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104章 周三例休不更新 脫軌……(1 / 2)

“怎麼回事?”年深把剛剛打開的食盒蓋了回去。

“三郎, 你回來啦。”葉九思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年深,“賈仵作昨晚被人殺了,他侄兒一早去長安縣衙報的案。王執那邊最近一堆雞鳴狗盜的案子, 忙得焦頭爛額,一看死的是咱們大理寺的人,就把案子和屍體一起送過來了,玉衡殿那邊的蕭寺丞接的案子。”

顧念不解,“那你怎麼知道的?”

蕭寺丞要往上報,也應該是理好卷宗自己直接交到履雪殿或者含霜殿吧, 怎麼會讓小世子‘傳話’?

葉九思搖了搖扇子, “我是被請過去問話的。”

顧念:……

配合案情問個話有啥可驕傲的?

“找你問話?”年深皺了皺眉,葉九思才跟賈仵作接觸過幾回?

小世子扁了扁唇線, “因為蕭寺丞問了一圈仵作房的雜役,最近這大半年,大理寺這邊跟他起過衝突隻有我一個人。”

“起過衝突?”年深淡淡地看向葉九思, 眸子裡卻泛起層冷氣, 你來大理寺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那次真的不怪我。”葉九思覷著年深的臉色, 委屈地垂下眼皮。

“是因為我。”顧念立刻反應過來是‘哪次衝突’,連忙幫葉九思說話, 將當時的狀況複述了一遍, 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當時也很生氣, 小世子不開口的話, 跟他吵架的那個人就是我。”

年深皺了皺眉,這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算了,咱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顧念把食盒往桌案中間門推了推,拎著他的工具箱站起身來。

“顧司直可要找人過來幫忙?”年深揚眉看向顧念。

接到他的目光, 顧念不禁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年深的意思是讓他請秦染過來。一方麵能讓秦染多個‘觀察對象’,另一方麵也能解決大理寺目前無人驗屍的窘境。

“好,我回去請阿舅。”

“哪用得著你去。”葉九思立刻朝身後的護衛揚了揚下巴,讓他去秦家藥肆請秦染過來幫忙驗屍。

三人順路先去了蕭寺丞那邊。

蕭寺丞是顧念離開玉衡殿之後才來到大理寺的,顧念幾乎沒有跟對方打過交道,但從對方敢傳喚小世子過去問話來看,似乎有著一身‘不畏強權’的傲骨。

對方正在整理上午問詢完的筆錄,見年深親自過來,起身見禮,態度不卑不亢。年深示意他不必多禮,表示自己隻是聽說賈仵作死了,想大致了解了一下案子的狀況。

根據蕭寺丞目前了解到的狀況,賈仵作的父母是從外地遷居到長安來的,一直租住在南邊的延福坊。那邊離義寧坊這邊太遠,往來不便,賈仵作便在義寧坊對麵的金城坊租了座宅子,平素大多宿在此處。

他身體不太好,恰好他阿兄的二兒子在金城坊門口那家賣米糧的店鋪做夥計,便搬過來與他同住,平日順便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賈仵作平日睡覺的時辰不定,但因為要上衙,早晨起身的時間門還是比較固定的。

今天早晨直到他侄兒準備好朝食,他都沒有起來,侄兒便過去叫門,卻發現房裡根本沒人,最後找了一圈,才發現人已經趴倒在書房的地上,被人割斷了脖頸,氣絕身亡。

根據他侄兒的供詞所述,昨天店裡新進了一批貨,他回到宅子的時候已經接近亥初,他見賈仵作的房裡沒有燈火,便以為對方睡下了,沒想到是出了這種事情。

長安縣衙的卷宗裡也提到,命案現場的書房,桌麵的文房用具跟書架都擺放得很整齊,完全沒有被翻過的跡象。

死在自己家中,乾淨利落的一刀斃命,卻沒有任何翻動財物的行為,最大的可能就是仇殺或者滅口。

但賈仵作隻是個仵作,平日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屍體,最近大理寺又沒有什麼大的命案出現,被滅口的可能性相對較小。

這也是為什麼蕭寺丞將案子的排查重點放在與賈仵作不和的人身上的原因。

賈仵作這人脾氣冷硬,性格孤僻,又常年跟屍體打交道,基本沒有朋友,平日裡的人際關係也極其簡單,除了家人,就是大理寺的這些‘同事’了。

蕭寺丞問了一個上午,根據仵作房的雜役們回憶,半年以來,就隻見到賈仵作跟兩個人吵過架,一個是葉九思,一個是六月份時過來接屍體的一位死者家屬,所以才將葉九思請去問了幾句。

另一個勉強能算作嫌疑人的就是他侄子。

根據鄰裡的供詞,賈仵作跟他侄子的相處也並不融洽,時常會吵,大致就是因為換衣漿洗的問題。

賈仵作這人有怪癖,每日回家必定會換一套袍衫,睡前也必定要細細的淨麵洗手洗腳,一洗就是小半個時辰。

一天換兩套衣物,漿洗的活計特彆多,搞得他那個侄子苦不堪言,想讓他不要那麼窮講究他也不聽,時不時就會大吵一架。

顧念倒是一聽就明白,賈仵作十有八九是有潔癖的。

聽說他們要去驗屍房,蕭寺丞急忙表示自己也正想去看看屍體,不如一起過去。顧念朝年深輕輕揚起眉梢,怎麼感覺是擔心咱們會破壞屍體啊?

年深:……

驗屍房裡照舊一片安靜,賈仵作的屍體,被擺在正當中的那座台子上。

日日在這裡檢查屍體,沒想到最後自己卻也變作了躺在這裡的一具屍體。看到賈仵作的屍身,眾人一時都有些默然。

“長安縣衙那邊的仵作病了,所以一時還沒有找到仵作驗屍。”蕭寺丞解釋了一句。

顧念道,“沒事,我找了人過來幫忙,應該馬上就到了。”

蕭寺丞張了張口,見年深都沒說話,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為了避免蕭寺丞多心,也避免對驗屍結果造成影響,顧念並沒有碰賈仵作的屍體,隻是戴上口罩靠到近前,粗略查看。

肉眼看來,唇色跟膚色都比較正常,七竅無血,唯一可見的傷口,就是脖子上那道銳器造成的傷痕。

他身上穿的不是平時在大理寺時的襴袍,而是件葛布本色的常衫,應該就是他侄子說的回家後立刻回換上的那種‘居家服’。

他才繞了半圈,秦染就趕到了。

“阿舅,你可算來了。”顧念連忙把驗屍台床旁邊的位置讓出來給秦染。

“剛吃完飯就趕過來了,再快就隻能用飛的了。”秦染放下手上的工具箱,展開藍麻布大褂,示意顧念幫自己係上後麵的帶子。這個藍大褂是後來顧念出於未來可能做手術的需求,根據記憶中的手術服指揮春梅做的,將雙臂的位置也納入其中。

現在在顧念的督促之下,藥肆的人都養成了良好的‘防護’習慣,秦染過來驗屍,大褂和口罩都是成套帶過來的。

“你們要是著急,其實可以找阿湎啊。” 秦染穿好大褂又過去洗手,“我這個工具箱還是他送給我的。”

顧念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阿湎是嶽湎。

對啊,說起來他們見到嶽湎的第一麵,他就是被柔娘帶過去驗屍的,居然把他給忘了。

不過,嶽湎現在能出來嗎?

顧念抬眼看向年深。

年深點了點頭,“隻要不離開大理寺,問題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