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1 / 2)

大理寺那邊居然不知道這個消息嗎?孫昭也被顧念問得愣了下, “應該就是那天你們走之後沒多久的事情,畢竟後來沒再見他們去過水渠。”

顧念磨了磨牙,也就是說, 估計他們前腳剛走, 長安縣那邊後腳就找到了刀鞘!居然完全沒說!

孫昭試探地看向顧念,“這個刀鞘對找到殺死婉兒的凶手很重要?”

意識到可能會誤導孫昭,顧念連忙擺手, “不不不,那也不一定, 我隻是氣他們有新消息不知會一聲。”

他當時想找刀鞘,主要還是想知道對方的手紋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輔助辨彆身份的特征。就像他們在天香樓發現的掌紋上的刀疤, 特殊手紋同樣可以成為顯著性的線索。

“孫某還以為……”孫昭落寞地一笑,“不瞞司直, 剛才孫某還在想,如果這東西真的重要,或許可以花點錢,讓那人拿出來給司直一觀。”

花錢看罪證可還行?顧念不禁有些黑線,好歹他名義上也是‘正規’辦案公務員, “放心, 之前隻是事務繁忙, 沒收到消息。我怎麼說都是大理寺的司直, 想看件證物還是有辦法的。”

他不行還有年少卿在, 肯定行的!

“婉兒一案若有進展,還勞司直告知。”孫昭站起身, 表情凝重的深施一禮。

顧念連忙起身將他扶住,又安慰了幾句,孫昭因為想起婉兒的事情, 情緒低落,也就沒有了再多談的心思,顧念一路將他送出了藥肆。

第二天一到履雪殿,顧念就將消息先告訴了杜泠和蕭雲鎧。

“那個姓王的,居然故意不告訴我們!”蕭雲鎧一聽,怒火中燒,差點一掌拍碎眼前的桌案。

杜泠冷靜地提醒他,“按理來說,案子既然已經交給他們,自然就歸他們查管,最多也就是結案定罪的時候拿到咱們這邊來走一遭,沒必要事事向咱們這邊報備。”

蕭雲鎧噎了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這個案子之前是咱們幫他們勘驗的現場,還交托了那麼多線索過去,他們有進展的話,於情於理難道不該知會一聲?”

顧念也跟著點頭,這次他站蕭雲鎧,有線索都不知會一聲,太不厚道。

“你覺得是幫了人家,人家說不定還嫌你丟過去個麻煩呢。”杜泠隨手用紙卷敲打著掌心,冷哼了聲,“現如今這個狀況,你當還有幾個人有心思真正認真辦案的?

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一天算一天的。彆說長安縣,萬年縣那邊也是半斤八兩,之前嚴刑拷打那個偷兒杜嶺好幾回,要不是咱們巴巴兒的把萬良的線索遞過去,人家都準備好拿杜嶺去填這個殺死楚娘的罪名了。

還有大理寺這些人,不是咱們每天追在後麵壓著,三天都未必會出去一回。”

蕭雲鎧&顧念:………………

最後還是第二天年深出麵,帶著顧念等人‘路過’長安縣衙時‘關切’地詢問了下婉兒那件案子的進展,才借故在王執那裡看到了那把凶刀的刀鞘。

“怎麼樣?”離開長安縣衙沒多遠,杜泠跟蕭雲鎧就兜馬上前,一左一右地‘夾’住了顧念。年深沒像他們那樣圍上去,卻也離得不遠,順便掃視了幾眼四周,確認沒有‘尾巴’。

“到底怎麼樣?”

顧念眉梢眼角都隨著春風微微揚起,雀躍不已,“刀鞘上的確印有一小截掌紋。”

蕭雲鎧不禁有些失望,“掌紋有什麼用?”

顧念眼底的興奮勁兒藏都藏不住,年深眸色微動,“他的掌紋很特殊?”

“隻對了一半,再猜。”

看到顧念小狐狸似的狡黠眼神,杜泠怔了怔,想起他們之前的某段對話,隨即眸色微亮,“該不會是那截掌紋上恰好有刀疤吧?”

