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二百三十七章(1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3662 字 3個月前

()蕭政委靜靜地聽完許向軍的話,“你說的情況,我都了解了,你先回去等組織的消息。”

許向軍站了起來,麵容疲憊。

“老許,你,”蕭政委看著眼裡血絲如蛛網的許向軍,歎了一聲,“接下來的話是以朋友立場來說的。老許,我是不信你會乾這種事的。”一個戰壕裡待過老戰友,誰還不知道誰。

許向軍嘴角動了動,“一時糊塗,晚節不保。”

蕭政委搖了搖頭,知道他不準備說實話了,便讓他離開。

蕭政委敲了敲手背,打電話給梁軍長,知道他有空便拿著許向軍交上來的文件去尋他,把情況如此這般一說。

翻閱文件的梁軍長皺起眉頭,“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把人都揪出來,政府的人我管不著,但凡是牽扯到咱們軍的,彆管背後是誰,一個也不饒。要不然,趕明這些人就要去倒賣軍.火導.彈了,簡直無法無天。”就是這幫子‘官倒’把市場弄得一團亂,貪腐橫生,民怨沸騰。

“這個許向軍,腦子被驢踢了。”梁軍長氣咻咻地罵了一句,很是失望,“老子看錯他了。”一直以來,他都挺看好許向軍。三年不到的功夫就把他那個師帶的有聲有色,之前的大演習也取得了優秀的成績。他還跟人嘀咕過,到底是在邊疆跟老毛子練出來的,業務能力就是比太平地帶的軍官強。

蕭政委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我覺得吧,這事不簡單。”

梁軍長嗯了一聲,洗耳恭聽。

“我和老許一塊過戰場,過命的交情。我不信這是他乾的事。”

“你什麼意思?”

蕭政委,“他媳婦得了胃癌,你總知道吧?”

“這不是廢話,上周末我還和你一塊去醫院探望過。”梁軍長沒好氣的說道,說到一半兒反應過來,一摸腦袋,“你的意思是?”

蕭政委點頭,“許向軍說他借著她媳婦的手乾的,可許向軍兄弟和大兒子都是做生意的,生意還不小,想要掙錢的話,他用點關係幫兒子幫兄弟,能掙的更多還更安全,犯不著冒這個險還掙不了多少。”頓了頓他又道,“作為我個人來說,我也不信他會做這種事,不是這種人。”

梁軍長濃眉一皺,“你是說他替她媳婦背黑鍋。”

蕭政委就是這麼想的,媳婦病入膏肓不想讓她背著汙名離開,從一個丈夫的角度考慮,說得通,也像許向軍能乾的事。蕭政委歎了歎,“這是我個人的想法,事實如何還是得看調查結果的。”

“查是肯定要查的,不能放過壞人也不能冤枉好人。”梁軍長擰著眉頭,“法律不能兒戲。”

蕭政委又看了看梁軍長,欲言又止。

“老蕭你磨磨唧唧個啥。”梁軍長不耐煩的懟了一句。

蕭政委無奈一笑,“這事我們還是向上彙報下吧。”

梁軍長掃一眼老夥計,覺得他話沒說完。

蕭政委,“許向軍的侄女是韓司令未過門的兒媳婦。”兩人的直屬上司就是韓衛忠。

梁軍長一愣,嘿了一聲,“老蕭,有啥是你不知道的嗎?”

蕭政委翻翻眼睛,你一根弦,我要也是一根弦,咱們軍可不就得姥姥不疼爺爺不愛。

被藐視的梁軍長悻悻,嘀咕,“就是□□的兒媳婦,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蕭政委白他一眼,誰不讓你秉公處理了,隻是讓你做個順手人情而已。

下班後,許向軍直接去了醫院,病房裡隻有文婷和許文詩。

許家磊被趕回學校上課,文婷還能堅持三到六個月,他們不可能不上課不上班就守在醫院陪著她,這不現實,隻能儘量抽時間陪伴。

本來文婷還想讓許文詩回去上班,這裡有護工照顧,可許文詩哭著鬨著不肯走。

文婷拗不過她,也知道她不喜歡衛計委的工作,遂想著留下就留下吧,她再找個機會求許向軍重新給女兒安排個工作,她的臨終遺言,他總不好反駁的。

文婷的心思,許向軍其實大概能猜到,不過他沒有說穿,夫妻一場,就讓她最後的時光舒坦點吧。

許向軍對許文詩道,“你守了一天了,今天回去休息下,明天再來,這裡有我。”

許文詩兩天沒回家了,的確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洗個熱水澡,遂點點頭。出了門,許文詩沒來由心頭一跳,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許文詩咬咬牙,貼著門而立,耳朵豎了起來。

高級病房的門隔音效果不錯,許文詩又不能把耳朵貼上去,多難看啊,所以並沒聽到什麼。她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杞人憂天,正想回家,就聽見裡麵爆發出一聲充滿憤怒的暴喝。

