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24)(2 / 2)

李一帆瞪他一眼,不滿道:“我這都還沒有和先生好好的把舊續完畢,先生就這麼著急的質問做什麼?而且是先生先來了我的地盤,我還沒有問先生是來找我們做什麼的呢,先生怎麼就先問我們要做什麼呢?這可真是好笑。”

薛先生又被噎住了。

他發現,曾經那個不怎麼愛說話,性格有些怯懦的‘李依繁’是真的不見了。

當初的李一帆用那種驕傲中摻雜著自卑的性格來麵對薛先生,和薛先生說話的時候,薛先生心裡隻有不耐煩和不快。

因為那樣的性格和前太子的性格一點都不一樣。明明一點一滴的教導,結果十三年來卻根本沒有長成他想要的樣子。

可現在,看著穿著一身黑衣,佩戴著墨玉冠,沒有被刮掉眉毛,直接呈現出來的劍眉星目,以及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薛先生此時才恍然發現,他一直想要找的前太子身上的氣勢,此時在李一帆身上重現了。

甚至更勝一籌。

曾經他鄙視著看不起的小孩子,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薛先生心裡五味雜陳。

李一帆假裝困難的思考了一下:“不過既然是先生說了,那學生必定是要好好給一份答案的。那學生就說了,學生想問問,號令前太子舊部的憑據在哪裡?”

他問話的聲音瞬間就冷了下來。

薛先生抿著嘴,眼神移了開來。

“看來先生並不願意回答學生的這個問題,那學生就換一個吧。你們那支起義軍裡擁護的皇室成員,那個一直被頭紗遮著臉的人,是誰?”

薛先生眼神移到更開了。

李一帆抬手指了指自己:“想想,既然早就以為我已經被淹死了,那肯定你們擁護的那一位,是先生後來找的替身吧?”

“也不知道先生找的這替身像不像我。畢竟這麼多年來,先生都沒有見過我沒剃眉毛美化妝容,沒有穿女兒裝的樣子,想來估計都想不到我男裝是什麼樣子?那這樣的話找的人,還有用嗎?”

說著說著李一帆就開始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我父親的那些舊部,有沒有發現那是個假的呢?”

“一直戴著麵紗,不露真容,我要是突然消失了,暗衛肯定會有發現有疑惑的吧,說不定還會找先生對質一下?哎,真是的,怎麼能給先生增加這樣的工作量呢?這不是逼著先生撒謊嗎?說起來也不知道,當初伺候我的馬嬤嬤怎麼樣了?她可是最熟悉我聲音容貌的人了,在找替身的過程之中,也不曉得幫了先生多少,先生可得好好謝謝馬嬤嬤。”

薛先生後背的冷汗更甚。他覺得自己的裡衣已經被打濕了。

李一帆雖然打著疑問的旗號,但說出的每一件事,都與曾經發生的事情是相重合的。

因為他的突然消失,暗衛確實是表達了不滿,並且後來對那個替身有點疑惑。而為了保持那個替身不被懷疑,他仍舊留下了馬嬤嬤,並且要求馬嬤嬤掌管替身的一切行動。

見薛先生不說話,李一帆繼續道:“當初薛先生那麼不喜歡馬嬤嬤,想來,馬嬤嬤肯定早就被先生動手丟了出去吧?”

薛先生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個自然的表情:“馬嬤嬤是從小就伺候你的奶嬤嬤,我怎麼可能會趕她走呢。”

“薛先生喜歡對學生說自己如師如父,又總說,古話是知子莫若父,學生的一切先生都會知道。那薛先生怎麼會不曉得學生特彆討厭馬嬤嬤呢?討厭的恨不得馬上就把她給趕出去呢?”

李一帆還想說,被連戰打斷了。

他直接叫了外邊的人來,想把薛先生給帶下去。

薛先生閉了閉眼。

原本他是來這個最大的起義軍談條件想要合作的,卻沒有想到會遇到想不到的人。現在李一帆有連戰這個靠山,他根本無法動他,也無法再像過去一樣敷衍忽悠他。

“你們不能動我。”薛先生掙脫開來人的手,“我背後是太子舊部,你們這樣做就是和太子作對!”

