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遙和尉遲月達成了PY交易後, 當著他的麵將捕影石給捏碎了。
同樣捏碎的,還有他和蘇常青的木牌。
將兩人淘汰了之後,陸遙遙並沒有鬆口氣, 相反的, 她比先前對上那兩人的時候還要小心慎重。
剛才他們打鬥的動靜那麼大, 真正的上官墨和江宿肯定覺察到了,沒準已經快趕回來了。
不單單是他們,東門這邊本來就是高危地帶, 不宜久留。
陸遙遙將周圍稍微收拾了下,把他們的痕跡遮掩, 營造出淘汰尉遲月他們的是那三個結丹修者的假象。
做完這些後她抬眸看向旁邊的少年。
可能因為陣破了, 也可能是剛才一通發泄後將體內的妖力釋放出了一部分, 所以姬容周身縈繞的黑色霧氣已經消失了,意識似乎也清明了些許。
然而他的臉上布滿著未褪的妖紋, 詭異神秘,從臉蔓延在了脖子乃至手腳, 似什麼古老的圖騰。
那雙眸子還紅著, 跟個兔子似的。
隻是這隻兔子殺傷力太大, 會咬人。
一想到姬容把尉遲月當麵條一樣甩砸的畫麵, 陸遙遙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她試探道:“你還認得我是誰吧?”
少年那雙紅眸閃了閃,半晌,澀聲開口。
“朋, 朋友。”
還好,至少分的清是敵是友。
陸遙遙又道:“好, 你現在聽我說,不出意料一會馬上又有人要來找我們麻煩了,我們得趕緊離開。所以, 跟上,懂?”
和姬容溝通好後,她給他解了穴。
現在陸遙遙手中已經有一株紫電追光草了,他們這一組已經得到了入太虛幻門的資格。
雖然隻有一個時辰,但是她也不貪心,什麼能力辦多大事,她能從尉遲月他們手中拿到這一株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姬容這個情況,也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保護好這一株直到天明。
因此陸遙遙決定往西門方向走。
紫電追光草喜陽,那裡是最不可能出現它的地方,這也意味著那邊不會有什麼人。
這麼想著,她調轉了方向,一邊留意著身後少年是否跟上,一邊通過係統掃描查看周圍有沒有埋伏的人。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從東門到達西門的這一路他們都暢通無阻。
陸遙遙找了個山洞,讓姬容在裡麵待著,自己則在洞口位置守著。
她之前為了破陣救人,消耗了不少的靈力和十點生命值,需要好好靜修調整一下。
不想陸遙遙剛盤腿打坐了沒多久,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掀開眼皮一瞥,發現姬容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
然後盯著她看了半晌,在把她看得後背發毛,以為他要妖性大發失控動手的時候。
他指了指陸遙遙,“厲害。”
又指了指自己,“教我。”
“……”
厲害?打個坐有什麼厲害?哪有你把人當麵條甩厲害?
陸遙遙不是很懂姬容的邏輯,但是看他眼神真摯充滿期待的樣子,又將到嘴邊的吐槽給咽了下去。
算了,隻要不是發癲砸人就成。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你坐下吧。”
少年依言照做,烏黑的長發垂落在肩,那雙紅眸也慢慢合上,隻留下微顫的睫羽。
終於安靜下來了。
陸遙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開始運轉周天。
不知為什麼,這一次運轉周天和之前時候不同,她沒有感覺到周身靈力在靈脈中流轉,反而覺得似被困在了一處,鬱結於心。
在她試圖強行衝破頓澀的時候,識海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團黑色霧氣。
濃鬱陰沉,似陰霾天色,讓陸遙遙整個人陷入其中。
糟了!她被姬容的妖氣影響了!
在普通修者之間門,修為高的一方神識相對會更強一些,也更容易影響到對方。
這也是為什麼有的大能一個眼神掃過去,便頃刻間門可壓製到對方喘不過氣,無法動彈,嚴重者甚至七竅流血,當場暴斃身亡。
簡而言之,這便是精神攻擊。
陸遙遙如今便是這般情形。
是她大意了,以為姬容已經脫離了失控狀態,哪怕他真有什麼動作,仗著“葵花點穴手”她也能第一時間門製止。
結果不失控不意味著沒有危險,儘管少年是無意識的,也改變不了他的妖氣侵襲到她識海的事實。
如果對方隻是普通妖族的話倒也罷了,等到他清醒過來她頂多修養幾日便能容光煥發,偏偏他是上古妖族,血脈強大。
隻是一點妖氣,也足夠讓她身魂受創。
陸遙遙動不了,也不敢動。
她怕輕舉妄動反而遭受反噬。
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繼續任由妖氣侵襲識海,熬到天明時雲搖光進來救她脫困?
