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二百六十九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9753 字 3個月前

“爸,你來了。”薑天強抱著辰辰過來,儼然一副好父親的模樣,再想想跟著薑母的薑榮,薑建業胸悶了悶。

盧麗芳拉了拉兒子,哄他,“辰辰,叫爺爺。”

小男孩往薑天強懷裡縮了縮,怯生生地叫,“爺爺。”

薑建業笑了笑,走進屋放下水果,從包裡拿出一個黃色牛皮紙信封。

薑天強眼前一亮,接過來拆開點了點。

薑建業胸更悶了,怕他少他不成,多看一眼就來氣,他站了起來,“我走了。”

“爸,你不坐坐。”

盧麗芳客氣,“您要不要吃了飯再走。”

薑建業已經聞到了飯菜香,想著娶個媳婦還是有好處的,起碼家裡有點過日子的樣子。

“不了,我還有事。”說著薑建業往門外走。

盧麗芳推了推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薑天強,給了他一個眼色。

薑天強終於想起來,跟著薑建業出了門,“爸我有個事跟你說。”

薑天強要說的事就是盧麗芳兒子的戶口問題,因為非婚生的身份,辰辰至今還是黑戶,即使盧麗芳嫁給了薑天強,要給辰辰上戶口也不容易,需要薑建業幫忙走走關係。薑天強衝盧麗芳保證過的。

薑建業意味不明地看著薑天強,“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戶口上了,你們就不能再生孩子了。”

“不是還有您嗎。”薑天強嬉皮笑臉地說道,大不了罰款唄,“過兩年我們給你生個香噴噴的孫女。”

免了,他不想多一個來討債的,薑建業沒好氣地想著,口氣也不善起來,“等著。”

“要等多久,爸,你看辰辰明年就要上幼兒園了。”薑天強追問。

薑建業氣不順,“你倒是對彆人的兒子挺上心。”

“爸,你這話說的,芳芳嫁給我了,辰辰就是我的兒子,他都跟咱們家姓薑了。”

薑建業,“阿榮才是你親生的,你腦子給我放清楚點。”

薑天強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多去看看他。”倒是不說讓薑天強養著,被他養還不得養廢了。

薑天強敷衍,“好的,明兒我就去看他。那戶口?”

薑建業火往上湧,“等著吧,我又不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抬抬手就能使喚人。”

被噴了一臉的薑天強不敢再往槍口上撞,嘀咕了一句,老爺子吃錯藥了。

薑建業糟心地看了他一眼,大步離開。

回到屋,盧麗芳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阿強,爸怎麼說?”

薑天強摟住盧麗芳的肩頭,“你放心,我爸說他這就去辦,你等著好消息吧。我爸在這一片人頭熟,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盧麗芳喜形於色,一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感激。

薑天強心頭一蕩,但是顧及旁邊的便宜兒子,所以隻能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說得盧麗芳麵紅耳赤地推了他一把。

薑天強哈哈大笑,走過去拿起茶幾上的信封,隨便抽了大概十來張的樣子塞給辰辰,“爸爸給你的紅包,拿著你買好吃的啊。”

盧麗芳摸了摸兒子,“還不謝謝爸爸。”

圓頭圓腦的小男孩乖巧的說道,“謝謝爸爸。”

薑天強揉了他一把,大笑,“誒,我的乖兒子啊。爸爸晚上帶你去吃海鮮大餐好不好。”

“好。”小男孩大聲回道。

“家裡飯都做好了,明天去吧。”盧麗芳說道。

薑天強卻是大手一揮,“今天心情好,咱們吃海鮮大餐去。”揚了揚手裡的錢,“有錢乾嘛不花,你彆舍不得錢,老頭子工資高,還跟我那小媽開了一家影樓,我們不多花點,還不是便宜了薑天明那個小崽子。”

