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虛弱,他的聲音很輕,似在耳畔呢喃細語。
“我雖然妖化了,我卻因你這個福星得到了入太虛幻門的機會,這可是我這種外派弟子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呢。”
陸遙遙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心裡還是有點兒發堵。
尤其是在見過他識海幻象之後。
她刻意避開這個過於沉重的話題,狀似不經意地隨口一問。
“你到時入太虛幻門後希望能碰上什麼樣的機緣?”
這句話翻譯過來其實就是你需要什麼機緣。
姬容思索了半晌,再次搖頭。
“我也不清楚。”
陸遙遙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
“你沒想過嗎?就算沒有這次機會,你日後總會下山曆練,總要去找適合自己的機緣吧?”
他抿著嘴唇,似被陸遙遙給問住了。
見他是真的為難,陸遙遙歎了口氣,也沒再追問了。
這時候姬容又道,“日後的我是有想過,但是太虛幻門不同。”
“怎麼說?”
通過這段時間門接觸下來,他也知道陸遙遙對修真界的一些常識有所缺乏,對她的反問沒再感到意外。
“是這樣的,像我們宗門各派出春曆練,提前可以根據信息收集來確定,去何處秘境或聖地尋機緣合適不同。太虛幻門的特點便是它的不確定性。”
太虛幻門並不是雲搖光一人的獨門絕技,他是隻要修行到空間門術法至甄的修士都能打開的一道時空之門。
也就是時和空兩門。
空之門則是空間門,通三界,時之門為時空,通三千小世界。
像陸遙遙他們這種修為低的,尋機緣隻能在空之門,隻有元嬰以上的大能才有穿梭時空的能力。且也是極為有限的。
陸遙遙似懂非懂,“所以我們入太虛幻門落地是不確定的?”
少年微微頷首,“不僅是落地點不確定,而且哪怕是我和你一同進入其中,你我的機緣地也不一定會在同一個地方。”
就連機緣地也因人而異。
怪不得姬容說他不清楚,是因為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落在哪裡。
陸遙遙突然開始擔心了。
就自己這點可憐的氣運值,這種隨機跳傘機製對她來說好像有點大事不妙。
……
謝天謝地,除了之前險些被尉遲月給陰了之外,陸遙遙和姬容這對苟王終於苟到了天亮,雲搖光開結界放人。
一共三株紫電追光草,陸遙遙他們得了一株,那幾個結丹初期的青年修者摘到了一株。
剩下的一株竟然還花落在了尉遲月那組。
“不是吧,這次課題這麼激烈?這麼多結丹期的修士,打得這麼不可開交?”
人群裡有人驚詫說道。
“你以為呢?八十九個人爭三株,能不激烈嗎?不過有一說一,其中尉遲月被揍得最慘我是沒想到的。”
“是啊,平時哪次課題結束出來他不是最乾淨最體麵的?難不成是這次錢沒到位?”
“錢不到位?不應該啊,尉遲家破產了?”
本來這次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還不能像以往那樣找人來收拾一頓,尉遲月心裡正憋屈著呢。
一聽到他們這話,他可忍不住了。
“去你媽的破產?誰說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東西!就算小爺家真破產了,隨便賣幾張房契都比你們八輩子加起來掙得還多!”
“呸!窮比,酸雞!”
說他實力不行可以,說他沒錢這絕對不能忍。
這是身為有錢人的尊嚴。
尉遲月氣憤填膺,要不是身上有傷不宜動手,他肯定上前給他們這些亂嚼舌根的賤皮子每人一個大嘴巴子。
上官墨覺得很丟臉,不光是尉遲月計劃失敗,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因為他們被誰搶了靈草不好,偏偏被兩個築基的給算計了。
彆說陸遙遙有尉遲月的把柄在,哪怕沒有這事兒他們也沒臉往外說啊。
偏偏尉遲月還在這兒跳,他忍無可忍,黑著臉提醒。
“尉遲月,他們說的不無道理。你忘了你被陸遙坑的那五百萬了嗎?”
尉遲月糾正,“不是,是八百萬。”
“……”
這是重點嗎?對金錢再敏感也要挑時候吧!
對於其他人來說八百萬或許是天價,可對尉遲月來說頂多算從九牛一毛再多了一毛而已,微不足道。
加上如今修真界自末法時代結束後,靈力充盈,對應的開采的靈石靈玉也多,通貨膨脹的厲害。
稍微好一點的丹藥一瓶也要上萬,靈器什麼更是動不動百萬起步,所以這點損失對於符籙世家的尉遲家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前提是——
“可是,你不是說過幾日你阿姐要回來了嗎?”
