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著把它往魔火方向一揮,火竟真的隱隱有消退的趨勢。
至少沒有像剛才那樣對她惡狼撲食,恨不得把它拆吃入腹。
有用!
她眼睛一亮,繼續倒掛金鉤用匕首去刺那佛眼。
一下!兩下!三下……
在刺了十來次之後,隻聽“哢嚓”一聲,金身隱隱有了一道裂痕。
上頭的任知秋敏銳覺察到了法器的異動,本來他並沒有將陸遙遙一個築基修者放在眼裡。
那截張平修的法器在之前那北戎少年破陣的時候就已經用儘了最後一點靈力,除非是完整的法器才有可能觸發佛眼。
不然無論她再如何拚儘全力也隻是無用功,還會引起魔火被其焚燒殆儘。
可是在看到法器上的裂痕後任知秋瞳孔一縮,一直似一切儘在掌握中,巋然不動的表情驟然崩塌。
“住手!”
他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慌了,一個瞬身就要往陸遙遙那邊過去。
“想過去?休想!”
任知秋的速度很快,但白十九更快。
少年旋身而去,擋住了任知秋,冰雪飛揚,遮擋住了視野。
“飛雪玉花!”
白十九調動靈力操縱著周遭寒氣,每一片霜雪似花飛去,如刀如刃,全然朝任知秋攻去。
任知秋心急,不再像之前那樣拖延時間,等待北境那邊魔陣啟動。
他眉目一沉,“找死!”
底下魔火更甚,彙聚在一起鋪天蓋地襲來。
白十九早有準備,覆手做式,掌風滌蕩。
冰雪和魔火碰撞,“滋滋”的聲響之下迅速蒸騰出了濃鬱的白霧,將整個仙人廟籠罩。
剛才那一擊白十九隻用了五六分靈力,畢竟目的隻是為了拖住任知秋,沒必要使出全力。
本以為對方的攻擊接起來會很吃力,他已經做好了被魔火燒灼的準備,大不了硬抗,他們體修皮糙肉厚的,短時間抗一下魔氣問題不大。
誰知道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白十九愕然抬頭,發現任知秋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入眼全是白茫茫的霧氣一片。
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剛才那看似蓄力一擊隻是假動作,他隻是想以此來脫身。
糟了!
白十九猛地往金身仙人像方向大聲提醒——
“陸遙!當心任知秋!”
陸遙遙有係統在身,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任知秋從霧氣中逼近。
然而發現是一回事,躲不躲得掉又是另一回事。一個元嬰修士其速度哪裡是陸遙遙能躲得開的?
她倒掛金鉤刺佛眼的動作一頓,感覺到頭上一片陰影覆了下來。
緊接著,對上了一雙森然的眉眼。
“?!”
陸遙遙心下一驚,趕緊一躍而起站在了金身像的肩上。
正要從上麵滑下去,不想剛抬腳,火光漫天衝了上來。
下有魔火,上有任知秋。陸遙遙進退兩難。
陸遙遙隻得直麵任知秋,引劍砍了過去!
青年身形一退,再次消失在了霧色。
她握緊手中劍,一瞬不移留意著周圍動靜。
“唰”的一聲,拂塵從她麵門掃來。
陸遙遙瞳孔一縮,翻身狼狽躲開。
任知秋似乎有些意外她的敏銳,要知道霧氣隱藏了他的氣息,就連白十九也不一定能夠立刻覺察。
其實要對陸遙遙這個築基修者動手,他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隱藏身形,他這般做隻是為了不讓白十九發現,方便動手罷了。
隻是他沒想到陸遙遙有係統在,他以為的優勢反而沒用了。
任知秋收斂氣息,一邊留意著不遠處白十九的動靜,一邊看向陸遙遙。
之前太遠,此時距離近了他才隱隱感知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和魔氣相似的氣息。
他眼眸一動,視線下移,冷冷落在陸遙遙手上戴著的那枚靈戒。
這戒指有蹊蹺。
任知秋眯了眯眼睛,掌心在拂塵柄上一轉,手中法器變換成了一把玉劍。
玉劍沒有往陸遙遙身上攻擊,直直刺向了蝕骨戒。
不想剛碰撞上,一股強大的氣息把他推開,掀起霧氣翻湧。
陸遙遙驚訝地看向完好無損的蝕骨戒,臥槽,這麼牛叉?
不僅能對付魔火,就連任知秋也近不了身?
這下她還怕什麼,躲什麼?
