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映見不知她的話給托馬帶來了多大的淩亂, 隻是跟在組頭身後走著。興許是看他們很是配合,或者是並不認為他們會反抗勘定奉行,那些足輕並沒有押著他們。映見靜聲打量著離島, 直到身邊的派蒙忍不住了, 飛到了映見身旁:“哇……映見,剛剛氣勢一下子就變了呢。”
“咦?”
“嗯!”空點頭附和, “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你還好嗎?”
“抱歉, 剛剛有些失態了。”這才察覺自己的神情可能有些不好看,映見含著歉意道, “畢竟曾經執政過一段時間, 看到如今三奉行之一已然腐敗成了這番模樣,興許有些情難自禁……”
“執、執政?!”派蒙湊在聽著兩人在說的悄悄話,完了裡沒忍住喊出聲來, 在吸引了那些足輕的注意後,連忙捂住了嘴, 搖了搖頭。那些人便狐疑地嗬斥了聲“不要耍鬼主意”, 便就繼續走了。
“嗯?”瞧見不隻是派蒙,連空都是一臉驚愕時, 映見頓了下,道,“我沒同你們說過嗎?”
空重重搖頭。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做的很糟糕。”映見垂眸道, “現在的確是讓人看不過去, 我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見到了映見眸光黯淡下去, 空製止了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派蒙,對映見道:“你打算怎麼辦?我都奉陪。”
“走一步看一步罷。”映見無奈道,“如你所見, 這裡並沒有人認得我。”
“為什麼?”空不解道,“我先前就想問了,你轉生到了這個世界,還有著這層身份在,難不成沒人記得你?”
“……雖然不想承認,但如你所說。”映見解釋道,“世界樹修改了地脈的記錄的東西,‘我’的大多故事被修改成為了‘沒有我’的故事。”
不必再繼續多做解釋,空已經聽明白了映見的意思。明白歸明白,震驚歸震驚。頓了片刻,他緩緩道:“我好像理解你之前為何在公子麵前扯謊了。”
話中自然是指當初與鐘離會麵的新月軒那場飯局。映見無奈道:“就算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吧,之前你在被通緝,我一直沒來得及同你說。現在……也算有時間。”
無視了足輕那些人緊盯著他們的目光,映見和空就像是在散步時話家常一樣無所謂地聊著——當然,就算聽清了他們在說著什麼,恐怕也不會多做在意。
映見看著空,認真道:“我不認為媽媽她會是那位將你和熒攔下的那位,她那時並未上過戰場。因為那位大人並沒有將她一並召去。相對於其他幾位執政而言,巴爾更為親近旅者,與其說她執著於覆滅坎瑞亞,不如說她更想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畢竟她屬於時間執政一派。”
空微怔:“……什麼?”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推斷和猜測。”映見目光微黯,“那位大人的命令不可違背,神明愛人,對信仰自己的人類自是會有偏愛。誰又能料的到無妄之災?”
雷電真當年故意瞞著雷電影前往戰場,其中緣由說深不深,皆是無奈之舉。
不願對人類舉起屠刀,又不願稻妻的生靈受到戰爭的波及。以死亡作為落幕,以表對第一執政天理的忠信——稻妻已儘“全力”,甚至折損了最為重要的塵世執政,總歸能製止天理繼續將稻妻拉入戰爭的漩渦。
隻是窮途末路的人類不會因此對誰特彆優待,而是一視同仁的痛恨。麵臨國破人亡之境,持刀者皆為沉重包袱之上的稻草。
她也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來判定真假而已。說到底,她如今在說的都是飽含私心的風涼話——她隻是想要為家人辯解罷了。
“你真的變了很多……”
沒想到空會說這種與話題絲毫不沾邊的話,映見看向空,隻聽他道:“你是我和熒的同伴,我自然是相信你。隻是即便這樣,我也依舊會留在這裡——你的麻煩還沒有解決不是嗎?放著同伴不管,熒要是知道定然會罵我的。”
與好友如出一轍的金色瞳眸中展露的是堅定和鼓勵,映見微怔,隨之唇角微微揚起:“嗯。”
這不是該傷春悲秋的時候。
“從剛剛開始你們都在胡說些什麼?”那組頭終於聽不下去了,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們。
他早就開始注意。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他們站的地方本就不遠,兩人交流的聲音雖然略加克製,但隻要稍微注意便就能聽見。他們的話題之中不乏有令人敏感的內容,讓他感覺喜有羽毛在撓一樣,心裡癢的不行。
“嗚,糟糕了!”派蒙下意識地驚嚇出聲,反應到自己說了什麼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事的。”映見安撫了一下派蒙,又對組頭道,“我在說同他們兩人介紹我的鳴神母親,先前他們不信,在我多番證明後總歸是信了。”
組頭語塞,看向了空和派蒙。空察覺實現,認真點頭:“要知道她可是鳴神的女兒,你們竟然敢抓她,真是膽大包天。”
派蒙:“欸?哦哦!膽大包天!”
組頭滿臉黑線,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其他足輕的耳朵也不約而同的放下來了。
派蒙撓了撓腦袋:“呃……我們是不是被鄙視了啊?”
映見攤手:“看吧,他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