“許向軍,你是不是想讓我死了都不能閉上眼。”恨意澎湃的文婷抄起床頭櫃上的杯子砸過去。

許向軍沒有躲,杯子砸到他胸口,他悶哼了一聲,熱水潑了一頭一臉。

恨意難消的文婷還想再抓,卻抓不起,她吃力的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彷佛那一下已經用儘她全身的力氣。

“媽。”許文詩顧不得許多開門而入。

“詩詩出去。”

“文詩出去。”

“爸,媽。”許文詩六神無主的定在門口。

文婷深吸一口氣,“我讓你出去。”

許文詩抖了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詩你先出去。”許向軍放緩了聲音對她道。

許文詩聲音裡帶上哭腔,“爸,你們……”

“沒事的,你先出去。”許向軍語調中帶上命令的口吻。

盤旋在眼眶裡的眼淚掉了出來,許文詩吸了吸鼻子,千不甘萬不願的走向門口,慢慢的關上了門。

趴在床上文婷還在急促的喘息,猶如破風箱,一雙眼卻是惡狠狠地盯著許向軍。她所有的心血都被他毀了,徹底毀了,錢財充公不算,還得背上惡名,文詩和小磊以後怎麼辦?

許向軍苦笑地扯了扯嘴角,“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裕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上頭已經開始嚴查‘官倒’,他早晚有一天會落網,到時候更難看。”那個劉裕就是幫著文婷做事的,這人是個職業掮客劣跡斑斑,他都查過了。

文婷尖銳一笑,“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多重情重義啊,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要不要我跪下來謝謝你。”

許向軍沉默不語,他有軍功,涉案金額也不大,又是主動交代,大不了就是脫了這身軍裝,也許還能得個體麵的方式退下來,可落在她身上就不同了。

文婷嗬嗬冷笑,“多大公無私啊,你要當個好人,所以寧可我死不瞑目,你可真偉大。”

“如果知道那些錢的真實來曆,你以為文詩和小磊能心安理得的用嗎?”許向軍問她。

文婷臉色一白。

許向軍平靜的看著文婷,“我知道你是為了文詩和小磊。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再不濟我厚著臉皮去求老四,讓老四給我指條路,總會把他們安排妥當。”

所以她的兒女以後就要仰彆人的鼻息而活,翻江倒海的憤怒在文婷腹中橫衝直撞,忽感喉間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血濺到許向軍臉上,他唰的站起來,急忙去按鈴。

文婷活不久了,許向華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詩詩你出去。”文婷吃力開口。

許文詩猶豫不決,她害怕,之前媽媽把她支出去跟他爸單獨說話,結果情況急轉直下,她怕再有個三長兩短。

“出去。”文婷抬了抬高聲音。

許文詩抽了抽噎,一步一回頭的離開。

文婷扯了扯嘴角,對許向華道,“耽誤你時間了。”是她讓許文詩打電話讓許向華過來的。

許向華笑了下,客套的關心了幾句。

“我活不長了,我知道。”文婷聲音很平靜。

許向華默了默。

文婷又道,“我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拜托你。”然後她把倒賣鋼材以及許向軍頂罪的事情說了。

許向華臉色微微發沉。經商的肯定會關注政治,所以他豈不知道當下這一塊查的厲害,已經有人折了進去。

老二一輩子愛惜羽毛,萬不想栽在了枕邊人手上。

許向華心念如電轉,想著怎麼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

文婷察覺到了許向華的不滿,許向軍是許家的門麵,‘官本位’兩千年的價值觀。

“你肯定想保住許向軍的。”文婷語氣篤定。

許向華看了看她,“難道你不想。”老二好好的,她兒女才有依靠才有前途。

察覺到他話裡微微的譏諷,文婷卻笑了,“我當然想,我會把罪名都承擔下來,一切都和他無關。”

許向華靜靜看著連說話都吃力的文婷。失察對許向軍的仕途會有影響但是不會太大,在可以挽回的程度內。

文婷沙啞著嗓子說話,“但是我不想帶著罪名去死,我不能留下汙點。”她的兒女不能是罪犯的兒女。文婷輕輕一笑,“死人是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許向華眼皮一跳。

文婷休息了下才繼續道,“我知道你有本事,讓他們晚點調查我的情況,等我死了,一死百了。不會很久的,也許一個月都不用等。”

她可以求許向軍,但是她不相信他。她選擇相信許向華,他是個商人,商人最精明理智。她被定罪,對整個許家一點好處都沒有,隻有壞處。

許家已經有兩個罪犯了,再來一個不說,還得連累現在爬的最高的許向軍掉下來,還要不要見人,怕是隻能當個商戶人家了。

一個家族要興旺,光光是有錢是不夠的,軍政商都得有人,如果還有科研文藝方麵的人才,那再好不過,她賭許向華的野心。

許向華細細看了她幾眼,“我儘量。”

文婷彎了彎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