26. 二十六章 牽一下(2 / 2)

但是,看這少年的年紀,還沒那把刀大呢。

沈訴訴有些疑惑,她拍了拍顧長傾的肩膀,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顧長傾尋了一處青石,將沈訴訴穩穩地放了上去。

沈訴訴轉過身來的時候,縱然是那名為左晨的小少年,也被她的美貌驚了驚。

難怪……左晨心想,難怪這穿著黑袍的男子要如此護著她。

沈訴訴拍了拍手裡沾上的灰,問左晨道:“你多大。”

“過了年就十五。”左晨暈暈乎乎地答道。

沈訴訴模樣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很難讓人拒絕她。

“你還沒那把刀年紀大呢,你守著那把刀,是什麼意思?”沈訴訴問。

“我族裡守著那把刀和陵墓。”左晨馬上答道,“但是……我爹娘,在我幼時便死了,隻將這使命托付給我。”

沈訴訴笑眯眯地對顧長傾說道:“你看,這不就問出來了。”

顧長傾把她的嘴捂上了。

左晨回過神來,指著沈訴訴道:“你套我話!”

沈訴訴牙尖嘴利,本想還嘴,但嘴巴被顧長傾捂住了,她張不開口,隻能“嗚嗚”兩聲。

顧長傾不太待見左晨,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左晨,冷聲道:“我在查案,隨我回清泉寺,將事情原委說明。”

“憑什麼?!”左晨知道不妙,想跑。

但顧長傾已飛身而上,從後將他的肩膀按住了,防止他逃跑。

“左晨,若想拿回寶刀,便回清泉寺。”他沉聲說道。

左晨知道自己沒辦法從顧長傾手下逃脫,他若再心狠些,把他的關節卸了,他可就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了。

於是他乖乖跟著顧長傾走了。

來山林裡探尋一趟,竟還真有收獲,顧長傾又背起了沈訴訴,帶著他們一道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左晨扭過頭來,問顧長傾道。

“南舟。”顧長傾還沒開口,沈訴訴就驕傲地把自己取的名字說了出來。

“那漂亮姐姐呢?”左晨又問沈訴訴。

他誇她好看,沈訴訴開心,她笑著正待回話,顧長傾已開了口:“你不需要知道。”

“南兄,你怎麼這麼霸道,她又不是你娘子,我問問怎麼了!”左晨還沒明白過來兩人關係。

顧長傾冰冷的眼風一掃,將左晨嚇得哆嗦了一下。

“她是我娘子。”他一字一頓說道。

“對呀。”沈訴訴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左晨一眼,說話的聲線輕輕柔柔。

“對對對……對不起!”左晨嚇得不敢再說話。

他們一行人回到清泉寺的時候,天色才剛暗,顧長傾讓梅郝鑫那邊將左晨暫時關押起來。

“晚上尋個時間門,我去審問。”顧長傾對梅郝鑫道。

他做事一向利落爽快,不會拖泥帶水,能今天完成的事就絕不會等到明日。

梅郝鑫好歹也是一方縣令,但在顧長傾麵前,氣勢卻矮了一頭。

他說話吩咐時,也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在,讓人忍不住想要追隨他。

沈訴訴聽見顧長傾要審問左晨,又想湊熱鬨:“我也要看。”

顧長傾在書房裡記錄今日之事,他提筆的手一頓,抬眸看了沈訴訴一眼。

“那你不許與他說話。”顧長傾沒拒絕她的要求。

“你這不會是……醋了吧?”沈訴訴笑著朝他靠近。

顧長傾彆開目光,將書卷合上,沒好意思承認。

梅郝鑫在一旁看著,一拍大腿說道:“哎喲喂,你們年輕人怎麼這樣啊,南公子就是醋了,他這不是不好意思說麼!”

“不過沈小姐,咱們也不用太聽他的話。”梅郝鑫開始教沈訴訴,“沈小姐喜歡與誰說話,便與誰說話。”

顧長傾斂眸道:“梅大人,可以先去準備將左晨帶上來了。”

“南公子,是是是。”梅郝鑫連忙跑下去準備。

梅郝鑫離開之後,沈訴訴為這好心的縣令打抱不平:“顧南舟,你凶他做什麼?”

顧長傾思來想去,又覺得梅郝鑫說得也有道理,他頓了許久才說:“多與我說話便好。”

“那你是不是醋了?”沈訴訴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顧長傾瞥了一眼書房外無人,隻傾身,靠近了沈訴訴,在她耳邊低著聲,承認了。

“是。”他如此說道。

沈訴訴十分滿意,她就喜歡顧長傾這樣,為了表達自己的滿意情緒,她伸出手,扯了一下顧長傾的手掌。

沒想到顧長傾反手將她的手給握住了,沈訴訴一甩,沒甩開。

“顧南舟,我就牽一下——”沈訴訴嬌聲說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沈訴訴今日情緒不錯,所以體溫一直很穩定,但顧長傾還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握著沈訴訴的手,平靜地說道:“訴訴的手,有些冷。”

