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比通過人事應聘靠譜多了！
於是，看向蔣毅文的視線也殷切了幾分。
顧啟年邁步走進電梯，一回頭就見青年揚著燦爛的笑容在跟他的助理攀談。
蔣毅文這小子笑得也很歡。
電梯門緩緩閉合，兩人在電梯外有說有笑的畫麵，紮得他眼睛疼。
“砰——”
就在電梯即將閉合的最後一秒，顧啟年又將電梯打開。
顧棠和蔣毅文同時看向顧大佬。
露出等候指示的表情。
顧啟年剛才是行為比腦子快，停下了電梯後，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默了默，隨口問：“這是你擦的電梯？”
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顧棠乖巧地點點頭。
顧啟年抬手指著電梯內的某一點：“這裡還有灰，進來擦乾淨。”
“嗯嗯！”
他要和年年獨處了！
顧棠雙眼一亮，興衝衝地提溜著抹布又鑽進電梯。
蔣毅文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會願意跟人共乘一部電梯，於是也高高興興地抬步準備邁入。
下一秒，電梯門在他麵前關上了。
蔣毅文：“？？？”
-
顧棠進了電梯，瞪大眼睛找了半天，也沒瞧見對方說的灰在哪裡。
“有灰嗎？”
顧棠瞧得仔細，就快把臉貼到電梯牆上了，“我怎麼沒看見？”
顧啟年掩飾般地輕咳一聲，指著並不存在灰塵的某點：“這裡。”
顧棠困惑地眨眨眼。
顧大佬的潔癖和強迫症已經這麼嚴重了？
竟然還能無中生有？？？
為了讓對方心裡能舒坦點，他還是用抹布在對方指的那一點上用力蹭了蹭。
蹭完回頭，露出燦然一笑：“都擦乾淨啦！”
青年揚著一張明媚的小臉。
眉眼彎彎，嘴唇翹起的弧度也很好看，笑容甜美。
幾乎處處戳在他的審美點上……
顧啟年望著眼前的青年出神。
見對方瞅著自己發呆，顧棠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嗨？”
顧啟年恍然一愣。
這好像還是他頭一次盯著人看了那麼久。
這小家夥身材單薄，一雙手指白嫩纖細，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做清潔工的。
這樣想著，顧啟年的視線不由得瞥向青年的胸口。
那裡彆著一個小小的名牌——
顧棠……
叫這個名字。
怪不得。
“你原本應聘的不是清潔崗位吧？”顧啟年淡淡地開口。
顧棠驚訝：“你怎麼知道？”
說著，又誇了一句：“你好厲害！”
青年的聲音也好聽，軟軟糯糯的，像是含著一塊糖，說出的話都帶著絲絲的甜。
每句話的尾音像是帶著小鉤子，撓著他的心口。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對他撒嬌
顧啟年垂眸盯著青年，問道：“你原本應該在什麼崗位？”
顧棠靦腆道：“你的生活助理。”
貼身的那種。
係統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瞧著麵前的男人英俊的容貌和成熟的氣質，想到顧小少爺十年後就會變成這樣，顧棠臉蛋緋紅。
“叮——”
一聲輕響後電梯到達頂層。
電梯門打開。
顧棠期盼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我可以給你做助理嗎？我會很多……”
然而，不等他說完，對方就打斷他。
隻說了兩個字——
“下去。”
顧棠：“……”
哼，十年後的顧小少爺一點都不可愛！
顧棠重重地按下一樓按鈕，提溜著小抹布，氣呼呼地下樓了。
顧啟年站在電梯外，看著關閉的電梯門若有所思。
他極少對什麼人或事感興趣。
這小家夥卻處處都能挑動他的情緒。
怎麼看都覺得很可疑……
顧棠回到一樓，一開門又看見蔣毅文：“你還真的不跟他坐一部電梯啊？”
“要叫顧總。”
蔣毅文好心提醒不知死活的小朋友。
顧棠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
但麵對顧小少爺他還是有點喊不出口。
畢竟昨晚還被人摁在被窩裡弄，今天一睜眼，對方年齡長了十歲不說，還不認得他了。
見麵還要叫“顧總”，感覺就更奇怪了！
顧棠打掃了一上午衛生，沒找到能去總裁辦公室的機會，沒能再見到不好相處的顧大佬。
係統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聯係不上。
整個世界都讓他感覺很陌生。
到了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
公司員工統一去食堂用餐，但顧棠還在試用期，沒有配備飯卡，正常情況下用錢也能買飯，但可惜，係統留給他的財富隻有一套尚算得體的衣服。
顧棠：肚皮癟癟，口袋空空。
“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顧棠驚喜回頭。
差點脫口喊“年年”，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不太情願地喊了一聲：“顧總。”
顧啟年走到他麵前，高大的身軀將顧棠麵前的光線全部擋住，壓迫感十足：“總在我辦公室電梯這裡轉什麼？”