“跟天香樓一樣的刀疤?”聽杜泠提起刀疤,蕭雲鎧才想起來他們一直派人追查的那個印在桌子上的掌印,現在已經排查清楚,所有去過天香樓命案現場的相關人等,手上都沒有類似的疤痕。

“沒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墨家的工匠把那截寸許寬的金麵拋得光亮如鏡,上麵的印痕雖然有些淩亂,重疊印著好幾處掌紋,但其中有至少兩處可以清楚辨認出那半截刀疤的痕跡,形狀,位置,大小,都與天香樓桌案上發現的那個掌印一樣。

蕭雲鎧興奮地道,“這樣是不是可以確認,餘二郎就是殺了趙傑的人?”

“99%不會錯。” 除非餘二郎真的湊巧跟凶手在同樣的傷疤。馬上的顧念像鐘擺似的微微搖晃著身體,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小子死定了。”蕭雲鎧用拳頭錘了下掌心,咬牙切齒地道。

“此人善於裝扮,想找他未必有那麼容易。”年深眉心微折,對方之前布局周密,心機頗深,將所有人滅口後斷然拋棄了‘餘二郎’這個身份。他們已經派人打聽十來天了,得到的消息卻少得可憐。

“也是,現在咱們除了知道他身高不到六尺,手上有道疤痕之外,根本對他一無所知。”杜泠歎了口氣,長安城這麼大,想找一個這樣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掌心的疤痕不像臉上的疤痕,絕大多數情況下都看不到。

蕭雲鎧鬱悶極了,“那咱們豈不是又白費工夫了?”

顧念思索片刻,眸色閃動了下,“其實我們還有個機會,雖然也是碰運氣的成分居多。”

“什麼機會?”

“你們還記得有條消息提過,說餘二郎最愛西域產的葡萄酒,喜歡去胡人的酒肆喝酒麼?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和飲食喜好是很難改變的,他隻要還在長安城內,肯定會去繼續去胡人的酒肆。”

“他就算還在長安,也不會大搖大擺地去吧?”

年深卻眉峰微沉,若有所思地與顧念對視了一眼, “不,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去。”

對方相信自己之前的布局沒有破綻,大剌剌地留下‘餘沉’這個線索,他就是要追查的人跟在‘餘沉’的身後,一步步‘欣賞’他精心的布局,卻找不到任何線索。而所有能查到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留下來嘲諷差役愚蠢的。

相對的,卻也顯示出他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負的性格。

他堅信自己高人一等,能以俯視的角度看穿那些追查他的差役的伎倆。再加上他善於裝扮,所以,必然不會把追查放在眼裡。

“沒錯。”顧念篤定地點頭。

蕭雲鎧撓了撓頭,“長安城的胡人酒肆那麼多,客人更是不計其數,還是沒法找啊?”

杜泠順著年深和顧念的話頭想了想,“如果他真的喜歡喝酒,肯定對好酒特彆感興趣,咱們不妨打聽一下,最近市麵上有沒有什麼新從西域運來的好酒,在那樣的地方蹲點,希望就會大些。”

顧念挑了挑眉,“實在不行,我們就‘造’種美酒出來,引他上鉤。”

年深訝異地看向他,“你還會釀酒?”

“不是釀酒,是我恰好知道一種能讓葡萄酒更好喝的方法。咱們再推波助瀾的把這種好酒的名聲宣揚出去,他肯定會忍不住來嘗試的。”釀葡萄酒倒不難,但不能保證一定釀得好喝,而且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不如找個立竿見影的簡單方法。

“什麼方法?”蕭雲鎧感興趣的豎起耳朵。

“什麼方法,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杜泠明示性地看看年深,“擇日不如撞日,為了儘早抓住人,咱們現在就去?”

顧念:…………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逼酒精過敏的老板請客喝酒,不太合適吧?

“好。”年深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顧念:……………………

老板,你這麼好拿捏的嗎?

說是要去喝酒,幾人卻在到底去哪家胡人酒肆上犯了難,原主顧司直並不愛酒,杜泠和蕭雲鎧都不是長安人,所知有限,年深這種酒精過敏離京數載的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