尉遲月心下一驚。
糟糕,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有錢人一般是兩個極端,要麼揮金如土,要麼摳如鐵公雞,尉遲月是前者,尉遲雪則是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尉遲月再有錢也是尉遲家的,拿錢什麼都要從賬房那邊過。他是尉遲家的嫡子,他要用錢,用多少乾什麼,沒人管得了。
除了尉遲雪。
他正當購買些必需品,比如符紙靈筆什麼的尉遲雪倒不會過多計較,可要是拿錢雇人,或是打賭打賞這種不必要的花銷,她必然不會給他走賬。
尉遲月急了,“那怎麼辦?我沒錢給他,陸遙那小子萬一把我被姬容揍的事情說出去了怎麼辦?小爺我這臉以後在昆侖還往哪兒擱?”
上官墨搖著扇子,聽到他這話嗤之以鼻。
“尉遲兄你著急什麼?那捕影石她既已當麵捏碎,那物證都沒了,你隻要咬死不認不就成了?”
“那怎麼行!”
華服少年反應更大了。
“本來小爺輸給他們已經夠他媽的丟人了要是連錢都付不起,那不是更跌份兒了嗎!”
“……”
謔,不愧是尉遲家的人,還挺守信用。
尉遲月眼珠子一轉,有了!
“你有錢不?借我八百萬江湖救急。”
好大的口氣,張口就要八百萬,你乾什麼不去搶?!
上官墨一口氣噎著差點兒沒下去,咬牙切齒道。
“抱歉,小弟我囊中羞澀。”
“哦,忘了你也是個窮比。”
尉遲月失望地歎了口氣,又道。
“那你哥呢?”
上官墨:“……滾!”
……
陸遙遙離得遠,對於上官墨和尉遲月的對話毫不知情。
若是知道了估計也會意外於尉遲月這歹筍竟然這麼守信,同時對上官墨的話嗬嗬一笑。
真以為她有那麼傻,沒留個後手?
當時當著尉遲月麵把捕影石給捏碎,一方麵是為了讓對方放心,另一方麵則是杜絕這東西流出。
不過捏碎了是捏碎了,但是陸遙遙讓係統錄像做了個備份。
這麼做就是以防尉遲月出去了翻臉不認人,說話不算數。
結果嗬嗬,真小人竟是上官墨。
這邊陸遙遙將辛辛苦苦采來(劃掉)搶來的紫電追光草交到了雲搖光手上,任他檢閱。
白衣劍修將那株根須顫動的紫葉白花靈草拿在手中,淡淡掃了一眼。
“奄奄一息,勉強合格。”
陸遙遙:“……”
陣眼都給炸得底朝天了,可不得奄奄一息了嗎?
果然,這老狐狸故意說一半藏一半,表麵上說要紫電追光草,實則沒說是活還是死。
心眼忒多!
“啊!怎麼辦?我們的死了,我們是不是沒機會了?”
在聽到的雲搖光這話後,那幾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靈草的弟子麵如死灰。
他們從尉遲月那裡受了血符重創,後期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株紫電追光草,結果又被另一隊包抄。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最終他們總算守家成功,然而這麼折騰一番靈草早就沒生氣了。
三個大老爺們,淚眼婆娑哭哭啼啼的,看得雲搖光直皺眉。
“哭什麼哭?我有說你們沒機會了嗎?”
“啊?”
雲搖光將他們的靈草一並收納進了袖中乾坤,“你們雖然沒有把它鮮活地帶回來,不過也儘力而為了。”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隻不過你們隻能進半個時辰。”
死了,一個時辰時間門就大打折扣了。
三人既慶幸又有些遺憾。
畢竟一個時辰都夠嗆能找到什麼機緣,更彆提半個時辰了。
陸遙遙和姬容準備將木牌還給雲搖光,卻被他製止了。
“不用,你們留著,日後做課題組隊也方便。”
其他人的他也沒收,碎了的用術法修補,又是嶄新一塊了。
懂了,這相當於現世的學號。
她依言又將木牌重新掛在了脖子上,係木牌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將那昆侖戒露出了一截。
雲搖光眼眸微動,視線在她脖頸處停了一瞬。
“你這靈戒是哪兒來的?”
陸遙遙心下一咯噔,難不成他認識昆侖戒,還是看出什麼來了?
