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92章 周三例休不更新 厚此……(1 / 2)

周圍人奔馬嘶亂作一團, 年深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去,也看到了那朵冉冉升起的黑色煙雲,目測發出巨響的位置距離春淺樓並不遠, 大約隻隔著一兩坊的模樣。

“快去那邊看看, 到底怎麼回事!”顧念用力拽了幾下年深的袖子, 著急地道。前世他跟老媽參加過一個慈善項目, 在報告裡看過不少戰後的炸彈造成的慘烈場麵,也讓他對□□從此留下了些許陰影。

年深遲疑了下, 縱身躍上對麵的屋簷,轉身朝春淺樓這邊窗前的安番侯歉意地叉手作禮, “侯爺稍待,我去去就回。”

說罷, 便朝著黑煙綻開的地方飛奔而去。

葉九思從窗口探出頭, 揮動手上的玉骨扇,正想問問兩人受傷沒有, 就看到年深在屋脊間急掠而去, 直奔黑煙方向的背影。

“師……”他轉頭再往下看, 隻見顧念也重新坐上了肩輿, 焦急地指揮那幾個小廝往黑煙的方向走,邊走邊回頭跟樓上的他和安番侯道歉, “侯爺, 小世子,煩請稍待。”

葉九思有些尷尬地回身看看旁邊的安番侯,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耳朵,“是得看看怎麼回事。剛才這個動靜確實有點太大了,震得我耳朵發疼。”

“沒關係,這些時日都等了, 不在乎再多等這半個時辰。”安番侯扶著窗框,眼簾微垂,看向兩人的背影,悠閒地轉動著掌上的珍珠流珠。

“他們兩個就是這樣,一有案子就什麼都顧不上了。”葉九思燦爛一笑,招呼著安番侯坐下。

“聽說你們去洛陽也是為了件秋濃渡的案子?”

“說起那件案子,那可真是夠嚇人的。”葉九思幫安番侯往杯子裡續了些熱水,為了打發時間便跟他說起了那幾件由木材碳毒引發的案子,聽得安番侯和旁邊的副將嘖嘖稱奇。

幾個小廝扛起肩輿,帶著顧念沿坊道直奔黑煙的方向。

在慌亂奔走的人群裡繞過幾重坊道,終於趕到了地方。

發出巨響的是一處道觀,門口墜著堆碎瓦,斷口乾淨得很,看樣子應該是在剛才的巨響中震落摔碎的。

空氣中漂浮著硫磺那股特殊的味道,透過道觀大開的前門,可以看到金吾衛們正在忙碌地進進出出,將傷者由後院抬到前麵的偏廳。

道觀門口攔了兩個金吾衛,嚴禁閒雜人等靠近,不少人正圍在旁邊張望,議論紛紛。

見有人攔著,那幾個扛肩輿的小廝也收住了步伐。顧念正在猶豫怎麼進去的時候,那兩個金吾衛卻已經看見了坐在肩輿上的他。

其中一人大步走過來,“敢問可是顧司直?”

顧念點了點頭。

“年少卿已經吩咐過我等,顧司直請進。”

顧念不禁鬆了口氣。四個小廝抬著肩輿,一路把他送到裡道觀裡麵的事發現場。

越往裡走,碎落的瓦片就越多,門窗也有許多歪斜鬆脫的。

道觀後麵有一排煉丹房,巨響的源頭就是這裡。

從損毀的嚴重程度可以很容易判斷出來,出事的是右邊的第三間煉丹房。

現場的狀況極為慘烈,那個房間已經完全被炸飛了,連帶著左右兩側的房間也消失大半,變成一個巨大的窟窿。

牆塌梁倒,到處都是土屑和瓦片的碎塊,一整排的煉丹房幾乎全都被波及炸毀,無一幸免。

幾處門窗還嗶嗶啵啵地燃著殘火,四五個金吾衛忙碌的來回奔波,灑水滅火。

地上零星散落著一些不起眼的黑色殘渣,年深正蹲在地上捏著其中的一片查看。

見顧念進來,他便起身拿著那塊殘渣迎了上來,順手遞給顧念,“好像是煉丹爐的碎片。”

聞著周圍濃重的硫磺味,顧念掃了眼手上的碎片,在心裡歎息了一聲。

“煉丹的道士呢?”

“他也是運氣好,大概是出去如廁來著,回到這邊還沒進去就出事了,我來的時候他躺在院子裡被半塊門板砸暈了,現在已經抬到前麵去診治。估計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沒辦法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念:…………

還能發生了什麼,這個現場一看就是有個倒黴蛋道士煉丹炸爐了。

“其它人呢?”

