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甜度41%(2 / 2)

榴芒跳跳糖 南奚川 11404 字 4個月前

遲硯還在為那個牙印不爽,聽見孟行悠的聲音更來氣,垂眸掃她一眼,啟唇道:“又怎麼了?”

孟行悠繼續演技爆棚:“我聽不清你說話……你過來……來點兒……”

孟行悠一張臉燒得通紅,堪比火燒雲,說話都似乎冒著熱氣,遲硯心軟了一下,終是沒跟病號計較,走過去,俯下身,有重複了一遍:“怎麼了?”

“我……我難受……你扶我去……去躺著……”孟行悠撐著扶手站起來,順勢勾住遲硯的脖子往下一拉,閉眼湊過去,位置有點偏,隻親到唇角,大部分都在右臉頰。

唇瓣溫熱,被外麵的冬風吹過的臉頰冰涼,冰火兩重天,遲硯僵在原地。

錯愕、不知所措、蒙圈。

孟行悠目的達成,戲感超足地用嘴唇掃過他的臉頰,活脫脫一個不小心碰到現場,她一臉無辜看著遲硯,過了幾秒,歡脫且自然大聲喊了聲:“爸爸!你怎麼!來了!”

“……”

幾秒鐘內,遲硯的情緒經曆了一遭大起大落,伴隨孟行悠這聲親切的爸爸,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留給他一肚子火。

遲硯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眼底無波無瀾,平靜得嚇人。

孟行悠心裡直發虛,被他看得都想道歉說實話了,下一秒就被拎起來,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遲硯扔在了病床上。

遲硯臉色鐵青,轉身往門口走,他走得極快,一向注重形象的一個人,連外套上麵的褶皺都沒伸手去理。

走到門口,遲硯看見臉色複雜的楚司瑤,想解釋卻是無語,嘴唇張合兩下,最後隻留下一句“你看著她”,就走遠了。

楚司瑤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走進醫務室,給孟行悠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以為她還糊塗著,自言自語道:“你快追夫火葬場了,哪有親了人家還叫爸爸的啊……”

孟行悠低頭喝水,沒有搭話。

心虛和狂喜並存,腦子比剛剛來的時候還暈。

楚司瑤甩甩腦子,鐵了心要把剛才看見的場麵爛在肚子裡:“你要是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麼,會不會想去跳河了斷殘生?”

不會,她現在明明死而無憾,孟行悠在心裡說。

楚司瑤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我還是彆告訴你,這太殘忍了。”

可能是乾了一件大事的緣故,一向對打針避之不及的孟行悠,看見校醫拿著針管進來也不為所動,甚至覺得這次發燒,燒得一點也不虧。

賺大發了。

四舍五入就是遲硯的初吻,甭管情願不情願,都是她的。

再也不可能是彆人的。

隻能是她的。

誰也搶不走。

*

孟行悠回家歇了幾天,把這周都給歇了過去,再回到上課又是一個周一,下下周就是期末考試,一學期聽起來很長,走到結尾,似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而幾天的時間也沒能讓遲硯緩過去。

孟行悠本以為他看在自己生病的份兒上不會計較,會跟她一樣裝傻,像往常一樣相處。

然而並沒有。

遲硯對她客氣到過分,每天的抽問還是在進行,複習講題也沒有落下,隻是生分許多,兩個人的關係現在感覺就是普通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

兩天過去,孟行悠算是明白,這回是徹底把遲硯給得罪了。

哪怕她是個病號,哪怕她是“不小心”。

他還是生氣了。

遲硯隻冷著她,對那個“意外”不問也不提,好像真的什麼也沒發生過,他晾著孟行悠更不好主動提,一個冷處理一個裝傻。

眼看就要期末,這麼涼一個寒假,她這學期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搞不好下學期連朋友都沒得做,直接從負分開始。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而且下學期一過就是分科,她學理遲硯學文,同在一個班一年都沒能拿下,分科了不在一個班,更不可能拿下,隻能越走越遠,越來越生疏。

孟行悠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思前想後,周三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孟行悠鼓起勇氣,叫住準備出去吃飯的遲硯:“你等幾分鐘,我有事跟你說。”

遲硯一個眼神也沒給她,但也沒走,坐在座位上收拾東西,等她繼續往下說。

孟行悠緊張到手心出冷汗,她咬咬下嘴唇,真誠地說:“我要跟你道歉。”

遲硯眼神不變,聲音冷淡:“有什麼好道歉的?”

“我那天是發燒,不是失憶,我都記得。”孟行悠垂下頭,可憐巴巴地偷看他一眼,“你彆生氣了,彆跟我計較,成嗎?”

“我計較什麼?”遲硯抬眼看她,扯了下嘴角,“你不是拿我當爸爸嗎?乖女兒。”

孟行悠:“……”

欸?

孟行悠反應過來,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我爸才生氣的?不是因為我不小心親了你嗎?”

“……都不是。”

遲硯不知道怎麼說,他自己也沒想明白,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詞語。

這落在孟行悠眼裡就是欲蓋彌彰,她心裡一陣狂喜,四處沒人,她便無所顧忌,把實話說出了口:“其實我那天知道是你,我怕你發現我是裝的,才叫你爸爸的。”

遲硯愣住。

“我就是想親你一下。”孟行悠笑起來,眼神坦誠,“但是親歪了,角度沒找準。”

“……”

“我上初中就不親我爸了,要是我拿你當我爸,我就下不去嘴了。”

“……”

“我發誓我就是想親你一下,完全沒有彆的意思。”

“……”

完全沒有彆的意思。

很好。

特彆特彆好。

遲硯本來被一個接一個重磅消息砸得腦子發暈,直到聽見最後這半句話,就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這輩子都沒這麼清醒過。

遲硯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椅子發出一聲“刺啦”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氣氛漸漸冷下來。

“孟行悠,我沒精力陪你這樣玩。”

遲硯垂著頭,碎發在眉梢眼尾落下一層陰影,就連聲音聽起來都是沉的。

冷淡疏遠,還透著股無力的失望感。

孟行悠的笑意僵在臉上,沒來得及收回去,回想自己說過的話,暗叫不好,見他誤會了個大發,試圖解釋:“我沒有跟你玩,我剛剛那句話不是……”

“行了。”

孟行悠心裡發毛,想去扯他的袖子,卻被他閃開。

她撲了個空,手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遲硯抬起頭,她才發現他眼底帶著火,怒不可解:“從現在開始,你再跟我說一個字,我下學期就轉校。”

“……”

孟行悠欲哭無淚。

原來一朝回到解放前這麼簡單。

隻需要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