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的嘴巴微微張開，吐了個小泡泡。
小泡泡飄飄忽忽，在他麵前“啵”地爆掉。
顧啟年猛地回神。
捂住自己的嘴巴。
意識到自己想要對小人魚做什麼後，貓耳少年慌張地向水族箱頂部遊去。
因為太慌張了，甚至不小心變回了黑豹的形態，四肢在水裡一陣撲騰，好不容易才遊回岸上。
威風凜凜的黑豹像隻落湯貓似的，緊張地回頭望了一眼。
確定小人魚沒被自己吵醒。
黑豹才訕訕地拖著濕漉漉的身體離開。
等黑豹離開房間，過了好一會兒後，顧棠才睜開眼睛。
他坐起來，看了眼珊瑚床頭櫃上放著的新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頰漸漸發燙。
顧棠搓搓自己的臉，小聲嘀咕：“青春期的年年真悶騷……”
也純情得過分。
親一下都不敢！
看來想要喚醒顧小少爺，隻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
次日。
蔣毅文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家小少爺已經將文件全部簽署完畢，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蔣特助滿臉驚訝：“少爺，您今晚不加班嗎？”
顧啟年涼涼地瞥他一眼：“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蔣毅文：“？？？”
不是，那您要這麼說。
前兩天廢寢忘食死命加班的工作狂是誰？！
不等他多問，顧小少爺已經走遠了。
仔細一看，還是往小人魚的住所方向。
“不會是要去看棠棠吧？”
蔣特助摸著下巴，忽然間拍了大腿一下，“呀！依依還在給棠棠測量衣服尺寸，這會兒不方便啊！”
英俊的貓耳少年邁著長腿，大步朝人魚住所走去。
這就是顧啟年一直憋著不去見小人魚的原因。
他總是不自覺地被小人魚吸引。
不見還好，一旦見過，心底的占有欲就開始滋生，情緒也焦躁難安。
但天真的小人魚又有什麼錯呢？
小人魚隻是好心救了他，又因為瀕臨發情期才遵循本能傻傻地跟著他。
還說要跟他交/配……
那麼小的人魚，抱起來那麼輕，說不定這是第一次經曆發情期，根本不知道交/配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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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好像很喜歡依依小姐！”
“可不是麼，一看見她就搖尾巴，這是人魚求偶的姿態吧？”
“聽說棠棠快到發情期了，說不定對依依小姐很中意哦！”
工作人員們在人魚住所門外議論紛紛。
貓科類獸人聽覺敏銳。
顧啟年老遠就聽見了，臉色驀地沉下來。
“你們在說什麼？”
工作人員瞧見表情陰森的小少爺，連忙閉緊嘴巴，哪敢再亂說話。
顧啟年牙根咬得死緊，猛地推門入內。
砰————
巨大的開門聲響將裡麵的兩人嚇了一跳。
蔣依依眼疾手快地用布料裹住小人魚的身體，扭頭瞪向來人：“進來怎麼不敲門？！”
“我需要敲門？”
顧啟年語氣陰冷地反問。
蔣依依將遮住視線的兔耳朵往腦後一撥，終於看清來人：“少爺啊，您突然進來，嚇到棠棠了。”
“誰允許你們叫他棠棠？”
顧啟年眉頭皺得更緊。
他都沒有這樣叫過小人魚。
這種疊字的稱呼，聽起來太親密了，光是想一想，就耳根發熱。
這些人怎麼能喊得那麼自然？！！
“年年也可以這樣叫我……”
小人魚開口說話了，聲音軟軟糯糯的，“我喜歡聽年年叫我。”
喜歡……
這兩個字瞬間安撫住顧啟年煩躁的情緒。
但轉念一想。
自己的待遇也不過就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顧啟年稍稍緩和的心情又不爽起來。
偏偏這時候蔣依依說道：“少爺，您先出去吧，棠棠會不好意思的。”
顧啟年看向小人魚：“人魚族本來就不穿衣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況且他身上哪裡我沒見過？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顧棠本來還沒覺得什麼，被顧小少爺這麼一說，羞恥心上湧。
兩隻手將用來蔽體的布料攥得緊緊的。
蔣依依不理解：“那你還讓我給他做衣服乾什麼？”
“為了不給彆人看。”
顧啟年一雙黑瞳死死地盯著小人魚白皙的肩膀和形狀好看的鎖骨，狠狠道，“他是我的。”
聞言，顧棠的臉蛋更紅了。
青春期的顧小少爺純情歸純情，但有一股子蠻不講理的狠勁兒。
不能被刺激，一刺激就失控。