還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再消耗點生命值試試突破?
她眼皮下的眼珠轉得厲害,思緒也亂。
正在陸遙遙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時候,本是混沌一片的識海突然破出了一道口子。
似天光乍破,一切都變得清明了起來。
她眯著眼睛,適應了會兒才看清楚周遭模樣——是一個村子。
村子不大,就在山腳下,左右不過三十來戶的人家。
在村子中間門有一條河流貫穿,岸邊有一棵上了年紀的老槐樹,樹乾粗得四個成人張開手臂才能堪堪合抱。
隻是那水流很細很小,槐樹的枝葉也稀疏,一副枯敗蕭條的景象。
這是,姬容的識海?
人的識海一般反映兩種影像,一種是心之所願,也就是願景,大多都是沒有實現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另一種則是心之所困,是已發生且困頓其中的。
後者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衍生成執念心魔。
那此時究竟是姬容的所願,還是所困?
陸遙遙繼續往裡走,剛走到村口,一顆石子兒迎麵朝著她麵門砸來。
她心下一驚,下意識想要側身避開。
而後想到這裡是對方的識海,除非是姬容本人的神識壓製,不然沒什麼東西能傷害到她。
不出她所料,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那石子從她身上傳過,然後“啪”的一聲,砸中了角落處的一個小男孩。
嗯?等等?小男孩?
陸遙遙猛地回頭,隻見一個穿著麻布衣,蓬頭垢麵的小男孩額頭被砸破出血,血水從上麵流經他的眉眼。
那眼眸也是瑰麗的紅,在昏暗的環境裡亮得出奇。
“怪物,紅眼睛怪物!你怎麼還不去死?要不是因為你,今年村子也不會遇上大旱!”
幾個看不見臉的孩子逆著光站著,又有人拿了一塊石頭扔去。
“你就是個災星!你克死了你那個瘸子爺爺還不夠,還想要禍害我們!”
“滾!滾出我們村子!不然小心我放狗咬你!”
“……”
陸遙遙這時候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角落裡那個被人欺辱虐打的小男孩不是彆人,正是姬容。
幼年的姬容。
這是他的記憶,被封存在了識海中。
陸遙遙對此既慶幸又覺得冒犯,慶幸的是她雖然被他的妖氣影響進入了他的識海,卻並沒有受到攻擊。
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看到他的記憶。
冒犯的是要想從這裡安然出去,她必須得待在他的識海裡,被迫看完他的記憶,直到他清醒為止。
在原文中女主白蘇蘇對姬容雖然是拿的救贖劇本,然而後者的悲慘身世他自己卻極少對女主提起。
全然是作者通過他的番外告知的。
所以由此可見,姬容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他那般竭力隱藏,從未宣之於口的不堪往事被陸遙遙看到了。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的確有些冒犯。
所幸他看不到她,隻默默忍受著他們的辱罵和毆打,等到他們累了,離開了,姬容才將護在腦袋的手拿開,胡亂用手擦了下額頭的血跡。
“我是人不是怪物。”
小小的少年這麼悶悶開口,似在對那些人不滿反抗,又似在自言自語。
“我是人,是人。”
他這麼一遍一遍說著,一瘸一拐的往村尾方向走去。
陸遙遙也跟了過去。
不想剛走了一步,場景突然變換,前一秒還山窮水儘的荒蕪村落,驀得變得山清水秀起來。
河水潺潺,槐樹枝繁葉茂。
也是村尾位置,隻是沒了那群討人厭的小孩兒和姬容的身影了。
這就,結束了?
“快!二丫子,狗蛋!我爹說河裡頭突然冒出來好多魚,我們趕緊去撈!”
又是幾個沒臉的小孩子,不過年紀好像要更小些。陸遙遙不確定是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幾個。
她循著他們的身影過去。
“啊?!怎麼會這樣!怎麼全是死魚?”
“不應該啊,難道有人往河裡放毒了?”
“你們快看!死魚堆麵有個籃子!裡麵裝了個奶娃子!”
他們既驚又喜地圍了上去,那籃子裡的嬰兒看著尚未足月,卻一點也不像新生兒那樣皺巴難看,反而白白胖胖,很是好看。
“嘿!好漂亮的奶娃子!”
“誒,不是女娃子?怪事!這年頭還有人生了個帶把兒的都不要!”
