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一百六十九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1145 字 3個月前

哭得一些年輕婦人心裡不是滋味,厭惡地看著劉紅珍:“等向華回來,看你怎麼跟人交代。”許向華可是個疼孩子的,自己都舍不得動孩子一根手指頭,卻被人打成這樣,還不得氣瘋了。

說曹操,曹操到。

“向華,你快來看看,嘉嘉和陽陽被你大嫂打了。”

許向華臉色驟沉,一把推開自行車,疾步走來。

“爸爸!”許家陽哭叫著跑過去,華語無倫次地哭訴:“爸爸,大伯娘打姐姐,拉姐姐辮子。大伯娘踢我,好痛。爸爸,全子哥搶我糖,他打我,打姐姐,他們都是壞人!”

許向華鐵青著臉,額角青筋畢露,他抱了抱哭得渾身直哆嗦的許家全,再看向許清嘉,望著她臉頰上的血珠子,許向華雙手握成拳,咯咯作響。

見狀,劉紅珍腿肚子開始打顫,下意識就跑,連許家全都被她拋在腦後。

許向華放開兒子,幾個大跨步追上,抬腳一踹。

劉紅珍慘叫著滾下河灘,差一點掉進河裡。

圍觀村民看得痛快,都是該的。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大人不拉架,居然親自摻和進去幫著自己兒子打彆人,尤其錯的還是她兒子,簡直了。

趴在河邊的劉紅珍摔得七暈八素,渾身痛的好像被車碾了一遍,當即拍著地麵大聲哭嚎:“我不活啦,不活啦,小叔子打嫂子,還有沒有天理了。向國,你快來看看啊。”劉紅珍掐了一把鼻涕正要繼續,就見許向華朝她走來,立著眉,冷著臉,尤其那雙眼睛,煞氣森森。

劉紅珍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什麼話都不敢說了,手腳並用著爬起來想跑。剛站起來,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許向華抓著劉紅珍的頭發,將人拖到河邊,直接把她腦袋摁進水裡。

劉紅珍還在岸上的四肢劇烈掙紮,然許向華雙手就像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咕咚咕咚的水泡伴隨著波紋漾開。

“華子,你彆亂來!”岸上的許再春駭得不行,急忙衝下來阻止,這是要出人命的。

‘嘩啦’一聲,許向華把劉紅珍的腦袋提出水麵。

“救——”麵無人色的劉紅珍一開口就岔了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鼻涕眼淚水珠齊飛。她渾身都在哆嗦,也不知是冷得還是嚇得。

許再春大鬆一口氣,就說許向華不會胡來的,不想這口氣吐到一半,又硬生生給吸了回來。

許向華他,又把劉紅珍摁水裡了!

許家康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人拉到岸上,皺著眉頭問:“你哪家親戚,我送你回去換衣服,要不得凍病了。”這小子該是坐那小汽車來的,也不知哪家的倒黴親戚。

少年哆哆嗦嗦地搖了搖頭,凍得話都說不出來。

瞧他這可憐樣,許清嘉摘了手套遞給他:“捂捂臉,不是走親戚的?”

少年拿手套使勁擦著臉,隻能顫顫巍巍地點頭。

許清嘉就對許家康道:“先送咱家吧。”

許家康納悶,不走親戚跑他們村來乾嘛?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把這一身濕衣服脫了,否則一準生病。也不顧他身上濕噠噠的,許家康脫掉他吸飽水的羽絨服,然後脫了自己的棉襖給他裹上,一手拎著濕衣服,一手拉著他就跑。

許清嘉則牽著許家陽,拎著魚簍跟在後麵。

少年是被許家康拖著跑回去的,他都快凍成冰疙瘩了,跑都跑不動,虧得許家康力氣大,把人半拖半拽地拉回家。

劉紅珍正在屋裡頭吃肉包子,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她又餓了。回來一看人都不在,就連最不喜歡出門的許家文也不在。劉紅珍便回屋吃了自己的肉包子,沒忍住又吃了一個。冷了沒熱的口感好,可到底是白麵兒做的,一口下去油汪汪,照樣好吃。

劉紅珍意猶未儘地舔舔嘴,拿著第三個肉包子劇烈掙紮,忽然聽見院裡傳來動靜,以為是兒子回來了。出門一看,隻見許家康拖著一個人心急火燎地跑進院子,定睛一看,那人身上還在淌水。

準是這個野小子闖禍了,劉紅珍立刻走了出去:“康子,你乾啥呢!”

