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軍他爹(7)(1 / 2)

“再有,吳雙喜可是你的義子,他和你家小女兒算起了也是兄妹吧?曹國公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恕我不能奉陪。我吳家這隻有喜子這麼一根獨苗,可經不起這樣的糟踐。”吳群特彆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為什麼還要弄成這個樣子。

以前喜子在他身邊頂多也就是頑皮一些,可跟著這曹老將軍,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他好好的兒子變成了這樣。

“吳大人,慎言,他們並不是親兄妹。”曹國公也不開心了,朝著東方抱拳拱了拱手。

吳群冷笑了一聲,這是賊心不死啊,非得要拖著他兒子下水,他知道兒子是將才或者帥才,可這並不是他曹老頭拖著兒子下水的理由,你曹家無人繼承你的兵法是曹家的事,他兒子不行。

“爹,就是,我姓吳,曹靜淑姓曹,怎麼就冒天下之大不韙了?”喜子撇著嘴,頂了一句。

吳群看著曹國公,把他兒子教導的如此沒有禮數,可當真是把他多年的心血都給白瞎了。

“去祠堂跪著,你娘什麼時候從墳地裡爬出來找我,我就同意這門婚事。”吳群起身朝喜子揮了揮手。

這兒子的腦子是被豬吃了。教導過的東西全都還給他了。

第一次遇上如此沒腦子的孩子,他很想一巴掌拍死。

“爹,我娘都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爬出來找你。”喜子頂嘴頂順溜了又來一句。

吳群二話不說,一巴掌拍飛,冷冷的看著他道了句:“你好歹是個秀才,詩書禮儀全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來福,押入祠堂,沒我的命令,不準這小將軍走出一步。哪隻腿邁出來,給我打斷那隻腿。”

“曹國公,請回吧。你家的姑娘永生都不可能進吳府,即便是我死了也不行。姐弟成婚,你曹國公臉皮厚,能抵得住天下人的唾罵,可我吳某人經受不起。”吳群把話說得很決絕。

“吳群之,你放肆,竟敢如此侮辱朝之重臣。本國公來你府上求親是看得起你這個皇帝的爪牙。你真以為你有多能耐。咱們走著瞧,喜子跟義父走。”曹國公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喜子一看這情況,再看他爹是下狠手了,這麼多年了,他爹從未如此生氣過,即便是他小時候不小心把屋子點燃了,他爹也隻是關心他有沒有傷到。可他爹什麼時候變了?還是他不在他爹身邊,他爹有了彆的孩子?

“來福送客,以後莫要什麼人都迎進來。”曹國公被人轟出去了,喜子在牆角還想說幾句,為他義父辯解一下,可沒想到自己沒撐住腦袋一歪暈死了過去。

吳群塞了一顆藥丸,沒再理會喜子,身為老父親他知道輕重,便交代了一句:“扔到祠堂去,鎖起來,他要敢跑,你們就當沒看見。”

吳群進宮了,上點眼藥水誰不會似的,都說了吳雙喜要賞主,還非要扯著他兒子進曹家,不就是想從他手裡拿的第一手皇帝關於武將的心思嗎。

曹國公怕是想多了,這皇帝是個明主,不會殘害武將,也不忌憚武將擁兵自重。他這麼急切的不顧禮法的讓自己的小女兒和喜子相會,怕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敢慫恿他兒子反抗他這個爹,那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準備,將才輩出的時代,並不是隻有曹門可以為皇帝可用。

但吳群還不想做到這一步,畢竟人家是保衛羅陽國的功臣,他記得曹國公想要解甲歸田,滿足他不好嗎?

吳群覺得這個可以,於是黃奇驚奇的看著他來了句:“解甲歸田?給兒子讓路?不錯不錯,朕正愁著朝堂上的老人太多,但又不好直接下令讓他們給年輕的後生讓路,這曹國公倒是昨日提過一回了,既然如此,朕準了。”

“陛下,吾兒歸來,但因曹府的事情怕是公主不願意,不如讓他閒賦在家吧,過些日子臣去落月的時候,帶著他回一趟鄉,祭拜一下他母親。”