不應該啊,雲搖光和楚闊應該不是一輩人吧,這東西他怎麼可能見過?
正在陸遙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旁的姬容輕聲開口。
“淩雲長老,這是我贈予陸道友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之前陸道友幫助了我,我想要感謝他,奈何囊中羞澀,身無長物,隻好將這枚靈戒當做謝禮送給了他,好在他不嫌棄,還隨身攜帶……”
說到這裡姬容朝著陸遙遙靦腆一笑,臉頰泛紅,好似覆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啊這,話是沒錯,可怎麼越聽越奇怪。
還有,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雲搖光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一臉羞澀的少年,又目光複雜地落在陸遙遙身上。
“……”
他絕對誤、會、了!
陸遙遙眼皮一跳,解釋也不好,不解釋也不好。
她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和姬道友是朋友,朋友的禮物我自然要珍視對待。”
由於姬容插了這麼一嘴,雲搖光的注意力也沒再放在她的昆侖戒上,似乎當真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無奇的靈戒。
太虛幻門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開的,這就和卜卦衍算一樣,也要講究一下時辰的。
雲搖光上一次開太虛幻門還是三月前,聽姬容說還是給尉遲雪他們開的。
不過和他們尋機緣不同,尉遲雪他們是去太乙論道的,類似於仙門大比。
今年主辦地在太乙,由聞浩然的大師兄帶隊。去了三個月,好像馬上就要回宗了。
雲搖光掐算了一番,最後將再次開啟太虛幻門的時間門定在了十日後。
……
來昆侖仙府上課的第一天,陸遙遙就在山裡熬了個大夜。
從雲搖光的課題結束之後,她又趕著上了其他幾堂必修課。
陸遙遙覺得自己如今這個上課強度比當年備戰高考時候還要強。
連軸轉,真累成狗。
等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無涯峰的時候,累得腳趾頭都在抽。
偏偏陸遙遙想要好好回屋睡個覺,結果前腳剛到門口,便瞧見了不遠處一個青色身影。
她眼皮一跳,就要轉身。
“怎麼?這麼廢寢忘食,剛從仙府回來,又想回去繼續學習?”
被發現了,陸遙遙隻得停下,回頭有氣無力的對沉雲落說道。
“沉師兄,請問你這次找我有何貴乾?”
“要是不是什麼急事的話能不能等我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日再說?”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眼皮子重得直打架。
“我在仙府待了快兩日夜了,今日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和你侃大山了。”
青衣劍修從樹影下走來,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好看的眉眼。
奉天劍宗的道袍以青白兩色為主,不過對於弟子的著裝宗門並沒有硬性規定,隻要是整潔乾淨,係上昆侖玉牌這種能代表劍宗身份的東西即可。
因此門中的弟子除了特定場合很少穿道袍,陸遙遙是因為她本身沒什麼衣服。
加上道袍能自動潔塵除垢,省了她不少事情,便一直這麼穿著了。
不過沉雲落似乎是個例外,他穿道袍的時間門僅次於她,就算有時候不是道袍,也是著一身青衣。
他似乎格外偏愛青色。
就像現在,月下樹影,他也如一株翠竹般挺拔清冷。
沉雲落走在陸遙遙麵前一步位置,他個子高,低頭看她的時候哪怕很平和的眼神也莫名帶了分壓迫感。
陸遙遙皺了皺眉,“乾嘛?”
她這幾日一直在劍域和仙府修行,連他麵都沒見過一次,應該沒什麼得罪他的地方吧?
陸遙遙一臉警惕地盯著他,以防他突然發瘋動手,她立刻速度七十邁拔腿就跑。
沉雲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扯了扯嘴角。
“瞧你這點兒膽子。我要是真要對你做什麼,彆說一步,哪怕你距離我百步我也能一劍誅殺。”
陸遙遙:“……所以你究竟找我乾什麼?”
他詭異沉默了一瞬,半晌,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前幾日我來無涯峰找過你。”
嗯?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找我?
聞浩然和十一十三也就算了,怎麼沉雲落也……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
沉雲落接著說,“聽聞浩然說你那幾日在閉關……”
他說到這裡不動聲色用神識感知了一番,在發現陸遙遙的確突破了築基後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該同情你,據我所知,你是第一個到十四才突破築基的異星。”
陸遙遙忍無可忍,“所以你他媽大晚上不睡覺,跑我這兒來就是為了嘲諷我的?”