“我負責這塊衛生……”
顧棠聲音小小的。
他撒謊了。
這塊包乾區是老大爺的。
他隻是沒地方去，下意識就跑到離顧小少爺距離近的地方。
和年年貼貼，讓他比較有安全感。
顧啟年目光沉沉地盯著青年腦袋上的發旋。
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聽見“咕嘰”一聲。
“！”顧棠臉蛋通紅。
“你為什麼不去吃飯？”
顧啟年眯起眼睛。
他公司沒有苛待員工的傳統，食堂夥食向來不錯，一到飯點，其他人都趕不及地往食堂衝，這小家夥不去吃飯就算了，還在他私人電梯附近轉悠。
難不成……真是彆家派來的間諜？
顧棠平時就沒被餓過，又乾了一上午的活，這會兒肚皮不爭氣地“咕嘰咕嘰”叫了好幾聲。
他紅著臉，垂著腦袋囁嚅道：“沒錢。”
顧啟年：“……”
很愚蠢的借口。
他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小家夥絕對在有目的地接近自己。
但很奇怪……
放在平時，他隻會將人扔出公司，還會讓蔣毅文去調查下對方的底細。
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折磨一番，看看從嘴裡能不能掏出有用的話來……
這樣想著，顧啟年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青年色澤紅潤的嘴唇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想吃什麼？”
顧啟年懷疑自己中了邪。
顧棠一臉驚喜地抬起頭：“你要給我買？”
顧啟年偏開視線，不和青年的眼睛對視，他懷疑對方會什麼蠱惑人心的法術：“不要讓我說第一遍。”
顧棠很開心，習慣性地伸出手想挽住對方的胳膊。
手快要碰到對方衣袖的時候，倏然縮回來。
他差點忘了。
眼前的是顧大佬，不是他家顧小少爺。
對方還有嚴重潔癖。
他打掃了一早上衛生，雖然洗過手，但隨便碰對方一定會被嫌棄。
萬一顧大佬一生氣，不給他買飯了怎麼辦？
顧棠將手在自己褲子上蹭了蹭：“我不挑食，能吃飽就行。”
他靦腆一笑，不忘加一句：“謝謝顧總。”
顧啟年：“……”
剛才小家夥是想牽他手，還是想挽他胳膊？
為什麼縮回去了？
顧大佬表麵上冷冰冰地幫人買飯，心裡滿腹的遺憾。
不知不覺就給青年加了雞腿。
不知為什麼，又神使鬼差地多買了一個草莓小蛋糕。
於是，當天食堂裡，員工們就看見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總裁頭一回跑進食堂，買了一大堆吃的，還要了個小蛋糕，全部給了跟在身後的青年。
長相很可愛的青年一路走，還一路說著“要吃這個，不要吃那個”之類之類……
顧啟年也表示很無語。
說好了不挑食的呢！
顧棠還沒發現自己已經逐漸將目標拿捏。
主要是，顧大佬將買好的飯塞給他後，就像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似的，扭頭就走了。
仿佛出現就是特地為了幫他買飯。
顧棠吃飽喝足，又吞了個小蛋糕，頓時又有了乾活的力氣。
下午也很認真地做清潔工的工作。
隻可惜，一直到晚上下班，他都沒機會再見到活雷鋒顧大佬。
其他員工陸續離開，顧棠拖拖拉拉地主動加班。
他沒能按照係統的計劃當上顧大佬的生活助理，晚上也找不到睡覺的地方。
為了不睡馬路，他有了一個計劃——
偷偷留在公司混一夜。
主動跟老大爺說，由他來負責打掃總裁辦公室。
大爺求之不得，誇他是勤快的好孩子後，就將鑰匙交給他。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顧棠才摸進總裁辦公室。
現實中，顧小少爺的辦公桌上放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顧家的全家福，是他親手為顧小少爺擺上的。
另一張是他倆的合照，他坐在顧小少爺懷裡，笑得傻乎乎，顧小少爺則眼帶笑意地親吻他的臉頰。
跟他家顧小少爺不同，可憐的顧大佬桌上什麼都沒有。
沒有任何生活氣息。
也沒有任何想看到的人。
整個辦公室呈現出一種空巢老人的氛圍感。
窗外城市的夜景很美，但站在窗邊的感覺極其孤獨。
顧棠在落地窗邊立了一會兒，體會了一下顧大佬的淒涼。
他餘光瞥見沙發上放著一件外套，這大概是這間寬敞的屋子裡唯一有人氣的東西。
“年年……”
顧棠拿起外套，窩到沙發上，將外套蓋在自己身上。
感覺好像睡在熟悉的懷抱裡。
嗚，想年年……
顧啟年回家也是一個人，乾脆回來公司加班，一邁入辦公室就看見沙發上隆起的一團。
走過去，掀開衣服。
青年縮成小小的一團，安靜地睡在下麵，臉頰因為熟睡的關係紅撲撲的。
顧啟年危險地眯起眼睛，蹲了下來。
抬手戳了戳青年的臉頰。
“你是哪裡派來的？”
大概是被戳得不舒服，青年微微皺了皺眉，一翻身，抱住了他的手。
軟嫩的臉頰貼在他的手心裡。
顧啟年一怔，試圖抽回手，低聲道：“放開。”
顧棠睡迷糊了，聽見有人說話，緩緩睜開眼睛。
朦朧中見到喜歡的人。
他彎起嘴唇，仰起頭，在對方唇上親了一口：“年年關燈，我們來睡覺……”
沒跟人睡過的顧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