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二百六十三章(1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4748 字 3個月前

()過了兩天,許家康過來。

許清嘉問他,“文詩同意沒?”

關於在財產上退步,許文詩說要考慮下。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她懷孕後便從圖書館辭職,沒了收入來源,以後娘兒就指望著這份財產過日子。而且她不要不就便宜了那個私生子,許文詩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我爸今天回來了,跟她待在房間裡說了一會兒,她點頭了。”不過瞧著還是有點不甘不願,海島市場紅紅火火,讓她那腦子相信有問題,說實話有點難度。幸好她才在男人那受了委屈,正是依賴家人的時候,老頭和許家磊一起勸,總算把她勸動了。

許家康冷笑一聲,“漆鈞這小子夠陰的,文詩知道的房產隻有十五套,可我查到的一共有36套,21套在他媽名下,10套在漆鈞自己名下,5套夫妻倆的名字。”

許清嘉皺了皺眉頭,“這麼多房子,他貸款一共有多少?”以他的資產,肯定是買房,抵押貸款,再買房,再抵押貸款,再買房……隻要房價一直再漲,他這個遊戲就能一直循環玩下去。之後在一個高價位上賣掉所有房產,回籠的資金還清銀行貸款之後還有很大一部分剩餘。

“光欠著銀行的本金就將近760萬,民間借貸不清楚。36套房子隻有剛入手的兩套還沒有抵押給銀行。”

許清嘉抬了抬眉毛,“他膽子夠大的啊。”要是不崩盤,以當前的房價7000一平方賣掉,考慮現在的房子以中小戶型居多,他能回籠的資金是2000萬左右。還掉各種貸款,應該還能落下1000萬。

兩年多的時間能折騰到這麼多房子,也算他有本事。

許家康一扯嘴角兒,“這個價位上還在入手,可見他還看漲,到時候崩盤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許清嘉,“他栽了,文詩也討不了好。夫妻婚姻存續期間產生的債務共同承擔,哪怕離婚協議把債務全部留給漆鈞也沒用,涉及債務的協議隻在夫妻之間有用,對外不具備約束力。”這條規定就是防止有人假離婚轉移財產逃避債務。

事到臨頭才發現,許文詩想脫身比他們想象中更麻煩。

許家康也愁這個,“讓漆鈞賣房還債可不容易。”告訴漆鈞海島房地產市場要崩,讓他平安脫險?想想就不甘心。

許清嘉,“不容易也得辦了,不然出了事,文詩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背上的債,搞不好還得落在許家康身上。她一無所有還帶著孩子,連累的許向軍和許家磊都沒法過舒坦日子。之前沒想到漆鈞膽子那麼大,竟敢借這麼多錢,把債務還清了,也不知道許文詩能拿到多少。

這個理,許家康當然知道。

“那760萬銀行貸款,大頭應該是漆鈞他媽的吧。”許清嘉確認。

“漆鈞和文詩名下的貸款加起來250萬。”許家康嘖了一聲,“漆鈞防著文詩,所以儘量用他媽的名義來辦,省得被文詩知道,現在看來倒是好事。他媽名下那些,細究起來,肯定能找到些用了婚後財產的證據,真打起官司來,文詩能分到一些。”

漆鈞出麵貸的款,許文詩有義務歸還,同樣的婚後財產,許文詩也有權利分。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

“方律師準備拿這個當談判條件,讓漆鈞把夫妻名下的債務清償完。為了速戰速決,說不準還得用點非常手段。”許家康往後一靠,“上輩子造了孽攤上這麼個人,當年哭著喊著要嫁的是她,現在哭著喊著要離的也是她,上下嘴皮子一碰流幾滴淚,就都是彆人的事了。”最倒黴的還是老頭和許家磊,上輩子也不知道欠了許文詩什麼,這輩子來還債。

許清嘉同情地看他一眼,從果盤裡挑了一個橘子扔給他,“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該懂事了。”

“懂事?”許家康扯了下嘴角,“她都28了,還用懂事來形容,你是埋汰她呢還是埋汰她呢。”

許清嘉撫了撫額,無奈的笑了下。

許家康一掃掛鐘,“東青還沒下班?”

“去南京出差了,後天回來。”許清嘉問他,“明天我回去,你們去不去?”

