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Chapter 68 老公。(2 / 2)

炙吻 弱水千流 17481 字 3個月前

“這是蔣家。”蔣之昂被壓製得動不了,一口牙齒咬得滲血,惡狠狠道:“鄭西野,你膽子夠肥的,居然還敢回來。這棟宅子裡裡外外全是我的人,我要你死太容易了。”

鄭西野一把抓起蔣之昂的頭發,輕聲說:“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

蔣之昂愣住。

“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安排,隻要十點半之前我沒有從這裡出去,立刻會有警察進來找人。”鄭西野拿手背拍了下蔣之昂的臉,感歎道:“蹲了四年牢,老大不小了,你怎麼還是沒有一丁點兒長進。”

說話的同時,鄭西野神色淡漠,左手捂住了蔣之昂的嘴,右手鉗住蔣之昂的胳膊狠勁一擰——“我早就說過,離你嫂子遠點兒,為什麼不乖不聽勸?”

“唔!”蔣之昂瞬間痛得滿頭大汗,全身痙.攣不止。

鄭西野雙手同時鬆開。

蔣之昂承受不住脫臼的劇痛,抽.搐著倒在地上。

鄭西野垂眸瞧了他片刻,半蹲下來,極是溫和地說:“打個商量。彆再動你嫂子,成麼?”

蔣之昂對他恨入骨髓,汗涔涔怒目瞪著他,沒有出聲。

鄭西野俯身,貼近蔣之昂寸許,在他耳邊說:“我孤家寡人一個,但是你還有個老媽。溫姨的阿爾茨海默症越來越嚴重了,你應該知道吧。”

“……鄭西野,你這條瘋狗!畜生!”

血絲順著蔣之昂的嘴角流下來,他幾乎將牙齒咬碎,“我爸媽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這樣對蔣家!狼牙就是這麼一群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雜種?”

鄭西野彎了彎唇角,溫雅端方:“原來你們這種賣國賊也知道什麼叫‘恩義’?我覺得有點兒驚訝。”

蔣之昂反唇相譏:“哼。鄭西野,沒把我送進去,說明你也不過如此,我爸未雨綢繆的手段比你高明多了。”

鄭西野:“是麼。蔣老這麼高明,還落個這種下場?”

蔣之昂再次被激怒,發狠道:“你一定會有報應,我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鄭西野臉色很淡,隨手拔出背後柱子上的刀刃,輕描淡寫,抵住蔣之昂的咽喉。

蔣之昂被他眼中陰狠的殺意懾住,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自己的語調不打顫。他說:“我勸你彆亂來,鬨出人命,你也收不了場。”

鄭西野刀尖微用力,柔聲:“你都說我是瘋狗,你覺得我怕?”

蔣之昂駭然,抖著道:“鄭西野!你他媽是個軍人,人民子弟兵,老子吃定你不會動我也不會動我媽,我們是老百姓!你少在這兒唬我!”

鄭西野饒有興味地瞧著他:“既然吃定我,覺得我在唬你,那你發什麼抖。”

鄭西野:“人民子弟兵和人民親如一家,前提得是好人。你們一家作奸犯科背叛國家,配麼?”

蔣之昂瞳孔劇震,嘴唇開合著,沒有做聲。

蔣之昂和鄭西野朝夕相處過數年,當然見識過這隻瘋犬野獒的手段,如果不怕,他早在進佛堂的第一秒就會對鄭西野下死手。

這是個遇神殺神遇佛斬佛的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知道他瘋起來會做出什麼事。

僵持數秒。

忽的,鄭西野低嗤一聲,隨手將手裡的刀丟到地上。

“瞧你緊張的。昂仔,我們好歹也在同一屋簷下住過,稱兄道弟這麼些年,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好嗎。”說著,鄭西野伸手,懶耷耷拎起蔣之昂扭曲的那條左臂,又說:“彆再動你嫂子。聽清楚了,就給我點頭。”

蔣之昂硬著頭皮沒動靜。

鄭西野無奈,食指輕撫鼻梁,歎了口氣,繼而再次捂了蔣之昂的嘴,逮著蔣之昂的手臂又是狠狠一擰。

“唔!”蔣之昂痛到翻起白眼,忙顛顛地點頭。

鄭西野這才撲撲手,慢悠悠地直身站起來,邊低頭整理衣服邊散漫說:“胳膊給你接好了,不用去醫院,後麵一個星期實在疼,可以抹點兒雲南白藥。”