對方這樣的眼神，他也不是沒見過。
想要吃人似的……
事實上，每次經曆這樣的眼神後，他都會被吃得乾乾淨淨。
蔣依依瞧了瞧小人魚，又轉頭看看黑豹小少爺。
一個雖然縮成一團，但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不害怕還有點期待的樣子。
另一個滿臉狠厲像是恨不能立即奪回獵物的野獸。
蔣依依：隱約感覺自己很多餘。
於是，她收拾了東西，緩緩退出房間。
還識趣地幫兩人帶上了門。
室內。
顧啟年緩緩走近，目光不錯地盯著小人魚。
顧棠趴在水族箱邊緣，擺了擺浸沒在水裡的魚尾巴，心裡暗搓搓地想——
太好了！
他喚醒顧小少爺的機會要來了！
本來顧棠的設想是，問問對方要不要看他的新衣服。
說不定顧小少爺看著看著就把持不住了呢。
沒想到，比他想象得還要容易。
顧小少爺一走過來，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
顧啟年一想到外麵工作人員說的話，又看見小人魚擺動的尾巴，就醋意翻騰：“你對誰都這樣搖尾巴？”
頭一次做人魚的顧棠並不知道，在顧小少爺的夢境裡，還有“人魚搖晃尾巴=求偶”這種騷設定。
他沒聽懂對方的意思，茫然地又動了動水裡的魚尾巴。
搖尾巴怎麼了？
跟晃腿一樣，多舒服啊。
搖著尾巴，還衝對方彎了彎眼睛，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嗯，我喜歡搖尾巴。”
又是喜歡……
“你的喜歡就這麼隨便嗎？”
顧啟年托起小人魚的臉，“對彆人也這樣笑？”
顧棠眨眨眼睛：“你低下來一點，我告訴你。”
顧啟年：“……”
雖然心裡酸不溜秋，還心煩上火。
但還是按照小人魚的要求，俯身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顧啟年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獨來獨往十八年，誰都管不了的黑豹，居然會聽一條小人魚的話。
“我對彆人……”
小人魚說話聲音小小的，軟軟糯糯的。
要湊近了才能聽清。
顧啟年沒辦法，隻能又將身體俯低幾分。
然而下一秒，小人魚忽然躍出水麵，對準他的嘴巴親了一口。
顧啟年震驚地後退：“你乾什麼？！”
“嘿嘿，偷襲成功！”
顧棠一點都不像魚，倒是笑得像隻偷腥的小貓。
他舔了舔唇，彎著眼睛笑道：“彆人都不行，這件事隻對你做。”
唇上微涼濡濕觸感還未消散，是從未體驗過的柔軟。
昨晚肖想的念頭在這一瞬間被達成，身體還沒來及反應，心底就湧出抑製不住的滿足感。
顧啟年嘴角微微翹起，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強調：“不要隨便親彆人。”
“都說了隻親你。”
顧棠嘟起嘴巴，“沒有彆人。”
顧啟年心臟後知後覺跳得飛快，在胸腔裡怦怦作響。
為了抑製即將出現在臉上的傻笑，他不得已抿緊薄唇，看起來有些嚴肅的樣子。
顧棠卻一點不怕，抱怨道：“你怎麼不來看我？我都想你了。”
說著，還伸手要抱抱。
主動的小人魚讓顧啟年有些不知所措。
但心情很好是真的。
見顧小少爺不動彈，顧棠催促起來：“快點，手酸了。”
“……”
顧啟年連忙上前，將小人魚從水中抱出來。
將人抱在懷裡的一瞬，心臟好像被填滿了。
跳動的頻率變得更快更強。
連顧棠都能聽得見。
小人魚調皮地晃了晃尾巴，故意用細白的手指戳了戳對方胸口上怦怦直跳的部位。
他剛從水裡出來，身上帶著海水，碰到顧小少爺的衣服上肯定是要濕的。
更何況對方隻穿了一件襯衫，沾濕的布料下很快就透出肉色。
顧棠的指尖也傳來熟悉的硬邦邦觸感。
可見就算在夢境碎片中，顧小少爺也沒忘記強身健體……
“哎呀，弄濕了呢。”
顧棠小小聲地說道。
顧啟年低低地“嗯”了一聲，注意力全在小人魚身上，根本不在意身上這點水。
貓科類獸人的本能都被小人魚扭轉了。
“會討厭嗎？”
顧棠手指在貓耳少年的胸口上畫圈圈，“黑豹是貓科類種族，很討厭身體被弄濕吧？”
顧啟年被那根細細的手指頭繞得心猿意馬，隨口道：“還好。”
顧棠安靜了片刻，又問：“貓是不是都比較愛吃魚啊？”
這是一個極具挑逗性的問題。
顧啟年本能地吞咽了下，喉結一沉，就連頭上的貓耳朵都豎了起來。
若不是被黑色皮毛覆蓋，就能看見他兩隻耳朵此時都紅彤彤的。
顧棠早就在惦記顧小少爺頭上這對貓耳朵了。
他抱住對方的脖子，貼到對方左邊那隻高高豎起的耳朵旁邊，輕聲低語地問：“你呢？”
“年年喜歡吃魚嗎？”
“……”
顧啟年從耳朵紅到脖子，像是被電了一下，渾身麻麻的。
人魚是天生擅長誘惑人的種族。
小人魚軟軟的尾巴貼在他的腿側，暖暖的氣息噴吐在耳廓上，小聲對他說著悄悄話：
“喜歡就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