他們嘰嘰喳喳,嗓門也大,那奶娃子被吵醒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哭了,其他人卻突然不說話了。
空氣裡靜得厲害,他們不知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害怕得臉都白了。
“紅,紅眼睛!怪物,怪物!”
“二丫,把他扔了!扔河裡去!快!”
他們哇的一聲把那籃子給拋進了河裡,河水湍急一卷,把死魚和籃子一並往帶走。
那籃子伴隨著奶娃娃的哭聲,從村尾往下漂著。
漂啊漂啊,在一個浪花翻來,快將籃子給打翻的時候,一隻枯槁的手將它從水裡撈了出來。
這一次,那人有了臉。
是一個頭發花白,缺牙斷腿的老頭兒,滿臉皺紋,步履蹣跚,約莫已過古稀之年。
然而讓陸遙遙感到違和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和當時她入劍宗測靈根看到仲堯時候一樣,一片清明,不顯一點混濁老態。
他將籃子裡的奶娃子抱起,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了半晌。
一大一小四目相對,很神奇的,他沒有再哭了。
那奶娃子伸著胖乎乎的手去揪老頭兒的胡須,破涕為笑,發出咯咯的笑聲。
老頭兒也咧嘴笑了,露出幾顆黃牙。
“好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像我!”
“前塵不咎,日後就做老頭子我的乖孫吧!”
……
“爺爺……爺爺?!”
識海外,一直閉目打坐的少年驚呼醒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姬容恍惚看去,陸遙遙正生火烤魚,火光中她的麵容變得有些朦朧。
他緩了半晌,搖了搖頭,啞聲回答。
“……是好夢,夢到了想見的人。”
陸遙遙:“這樣啊。”
姬容被對方這平淡的反應給弄得怔然了一瞬,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沒忍住問了句。
“你不好奇我夢到的是誰嗎?”
她聽後很無語,朝著姬容翻了個白眼。
“大哥,你當我聾嗎?你剛才吼那麼大兩聲爺爺,我還能不知道你夢到的是誰嗎?”
再說了她隻是比對方早清醒那麼一刻,他夢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她自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什麼好問的?
少年反應過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哦,我剛醒腦子不清醒。”
因為陸遙遙這麼一攪和,姬容原本還沉浸在夢中的悵然若失隨之消失殆儘,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他掃了一眼周圍,是一個山洞,看這裡的生長一些多是喜陰喜濕的靈草靈花。姬容不難判斷這裡是後山西方。
這讓他心下疑惑更甚,“我們怎麼會在這兒?我記得我們當時不是應該在東邊嗎?而且還碰上了尉遲月……”
姬容臉色驟變,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頭。
“妖靈符呢?你幫我撕掉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少年慌忙上前一把抓過了陸遙遙的手查看。
“陸遙,你沒事吧?那妖靈符很危險的,遇妖化形,遇人化骨,你是人修,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它的符力的!”
好孩子,不虧她費心費力破陣救他。
看到姬容這麼緊張自己,陸遙遙也不計較他把自己無意間門拽入識海,險些被他用妖氣給侵蝕的事情了。
她抽回手,張開手讓他看得更仔細。
“彆擔心,諾你看,我什麼事都沒有。”
“我沒撕妖靈符,這符是你自己吸收了,然後妖化……”
“我妖化了?!”
姬容更驚恐了,臉色慘白如紙。
“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你,我……”
“停停停!大哥你打住,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成不?”
陸遙遙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沒好氣地繼續說道。
“你雖然妖化了,但是妖化的不怎麼徹底,理智尚存,分的清是敵是友,因此隻胖揍了尉遲月,沒傷到我。”
姬容臉色稍緩,“那就好……?!你說什麼,我,我揍了尉遲月?”
“……”
她就知道,妖化時候有多無敵,清醒時候這貨就有多慫。
少年並不知道自己被陸遙遙鄙視了,整個人處於一種極為不真實和不安的狀態裡。
“我打了尉遲月,我,我怎麼能打他呢?我之前明明隻想限製他的行動,把靈草搶了而已,我沒想招惹他啊……”
陸遙遙一下抓住了重點。
“什麼?你當時沒打算下狠手?”
她氣得想要拿烤魚敲他腦袋。
“你這混賬東西!我特意把報仇的機會讓給你了,你竟然還敢陰奉陽違給我玩虛的?”
媽的,原文中不是說姬容這小子扮豬吃老虎,妥妥一白切黑嗎?黑個錘子,這不整一個聖父嗎?