許家康沒理她,拉著少年就往屋裡頭奔。

被無視了的劉紅珍氣結,就要跟進去:“你把人怎麼了?”

“砰”許家康隨手甩上門還給落了門閥。

險些被撞到鼻子的劉紅珍捂著心肝拍門:“康子,你乾嘛呢!你可彆把床禍禍了,晚上讓阿武蓋啥。”許家康和她二兒子許家武一個屋。

“彆吵,再吵,我告訴大伯你欺負我。”許家康回了一句,麻利地開始剝少年衣服褲子。

門外的劉紅珍氣了個倒仰,愣是不敢再敲門了,她現在身上還疼著呢。

劉紅珍恨恨地朝門啐了一口,心裡暗罵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崽子,怪不得親爹都不惜搭理你。

“乾嘛!”麵無血色的少年下意識抓著褲子,哆哆嗦嗦地問。

許家康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脫衣服啊,你想和衣服凍在一塊。”

少年訕訕地鬆開手。

脫了衣褲,許家康拿了一條乾毛巾讓他擦身體,一擦乾,那少年就僵著臉鑽進了被窩,蜷在被窩裡才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少年開口:“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我叫江一白,你呢?”

“許家康,”許家康瞅瞅他:“你怎麼會來我們這兒?”

“來接我爸,”江一白不自在地在被窩裡動了動,光溜溜的感覺有點兒羞恥:“我爸幾年前下放到這兒來,現在平反了,我和我哥來接他回家。”

他爺爺是老革命,在那場大動亂裡被打成了反動派,幾個兒女也遭了殃,自殺的自殺,坐牢的坐牢,下放的下放。他爸和他媽離了婚,才保全了他。

現在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雖然老爺子還沒官複原職,但是江家人好歹自由了。江一白一刻都不願意等,鬨著要來接他爸,江老爺子拗不過孫子,也是不放心,就讓外孫韓東青陪他一塊來。

父子見麵,熱淚盈眶自不必說。哭得鼻頭紅彤彤的江一白害臊,趁著江平業和白學林道彆的時候,隨便找了個借口跑開,也是想看看父親這些年生活的地方,哪想這麼寸,差點被凍成冰棍。

~

且說許清嘉,把人和魚送回去之後,她就去報信。來了外鄉人,以村民的好奇心,一問準能找到。

一路找過去,遠遠的就見一人走在大榕樹下,細碎的陽光穿過樹葉灑下來,照耀的少年格外英俊。

怪不得邊上小姐姐們都看紅了臉,就是許清嘉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板寸頭最挑臉,長得好顯得特彆帥,長不好就是監獄犯,這人顯然是前者。

韓東青是出來找江一白的,也不知這小子野哪兒去了,正想去下一個地方找,就見一小姑娘笑盈盈走過來。

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又乖又可愛,韓東青不禁想起了家裡差不多大的小堂妹。

“你好,請問你認識一個穿藍色外套黑褲子的人嗎?”許清嘉暗道失策,忘記問落湯雞大名了。

“高高瘦瘦,臉挺白?”韓東青反問。

許清嘉點點頭,是挺白的,凍了凍就更白了:“他掉河裡了,人沒事,就是衣服都濕了,現在在我家。”

“謝謝你們,”韓東青忙道,“我去拿套衣服,小妹妹,你在這兒等等我。”跨出一步,想起自己口袋裡還有幾顆江一白塞進來的奶糖,當即掏出來塞進小姑娘手裡。

被塞了一手大白兔的許清嘉看一眼大步離開的韓東青,再回頭就見之前隻敢在遠處探頭探腦的小姐姐們都跑過來了。

許清嘉趕緊把奶糖往兜裡一塞,沒辦法,她還有一個弟弟呢。現在的大白兔奶糖號稱七顆奶糖等於一杯牛奶,被視為營養品,供銷社裡一擺出來就會被人搶購一空。她剛剛掃了一眼,一共就七顆,根本不夠分。

“嘉嘉,你認識他?”

許清嘉搖頭,簡單的把河邊的事情說了一遍,努力忽視投在她口袋上的目光,這是許家陽的口糧。萬萬想不到她居然會有這麼小氣的一天!

不一會兒,韓東青就回來了,剛剛還圍在身邊的小姐姐們頓時鳥獸人散。

許清嘉:“……”妹子好靦腆。

一手拎著牛皮箱子,一手拿著棉衣的韓東青微笑道:“小妹妹,麻煩你帶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