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州】不三與有理(1 / 2)

葉淩江悶著一口氣,很快就離開了陳家,他覺得這裡的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然後到了楚雲川所說的茶舍去與他碰麵。

天冷人閒,茶舍裡坐了不少客,大家多半都在閒談,看起來都很怕冷,穿的很多,隻有一個人看起來很不一樣,黑裳飄逸,坐在一角,背對著門。

很多人都在議論中境皇城最近要選秀的事情,時而感慨自己沒能生個女兒,時而又悲憤有的人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

“聽說這回大大小小的州城,有上萬的女子去選秀呢!”

“上萬?”彆人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選秀而已,又不是養豬,這麼多?”

“我也隻是聽彆人說的,說是王帝頒令,隻要女子在十四至十七之齡之間,不管何種身份出生,都可參加,看來是被最近的謠言給刺激的,想要告訴彆人他非斷袖之癖。”

“我就說嘛,堂堂君主,怎會放著嬌美的蕭妃不要,去和打仗的男人一起?不過……李大將軍也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還沒試過……”那人放低了聲音。

看來那謠言因為這選秀的事情不攻而破了。

葉淩江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陳家之事確實是白三所為,不過他家中之人說沒看見任何人,那小姑娘就忽然倒下了。”他喝了一口熱茶,看了看周圍,發現有不少年輕男女時不時看向這邊。

準確來說,是看著楚雲川。

眼前的人緩緩開口。

“何家亦是這種情況,中招的人是個啞巴,在家裡受苦,經常被繼母施壓打罵,還以為是那日下手太重,把人給打死了,結果發現隻是睡著了。她怕被抓,就趕緊先報去衙門了,和其他幾起案連在一起看,就知道是中邪了。”

葉淩江不由得發問:“難道他不像之前那樣,給我們造夢?”

楚雲川想了想,道:“他給人造夢,本是因為他人之夢是噩夢,是苦夢。”

葉淩江立刻想到什麼:“而他們,有各自美好的夢,所以隻要讓她們一直睡著就可以了?”

楚雲川點頭:“極有可能是如此。”

外麵忽然有人闖了進來,拿著刀大喊了起來,那架勢嚇得人多數都鑽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姓錢的,出來!你個狗娘養的雜種可忒壞,良心被狗啃乾淨了?說好的我出錢你出力,到最後騙我?”說罷就蹬上最近的一張長凳,惡狠狠地把刀砍在桌上。

一群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給我出來!怎麼,沒臉了?”

聲落一會兒,裡麵忽然跑出一人,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看見那個來挑事的人,麵容十分緊張,然後偷偷對他擠了擠眼,似乎還挺熟。

“兄弟,你咋個來了?都說了那些事緩緩!我還要做生意呢,咱出去說……”

“出去?出你娘的去?當老子好哄騙?這招用了百八十遍了,天天拖我有意思嗎?彆怪老子不念舊情,你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那人亮了亮殺豬刀,葉淩江才看見他臉上有一條大疤,身上還都是畜生的血和汙穢之物乾了之後的樣子,“你們聽著,老子張不三,就隔壁賣豬肉的,你們大概也都認識我,沒在我那買過豬肉,也在我鋪子前看過我宰豬吧?”

張不三?這名字聽起來就不三不四的。

“不三哥啊,你這是咋滴了嘛,殺豬刀無眼啊,你先放下來再好好說,怪嚇人的!”

有人在桌底下瑟瑟發抖,邊抖邊說。

“放心,老子不是不講理的人,隻是實在氣不過了!”那屠戶喘著粗氣,滿臉怨懟看著這兒開茶舍的人。

桌底下的人又縮了縮,感覺這殺氣十足的。

“你有啥委屈事兒你就說嘛,乾嘛動刀呢是吧……我們聽著,說完你就消消氣。”

“這茶舍的小老板錢有理,還真是沒理。我與他認識十幾年了,前陣子說自己老婆身患重病,急需用錢,老子二話沒說借給他三百兩,最後左拖右拖還不上,說做事兒賠我,行,我說那你就替我搞搞事,運運貨,清清豬圈啥的,當我雇了你了。這一開始說的很好,什麼張大哥我做牛做馬報答你,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結果呢?沒幾天就三天兩頭說茶舍忙,說身子骨受不住歇幾天,那也行,你家茶舍祖上留下的產業,不能說荒廢就給它晾一邊,我理解。可是,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得我來養活,三百兩我一個人得賺多少天,你想過我的難處嗎?如果這醃臢潑才說的都是實話那我也就認了,頂多早起幾個時辰,晚睡幾個時辰,把這空的錢補上也就得了。然後呢?然後我就發現,誒嘿,他竟然拿著我的三百兩,去找盈月摘星樓的姑娘去了!每天爽的欲仙.欲死,哪裡有什麼難過的樣子?完全不管不顧自己的結發妻子,還讓她天天給自己做奴婢似的,簡直不是個東西!”

“真有這事兒?我見他天天為自己媳婦難過,還特地繞了遠路來喝茶,想說能幫點是一點,難不成都是裝的?”

“我也是!問怎麼不見老板娘,他說生了大病在家歇著了,花光了積蓄,我才每天都來。”

那些人聽了他所說的,開始覺得自己被人騙了,被耍了,有點憤憤不平。

茶舍老板錢有理臉上又青又白,激動道:“你含血噴人!我……”

“老子噴你個含鳥猢猻!”張不三見他還死不承認,差點真上去砍他了,也不給他說嘴的機會,“老子要是有汙蔑你的,天打五雷轟!”

有人怕他真的動手,上前把他屠刀搶下來了。

“張哥,你可彆這樣,不值得,把借據拿來讓他還錢就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家怎麼樣你就彆管了。”

張不三像是被戳到了痛處,忽地踹了一腳桌子。

“借據,老子拿他當兄弟,也相信他的人品,根本就沒立字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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