想起那家影樓,薑天強就不甘。一開始,他和薑天晴都去過那邊想拿錢。他們薑家的東西,他們憑什麼不能拿,不給就鬨得他們沒法做生意,他們有的是道上混的朋友。

卻沒想到這家影樓是秦慧敏和她一個同學一起開的,那個同學的爸爸是一個退休的派出所所長,老公也是警察。他們差點因為搶劫罪坐牢,在拘留所待了好幾天,虧得奶奶一哭二鬨三上吊才把他們撈出來,之後他們就再沒敢打影樓的主意,隻能挖空心思從老頭那要錢。

盧麗芳便不再說什麼,一家三口出去吃海鮮大餐。

一開門,遇上了花枝招展的薑天晴,衝著薑天強手一伸,理直氣壯地說道,“借我一萬塊錢。”

“沒錢。”薑天強拒絕,借給她就是打水漂。

薑天晴哼了一聲,“騙鬼呢,昨天你收了那麼多禮金,還有我看見爸從你這離開的,肯定是要來送錢的。”本來打算上去要錢的,但是想想自己上個星期剛要了兩百塊,她就繞開了,省得被老頭子念叨。

薑天強黑了臉。

薑天晴白一眼盧麗芳懷裡的辰辰,“哦,寧肯替彆人養兒子也不肯給你妹妹花,薑天強你腦子進水了吧。”

盧麗芳眉頭皺了皺,她一點都不喜歡薑天晴這個小姑子,刁鑽刻薄死要錢。薑天晴同樣不喜歡她,自從薑天強認識盧麗芳之後,對她越來越小氣。

“你才腦子進水了呢,我是你哥不是你爸也不是你男人,我憑什麼給你錢。”薑天強懟回去,推開擋在門口的薑天晴。

薑天晴被他推了一個趔趄,瞪著眼,“我這次是真的有急用,我遇到一個製片人,他說能幫我安排一個角色,需要一萬塊錢活動下,等我紅了,彆說一萬,我還你十萬,一百萬都成。”

薑天強匪夷所思地看著她,“還沒死心呢,就你還想紅,你照照鏡子去。”

薑天晴勃然大怒,“我怎麼了,秦蕾蕾那個黃毛丫頭都能紅,小紅那個□□都能當歌星,我比她們差哪了。”

“差哪兒你心裡沒數。”薑天強不耐煩地看著她,“少做明星夢了,那製片人肯定是個騙子,你彆被人白睡了,還被騙錢。”

薑天晴怒不可遏,“你才騙子!”

好賴話都聽不懂,傻子一個,薑天強懶得跟她嘰歪,“要錢找爸去,我一分都不會給。”

薑天晴氣呼呼地罵了一句,“沒良心的。”踢了一腳,迅速跑了。

薑天強齜了齜牙,“死丫頭你有種彆跑。”

薑天晴早跑沒影了,在外頭混了兩天,實在沒錢了,她腆著臉去找薑建業,嚷嚷,他前前後後都替薑天強付了三萬塊彩禮,她也要三萬塊嫁妝。

薑建業心力交瘁地看著她在那兒上躥下跳,跟她說那製片人是騙子她死活不信,“我不是開銀行的,沒有這麼多錢,這裡有兩百塊,愛要不要。”

薑天晴一把把錢奪過來塞兜裡,指著薑建業的臉,“少騙人,你們住著大房子開著小汽車,能沒錢。我知道,你們把錢都留著給薑天明那個小雜種了。”

“閉嘴!”薑建業狠狠一拍桌子。

薑天晴嚇了一個哆嗦,氣勢就軟了幾分,毫無預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你們都偏心,奶奶偏心大哥,你偏心小兒子。”

薑建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在那兒撒潑打滾,這樣的戲碼一個月能上演好幾回,他已經麻木,也再也不會心軟。

哭了會兒,見薑建業無動於衷,薑天晴哭不下去了,罵罵咧咧地走了。

薑建業頹然後靠,疲憊不堪地捏著發疼的眉心,當年多乖的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樣。

薑建業以為薑天晴能消停一陣,以往都這樣的,沒想她這次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去四中鬨薑天明。

為了讓寶貝小兒子好好考大學,她爸和秦慧敏肯定會妥協的,薑天明可是他們的命根子。薑天晴自鳴得意之際又懊惱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一招,幸好有人提醒她了。

