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搖晃晃,明明滅滅,直到黑暗,他已跑出幻殿。
腦子炸裂一般疼痛,怎麼能連酒量也變成這樣……
他穿進後山小林,不想將彆人門派的練劍台給吐臟了,否則……否則形象又要一落千丈。
弟子們都在幻殿裡,一片屋子都無人無燈無聲,他閉著眼睛坐在了草地上,試圖讓自己恢複清醒。
“你醉了?”
冰冷的玉石之音響起。
醉?醉不過醉生夢死罷了……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他猛地睜開眼,看見一人影站在麵前。
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隻看到他融入周圍的衣角。
“師……師尊?”
他不知有沒有猜錯。
修道之人大多都白衣褐衣,唯獨他穿的烏漆麻黑。
“嗯。”他冷冷道。
果然是他。
他為什麼出來?
胡亂的思維已經占據了他的腦袋,在裡頭反複遊躥,他扶著樹乾站起,儘量維持自己的身形。
若是今天瞎說話,就功虧一簣了。
“今日你不該來此。”
葉淩江眯起眼在雲裡霧裡,瞪大眼不知身在何處,除了精神恍惚,腳下不穩,似乎還因酒意起了點興奮,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為什麼不該?”他笑道,“因為我資質差,因為我變態,因為我惹到你不高興了?”
“都有。”
眼前的人果斷地回答。
行,算你狠!
他還沒遇到過比自己還毒的人。
“那徒弟真是對不起了,可惜我已經來了。”他彎起眼睛笑著。
“午昌找你要離淵之印了?”
葉淩江怔了怔,突然轉什麼話題。
“他可不是要,是逼我交出去,覺得我和青洛師兄好欺負,不會說出去。”
既然問了,那就打個小報告吧。
“他還罵我沒師傅教,沒人理,沒人管。”
他說的甚是委屈。
“但凡你有半分正常……”他冷言相待,欲言又止,“罷了,今日早些回去,不宜再留在這裡了。”
趁他現在還正常?
葉淩江癡癡笑了起來。
他知道,楚雲川是慌了,怕上次的事情又重演一遍,在一群人麵前鬨笑話,讓離淵再次淪為說笑的談資。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哎呀”一聲鬆開手,故意脫離樹乾失去支撐點。
腳一軟,眼一閉,身子一癱,向前傾去。
簡傲絕俗卻又風骨峻峭的昭夜君會如何呢?肯定是會扶一把的吧。
這下,可不是他的錯哦~
葉淩江邪笑,惡意從心中浮起,他已經嗅到了楚雲川身上的味道,好似水與風的清新,卻有著淡淡的香。
要讓他知道,他的徒弟隻是酒量不濟,這才是正常操作,醉了才不會發瘋,上回就當作是被人下了藥下了咒害的。
而且,他想看看這家夥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有趣。
這一接,師徒感情就回來了,聊個幾句,就知道他不癲了,隻要他對自己改觀,那其他人就更好說了。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楚雲川卻凝神斂眉,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葉淩江笑容凝固,臉朝下直直撲倒在地。
他四肢僵在那裡,一抽一抽地,感覺不僅想吐酒,還想吐血。
嗯,乾脆就當自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