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楚臨還未回答,楚英韶倒是“哼”了一聲, 回過頭來道:“你一個人跑到落日城來, 難道之前就沒聽說過公山家人的特殊標誌嗎?”

“嗯?”水潤潤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求知欲。

一直窩在竹籃子裡默不作聲的小貓兒,此時輕輕甩了一下那雪白大尾巴——看起來是時候讓他家的小魚開始學習若葉大陸的曆史。其他各種典籍、秘籍也要準備起來了。

養了一條魚,還真是令人操心。

“嗬!你如此孤陋寡聞, 你家中人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若葉大陸中行走呢?”

楚英韶撇了撇嘴, 還是耐心道, “那單正初出生不詳, 父母不明。卻是白發白眉,形象異於常人。所以, 有傳言其是公山尊主的私生子。”

“……私生子?!”林若漁吃驚不小。

她雖然已經知曉了公山家族乃是若葉大陸的修真皇族, 卻不知曉他們相貌長得十分奇特,乃是白發灰眸。

白發灰眸在中原仙都被認為是血統高貴的表現。

據說,這公山家族有上古正神女媧之血脈。

遠古時代, 盤古天地開辟, 這世界本沒有人類, 正神女媧用黃土造人。

女媧造人之初,按照自己的形象,親手摶黃土而造, 並對其吹了一口仙氣。之後, 她太過辛勞,便用繩蘸泥漿,隨意灑落而造出了無數的人類。

公山家族對外宣傳,其祖先便是女媧親手捏出、並授以一口仙氣的第一人。其最重要的特征便是白發灰眸。

公山家族以白為尊, 認為其色純淨潔白,乃是這世間最純真的美好。所以,其家族之人也以發色雪白、眸色淺淡為自豪。同時,他們為了保持血統的純真,成千上萬年來並不與外族通婚。

長此以往,血統雖然純正,但是,各種疾病卻也如影隨形。公山家族人丁凋零,漸漸連健康的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後來,由如今的中原尊主公山信用力排眾議,娶了第一位外族的妻子——岐山華家華落英。

於是上行下效,在近百年內,陸陸續續有公山家族之人迎娶外族的妻子,並生下健康的孩子,使得公山家血脈得以延續。

女媧造人的故事,林若漁早已聽說過。但是,萬萬沒想到了,到了這個奇特的世界,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後續故事。

那個在靠山村時遇到的公山超群,他當時也是借助了周大娘的皮囊,而沒有用自己的真身。想來也是因為公山家族的奇特外貌,容易被人辨認出來。

“那單正初到底是不是公山尊主的孩子呀?”林若漁忍不住又問。

“這便無從得知了。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單正初眼睛的顏色?”楚臨走在林若漁的身邊,微微俯身問道。

“眼睛的顏色啊?”林若漁側著頭回憶,“沒注意呀。難道不是灰色的嗎?”

楚臨道:“我方才特彆留意看了,他的眼眸是黑色的,與常人無異。”

“哦……”林若漁想了想,便道:“那如此說來,這便是他即使身懷女媧血脈,也會得不到公山家族承認的原因,對嗎?”

“的確如此。小魚果然聰明。”

少年人身高腿長,他配合著林若漁的步伐,放緩了腳步:

“在公山少尊主公山刻出生之前,按道理說應該就沒有除白發灰眸之外發色、眸色的公山家的孩子的——在這之前,公山家族對血統是極為看重的。比如,落日城城主公山斷的生母據說乃是侍妾,但她其實是公山尊主的堂妹。”

“堂妹?!血統竟然如此之近。”林若漁又是吃驚不小,“難道就沒有同姓不得通婚的規定嗎?”

在大夏,表哥娶表妹雖有,但也已經很少了。更何況堂哥、堂妹。如此一來,生下有問題的小孩也是自然了。還好公山尊主當機立斷,要不然這公山一族的血脈也快要斷了。

其實,在靠山村時,也是同姓通婚,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林若漁沒有時間細想。如今想來,竟然也是如此。

“並沒有如此規定。”楚臨盯著她,搖了搖頭。

這時,一人走在前頭的楚英韶依舊興致不高,悶悶不樂,此時更是發起了脾氣來:“哎呀!你們快些啊!一直在那邊聊聊聊,要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去嘛!?”