她立刻再次從下麵上去,拿著匕首一鼓作氣繼續刺那佛眼。
任知秋很快便從衝擊中停下,剛才動靜太大,白十九這時候已經發現了他的位置。
少年拳風擦過他的麵門,他側身避開。
法修哪裡擋得住體修,更何況白十九這一拳重若泰山,直接被他從半空砸到凹陷的地麵。
先前白十九大意被他給騙了,這才讓任知秋鑽了空子近了陸遙遙身,若不是她手中那戒指,現在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白十九心有餘悸的同時更加出離憤怒。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
他將靈力彙在掌心,生生朝著任知秋的天靈蓋拍去。直中他的命門。
任知秋眼睫微動,將所有魔火聚集。
在白十九以為是要攻擊他的時候,他竟又故技重施,將魔火往陸遙遙方向過去。
眼看著漫天的魔火就要把她吞噬,陸遙遙趕緊舉起蝕骨戒去抵擋。
而這一次和剛才不同,那魔火是消退了一瞬,緊接著下一秒突然湧動起來,變得凶猛狂躁。
“師弟!”
“陸遙!”
在被卷入火焰的前一秒,陸遙遙聽到耳畔傳來兩人急切的呼喚,餘光隱隱看到兩人驚恐的神情。
她眼珠子動了下,低頭看向手中的蝕骨戒不知什麼時候從銀白變成了玄黑。上麵還冒著濃鬱的黑色霧氣。
妖氣和魔氣竟在短暫的抵觸碰撞後開始慢慢相融。
啊,大意了。
魔氣和妖氣不單能以毒攻毒,還能火上澆油。
這不,魔氣遇上妖氣竟然威力更大了嗎?
陸遙遙覺得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個不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害了。
這火焰混沌一片,四周烏漆麻黑,入眼所見什麼都瞧不見。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以前,對,以前,以前還是一縷孤魂無所依靠的時候。
她就是這樣在無儘的黑暗,無儘的深淵中遊蕩,徘徊。
因為是鬼魂,一點陽光,一點火焰,都能把她燙灼得死去活來。
更彆提這樣的火海。
這一次她肯定真的會魂飛煙滅吧。
陸遙遙這麼想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也沒有任務失敗的提示音。
一道極低極輕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屏息凝神,氣馭陰陽。]
這個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到過……不是係統,也不是白十九和聞浩然的。
陸遙遙想起什麼,猛地睜開眼睛。
在無儘的黑色火焰裡,一個微弱的,瑩白的,近乎透明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沒有正臉,隻是一個背影。
是楚闊。
他背對著她打坐,周遭的氣息似冰似火,竟隱隱有相融的跡象。
這不是楚闊身上的,而是陸遙遙的。
楚闊正在幫她穩住溢出的兩股相衝的紊亂氣息。
[氣馭陰陽。]
楚闊再次重複了一遍,陸遙遙反應了一會兒,立刻意識到對方是在引她穩住氣息,抵擋魔火的侵襲。
陸遙遙趕緊照做運轉周天,體內兩股氣息當真漸漸有所平息。
同樣的,她感覺到原本灼熱的氣息開始平和下來,似風緩緩在她四肢百骸流轉。
等到完全貫通後,陸遙遙又將體內的寒氣引出。
這時候兩者非但不相撞,也跟著楚闊示範的那樣融合在了一起,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平衡。
陸遙遙整個身體輕盈如風,先前還可怕到能夠將她吞噬的魔火繞過她飛舞,乖順得就好像白十九的靈蝶。
[滴,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階段淬體,達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成就。]
[陰陽兩級,冰火兩儀。恭喜宿主激活純陽之體。]
原來如此。
剛才魔火不是沒有焚燒她,而是楚闊幫她擋住了魔氣的侵蝕,同時又利用其幫她激活純陽之體。
冰中淬陰,火中煉陽。
她現在是真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陸遙遙看了一眼四周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又看向手中的匕首。
任知秋的本命法器和佛眼連在一起,要想觸發佛眼很困難。
他們這麼折騰了許久,竟已是第二日了。
等到下一次夜儘天明,魔陣已啟動了。
就算成功觸發佛眼出去了,他們脫身了,北戎,將士,還有三十萬邊城百姓,早就被獻祭而魂飛魄散了。
不過匕首不能用來觸發佛眼,卻還有另一個用處。
它是張平修的法器,佛器是用張平修的血肉身魂煉成的。
佛器和陣法相連,上麵有他的氣息。
他也算得上是這佛器的主人,布陣者之一。
或許她可以用這匕首來操縱陣法,引業火對付任知秋的魔火。
這辦法可行是可行,隻是陸遙遙的修為和靈力不足以支撐和操縱這樣一個強大的法陣……
“陸遙!”