想著以後自己再也不用擔心沒錢花,薑天晴得意地哼著歌,忽然眼前一黑。

薑建業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就是鼻青臉腫右腳打著石膏的的薑天晴。她是今天淩晨被人在巷子裡發現的,被發現時頭上還套著麻袋,看情形在裡麵暈了大半宿。

那一片是外號‘貧民窟’,三教九流的多,經常有人打架鬨事,所以沒人報警。隻是打了個120,省得死了晦氣。

一見薑建業,薑天晴就哭,牽動傷口,眼淚流的更凶,含糊不清地告狀,“爸,肯定是秦慧敏,肯定是那個賤人!”

其實,薑建業也是這麼認為的,薑天明就是秦慧敏的逆鱗,小時候薑天晴掐了幾個月大的薑天明一下,秦慧敏就能瘋了一樣地掐著薑天晴的脖子把她掐到翻白眼,嚇得薑天晴再也不敢靠近薑天明。

這次薑天晴騷擾薑天明,隻怕秦慧敏殺了她的心都有。

在來的路上,薑建業很想問秦慧敏是不是她做的,卻沒敢問出口。

薑天晴瞪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尖叫起來,“你居然還有臉來!”差點想從床上跳起來打人,結果隻能扯動傷口,疼得眼冒金星。

薑天晴嘶嘶抽著涼氣,惡狠狠地盯著秦慧敏,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還叫囂,“你等著,我叫人揍死你兒子,我還要叫人乾死你,你個……”

薑建業一巴掌打斷薑天晴的汙言穢語。

同一個病房的病人傻了眼。

就是薑天晴都傻了傻,不過隻有一瞬,疼痛很快就讓她回神,同時而來的還有憤怒,各種不堪入耳的字眼冒了出來,連薑建業都捎帶上了。

薑建業氣得渾身直哆嗦,整個人都在發抖。

饒是無關的人都聽得皺了眉頭,這什麼素質。

倒是秦慧敏神色如常,彷佛罵的那個人不是她,她腳步平穩地走到薑天晴床前。

見她靠近,薑天晴抬手就要打。

秦慧敏一把掐住她手腕上的青淤,疼得薑天晴眼淚瞬間落下來。秦慧敏湊近了一些,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她說,“你試試看,是你能叫得動你那些狐朋狗友,還是我用錢叫人打斷你的腿來的更快。像你這種渣滓隻是斷腿的話警察都懶得管,還要慶幸社會上少了一個敗類。”

迎著秦慧敏陰森森的視線,薑天晴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手足發涼。

秦慧敏一隻手搭在她打了石膏的右腿,緩緩道,“兩千塊錢讓你躺在這裡,兩萬塊錢夠不夠讓你這條腿徹底斷掉,兩條就是四萬,四萬不夠,十萬我也能接受。”

彷佛有一條毒蛇順著腿在爬,瞬息之間,薑天晴背上冒出一層毛汗。她敢的,十幾年前她就差點掐死她。

薑天晴嘶啞地尖叫一聲,驚恐地推開秦慧敏,想罵卻隻能乾張著嘴直瞪著眼,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秦慧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腳往外走。

姍姍來遲的護士喝了一聲,“不許喧嘩,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爸,她威脅我,她說要打斷我的腿。”薑天晴崩潰大哭。

薑建業且顧不得她,邁開腿追上秦慧敏。

秦慧敏冷淡地看著他。

麵對秦慧敏眼底隱隱約約的譏諷,薑建業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握了握手掌,反複猶豫片刻,“她有病,你彆跟她一般見識,不會有第二次,我保證。”

秦慧敏擰了擰眉頭。

薑建業實在難以啟齒,當年薑天晴跟她表姐的男人跑到了南邊,剛開始一年兩人還蜜裡調油,可很快那男人就厭煩了薑天晴,帶出來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那個畜生就把主意打到了薑天晴身上。過了好幾年,薑天晴才偷跑出來。