“行,元寶兒還念叨著要把新學的招式表演給他阿太小爺爺小奶奶看。”說起寶貝兒子,許家康一掃之前的鬱悶。

兄妹倆又說了點工作上的事,許家康便回去了。

許文詩和漆鈞離婚一事一直到五月份才有了結果。

漆鈞並不想離婚,他想拖,拖著拖著也許許文詩就能心軟。

不過許家這邊怎麼可能由著他拖延時間,一麵提起訴訟,托了關係儘快開庭。另一麵漆鈞的歌舞廳被衛生消防各個部門關照,查到了好些違規需要整改的地方。

銀行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要求複查,確認他擁有還款能力。

……

各種麻煩紛紛踏至。

漆鈞臉黑如鍋底,他一直都知道雖然許家待他不親厚,但是他的的確確沾到了許家的光,雖然不多,但是到底有用,所以他才不想離婚。

可眼下許家人擺出一副不離婚不罷休的架勢,他去找了許文詩好幾次,卻連師部大門都進不去,打電話,要麼被掛掉,要麼被許文詩破口大罵。

打給許向軍或者許家磊,不管他怎麼道歉,對方隻有一句好聚好散。

許家磊的話倒是客氣,“你到底是佩佩的爸爸,我們並不想撕破臉。和和氣氣地把婚離了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再三思量之後,漆鈞同意離婚。

雙方坐在一塊商量離婚細節,主要是財產債務分配以及女兒撫養權。

女兒撫養權,漆鈞想要,不是多喜歡女兒,而是能牽製許家,可也知道自己肯定要不到,法律都不會支持他。

關於財產上,許家要求漆鈞公開所有債務,不公開的債務他們就當不知道不承擔,日後也跟他們沒關係。

漆鈞倒沒有隱瞞,不說就是一個人的債務,說了就是兩個人的債務,這道算術題,他當然知道怎麼做。

“你居然欠了150萬的高利貸。”許文詩不敢置信地指著漆鈞,眼珠子幾乎要脫眶而出。

漆鈞垂了垂眼,“這筆錢我用來買房子和你的車了。”言下之意,這是用於夫妻共同生活,屬於共同債務。

“騙鬼呢,你都給你媽買房子了。”許文詩暴躁地拍桌子,要不是許家磊拉著,都想撲過去咬死漆鈞。

漆鈞沉默,借來的這筆錢,除了給她買了輛車,剩下的確都以他媽的名義買了房。

許家磊按下許文詩,表態,他們不想落個跟老人爭財產的名義,所以不去深究漆母名下的產業有多少是用夫妻公共財產置辦的,這21套房子許文詩一分不要。

漆鈞狐疑的看著他。

許家磊譏諷一笑,“我們家要臉麵。”

被諷刺不要臉的漆鈞眼角抽了抽。

至於夫妻名下的15套房產,優先清償夫妻兩人名下的400萬債務。

覺得房價還有很大上漲空間的漆鈞當即反對,他怎麼願意賣房還債。還清所有貸款,那差不多要賣掉八套房子,現在賣容易,再想用原來的價格買回來卻是癡人說夢。

漆鈞要求債務一分為二,他自己那部分,他會在到期前還清。

方律師就道,要是你拿著賣房子的錢跑了,剩下的貸款還不是得他的當事人來還,類似的案例比比皆是。

最後漆鈞還是不甘不願的賣掉了八套房,中間他提出他會去借款還債,和債權人明確這是個人債務與配偶無關。

然許家不想徒惹是非,軟硬皆施逼得漆鈞賣掉了八套房還清所有債務。受益於海島火爆的房地產市場,很容易就找到了買家。

剩下的七套房,許文詩和佩佩分到了4套,分彆是65,69,80和89平,和漆鈞手上的比,其實沒占多少便宜,他手裡那三套麵積偏大一些,然這節骨眼上實在是沒時間扯皮。

此外還有8.2萬現金包含佩佩道成年的撫養費一些首飾以及一輛車。

如果正兒八經地真正打起官司來,許文詩娘兒倆拿到的肯定會更多,漆鈞是過錯方,他們這還有個未成年的孩子,尤其漆母那邊能要回來不少共同財產。

然而夜長夢多,所以見好就收,否則到時候要回來的就不是錢而是債了。

許家肯這麼吃虧,漆鈞有些摸不著底,他以為自己會脫一層皮,可事實上這個離婚代價比他想象中小了很多。

漆母一幅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他們許家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一個離婚官司打的滿城風雨隻會淪為笑柄。反正他們又不差錢,你不是說他們隨便一塊地皮就賺了好幾個億。”漆母語氣中不無羨慕,“對他們而言,臉麵比錢重要。”