吳群和黃奇說話,恭敬但還伴著親切。

“朕可真不想讓你去,不過這事情除了你,也沒人可辦。對了群之,和郡王上折子說他要娶側妃,相中了曹國公家的幼女,你說朕是應還是不應?”黃奇樂滋滋的看著吳群。

吳群挑眉,這麼好的事情,當然要答應啊,比不過就這樣答應了怕是不美。

“和郡王和武將聯姻不止這一家了吧?很是不妥,不如陛下把這曹氏女納入後宮得了。”說起閒話就說明黃奇現在心情大好了。

“後宮?不,養不起,朕可是很窮的。要不群之你去找一下先太子的財寶,讓我養一養?”黃奇樂嗬嗬的看著吳群說了一句。

還惦記那財寶呢?帝王的心可真是難測。

“我也想要萬貫家財。”吳群幽幽的看著黃奇。

“彆這樣看著朕,朕也窮,國庫的銀子不能動,私庫的銀子要給女兒添妝,真沒銀子,真的你清楚的。”黃奇緊緊這捂著自己身上的玉佩。他眼前這個臣子可是有先例,沒錢了就喜歡薅他羊毛。

“陛下,你身上的東西摘下來可就都是禦賜之物了,拿出去賣不上錢。”吳群鄙視的看著這新皇,從他成為皇帝後他什麼時候戳過他的玉佩了,簡直是小心之心,防著他這個君子了。

黃奇嘿嘿一笑,看著吳群道了句:“你真打算讓你兒子沒了官身?”

“沒有的好,就不會遭人惦記。”吳群不在乎兒子走什麼事業線,他隻要兒子活著不被那曹靜淑給捅死就行。

這種糟心的叛逆的孩子,他隻是在現世從鄰居大媽的口裡聽說過,可沒想到自己遇上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能把人氣的吐血。

當時鄰居大媽怎麼說了的?斷糧就行?

好像不行,他兒子是從五品的將軍有俸祿的,做不到完全斷糧。那還能怎麼做,高壓下去怕是反彈的會很厲害吧。

“群之,要不給你兒子直接娶個媳婦,讓他死心得了。”皇帝看著吳群內煩惱的樣子,幽幽的說了一句,這話一出,那就說明三公主是看不上無雙自了,賞主隻怕是不成了。

“不娶,媳婦得要他自己能耐才行,我還就不信了,那曹家姑娘能跟著他進了我吳家的門做妾不成。”吳群狠狠的說了,不成就不成。

“那你帶去落月吧,這事情等你回來再說。”黃奇輕輕地敲打著桌麵,吳群識趣的走了。

沒多久吳雙喜的免職書,還有一箱子賞賜送到了吳家,可惜吳群上差了不在。那頭曹府的人接到了聖旨,曹國公又加了一層虛職,但他手裡的兵權,相當於就被皇帝這樣收走了。

這個時候誰要敢動,除了死,在沒彆的辦法。

許多老臣看皇帝允了曹國公的辭呈,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這皇帝來真的,一點兒也不按套路走。也不說再三挽留一下。

晚間吳群回了府,來福上前道了句:“老爺,少爺絕食了。”

“絕食?那就餓著。免得浪費糧食。”吳群是狠下來心要收拾人,還怕收拾不了你一個小兔崽子。

三天後,被餓得頭暈眼花的吳雙喜被人扔到了馬車上,“富貴趕車。”

吳群上了另一輛馬車吩咐了一句。一行人,朝著落月出發。

他此去落月可不僅僅是處理皇帝安排的事情。還有他的私事,那大牛還活著呢。帶著他的妻兒悄悄的遷回了落月。

和郡王那邊對他們明麵上是徹底的厭棄,讓他們一家子無法在京城生存。都不讓他吳群出手,寶兒科考失利去足夠他們一家子灰心喪氣的。可暗地裡這一家子就是給和郡王做事的。

不過寶兒沒了功名,他們把這事情怪罪到了吳群身上。

吳群是何其無辜,他真是一點兒也沒阻礙新帝選拔英才。是寶兒自己不爭氣這怪的了誰?