姬容嗷嗚抱頭躲開,“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
他一邊跑一邊辯解:“我不是以德報怨,我也不怕尉遲月,主要是尉遲家,尉遲家是我宗門的資助方,我們青山派是個小門小派,前些年因為門中弟子太少,麵臨被驅逐仙門,強行解散的風險!”
“是尉遲家給我們塞了幾個門徒,還給了我們一大筆資金維係生計!我們,我們這才沒有麵臨散門的處境!”
陸遙遙動作一頓,麵上儘是難以置信。
“尉遲家有這麼好心?”
不怪她對尉遲家有偏見,主要是有尉遲月這麼個糟粕在前,對前者的家風品行,陸遙遙實在很難抱有幻想。
姬容見她終於停手了,這才擦著汗平複了下氣息繼續道。
“尉遲月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尉遲家,尤其是尉遲家的家主卻是個德行高尚的。當年我們師門手頭拮據,連門中弟子的月俸都發放不了,我師尊覥著臉找了許多人借錢周轉。結果除了尉遲家沒人願意幫助我們。”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對尉遲月諸多忍讓的原因。
尉遲家家主,難不成是女主白蘇蘇的生父?
如果是女主的父親,倒也有可能。
陸遙遙神情複雜地吐槽了一句,“還真是歹竹出好筍啊。”
姬容糾正:“……應該是好竹出歹筍才對吧?”
“嘖,管他奪筍還是歹筍,意思差不多不就成了,彆這麼咬文嚼字。”
她將剛才敲打姬容的凶器遞給了他。
“好了,剛才運動了那麼幾圈剛好散熱了,溫度正好,趁涼了吃。”
姬容低頭看著那串賣相十分不好,外焦裡也焦的烤魚沉默了一瞬,道了聲謝而後接過。
他沒著急吃,斟酌詢問。
“那之後呢?”
陸遙遙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打了尉遲月之後呢。
除了入識海那段之外,她仔細想了下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他被尉遲月錄影,她反拿其威脅,還順便把紫電追光草的事情給他都一通說了。
一開始還好,越聽到後麵姬容越目瞪狗呆。
“這,這麼順利的嗎?”
陸遙遙聳了聳肩,“可不是,就這麼順利。”
“還有,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尉遲月那一行四人,就算上官墨他們加起來有八百個心眼子,隻要有尉遲月在,就隻有負一個心眼子。”
姬容沒明白這什麼意思。
她用手錘了下他胸膛,“你傻啊,因為尉遲月那家夥負八百零二個心眼子啊。”
“……”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對於陸遙遙的話,姬容信了大半,但是有一些他還是心有疑惑。
比如他為什麼中了鎖妖陣和妖靈符,妖化後他還能安然無恙,又比如剛才他為什麼會昏迷不醒那麼久。
他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倒不是他不好奇,不想知道,主要是陸遙遙特意沒有過多提起,就說明她不願說。
既她不願,他也沒遭到什麼損失不說還躺贏拿到了紫電追光草,得了一次入太虛幻門的機會。
那便沒必要硬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了。
這麼想著,姬容低頭啃了一口烤魚。
“哇,好難吃!”
?他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他連忙捂住嘴,發現說話的是陸遙遙。
對方吃了一口烤魚,難吃的皺得鼻子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她呸呸呸了好幾下,又拿出水囊灌了自己好幾口水,這才緩過來。
“嘖,這什麼魚?怎麼這麼難吃?”
“……”
我想,可能不是魚的問題。
姬容默默將嘴裡的那口魚肉咽了下去,也沒再繼續啃了。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陸遙,你知道現在幾時了嗎?”
陸遙遙擦了擦嘴,餘光瞥了一下外麵,黑漆漆一片。
已入夜了。
“應該三更了吧。”
再等兩更的樣子就天明可以出去了。
不得不說她這個洞穴找的著實隱蔽,這麼長時間門過去了竟無一人發現。
她愜意地靠著石壁,“你要是還困就再休息會兒,時間門到了我叫你。”
和陸遙遙靜修後生命值滿血複活的狀態不同,那個陣和符對他的影響可見一斑。
儘管姬容竭力隱藏,她還是能從他的麵無血色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
姬容搖了搖頭,虛弱地朝著她笑了笑。
他生的好看,和陸遙遙這種前期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麵黃肌瘦的模樣不同,繞是如此消瘦他的肌膚也白得如雪。
不笑的時候他精致脆弱得像琉璃般不敢輕易觸碰,此時一笑,又覺得他堅韌如蘆葦。
“我沒事,我自小命硬,越是困難的時候我越能逢凶化吉。你看,這一次不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