“道觀裡有一十幾個人受了傷,外麵還有幾個飛出去的碎石砸傷的。”年深指了指道觀後牆上被炸出的洞口。

唯一令人慶幸的就是出事時大部分人離得較遠,受傷也大多是皮外傷,暫時沒有人在這場爆炸中喪生。

“最好能找人看著那個昏過去的道士,等他醒來好好問問。”顧念環顧四周,拽著年深的袖子,小聲地道。

他還是想弄清楚,這個道士對於‘炸爐’問題的認知和看法。

安番侯那邊還在春淺樓等著,現場暫時也沒有更多需要查看的,年深跟其中一個金吾衛交代了幾句,便跟顧念趕回了春淺樓。

顧念在樓梯口下了肩輿,年深讓人準備了抬凳,正要帶他上樓,有人出聲喊住了他們。

兩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墨家的管事。

管事朝兩人施了一禮,將懷裡抱著的錦緞包袱遞給顧念,“顧司直,家主聽說你回來了,囑我將此物送到藥肆,秦掌櫃說你來春淺樓赴安番侯之宴,我就又追過來了。”

顯然他追到春淺樓之後,聽說顧念又去了發出巨響的地方,再次撲空。幸虧他跟春淺樓的掌櫃熟識,打聽到安番侯還在樓上,便守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對不住。”顧念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地接過包袱。從裡麵鼓凸的線條就能看出來,錦緞裡是兩個長方形的竹盒,顧念掃了眼尺寸,心裡立刻對包袱裡的東西有了底,應該是望遠鏡!為了趕上請張闖他們帶東西回去,他上次跟墨青說過,先做望遠鏡,顯微鏡可以慢一步。結果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他自己耽誤了功夫,去洛陽轉了一大圈。

幸好安番侯還在,東西還是能帶回去。

“家主還讓我帶句話,‘另外一事也有些進展,近幾日田假,顧司直有空的時候,還請過府一敘。’”管事的笑眯眯地道。

“煩請轉告墨家主,我得了空就立刻過去。”顧念點了點頭。

告彆墨家管事,顧念和年深才轉身上樓。

年深怕他不方便,便主動接過了那個錦緞包袱。

“小心點,那裡麵可有一半是你的。”顧念微微側過腦袋,神秘兮兮地朝年深揚起眉梢。

年深原本以為又是顧念托墨青打造的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就跟他那個‘工具箱’裡的東西似的,萬萬沒想到,其中居然有一個是自己的。

他忍不住拎起那個包袱看了看,墨色的眸子裡閃過絲好奇和疑惑,正要細問,顧念已經哼著小調示意那兩個小廝用抬凳帶他上樓了。

凳上的人神氣活現地昂著腦袋,就像一隻歡快驕傲的小雀鳥。

兩人推門進如房間的時候,葉九思正眉飛色舞地跟安番侯講述這幾日沿途燒蝗的見聞,用玉骨扇模擬著蝗蟲飛向火堆的情形。

乍然見到他們兩個,葉九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登時站了起來,“三郎,師父,你們沒事吧?”

“沒事。”

年深先扶著顧念走到凳邊,兩人朝安番侯又道了個歉才落座。

聽說出事的現場沒有人受重傷,葉九思和安番侯也放下心來。

“差點忘了正事。”安番侯揮揮手,副將從屏風後麵搬出三個嵌螺鈿的匣子,分彆放到顧念年深和葉九思的麵前。

安番侯看著幾人,麵上浮起絲笑意,“我是個粗人,在大漠和草原待了大半輩子,對長安也不甚熟悉,更摸不準你們這些小郎君的喜好。

救命之恩,隻能用俗物來表示,還望幾位不要嫌棄。”

顧念打開盒子,隻見裡麵是滿滿一匣拇指指腹大小的珍珠,圓潤光滑,流彩生輝,品相極為完美。

年深和葉九思的匣子裡也是珍珠,不過比起他這盒來說,珠子的尺寸略微小了一些。

顧念正要推辭,安番侯眉峰微動,眸色中冷光微露,“顧小郎君可是嫌少?”

“沒,隻是想謝謝侯爺。”顧念立刻按著匣子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眼睛一瞪就殺氣十足的,太嚇人了。

“卻之不恭。”年深朝安番侯叉手行禮,將那匣珍珠收了下來。

葉九思見他們都收了,便也跟著謝了安番侯,安番侯輪廓硬朗的臉色又重新露出笑意。

菜肴上桌,眾人席間又重新談起了葉九思說到一半的燒蝗。

“沒想到鎮西軍的軍資如此充足,居然還有閒錢用來做這些事情。”安番侯似笑非笑地看著年深,眸間閃過絲晦暗不明的光亮。

“怎麼可能,鎮西軍若是軍資充足,就不會用紙甲了。”葉九思心直口快地道。

“紙甲?”安番侯疑惑地看向年深。

顧念也怔了怔,年深已經給鎮西軍安排紙甲了麼?

看看驟然安靜的四周,葉九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以紙作甲,既能節省軍資,又輕便易動。”既然葉九思已經說出來了,年深索性按照顧念當初的說法,將以紙作甲的諸多好處跟安番侯講述了一遍,聽得安番侯和他身邊的副將都一臉驚愕。

“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紙甲一事,還是顧司直給我的建議。”年深推出‘幕後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