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人聲鼎沸,卻還未傳到他們這兒來。
葉淩江隨手將褪到一半的衣服又穿好,在思考怎麼回答楚雲川的問題。
“幾商未做錯什麼,你這做主人的也隻是無心之失,他有他的想法,你也奈何不了,就隨便罰罰好了,不必這麼當真。”
“隨便?”楚雲川不屑一笑,“你可知離淵為何被稱作東境第一宗?”
葉淩江眉頭一皺。
“我當然知曉。離淵門規甚嚴,賞罰分明,信賞以勸能,刑罰以懲惡。正因如此教導有方,七峰才會人才輩出,成為其他仙宗百門的楷模。”
而楚雲川更是人人想要成為的樣子,不僅是因為他的麵貌或能力,更是因為他不以物喜也無悲,無情無欲,離登天許是隻差了半步。
“可是,這也說了,幾商不過是來見見其他人,何錯之有?為何要罰?既然他不受罰,你也不必。”
楚雲川不知是覺得有趣,還是覺得好笑,竟然露出一點難以捉摸地隱笑來:“你竟然將一柄劍稱作是‘人’?他既受我驅使,便不該違背我的意思。否則將來必定會有禍端。”
“……”葉淩江很是無語,覺得楚雲川跟他當年那個班主任簡直如出一轍,“他不過就是找找同伴,能闖什麼禍?”
還未等到他回答,門外已有人大喊而至近。
“不好了,那個妖魔又來害我們家小姐了!”
“楚長老,您也在這……”
那人沒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本來分散了幾人去喊人幫忙,看來不需要忙活了。
“出什麼事了?”葉淩江趕緊接過話來。
“大小姐她……她差點要被害死了!都是那個人……不,是那個魔!”
怎麼可能?
白三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莫要著急,請將詳況細細道來。”
楚雲川轉過身去,又擺出原來的姿態神情來。
“有一把劍,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劍!它胡亂飛著,好像是被那妖魔驅使著,最後飛到大小姐房內,將我家小姐傷了……大小姐好不容易醒了,現在又昏過去了。小姐她……渾身都是血!好多血!”
那丫鬟說話都不利索了,好像一直在發抖,似乎是因為看見那個場麵,血流成河的樣子,被嚇壞了。
“劍?什麼樣的劍?”
葉淩江心裡隱約覺得不妙,他伸腳點地準備穿鞋,準備要去看看。
“銀色的劍……不……”她搖了搖頭,慌張地回想,“紅色的……它像道閃電,可又冒著火!一定,一定是魔物!”
又是雷又是火,那不就是四象特征……
是幾商!
“那劍現在何處?”
葉淩江抬眼看楚雲川,他幾乎是立刻問出。
現在背對著自己,不知是何表情。
那丫鬟看著他的臉,更是露出害怕的神情,蜷著身體畏畏縮縮,顫抖著手指著一個方向:“它跑了,得逞之後,就跑了……”
楚雲川動起身來,將那丫鬟嚇得往旁邊而去,而他卻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往外走去。
桌上的木劍動了動,忽然立了起來,追了出去。
那丫鬟被嚇得又快去了半條命:“鬼!妖怪啊!”
葉淩江根本來不及再穿鞋,急忙往外衝去,楚雲川像是消失了一樣,一下子連人影都沒了。
這個白癡劍,這種情況還敢出去!現在楚雲川一定氣得要死!
全府上下的下人們都慌慌張張地來來回回跑動著,看到有一個人人端著一盆水從秦嫣所住房裡出來,那金盆裡麵全染了紅,一塊白布也變成了紅布。
那些人似乎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情,個個神色緊張,氣氛壓抑,頭也不敢抬,急匆匆地就撞上了葉淩江,將那些血水潑在了他的衣服上,水盆被扔出老遠,又撒了一地。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是奴才不長眼!”
那人趕緊連連低頭認錯。
葉淩江的衣服瞬間被染了紅,在臉上也濺到了一部分。
他未感到生氣,隻是伸手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可有看見我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