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記得回去。”]
散兵漫不經心地將手收緊。手下的脖頸遠比人類要纖細,隻要它的力度稍微大上一點,脖頸都能被他掰斷。
‘真是脆弱啊。’
他靜靜地看著小獸掙紮的力度緩緩減弱,直到溫熱的觸感傳至肌膚,酥癢的感覺傳了過來。
小獸此時正舔舐著掐著她的手,就像完全沒有將這個快要殺死她的少年視為仇敵一樣。
映見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或者說,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就算是一口咬下去能爭取到片刻的逃離時間,依照散兵的性格,也絕對會將她直接殺死。
她並不是第一次直視散兵的喜怒無常,但如今的他,比起上次相見,無論是實力還是周身的氣質都大相徑庭。
他好像變了很多。
掐住脖頸的手鬆了開來,呼吸再度順暢。長時間的窒息幾乎抽乾了她所有的力氣,她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撫摸著,仍舊是冰冷的指腹。
“我對欺淩弱小向來不感興趣,但你的主人確乎讓我不悅了。”少年似乎是在解釋,但完全聽不出來任何的誠意。反倒像是施舍與憐憫一般,將因果告訴了她,“弱小者習慣依附強者生存,為此諂媚者占多數,對此我來者不拒,何況你還是被鄰邦名人看中的物什……倒是有幾分眼力見。”
後頸被提了起來,她落在了少年的懷中。與在空的懷中不同,少年的手帶著久久未被驅散的寒意,指尖撫摸過的地方帶來了一陣顫栗。
劫後餘生的映見依舊有些恍惚,她就這樣……沒事了?
“散兵大人,請您吩咐。”
不知什麼時候,三個穿著愚人眾服飾的人單膝跪在了下來,畢恭畢敬地低下頭,等待著少年的指示。
‘散兵?’
映見聽到了這個陌生的詞彙,很顯然,這稱呼的是少年。
少年明明同自己說過他叫“國崩”……這個稱呼又是什麼?職階?
“如果我將那三個人殺了,你應該會感激我吧。”少年並沒有理會身體一僵的小狐狸,而是唇角微勾,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兵士,“去,將那三個人……”
天上突然傳來離奇的動靜,散兵轉身看向天邊正在墜落的隕石,眉頭逐漸收緊。
“大人!”
映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站在高處之上的戴著麵具的女子躍了下來,跪在地上,手按在胸前,恭敬道:“又發生了異動,這次墜落的隕石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顆、”
“嘁……罷了,還是先以任務為主。”散兵的眉眼中透露了幾分煩躁。
就在這時,一位兵士站了起來,恭敬請命道:“大人,追殺那三個小鬼的事情就交由屬下去做吧。”
感受到散兵周身升起的冷意,映見直覺不妙,望了過去,那位請命的下屬身旁,同僚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你是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嗎?”
散兵的語速不快,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還是說……我什麼時候給過你自作主張的權利了?”
啊……果然。
儘管第一次遇見散兵的時候,他的性格也很糟糕。但現在……映見感覺,她看著現在的散兵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對倫理道德失去了最為基本的感知,對生殺予奪一事也不再有任何的同理心。
或許過往也是如此,但至少在深淵的時候……她沒有看到過。
如果說在深淵那時見到的散兵可以用偏執與瘋狂來形容的話,她現在見到的散兵,便隻有望不到底的冷漠。
她忽的感覺心臟有些難受,明明沒有人在禁錮,卻仍是覺得壓抑的很。
但好在,空他們現在應該安全了。
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聽到了散兵的聲音。
“不過,我給予你這個機會。”
在懷中小獸驚愕的目光下,散兵唇角微勾。
“如果自己主動請命卻無法做出點像樣的成績,便自裁謝罪吧。”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