思索間,一陣逼仄的劍風從外破開。
金冠白衣的少年額發被劍氣拂開,星目粲然,踩著魔火而來。
看到陸遙遙的身影一個慌忙瞬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就要引靈力查看。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感知到她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氣息平穩得出奇。
白十九鬆了口氣後,神情驟然猙獰,咬牙切齒道。
“任知秋那個殺千刀的混賬,竟然敢這麼對你!我非宰了他不可……”
他咒罵的話剛說到一半,陸遙遙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十九以為她還在後怕,正要開口安撫她幾句。
不想對上陸遙遙亮得出奇的眉眼。
“白十九,是兄弟就幫我砍一刀……哦不,助我一臂之力吧!”
白十九:“?”
……
外麵被白十九一拳砸進牆壁的任知秋壓著渾身劇烈的疼痛,支撐著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壓著喉中的腥甜,抬眸看向那片火海。
“蠢貨。”
魔火克的就是他,他竟然還敢就這樣隻身闖進去。
這下彆說陸遙遙了,就連白十九也會跟著一並被魔火煉化。
儘管這比計劃中要早。
仙骨置換的最佳時候便是在煉製成功出爐的時候。時間越晚,越容易被外麵的汙濁氣息影響其純粹。
不過這幾個人的資質都很好,就算早些煉製仙骨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任知秋這麼想著,雙手作訣,正欲催動魔火——
“轟隆”一聲,兩道身影從火光中衝出!
他驚愕不已地看著本該被困死在魔火之中的兩人,如今竟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這陣法分明固若金湯,沒有破開的跡象,為什麼他們能脫離陣法擺脫魔火的束縛?!
“白十九,渡我靈力!”
“手給我!”
隻見兩人雙手交握,渡了靈力之後也未鬆開。
白十九翻手托住陸遙遙的手,後者五指緊握,拳心向上。
緊接著食指和中指合並為劍式,直指陣中。
?!這個姿勢是引陣式!
他們竟想要控陣和他搶布陣權!
“天地歸元,五行合一。”
“四方列陣,陣中乾坤!”
“焚!”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漆黑的火焰瞬間被金色沾染。
四方焚魔陣起,魔火在被業火焚燒。
任知秋這下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陸遙遙是用了那截匕首來操縱陣法。
但是即使如此也說不通!這兩人明明都是屬性為水,一個冰靈根一個純陰體質,怎麼可能能引火陣!
難道他們想玉石俱焚嗎?
很快的,他發現兩人不僅沒有任何被業火灼燒的跡象,周遭火焰竟極其溫順地繞開了他們。
任知秋心下大駭,“你竟是純陽體質!”
“不,不可能,你明明是純陰,怎麼可能又是純陰又是純陽呢……”
陣中下方的聞浩然心下一驚,連忙大喊妄圖製止,“不要說——”
“陰陽共體!你,你竟是天閹!”
完了。
他還是說出來了。
白十九剛才光顧著破陣出去了,根本沒有細想,這個時候聽到任知秋這話後瞳孔地震。
“陸遙,你……”
“閉嘴!”
被當眾揭露陰陽人的陸遙遙氣得一口氣噴出血來,惱羞成怒對白十九吼道。
“師弟,你莫要傷心……”
“你也閉嘴!”
聞浩然:“……”
陸遙遙咬牙切齒地再次凝聚業火。
“四方焚魔陣,給我焚!”
任知秋還沒從陸遙遙竟是個天閹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隻聽她突然大喝,趕緊操縱魔火抵禦。
四方焚魔陣威力是大,業火也的確是魔氣的克星。
可十萬亡靈煉化的魔氣,哪裡是那麼能輕易對付的?
此時兩方布陣,爭的是陣法的操控權。
業火是陸遙遙他們對付魔火的武器,同樣的,任知秋作為布陣者之一,也是能操縱業火的。
任知秋將業火從魔火之中抽離,引魔火朝著陸遙遙他們方向而去!
白十九引靈力凝成屏障抵擋,穩住心神對陸遙遙道。
“你繼續焚魔火,這邊有我!”
陸遙遙頷首,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和任知秋搶奪陣法的控製權上。
儘管她現在有了白十九的靈力加持,能勉強和任知秋的靈力對抗,但是修為上勉強能夠持平,神魂上的差距卻難以抵抗。
一個築基,一個元嬰,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眼看著陸遙遙快要力竭的時候,一道強勁的神魂之力渡入了她的體內。
她眼眸一動,回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聞浩然的手覆在她的背,支撐著她。
陸遙遙愕然,“師兄,你……”
將神魂渡在旁人身上是很危險的事情。旁人的身軀具有排他性,和神魂無法相容。
也就是說若是她被壓製,任知秋會直接煉化聞浩然的神魂。
聞浩然笑了笑,風輕雲淡道:“師弟,我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她心下一動,紅唇緊抿。
陸遙遙:“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神魂和周身靈力凝聚於指尖。
“焚!”