蔣之昂:“……”

“哦,對。”

鄭西野提步走到佛堂門口,想起什麼,步子又頓住,回頭交代道:“你地下室噴的那幅牆繪,原版是我畫的,那片雲應該是紅色,你給上成黑色了,有點兒影響美感,抽空改改吧。”

蔣之昂:“……”

說完,鄭西野便邁著步子麵無表情地出去了。

蔣之昂頭往後仰倒,整個人在劇痛的折磨下癱在了地上。好幾分鐘,他才扯著嗓子大吼:“人呢!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話音剛落,急匆匆的腳步聲雜遝而至,跑進來兩個發色鮮豔的馬仔和一名盤發菲傭。

三人一見蔣少爺這副狀貌,嚇得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彎腰去扶蔣之昂。

其中一個沒眼色,上去就逮住蔣家大少受過酷刑的手臂,疼得蔣少爺鬼叫出聲,厲聲罵:“操!痛痛痛!你他媽想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馬仔縮著脖子連聲道歉。

蔣之昂顫顫巍巍站起身,怒不可遏:“誰他媽把鄭西野放進來的,門外那些白鬼一個個是新來的,不認識他,你們也他媽是瞎子?!要是我媽有個好歹,我殺你們全家!”

馬仔一號愁眉苦臉,支吾著搭腔:“……昂少,這不能怪我們啊。鄭西野和蔣太太一起進的門,都知道他狠,誰敢攔他。”

“這老太太的腦子是越來越不清醒!藥吃著醫生看著,媽的一點兒用都沒有!”蔣之昂眯著眼忖度著,繼續吩咐:“去,讓唐玉幫著聯係一家醫院或者療養院,把我媽送過去,能出國最好!她留在這兒太危險了。”

馬仔一號趕緊點頭:“是是是,我這就給唐小姐打電話。”

蔣之昂在旁邊的椅子上彎腰落座,緩了口氣。片刻,他在心頭估摸著時間,寒聲又說:“掐著點兒,這會兒鄭西野差不多也出林蔭道了。隻要他不是在蔣家出的事,條子就查不到我頭上。”

兩個馬仔聽完,麵麵相覷。

蔣之昂眯著眼,邊琢磨邊道:“我記得,前幾天有個柬埔寨來的窮小子叫什麼……阿昆?他爹得了血癌,找上我,說想接個賣命活給他爹治病。那小子身手不錯,正好,讓他去做了鄭西野,完事兒多給點安家費。方式隨意,想用槍就給他找一把。”

兩個馬仔還是悶著不做聲,滿臉的為難與彷徨。

蔣之昂察覺到兩人的異常,凜目大罵:“一個個聾了?”

這時,一旁的中年菲傭終於開口,淡淡地說:“昂少,您之前找人給那女孩兒投毒的事,唐小姐和BOSS都已經知道了,BOSS發了很大的火。唐小姐讓我轉告您,如果您再不聽她的話繼續我行我素,您從哪兒出來,她就送您回哪兒去。”

蔣之昂聽完這些話,更是怒火中燒:“刀沒落他們身上,他們當然不知道疼!操.他媽的,一個個膽小如鼠,怕狼牙怕國安局,我可不怕!鄭西野害得我家破人亡,騎在蔣家頭上拉屎,要我咽下這口氣,除非我死!

菲傭臉上的神情紋絲不變,垂著眸回道:“昂少,勸您一句,話彆說這麼滿,您知道BOSS的手段。如果真到了棄車保帥那一天,您再後悔再想回頭,可能就太遲了。”

蔣之昂背脊竄起股寒氣,終是被恫嚇住。

他恨得咬牙切齒,滿腔仇怨無處消磨,最後隻能悻悻咒罵一聲,揚了手將桌上的白玉觀音像撂翻在地,摔得碎成幾截。

菲傭見狀,知道蔣之昂已經打消念頭,不再多留,退出佛堂給唐玉回話去了。

蔣之昂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徹骨。

馬仔們乾站了會兒,試探著開口,勸道:“……算了昂少,您也看見了,姓鄭的單槍匹馬一個人都敢大搖大擺闖您的地盤兒,那就是個瘋子。唐小姐都不敢惹他,咱們也見好就收吧,您還得帶著兄弟們發財呢。”

蔣之昂氣得肺都要炸開,抄起一把玉如意就砸過去,怒斥:“滾!”

