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105章 戰火四起(1 / 2)

“顧念!”

“師父!”

顧念在急切的呼喚中回過神來, 就看到年深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眼底隱隱露出擔憂,旁邊還擠著焦急的葉九思。

“嘶!”左肩傳來劇痛, 讓顧念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抱歉。”年深連忙鬆開放在顧念肩膀上的手。

“師父,你沒事吧?”葉九思趁著年深拿開手的空檔擠到顧念麵前。

“沒事。”顧念心亂如麻,揉著肩膀朝兩人歉意地苦笑,“我就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一時有些走神。”

見顧念的眼神從空洞無神恢複成聚焦的狀態,葉九思才放心, 誇張地長出口氣, “你剛才那個樣子可太嚇人了,簡直就像傳說中的丟了魂兒似的。”

“彆亂說。”年深屈指鑿了下葉九思的額頭。

“哎呦, 本來就是嘛,你自己不是也著急得要命?”葉九思委屈巴巴地捂住自己的額頭。

年深:…………

葉九思把年深‘懟‘得啞口無言之後,又轉向顧念, “師父, 你認識鎮北侯?”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顧念立刻搖頭, 堅決跟鎮北軍撇清關係。

“那你聽說他薨了之後為什麼會這麼大反應?”

“其實……”顧念思緒煩亂,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隻得再次推到了夢境上麵, “我最近幾個月常常做同一個差不多的噩夢。”

噩夢?葉九思跟年深互相對視了一眼, 不明白顧念的噩夢怎麼會扯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身上。

“那你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 ”顧念頓了頓, 微微轉過頭,朝皇城的方向揚了揚眉梢,“‘那位’登基之後,先是南邊的安平侯跟鎮南侯打起來了, 然後,北邊的鎮北軍也跟鎮東軍打起來了,雙方僵持許久,兩敗俱傷,之後鎮北侯病危,他的三個兒子也為爭奪鎮北軍的兵權而展開了內鬥。”

葉九思眨巴了兩下眼睛,完全沒有領悟到其中的噩夢氛圍,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狗咬狗嘛!

顧念借著‘夢境’說出書裡的情節,邊說邊端起杯子,借著喝水的時候覷了覷年深和葉九思的臉色。

年深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彆的情緒,葉九思就是明顯的不以為然。確定‘夢境’這個借口沒有什麼問題,他才放下杯子,“結果北麵的契丹人乘虛而入,一路長驅而下,一直打到了長安城下。”

葉九思:???

開玩笑,契丹人?

“契丹人在長安城內燒殺搶掠了一個月,然後一把火燒了長安城,帶著大批財寶揚長而去。”

葉九思:!!!!!

“師父,你這個夢也未免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吧,呂……那位雖然昏聵,但論打仗還是可以的,就算鎮北侯那邊不爭氣,鎮東軍也不至於連契丹人都抵擋不住吧?讓他們打到長安,怎麼可能?”葉九思忍不住道。

可以個鬼!他被契丹人連下三城之後就嚇破了膽,後麵連擋都不敢擋,為了保存實力直接帶著心腹和鎮東軍逃了,顧念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年深眉心微折,“所以你才想在涼州置業?”

“嗯,”顧念點頭,“在夢裡,我和家人都慘死在契丹人的刀下,我被那種地獄般的情景嚇到了,而且安平侯真的跟鎮南侯打起來了,讓我不得不多想。涼州有鎮西軍在,畢竟安全一些。”

“師父,你也太膽小了。這就是個巧合而已吧?誰會為了個噩夢就想搬家啊!”

“你之前說小時候夢到蝗災,其實也是在這個噩夢裡?”年深屈指輕叩桌案,問了顧念一個意外的問題。

書裡的這個時段描寫的是年深在鎮西軍的情形,長安這邊的事情都是一筆帶過,顧念還真的不太確定是沒寫還是被自己沒看到,畢竟他看書的時候對於某些背景描寫都是一目十行的飛速跳過,漏掉也很正常。

仔細想想,他唯一記得的跟蝗災有關的劇情在第二年,書裡在鎮東軍跟鎮北軍對戰的時候,提過鎮西軍滅蝗的事情。

“嗯。”為了增強這個夢的可信度,顧念肯定了蝗災的事情。他現在也非常混亂,不確定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確定契丹人會不會來,但他覺得必須得先引起年深足夠的重視,想辦法讓他去關注鎮北軍那邊的事情。

鎮北侯死亡的時間已經亂了,契丹人不來,他頂多就算是杞人憂天,是個被噩夢嚇破膽的膽小鬼,要是契丹人提前攻下來的話,至少也能讓他們提前知道消息,在天下大亂前有點準備時間。

聽說顧念夢裡還有蝗災,葉九思不禁沉默下來,一件事情可以說是碰巧,兩件事情碰巧的話,就的確有點難了。

可是他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師父,現在鎮北軍和鎮東軍沒有打起來,鎮北侯反而先薨了,這不就證明你的噩夢不是真實的嗎,那你還擔心什麼?”

顧念:…………

你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反應得這麼快!

“因為夢裡的那些畫麵並不是連續的,我並不能完全確定它們真正的時間順序。”顧念隨口把原因推到噩夢的混亂問題上,一門心思的想提起年深對北邊戰線的警覺心,“而且,如果單看事件不看時間的話,那不就是第三個被應驗的事情了嗎?我剛才就是被這點嚇到了。”

葉九思皺眉搖著扇子,“也就是說,也有可能你夢裡的某些情節其實是提前的,比如鎮北侯先薨,他的三個兒子爭奪兵權,然後鎮東軍才跟鎮北軍打起來,結果讓契丹人趁虛而入?”

顧念點頭道,“對,我看到的那些畫麵都是片段式的。現在想想,未必就是他們真正的時間順序。”

“不論如何,我們先關注一下鎮北軍那邊的狀況總是沒錯,我今天回去就安排人手。”年深聽著兩人的對話,沉默良久,此刻才終於開口。

“那就最好了。”顧念默默長出口氣,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早就過了散衙的時間,因為這件事,三人也沒什麼心情好好吃飯了,匆匆墊了幾口就各自散了。

墨家的馬車停在藥肆門口,明天就是旬休,為了煉製玻璃,顧念必須提前趕往墨家。

路上顧念也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兩種可能,第一,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他進入的根本不是那本小說的世界,而隻是一個碰巧有部分人物和要素重合的世界。

第二,還是那個書裡的世界,但由於某種原因的影響,讓這個世界的情節發生了變動。

他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畢竟情節和主要人物的重合度太高了,他不太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那麼,到底是什麼影響了這個世界原本的既定路線?

他左思右想,最後猛然發現,那個變量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因為他的‘接手’,年深沒有殺掉‘顧念’,也避開了重傷的命運,因而沒有回到鎮西軍。事實上,如果這真是一本以年深爭霸天下為故事線的書的話,從他進入的那一刻開始,故事的情節就已經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契丹人到底還會不會打到長安?

這是顧念最擔心的問題,然而,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到了煉製玻璃的那邊,指揮那幾個工匠弄完原料送進爐子裡燒製,他也一直心神不寧的在思考著這件事。

“成了,成了!”

顧念聞聲抬起頭,就見那兩個工匠用陶管舉著一塊皮鞠大小的凝成半熔融狀態的玻璃,開心的朝他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