這人啊,就是這樣怨天尤人,從來不想自己的問題。

吳雙喜本來就餓還被他爹給點了穴。餓著肚子不說,還不能動的就這樣躺在馬車裡,一路朝著落月而去。

一路上吳群不怎麼停車,輕車簡裝,算是疾行了。

可吳雙喜在顛婆了一路之後,終於受不了了,好不容易可以動了,可他爹不讓他說話了。餓著肚子軟趴趴的躺在馬車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其實他在家也就餓了一頓,可大小夥子吃的多,餓得也快,算算時間他已經是一天多沒吃東西了不說,還被逼著躺了一路。

現在渾身的骨頭架子都快散架了,不能說話,身體僵硬的勁道還沒緩和過來。

等他緩過勁了,想要出去撿點東西,給他爹寫畫寫畫的時候,馬車又動了。

他無語的望著馬車的頂棚,他爹怎麼能這樣?他還是親兒子嗎?義父不是說,親父子他爹頂多就生他兩天氣就好了嗎?

都是騙人了,他被他爹揍了不說,現在還餓著肚子不能動。

想當初,皇上也是這樣過來的吧?那時候他真不該嘲笑皇帝趴著身體強硬了不能動。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了。

不能說話,乾躺著,就是餓,肚子咕咕咕的叫喚著。可沒人給他吃的,車夫在極速的趕車,還沒等他出去,估計他爹都不需要拍巴掌就能把他給按死了。

夜裡他們在趕路,他車上的車夫終於換成了富貴。忍不住使出渾身的勁拽著了富貴的衣服,拍打著馬車。

“少爺要小解嗎?那你等一下。”富貴很友好的,把他家的少爺扶下了馬車。

喜子一臉懵逼,他啥都沒吃呢,小解個鬼啊。他要吃的,必須吃。

給富貴虛弱的比劃了一番,結果富貴一臉為難的看著他來了句:“少爺,咱們沒進城,馬車上沒帶乾糧,隻有水,要不你拿水將就一口?”

吳雙喜“吧唧”一聲坐在了地上,他不走了,愛咋咋的。

可吳群才不慣著他呢,“啪嗒”一顆石子扔了出去,吳雙喜華麗的栽倒在了路邊。

“扔上車。”毛病可真多,兩天餓不死人,不是還有水喝嗎?既然不想喝,那就繼續餓著。不尊重、不敬重還頂撞含辛茹苦的老父親必須要受到懲罰。

吳雙喜被餓醒了,張了張嘴乾巴巴的,胃裡火燒似的,他覺得再不吃東西他真的要死了。

可馬車已經再行走,看樣子應該是晚上了,他這是睡了多久?

他沒勁可還是把馬車拍的咚咚響。

富貴掀開簾子問了句:“少爺要小解嗎?這地段有些危險,老爺不讓停車,你憋一會兒。”

吳雙喜看著那合上的簾子,感覺自己白費勁了。他爹是想要餓死他嗎?真的要餓死他嗎?

他早就忘了,絕食是他自己給自己想的餿主意,吳群隻是幫他徹底的執行了一下而已。

第三天,隻喝了兩口水的吳雙喜覺得自己要死了,還是這種很憋屈的被餓死。

但他爹愣是沒看他一眼,這一路上他就像是死魚一樣黏在馬車裡,除了富貴趕車的時候,還能和他說一兩句,就沒人理會他了,一直在趕路,從未停歇過。

第四天,他終於喝到了半碗粥,還是富貴不忍心看看他可憐巴巴的,把自己喝剩下的給他了。

肚子早就餓扁了,他能說話能動了,可他沒力氣。餓的沒勁了。

終於他堅持到了落月城,沒有被餓死,但他沒力氣。富貴扛著他進了很久不曾回來過的家門。

卻聽到他爹說了句:“扔到祠堂去,富貴一會兒去買一薄棺,死了就扔進去。過幾日夫人的忌日上,就埋在她邊上。”

“老爺,您這樣夫人在天之靈會不安穩的。”富貴猶豫了一下說了句。

“不安?不安個什麼勁,這逆子是她生的,我沒把她挖出了扔了都已經算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了。對了死了就和她娘挨在一起。”吳群冷著臉說著,這話是說給某人聽的,可惜吳群看著沒作用。

“老爺,少爺不能和夫人一起埋。這於禮不合。”來福走上前,揮了揮手讓富貴下去。

“什麼於禮不合?不懂禮數的人,不用和他講禮。就這樣,來福你看著那畜生,什麼時候死了什麼時候就裝進去。富貴扔祠堂後,你就去挖墳。不管怎麼著都姓吳,棺材都買的起,咱也不差那一個坑。”吳群指揮人,忙碌著。