“來了。”楚臨揚聲道,“小魚,我們這就回去吧。”

“嗯……”林若漁一邊走,一邊低頭沉思。

若是這單正初真是五百年後的單長老,那他的變化可謂是非常非常之大了。

單正初樣貌端正、氣質陰柔,弱不禁風的。而那單長老卻是須發皆白,威武雄壯,說起來話來也是煽動力極強。這點從他憑一己之力就集齊了半個若葉大陸修真界便可以看出端倪。

還有……那麵觀天鏡。

按照楚臨所言,這觀天鏡乃是陸之遙的家傳法寶,裡麵更棲息著上古神獸——吉量永生。五百年後,這觀天鏡怎麼就到了單正初的手裡去了?那陸之遙去了哪裡?還有盛老五去了哪裡?那吉量永生又去了哪裡?

而且,那單長老似乎與昊空大師之死也有關係!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產生,林若漁暫時想不明白。又聽到楚英韶不耐煩的催促聲,她便不快步跟了上去。

“好了,你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了。”楚英韶抱胸於前,站在前頭等他們。“那你該告訴我們,你到底對那孫老三說了什麼,讓他態度一下子就變化了?”

“這麼……”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林若漁抬頭道,“你若是想知道我與孫老三說了什麼也可以,不過嘛……”

“不過什麼?快彆賣關子了!”楚英韶急切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們來落日城、又夜探餘暉樓的目的嗎?還有,方才你為什麼如此生氣呀?”

那軟糯糯的語氣聽起來甜甜的,沒有絲毫攻擊力,窩在小竹籃中的江臨淵耳尖微動,傲嬌如昊華君,此時該要發作了。

結果,出乎江臨淵的意料是,楚英韶並沒有發起來,隻是緊皺了眉頭。然後,突然轉身蒙著頭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

“阿英……”楚臨趕了上去。

林若漁則下意識就低頭看了先生一眼。

先生乃是五百年後的楚臨,與楚英韶乃是患難與共的好友。他肯定知道原因的。雖然說此事可能涉及楚英韶的私事,作為外人自然不好乾涉其中,但她總覺得這事有蹊蹺。

但是,小竹籃裡的江臨淵雙眸緊閉,依然是那副古井無波、萬事不盈於心的模樣。

“誒!”林若漁挽緊了小竹籃追了上去。

看起來要撬開十五歲少年楚英韶的嘴,可比撬開五百多歲的老先生簡單的多了。

“阿英,你不想知道啦?”林若漁軟軟問道。

“不想!”楚英韶咬牙切齒。

“那我現在告訴你好不好呀?”

“不要!”

“哦……”

楚英韶嘴巴石硬,但是等了一會兒,見那小姑娘竟然真的不說了,又開始抓心撓肺般的難受了起來。

不過,堂堂華海楚家的少主自然言出必行,所以,他此時憋得更是難受,索性大踏步往前衝。

好倔強的少年人呀。

林若漁不緊不慢的跟著他,還是將今日抱了一路的錢袋子拎在手裡,踮起腳對楚英韶道:“你看,你看,這是什麼?”

“乾什麼?”楚英韶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還側過了身去。

林若漁不氣餒,晃了晃錢袋子,繼續道:

“我這錢袋子用料可是十分考究,乃是由織錦緞做成的。上麵還繡著夕陽下的一排大雁。英公子,你看的出這錢袋子是哪裡來的嗎?”

楚英韶聽到她的話其實已經有了幾分好奇,但是,還是咬著牙,忍著不去看那錢袋子。

“其實啊,這錢袋子是秋水樓的馮掌櫃給我的。”

林若漁也不賣關子,撫摸著錢袋子上的花紋直接道,

“我原本以為這錢袋子也算是極品了。也就是那些有錢有閒之人,家中常備著繡娘,繡一些精巧的圖案。可是,後來啊,我看到了另外一個錢袋子,我一度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楚英韶原本根本就不想理人,但是,聽到林若漁此時講的玄乎,終於還是忍不住偷眼去瞧。

那錢袋子的確如林若漁所講,用料、做工都十分講究。秋水樓馮掌櫃有如此大的產業,用個考究一點的錢袋子也不奇怪。

隻是……她突然說起這個做什麼呢?

今日她見到的另外一隻錢袋子?難道……如此一想,楚英韶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猛然抬起頭來,就去看那林若漁。

小姑娘眼眉彎彎,真是好看。

“原來……”

“嗯!”林若漁見他如此,自然明白他已經想到了,便又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