漆母忍不住捶了下漆鈞,“你說說啊,儘乾糊塗事,本來可以當助力的,現在好了反目成仇,你說說看,這以後可怎麼辦?人家要是對付你……”漆母簡直不敢想下去,又後悔,一看見孫子,腦袋就暈乎了,被許家抓了一個這麼大的把柄。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佩佩的爸爸,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要不然佩佩長大了,他們怎麼跟佩佩交代。”漆鈞安慰漆母,也是安慰自己。離婚時許家的態度,也讓他覺得,許家厭惡他是肯定的,但是想對付他的意思似乎沒有,他們更想和他劃清界限。

但願如此吧,漆母隻能這麼排解,又道,“父女連心,就算離婚了,佩佩也是咱們家的骨肉,你記得多去探望她。文詩那,要是能哄就好好哄。”漆母終究不肯輕易放棄。

漆鈞嘴上應好,心裡卻想著,女兒那的關係他得維係住,至於許文詩的話……婚離了,說實話,他頗有點解脫之感。

他現在有錢了,還怕沒女人。大不了不在京城發展,國內這麼大,還怕找不到一個好城市。有了這筆錢,他乾點什麼不好,就不信自己不能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

許文詩前往雍和宮燒香拜佛祈求菩薩讓漆鈞掉進萬丈深淵,不得好死。之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她手上的四套房子,二哥幫她處理掉了,刨去各種費用拿到手200萬多一點。暫時存在銀行裡,商鋪房產還沒有買,二哥說看一看形勢再決定。

二哥說海島市場要崩,她不懂這個,但是她特彆希望它趕緊崩了,崩的一瀉千裡才好,一定要讓漆鈞傾家蕩產。要不然讓她眼睜睜看著他和那個賤人還有那個小孽種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她不甘心!當年她違背家人不顧一切的嫁給他。這些年費儘心機幫他在家裡人麵前說好話。他出軌,自己都原諒他了,為了生孩子身材走形,對漆母說不上事必躬親,但是也尊敬有加……

可他們呢,養私生子,隱瞞財產,拿她當傻子哄!

許文詩咬牙切齒,特彆虔誠地拜了拜菩薩。

回到家,許文詩一邊照顧女兒一邊留神海島那邊的情況。

結果再一次失望,還在漲漲漲,現在都漲到7500一個平方了!還要漲到一萬不成?

下班回家的許向軍和許家磊見她怨念焦躁的模樣,互相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能勸的早勸了,可她就是聽不進去又能怎麼辦?

有時候他們都怕她來一句,要是晚點賣的話?

晚點賣,離婚官司好好打,這樣的想法,許文詩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冒出來過,然而決定最後是她自己下的,她哪有臉說這種話。而且真要說出來,隻怕家人都要寒心了。可她一想漆鈞賺了那麼多錢,真的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且說漆鈞,他正在海島椰城。他手上有三套無貸款的房子,加上他媽名下的兩套。想起長了翅膀飛走的12套房子,漆鈞咬了咬牙舍棄銀行,而是去地下錢莊貸了一筆錢,旋即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一路高歌猛進的房地產市場之中。

去年他還想著房價達到預期價位之後就拋出,可僅僅一年的時間房價就漲了兩千五,漲幅高達50%。在一樓還是這個價,上了六樓它就漲了,這就是椰城房地產的現狀。

漆鈞有信心,這個價格還能再漲上去。再高一點兒,他就買掉。可到底要高多少才能達到他想的那個一點兒。隻怕漆鈞自己都不知道,被貪欲支配的人被驚人的利潤蒙住了雙眼,絕不會去想自己會是最後倒黴接盤的那個。

6月23號,終場哨聲突然吹響。總理宣布終止房地產公司上市、全麵控製銀行資金進入房地產業。

晴天霹靂擊中以海島為中心的投機炒家,海島,北海,滬市……一片哀鴻遍野。

接到‘花’的炒房客五雷轟頂。上一秒還在討價還價,下一秒賠著笑的買家頭一扭,拍著胸口大呼好險好險,死裡逃生一般腳步輕快的離開。

留下的賣家兩眼發直,直勾勾的看著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