他這話說得李一帆哈哈大笑:“太子舊部明明是我的,被你搶走,算借你用用而已。隻要揭穿了你的真麵目,舊部哪一個還會信你?”

連戰一個眼神示意,那兩個士兵又來抓薛先生。

薛先生嚎道:“我是太子的幕僚,是起義軍的軍師,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他們會發現不對,會來找你麻煩殺了你們的!”

李一帆冷笑一下:“鳩占鵲巢,你還占出感情來了?滾下去牢裡呆著吧!”

在被拖出去的過程之中,薛先生再也無法維持他最開始品茶時的淡然。

此時他一會高聲訓斥著李一帆不講過去師生情誼,一會兒又低聲哀求著,想要讓李一帆講講過去的師生情誼。

然而不管他怎麼說,李一帆就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他被拖走。

等到快要過拐角,目光中要消失了李一帆身影的時候,薛先生住了口。

他忽然間發現,李一帆不光身上已經有了前太子的氣勢,甚至更勝一籌,比前太子狠辣多了。

當年他就是在遺憾前太子手段不夠狠辣,不然也不會被輕易被殺,要是直接就反哪會有後麵的事。然而現在李一帆長成了他心目中希望的性格形象,他卻隻剩下了冷汗淋淋。

等到薛先生消失之後,李一帆一直直著的背放鬆的靠在了椅背上。

他不說話,連戰也不說話,兩人就靜靜的呆了一會兒。

之後,李一帆忽的一下站起來:“走,我們去見見那些太子舊部,免得因為薛先生沒有回去這些舊部殺到我們這來,那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對於他的提議,連戰不置可否。

其實,他有點想再問問李一帆過去的日子,但是看他對薛先生的態度,以及提起那個馬嬤嬤時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又不想去接李一帆的傷疤。

畢竟要是他當初過得好的話,根本就不會靠落水來假死,還接近連笙,逃到西北艱苦之地去。

連戰在之前的時候就把李一帆當自家子侄來看,現在又多了一層身份,兩相相加,連戰覺得實在是有愧於前太子。因此更是對那薛先生惱怒不已,打算等之後單獨去好好的‘招待’他一番。

兩個人往外走的時候,連戰叫來旁邊的傳信兵,要點一些人跟著他們一起出去。那邊一時半會兒的可能還說不清,要是被扣了就不好了,總得保證這人去了還能全身而退。

他吩咐完了之後,就看見李一帆正眯著眼睛,虛虛的看著前麵的某一處。

連戰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發現原本應該在巡邏的連笙正站在一棵大樹下,旁邊還站著比他矮了不少的人。

兩人走過去之後,連戰仔細的看了看,發現站在他旁邊的人雖然穿得顏色畢竟暗沉,頭發也紮成了男子的發式,但光從麵容來看便能瞧出是一名女子。

連戰皺起眉,剛想訓斥連笙的時候,旁邊的李一帆開口了:“李小姐?”

他這一聲嚇了連笙一跳,立馬收起克製不住想要傻笑的嘴角,轉回來著急忙慌的打招呼:“咳,咳將軍,殿下。你們怎麼過來了?”

“這校場這麼大,又不是你房間,怎麼就不行過來了?”連戰訓斥道,“再說了,就算是你房間那不也是老子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連戰說這話的時候連笙眼神有些閃動,一個勁兒的想要往那女子那邊瞄,然後又覺得不應該,收回來,又瞄,又收回來,看得李一帆都替他的眼睛累的慌。

他老子就比李一帆直接多了:“好好的,你眼睛抽筋了?!”

連笙:“……哪有……”

那邊,李依依指著自己有些疑惑的對李一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李?”

她沒有認出他來,李一帆想著。

這可真是太好了,李一帆對此非常驚喜。

他可不想一邊跟連笙當著兄弟,還是有上下級的那種,一邊又跟著他未婚的妻子當姐妹,還是嫡庶有彆的那種。

那樣子就太刺激了,對連笙和連戰父子兩的小心臟,都不太友好。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被榨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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