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111章 一夫當關(1 / 2)

真正親到年深的那一霎那, 顧念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仿佛有上萬伏的高壓電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夢想成真的喜悅宛若洪流,瞬間淹沒理智, 衝刷過身體的每個角落,所有細胞都在歡呼雀躍,激動而瘋狂,讓他深深沉溺在這種滅頂般的快樂裡,仿佛靈魂都在為之戰栗顫抖。

年深的唇就像荔枝樹枝頭的陽光,溫暖得讓人目眩神迷, 就像新鮮打發的奶油, 柔軟得毫無防備,就像千裡荒漠裡唯一留存的清泉, 甘冽得無法拒絕,顧念將肖想已久的人壓在窗戶上,憑著本能探進對方火熱的唇齒之間, 努力追逐著那讓他迷醉的感覺, 越吻越深, 欲罷不能。

一直吻到幾乎無法呼吸,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年深跟他一樣, 呼吸急促, 胸膛劇烈起伏著。

斜開的窗戶將年深英俊的眉目半遮在陰影裡, 仿佛一張冰冷的充滿禁欲氣息的黑色眼紗, 看不清楚表情, 隻能看到血色飽滿的嘴唇。

在他剛剛狂風暴雨般的‘□□’過後,那裡閃動著楚楚動人的水光,紅到糜豔。

本著時日無多,親到就是賺到的心理, 他又意猶未儘地趴上去,在對方唇上再次偷親了一口。

胸口缺氧般的窒息感還沒有緩過來,這次他沒敢像剛才那麼放肆,隻能用力地‘啵’一下,一觸即離。

年深的眸子映著屋內跳動的火光,燦若星火。他破罐子破摔的迎著年深的目光揚起了腦袋,“沒錯,小爺喜歡你,喜歡得要命。”

年深的呼吸聲驟然加重,手用力按在他的後頸上,熱度灼人。

顧念認命地閉上了眼睛,親了兩下,就算挨頓揍也值了。

下一秒,熟悉的氣息再度貼近,滾燙的舌尖推開他的唇瓣,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顧念:!!!

等等,年深在主動親他?

他發愣的功夫,年深已經強勢的侵占了他唇齒以內的空間,肆無忌憚的攻城略地。

年深喜歡他?還是年深喜歡深吻?

年深喜歡男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是他的吻技也不可能好到一次就讓年深上癮吧?

顧念在神魂顛倒之間艱難的用殘存的那絲理智思考著這唯一的兩種可能性,最終覺得還是前者更為合理。

所以,年深也喜歡他?

下一刻,這個認知就讓他激動得不能自已,腦子裡仿佛同時炸開了成百上千朵煙花,頓時將所有的思緒都炸得灰飛煙滅,意亂情迷,再也無法思考。

他隻能本能的用力摟住年深的肩膀,努力縮短兩人之間所有的距離,恨不得將此刻的感覺和血蝕骨,刻進靈魂深處。

等到年深放開他的時候,顧念已經眼前發黑,隻能大口呼吸。他腦子裡昏昏漲漲的,那股激動感完全無法褪去,如同剛剛點燃的陀螺煙火般,火花四濺,不受控製的四處亂竄。

恍惚之間,年深似乎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顧念迷迷糊糊的應了聲,等他心緒略微平靜下來,回過神才發現年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帶到了屋頂。

夜色裡,年深靠著門樓的鴟吻側坐在屋脊上,安靜地望著天空。他長腿微曲,墊在顧念身後給他做‘靠背’,右臂半攬,占有欲十足的將人牢牢半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他們兩人身後,是燈火闌珊的長安城。

顧念身上罩著年深的外袍,夜風微涼,緩緩拂動袍角,拍打在他的手臂上。他將袍子往上拽了拽,順著年深目光的方向往上看,隻有滿天繁星,“在看什麼?”

“小時候,每當我練功偷懶,被阿爹責備得不開心,阿娘就會偷偷帶我到庭院裡看星星。她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星宿投胎,生來不凡,所以他們能吃得了常人吃不起的苦,扛得動常人扛不住的責任。” 年深出色的五官在黑夜裡仿若油畫,英俊得讓人一時無法移開目光。

顧念忍俊不禁,你阿娘可真會為‘天將降大任‘做注解,“讓我猜猜,你阿娘是不是說,你是什麼星宿下凡?”

“嗯?”

“哪顆星宿?”