那幾年她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薑天晴自己也說不清。剛回來的時候人都不成樣了,他們悄悄送去外地醫院治療,治了一陣,看起來正常了,卻又有些不正常,情緒陰晴不定時不時歇斯底裡。本來是要一直治療下去的,是薑母偷偷去看了一次,竟然發現那些醫生護士拿病人當畜生對待,哭著鬨著逼著把人接了回來。

這事就薑父薑母還有他知道。

“她在外麵那幾年受了刺激,人糊塗了。”薑建業含糊了下。

秦慧敏眼角微微一睜,說實話對於薑天晴私奔在外的那幾年的經曆,無聊時她也猜測過。年輕漂亮還不聰明的女人孤身在外,再觀她回來行為放蕩還有股子似是而非的風塵氣,不是沒懷疑過她做過那行。

可瞧著薑天晴那股理直氣壯的勁,又覺不像。

‘糊塗’了,倒是能理解了。

秦慧敏抬眼盯著薑建業,“她‘糊塗’不是我害的,我不欠他們的。薑建業,你的工資都用來養兒養女養孫子和孝敬你媽了,明明的花銷都是我出的,家用也是我出大頭,我有沒有說過什麼。”

薑建業麵色一緊。

“他們怎麼作耗你的錢我都不管,但是彆想打我錢的主意,更彆想打明明的主意。”她知道,不隻薑天晴兄妹倆惦記著她手裡的錢,就是薑母都盯著。最惡心的是薑母,居然還妄想給明明灌輸讓他照顧薑天晴薑天強的思想。做夢,她的兒子不是替薑家廢物當牛做馬的長工。

薑建業苦笑,“你掙的都是明明的,我從來沒想過分給他們。不然我不會瞞著他們你還有其他產業。”

秦慧敏在外地那些產業,他媽他們都不知道,擺在明麵上的隻有那家影樓,畢竟要讓小兒子光明正大地過好日子。

那些產業是秦慧敏自己掙回來的,啟動資金也是她朝秦振中借的,跟他還真沒多少關係,至多就是幫忙打通了一些關係。

秦慧敏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薑建業呆呆的站了片刻,搖晃著走到旁邊的長椅上,被人抽走了脊梁一般,軟踏踏地坐下去。

活到五十來歲,除了事業小有成就,其他一塌糊塗。老婆是同床異夢的,跟他湊合是為了讓小兒子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長子長女就是來報仇的,報複他小時候沒有好好管教他們,所以讓他餘生不得安寧。

忽然薑建業精神一振,幸好,他還有一個小兒子。勤奮好學又孝順,還是個小天才。薑建業都在想,這是老天爺在補償他,要不然,他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秦慧敏最大的盼頭也是薑天明,她想讓薑天明健康快樂出人頭地,並且遠離薑家這個泥沼。然而血緣關係擺在那,有些人不是你想不管就能不管的,不然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薑建業現在說的大義凜然,那是不清楚她到底攢了多少家當。前兩年,她在海島房地產市場賺了一大筆,全都瞞著薑建業。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信他一點都沒有均貧富的念頭。

尤其是當薑天強兄妹倆過的越來越窮困潦倒之後,這兩人好吃懶做日子隻會越過越差,等把薑家那點家底掏空之後,隻怕連個人樣都活不出來。

屆時,薑建業能無動於衷,薑天明能袖手旁觀,不可能。

薑天晴還是個‘糊塗’的,這種人的殺傷力才是最大的,所以秦慧敏越發迫切地想讓薑天明出國留學,她自己也會想辦法跟出去,到時候一了百了。

為此,秦慧敏提著禮物去了四合院,想詢問許清嘉一些留學情況。這個年月出過國的人寥寥無幾,國人對於國外兩眼一抹黑,都是不知道轉了幾道手的道聽途說。就算已經有了幾家留學機構,但是因為信息極其不對稱,處處是陷阱。

秦慧敏不大相信他們,想來想去,也隻有許清嘉了。她留過學,偶爾還會去國外出差,知道的最清楚。

這些年來,許家家業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秦慧敏也從來沒有求過秦慧如什麼,可為了兒子,且顧不得那麼多,隻能厚著臉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晚,見諒見諒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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