她伸手推他,把他撥到一邊。
“是是是,整個劍宗整個昆侖就你最厲害,最天賦異稟成了吧?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滾了!”
沉雲落紋絲不動,陸遙遙那點兒力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怎麼可能推開他?
他看著眼前少年因為惱怒染上慍色的眼眸,本就黑亮清澈,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燦若寶石。
那隻抵在他胸膛的手骨節消瘦,連手腕也細得不足一掐。
要是換作以往沉雲落被這樣粗魯碰觸可能會直接反手便是一記指風打過去,這一次他卻沒有,相對的還格外平靜。
這讓陸遙遙莫名有些發怵。
良久,在陸遙遙以為他會這麼盯著她地老天荒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還記得之前我在紫竹林舞的那套劍法嗎?我曾問你一共有幾式,你回答八十一式……”
沉雲落生了一雙極其漂亮的丹鳳眼,看人的時候卻不帶絲毫溫情。
此刻卻少有的斂去了一點鋒芒。
他薄唇微抿,沉聲道。
“所以你當時便知道我還有兩式未出?”
啊,還以為是要問什麼呢。
陸遙遙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
“是啊。”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她就有些來氣。
“我記得你當時明明問的是這一套劍法一共幾式,問我看清楚了沒?我明明答對了,你還嘲諷我,說我不如其他異星。”
“你什麼意思?耍賴?還是不想承認我眼力見好?”
沉雲落是真的沒想到陸遙遙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倒不是他自視甚高,多看不起對方。要從一套從未見過的劍法來看出一共有多少式,又餘幾式,這不是單純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能做到的,更多的是靠劍感和悟性。
這種劍感和悟性沉雲落也有,因為他是天生劍骨。聞浩然或許也能做到,然而那也是在入道之後。
陸遙遙不過一個築基,不對,不過當時她還僅僅隻在練氣後期,能一眼便看出他剩下未出的兩式,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的程度了。
和那人一樣。
他眼眸閃了閃,“你很適合修劍。”
今日的沉雲落很不一樣,讓陸遙遙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是誇還是貶。
陸遙遙:“……那謝謝?”
他勾了下唇角,很淺很輕的一下,不似平日的冷笑,少有的帶了點兒溫度。
“謝我做什麼?你該謝你自己,謝天道給你這樣得天獨厚的資質和根骨。”
隻是那笑曇花一現,稍縱即逝,很快的,沉雲落又恢複了那張臭臉。
“言歸正傳,我今日來不是嘲諷你也不是恭賀你。”
他瞥了陸遙遙一眼,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桃木劍上。
“一枝春,雲搖光對你倒是看重。”
陸遙遙也是之後從姬容那裡得知,一枝春和普通桃木劍不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比得上好些上品靈劍了。
沉雲落淡淡移開目光,回到她身上。
“這套劍法,要不要學?”
陸遙遙愣了良久,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並無旁人。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沉雲落皺眉,“我不是在和你說話我和空氣說話嗎?”
陸遙遙繼續盯著他。
他這才不自在地開口解釋,“……雖然你之前和那人交手贏了,可使得太蹩腳,也贏得太狼狽,實在辱沒我的劍法了。”
沉雲落似羞惱地瞪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重複,“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學?”
陸遙遙正愁無法參悟呢,沒想到瞌睡來了送枕頭。
她自然是要學的,隻是……
可能是因為今夜月色不錯,又或者是眼前的青衣劍修沒有往常那樣刻薄毒舌。
陸遙遙生出了一種對方似乎也沒那麼討厭的錯覺。
於是她大著膽子調侃了幾句。
“你就不怕教了徒弟沒師傅?我可是異星,學東西可快了。”
原以為沉雲落會嗤笑她不自量力,又或者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
畢竟原文中他可是最討厭有人拿異星和他做比較的。
可他都沒有,相反的,他用一種極其疑惑莫名的眼神看向陸遙遙。
“我怕什麼?”
這話把陸遙遙問到了,她張了張嘴,不確定道。
“怕被我超過?”
沉雲落笑了,那笑卻不及眼底。
“那就試試看吧。如果我畏懼被人超越的話,那麼任何人都可以輕易超越我。”
“但是我心無所懼,彆說是你,哪怕是十個,一百個異星加起來又何妨?”
他手腕一動,劍風拂起他的額頭,露出那雙亮的出奇的眉眼。
“我手中劍可誅深淵魔,亦可斬天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