“冷嗎?”沈訴訴自己也感覺不出冷熱,她朝自己的掌心哈了哈氣。

因為顧長傾也牽著她的手,所以她的氣息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很癢。

他又攥緊了些,沈訴訴的長睫微動,沒躲開。

兩人一直牽手牽到左晨被帶上來。

左右兩位衙役把左晨領到書房裡——本來這審問應當在寒山縣的縣衙裡開展。

奈何梅郝鑫膽子小,因為魔刀指向縣衙,所以他不敢回去,便將縣衙裡的人都帶到清泉寺,他順帶留在這裡辦公。

顧長傾好心,讓人給左晨搬了把椅子過來。

他這邊審問,沈訴訴在一旁吃著小零嘴,將氣氛緩和了不少。

“可以說了。”顧長傾將自己麵前的卷宗攤開,對左晨說道。

“我守著前朝貴族的墳墓,這是要殺頭的大罪。”左晨不敢說。

“我會替你瞞下。”顧長傾也沒打算把所有真相都巨細無遺地記錄在卷宗上。

“而且,那墳墓裡的墓主,當真隻是前朝的貴族嗎?”顧長傾抬眸,與左晨對視一眼,他的語氣寒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涉及更加隱秘的事,左晨隻好將顧長傾想要知道的信息抖出來。

“自我父母被殺之後,我一直守著前朝墳墓,前段時間門,晚春落雨,將墓室裡的陪葬品,一把寶刀給衝了出去,那寶刀是墓主生前所持武器,十分重要,我一路追蹤寶刀下落,卻聽聞寒山縣裡有魔刀殺人的傳聞。”

“說起這個我就覺得倒黴!”左晨憤憤道,“我先去了撿到寶刀的大師家中,結果大師死了,我怕事情栽贓到我頭上,就溜了,但又想起自己的責任,於是繼續追蹤寶刀下落,到了縣郊的混混家裡。”

“混混也死了,然後是富商……寒山縣裡的捕快,本來我可以到縣衙裡盜出寶刀,但清泉寺的老和尚來了,竟然將寶刀帶走鎮壓。”

“這老禿驢,把罩著寶刀的金籠鑰匙藏在了自己鞋子裡,我可下不了這個手去偷,就先回了墓室附近,等待機會,見你前來,我裝作什麼都不知,試探你的回答,沒想到寶刀還留在清泉寺裡。”

左晨攤手,對顧長傾和盤托出,他與魔刀殺人一事無關,隻是想將寶刀放回原處而已。

顧長傾聽完,沉吟片刻,並未說話。

沈訴訴剛吃完一塊糕點,補充了一句:“左晨,這寶刀不會回去了,你死了這條心吧,南舟需要這把刀當武器。”

“他是誰,能動得了這把刀?”左晨盯著顧長傾道,“這是前朝的遺物,你這個魏朝的臣子,敢動嗎?不怕被判處忤逆之罪?”

沈訴訴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欠,魏朝延續不了多久,拿這個來壓她,她可不怕。

“用就用唄,天高皇帝遠的,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知道。”沈訴訴道。

“你們——豈有此理!”左晨無法接受自己族中守護的東西被拿走,他怒道,“我會揭發此事。”

顧長傾沉默片刻,挑了挑眉,轉了個話題說道:“你的父母,是被人殺的?”

一說到此事,左晨眼睛裡就露出仇恨的光,他點了點頭,握拳說道:“我一定會找到凶手。”

“你的身手也算好,你的父母應當比你更厲害。”顧長傾低眸記錄著左晨說的話。

“我想,魔刀一案與你父母被殺一案,凶手都是同一人,他要針對的,就是這把刀。”

“所以,這把寶刀——魔刀,不管是什麼刀,他還有什麼用處……左晨,不用瞞我,今日你就對我說。”

左晨沒想到這背後隱藏的秘密竟然被顧長傾察覺出來,他一驚,緊抿著唇,沒開口。

顧長傾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前朝的秘密!”左晨說道。

“前朝已經覆滅,它的秘密,不需要再守護了。”顧長傾從容說道。

“我族中信念就是這個,你將我殺了,我也不會對你說出這秘密!”左晨很是堅定。

“好。”顧長傾懶得與他糾纏,他準備先把左晨帶下去,然後尋人將前朝墳墓給挖開,看看內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往前走的時候,露出自己腰間門係著的蹀躞帶,那腰帶上掛著一把貴重的匕首。

——這是顧長傾的舊物。

書房裡,除了沈訴訴、顧長傾與左晨之外,便沒有其他外人了。

沈訴訴本來在發呆,但屋內左晨忽然發出的一道高喊把她驚醒。

“南舟你這匕首——從何處來?”左晨驚道。

“族中所傳。”顧長傾撫摸了一下匕首的小小刀柄,平靜說道。

“這匕首上的花紋,就是前朝的皇族紋樣,你不知道?”左晨壓低了聲線,對顧長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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