“將星。”

“她還是小看了你,其實你是帝星。”顧念就勢仰靠在年深的膝蓋上,將年深的外袍拽到脖頸的位置蓋住,這會兒他的腦子依舊暈暈乎乎的,沒辦法認真思考。

“帝星?”感覺到膝蓋上的重量,年深默默將腿撐得更穩了一些,“你倒是比我阿娘還會誑人。”

“這可不是我說的。”

年深:???

“你忘了?那次去四海觀,第一次見麵,夏初就說你是帝星。”顧念在年深的膝蓋上蹭了蹭,放肆的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說的又不當真,他還說你是災星呢。”

“我可能真的是災星。”顧念原本翹起的唇角垂了下來,語氣也有些落寞,“不然事情根本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亂說什麼,要是沒有你,哪來的回回炮和前幾天撒石灰的主意?哪來的那些紙甲?要是沒有你,長安城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你不知道,要是沒有我,這場浩劫原本三年之後才會發生。

要是沒有我,你根本也不會困在這裡。

心裡的愧疚感翻湧起來,讓顧念焦灼難安。他想立刻跟年深說出真相,卻又怕這個真相太過駭人,難以讓人接受。

可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顧念看著城牆不遠處逐漸變弱的火光,回回炮和床弩已經快要燒完了。

“想喝酒嗎?”年深倒是一派淡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個執壺,遞給顧念,“清風明月,正缺一壺好酒。”

顧念拎著壺灌了倆口,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

見顧念神色忐忑,年深以為他是在擔心契丹人的進攻,伸手蓋在外袍上,輕輕抓住他的手,“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隔著一層錦緞,顧念依然可以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熱度。

然而,對上年深眼睛的那刻,剛才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像煙塵般潰散得一乾一淨。

他突然間害怕了,害怕年深知道自己是縷來自異世的遊魂之後,到底作何反應,他貪戀著那雙眼睛裡的溫度,哪怕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懦夫!顧念狠狠唾棄了自己一句,又拎起執壺喝了兩大口。

“怎麼了?”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年深坐直了身體。

“你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夢嗎?”顧念躊躇片刻,決定先用一種比較緩和的方式說出部分,循序漸進,以免太過驚世駭俗,讓人接受不了。

“嗯。”

“其實那個夢很長,斷斷續續的。”

“哦?”年深擺出願聞其詳的姿態。

“聽說過黃粱一夢的故事麼?”顧念又灌了一口酒,希望借助酒精的力量增加一點勇氣。

“當然。”

“其實我這個夢也有段差不多的片段,在那個片段裡,我出生在另一個跟大梁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裡的人無論穿著打扮,還是出行所用的車馬,日常居住的屋子,玩樂的器具,所吃的食物,都跟大梁不一樣。”顧念邊喝邊道。

“如何不一樣?”年深興味盎然地挑了挑眉峰。

顧念乘著酒性調戲似地撥弄了一下年深的襆頭,“比如那裡的男人都是短發,通常都隻有半指多長,像你我這樣的長發才是引人側目的少數派。”

年深:???

見他似乎無法想象,顧念便放下執壺,從腰間摸出炭筆和紙,隨便勾勒了兩個後世比較大眾化的分頭和平頭給年深看。

他本來還想抹黑一下,告訴年深他要是留這種發型會很醜,結果腦內了一下,還是該死的帥氣,隻得悻悻的把那句話咽了回去。眼前這張臉,這個身體,簡直是女媧造人時用來炫技般的存在。

“他們穿什麼樣的衣服?”年深似乎被顧念筆下奇怪的發型提起了興趣,好奇地追問道。

“他們的衣服就更奇怪了。”顧念滿臉‘嫌棄’,隨手畫了件自己日常覺得最舒服的衛衣套裝和一套標準的背心短褲式籃球服。

那套堪稱‘衣衫不整’的籃球服讓年深眉目糾結,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文化衝擊,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剛才說他們的車馬也很奇怪?”

“他們基本不騎馬,車倒的確是很怪。”按照這個時代的人的眼光,應該堪稱是鋼鐵怪獸了吧?

“不騎馬?那豈不是速度極慢?”

“恰恰相反,”顧念飛快地搖動了幾下手上的炭筆,“他們的車不用馬,速度卻非常快,而且坐起來很舒適,幾乎沒有顛簸的感覺。比如這種車,”

顧念寥寥數筆,就在紙上畫出了輛後世的敞篷跑車,“隻要兩個時辰,就能從長安跑到洛陽。”

而且根本不會磨大腿,顧念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隻要兩個時辰?”

“這還不算快,還有更快的,比如這種,”顧念又畫了列高鐵,“這種隻要半個時辰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