先前還被壓製的業火竄出雲天,朝著青年反壓過去。
任知秋眉頭微皺,他引拂塵一掃,巋然不動的金身仙人像突然動了。
白十九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想用佛器擋住業火!”
這樣魔火便能免受焚燒。
陸遙遙眸色微沉,手腕一動,操縱一枝春攻去。
金身仙人像如山,抬腳重重將業火湮滅,也輕而易舉抵擋著了她的劍。
法修最擅遠攻,這樣下去不行。
這個陣法主要靠白十九的靈力在穩住,他不能離開陣眼,否則會立刻被任知秋奪去陣法操控權。
陸遙遙指尖一動,四方業火成了一條火龍。
“我去把那佛眼給破了!”
佛眼破了,才能對任知秋造成傷害。哪怕隻是造成一點裂痕也好,否則這樣下去隻是徒勞。
說著她踩著火光瞬身而上,匕首刺去。
翻飛的業火給陸遙遙的眉眼和周身鍍上一層金邊,她用力一刺!
“哢擦”一聲,佛眼裂開了一條痕跡。
陸遙遙一愣,這麼容易就裂了?之外她要裂一道口子可是要刺十幾次啊。
而且,他既能操縱金身像為什麼不讓它躲開?
“為什麼?”
任知秋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當然是請君入甕了。”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擋在她麵前的巨大金身像突然如冰麵碎開。
黑色的魔火如山海傾倒而下。
“蠢貨,上了那麼多次當還不長記性。”
他居高臨下注視著被魔火慢慢吞噬的陸遙遙,眼中無悲無喜。
“我引金身不是用來擋你們那業火的,是為了藏魔火的。”
任知秋:“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脫困。”
他雙指一掃,冷聲命令。
“焚!”
無儘的火焰,漆黑的夜晚。
天地之間似乎隻有火焰灼燒的聲音。
任知秋麵無表情感知著周遭,白十九和聞浩然的慌亂神情,魔火中陸遙遙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一點點,慢慢歸於平靜。
直到連一點呼吸,一點氣息都沒有後,他緩緩移動視線。
然後任知秋看向陣中剩下的兩人。
“現在,該你們了。”
他打了個響指,引魔火入陣去。
魔火湧動著,如深淵巨獸朝著山林張開血盆大口,貪婪的想要將一切吞噬殆儘。
可意外的是那魔火升騰,不是往下,而是往上朝著任知秋方向而去。
他瞳孔一縮,想要再次操縱魔火,發現不知為何那火焰不聽使喚了。
緊接著一股熾熱氣息從火焰中破出,本該被燒成灰燼的陸遙遙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
“蠢的是你!”
她手握著劍柄,黑色的火焰在她身後混沌一片,將任知秋全然包裹。
任知秋感覺到了另一種氣息,驚愕看向了陸遙遙手中的戒指。
妖氣!
任知秋大驚:“你怎麼會有妖族的法寶?!”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法寶,它竟能和魔氣相融,操縱魔氣!
陸遙遙:“你沒必要知道。”
“你隻需要知道你有今日下場,是咎由自取,引火自焚。”
她眸色晦暗,無數火焰繞過她身旁湧向任知秋,把他一點一點吞噬。
陸遙遙以為任知秋會掙紮,會驚恐畏懼。
然而出乎意料的,麵對死亡,他坦然又平靜。
那雙眼眸直到在被火焰吞噬的時候都似一口沒有水的枯井,無悲無喜。
直到最後一刻,任知秋緩緩閉上了眼。
陸遙遙不知怎麼直覺感覺到了危險,連忙往後退去。
幾乎是她拉開距離的瞬間,火焰中傳出“轟然”巨響。
動靜之大,震懾山林。
要不是白十九提前用屏障擋住,那麼近的距離,陸遙遙肯定會被炸成肉泥。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總算恢複了平靜。
陸遙遙臉色難看道:“這瘋子,竟然自爆了金丹。”
正在她心有餘悸地咒罵任知秋的時候,一個東西“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她的手邊。
她眼眸一動,順聲看去。
是一枚青鳥麵具。
和周遭破碎不堪的狼狽不同,它依舊潔淨如新,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