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起來有那麼好騙嗎?”空抱怨了句。
派蒙擔心的危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解除。不過想想也知道——如果那個組頭對他們說:“我可是雷電將軍的兒子!”,大概在場的人都會給他一個白眼吧。
離島自古以來就是多有商船停泊之地,儘管在她那個時候,稻妻並非隻有這一道海關可以通行。但離島在海外貿易上的繁榮也是毋庸置疑的。勘定奉行府坐落於離島,這才使得身為家主的柊弘嗣有更多的機會收集各種海外來的有趣物什,或許也正是因此,柊弘嗣才能完成齋宮交代給他的委托,尋找到那高山之上最接近太陽的礦石。
如今已然過去了五百年,環視離島,處處也都是外海商人,隻是那些人看著勘定足輕的目光有畏懼也有憎惡,全然不見過往的一派和氣。
愚人眾意欲奪取六國執政的神之心,另以期削弱諸國實力。在營帳時映見就已經猜到愚人眾早先便應當已經對稻妻下手,可親眼見到後,才發現愚人眾已經滲透的這般嚴重。連直屬將軍的三奉行之一都腐敗到了這般境地,不知勘定祖輩弘嗣若是知曉,又會是怎樣痛心。
‘這絕不是積極的表象。’
映見無聲地看著離島上的一切,直到聽到組頭驚詫的喚聲:“牟平坊大人?您這是……”
隻見組頭快走幾步,迎上了甲胄打扮的一位高大武士,那武士掃了一眼映見一眾的方向,眼中淨是凝重。
牟平坊道:“慎介大人要見他們,直接帶回奉行正堂。”
組頭一驚,很快又整理好了神色,頷首應下:“是。”
能夠直接見到如今的勘定奉行家住柊慎介自然是好,奈何來者之意非善。映見當即攔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牟平坊皺眉,“慎介大人臉色可是差極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便就轉身,絲毫不給他們再問一遍的機會。這邊映見和空對視了一眼。
空眨了眨眼:“我能拔劍嗎?”
映見:“……我也想,不過再忍一下。”
不知為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來到了奉行府,兩人還沒踏入正堂,隻見一衣冠華貴之人步履匆匆地趕到了庭院,看到他們來到,當下便抬起發抖手來指著他們,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你們,是誰阻斷了外海的雷暴?!”
映見早就有這個猜想,被他這樣提出來,心中隻是微微一動,麵上沒有什麼反應。但她不確定另外兩人會是怎樣的神情,所以她隻得先開口引住對方的注意:“阻斷雷暴……?你在說什麼?”
“彆裝傻了。”站在柊慎介身旁的牟平坊道,“在那個時間段穿過雷暴來到稻妻的隻有你們一行人,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映見心中不免想起被藏在腰封處的勾玉,眸色一凜:“無憑無據就這樣汙蔑人?難不成你們認為將軍大人布置的雷暴僅憑我們便可以解決?你們未免也太過貶損將軍大人的偉名了。”
在這種時候承認絕不是明智之舉。勘定頭並非是她相識之人,若是在這裡吃了絆子被關入牢中,麻煩可就大起來了。
話是這個理不錯,隻是映見的說法明顯是給勘定奉行的猜疑扣了頂帽子,牟平坊一塞,沉聲道:“看模樣……莫非你也是稻妻人?明明知曉眼前的可是勘定頭,卻連個敬語都不曾用,看來你早對稻妻積怨已深啊,這下動機也都齊了。”
“……什麼?”
“你身旁的這位又是那位傳說中的旅行者,將軍大人本就隻使用了絲縷權能才布置下的雷暴,誰又說得準就一定不是這位旅行者阻斷的?”柊慎介抬了抬手,“來人——”
“且慢!”映見即刻打斷,看向柊慎介左手中握著的薄紙——那依稀可以辨認出原本當是一個人形。讓映見確定那紙人是式神的,則是紙人腦袋上的那個用古語寫著的“晴”字。
那是晴之介的式神,過往她尚且在須彌的時候,齋宮就常驅使這種式神送信,她不知曉驅使式神的人是誰,但想來既然是大陰陽師和白辰宮司的遺物,能夠拿到晴之式神的人地位絕不會低。
“告訴你這件事的人是委托你找出人來不錯。”映見看向柊慎介,“但若是非要為了逃避罪責或是急著立功交差,隨便找個替死鬼上去,這可是要辜負了那位對你的信任。”
“你這小丫頭又懂什麼?”柊慎介嗤了聲,滿是對眼前少女提醒的不在意,“好了,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自身清白吧?既然如此,那就……嗯?”
柊慎介一頓,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手中抓著的紙人用胳膊推開了他的手,慢悠悠地朝映見飛了過去,站到了映見抬起的手上。
“咦?”映見微微歪頭,對這幅情況很是不解,直到聽到身後傳來的輕笑聲。
“哎呀,看來這裡很是熱鬨嘛。”
女子的聲音很是熟悉,胸口頓時泛起一陣熱意,映見轉身,便看到了那位朝自己款款走來的巫女。
“……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