吳雙喜冷眼冒著金星,虛弱的說了句:“爹,爹。餓。”

餓?餓就對了,吳群扭頭看都不看他一眼:“這幾天你們誰給你畜生東西吃了,去喂了幾次,就餓幾頓。”

富貴的腿一軟,連帶自己和吳雙喜都趴在了地上。

“老爺,小人就喂了半碗稀粥,要不少爺怕是路上就死了。”富貴急忙跪趴在地上。

“爹,爹,餓。”吳雙喜,趴在地上,拽著吳群的衣擺,可憐兮兮的說著。

吳群冷哼了一聲:“沒事,等你死了,爹就去曹家替你求親,把你的心上人葬你邊上,讓你黃泉路上不孤單。”

“爹,爹,餓。”吳雙喜已經被餓傻了,隻會說這三字。

“扔到祠堂去,對了為了讓他有力氣跪著,給他一碗稀粥,誰要多給一口,就三天彆吃飯。”吳群一腳踢開沒力氣的吳雙喜,轉身走了。

來福飛快的端著早就熬好的粥,給他家少爺一口一口的喂著:“少爺啊,你非曹姑娘不娶嗎?哎。你要非她不娶,怕你餓死自己老爺也不同意。”

吳雙喜被餓了一路,哪裡顧得上什麼曹靜淑,大口大口的喝完了一海碗粥,躺在地上望著落月的天空,說了句:“爹,為什麼就不喜歡曹家姑娘,她長得不錯,被義父教導的也不錯。”

來福一聽這話,覺得這碗粥就不應該喂,揮了揮手,讓富貴弄到祠堂去了。

吳家什麼都不多,就是祠堂多,吳群的惡趣味是在哪裡買了宅子,哪裡就有祠堂。

吳雙喜又一次被關到了祠堂,曹家姑娘送給他的香囊早就被吳群還了回去,可他傻兮兮的還在身上找,可惜注定是什麼到找不到。

稍稍有些力氣的他,覺得他爹太不講道理裡,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都大難不死的從戰場上回來了,過三月還要回去,怎麼就把他給帶這裡來了?

那他以後怎麼辦?

他是完全沒想過他爹要真的把他弄死,這是他唯一確信的地方,他爹是個好爹,這次隻不過太生氣了,等他氣消了,他再說給他爹說說曹家姑娘的好,他相信他爹一定會接受的。

吳雙喜自以為是的在祠堂躺著,完全就沒想過那日吳群和曹國公說過的話,滿心滿眼的就是想娶曹家姑娘回去。

他覺得他爹就是在考驗他。

可他沒想到的是,今後幾天他又被餓了,出不去,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祠堂對著她娘和祖父母的牌位,沒有燭火,沒有暖爐,更加沒有鋪蓋。

他這才慌了神,他爹就算是再狠心,他這一路上也不過是沒吃的,可現在到家了,他居然隻能睡硬邦邦的地了。

“富貴富貴,我冷。”吳雙喜有些心慌的看著前來看他是死是活的富貴。

“少爺,大不敬是死罪。你隻不過是餓了一頓,沒被子蓋罷了。堅持一下。等老爺氣消了就就好了。”富貴搖著頭說完就走了,順帶還把祠堂的門給鎖了。

鎖了!

這是怕他跑了嗎?他就這麼不得他爹的信任?曾幾何時他是他爹的小心肝來著?沒考上功名他爹都沒怪罪他。

可現在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這和他義父告訴他的完全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都不一樣。

肚子越是餓,他的腦才就越迷糊,是誰說的越是饑餓腦袋就越是清明來這。騙子都是騙子,他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更彆說想事情了。

他現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拍打著祠堂的門,讓他知道他還活著,等他沒力氣了,估計就會來人了。

這一次吳雙喜猜錯了,他沒力氣了,也沒來人。

這一晚上他餓得兩眼冒金星,可卻沒力氣起來去找吃的,他開始想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明明他立了戰功,成了將軍。明明過不了多久就像義父說的那樣嬌妻美妾了,可現在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是他爹的錯嗎?

不是,不是他爹的錯,他想起來了,他當他爹耳提麵命的說過,不允許他呼喚答應人親事。他記得他爹當時非常的嚴肅,他為此還被他爹以練劍的名字,按在地上摩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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