*

次日傍晚六點半,許芳菲背著她的小挎包出現在位於城南的軍區大院家屬區。

徘徊數秒,許芳菲低下頭,擔憂地看向手機屏。

原本,她中午的時候和鄭西野約好,晚上一起回他家做飯吃。她興高采烈地期待了一個下午,到傍晚時,卻怎麼都聯係不上鄭西野人。

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也不回,仿佛一瞬之間就從人間蒸發。

許芳菲著急又擔心,想也不想便捏著鑰匙衝到他家樓下來了。

“……”捏著掌心裡的手機,許芳菲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接著便繞過地上的黃色警戒線,來到了行人入口處。

她試探地喚道:“叔叔。”

因這處家屬區與工作區沒有重合區域,因此值勤門崗並非戰士,而是外聘的地方物業保安。

值勤的保安大叔聽見呼喊,抬起頭,望向門外麵那位俏生生的小姑娘,詢問道:“怎麼了?”

許芳菲:“叔叔你好,我來找我男朋友,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門。”

保安大叔皺了下眉:“你男朋友幾棟幾單元,哪一戶?”

許芳菲:“6棟2單元15樓,1502。”

“6棟2-1502……哦。”保安大叔琢磨著,忽然笑了下,說,“你是阿野的女朋友,我想起來了,之前你們倆一起回來,我看見過你們。”

許芳菲臉微紅,笑著點點頭:“對,是我。”

“進來吧。”保安大叔笑嗬嗬,摁鍵開門,給她放行。

麵前的鐵欄“吱嘎”一聲,自動開啟。

許芳菲手捏著挎包背帶,走了幾步之後又像想起什麼,回頭問道:“對了叔叔,請問今天阿野有沒有出去過?”

“沒有啊。”保安大叔回憶著,“昨兒晚上他回來得挺晚的,快十一點了吧,今天就一直沒見他出過門。”

許芳菲若有所思:“哦。”

保安大叔朝她揮手:“你直接上樓吧,肯定在家。”

許芳菲微笑:“嗯!謝謝叔叔。”

加快步子一路小跑,進單元門,摁電梯,來到電梯公寓熟悉的15層樓道,1502門前。

許芳菲眨了眨眼,看見大門旁邊有個門鈴摁扭,伸出指尖,戳戳。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許芳菲把手收回來,站在門口耐心地等。可一連過去好幾分鐘,屋內並沒有人來開門。

許芳菲頓時更加憂心。她從包裡取出昨晚拿到的鑰匙,放進鎖孔裡輕輕一旋。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脆響,被打開。

“阿野?”

姑娘圓圓的小腦袋探進大門,轉動脖子,左右張望。

客廳裡空空蕩蕩,彆說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許芳菲困惑地皺起眉,反手將門關緊,換上那雙超大號的黑色男士拖鞋,朝最裡麵的臥室走去。

此時已將近晚上七點,天色暗下,暮色沉沉籠罩天地。屋子裡沒有丁點燈光,光線格外昏暗。

鄭西野的臥房門沒關,虛掩著。

許芳菲有一點不好意思,徘徊門前遲疑了下,自幼的家教與涵養,讓她禮貌地抬起胳膊,輕輕敲了敲房門。

砰砰兩聲,仍無回應。

這下子,她憂心忡忡,徹底穩不住了,推開門大步進去,視線在一片陰暗裡尋覓。然後,驚愕地定住。

屋子正中央的大床上,高大男人半.裸著趴在上麵,精壯冷白的身軀一覽無餘。

許芳菲敏銳感知到一絲異樣,趕忙彎下腰,仔細察看他的麵容。

隻見一片暗色裡,鄭西野雙眸緊閉,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直線,即使在昏沉的睡眠狀態中,眉心也擰著一個漂亮的結,仿佛正承受著某種強烈的不適。

“阿野?阿野?”

許芳菲焦急地喊他名字。

床上的男人依舊雙眸閉合,呼吸從鼻腔裡噴出,略顯急促,缺乏規律性,沉重而熾.熱。

許芳菲心急如焚,伸手便去摸他的額頭。

然而,就在她指尖剛剛觸及男人皮膚的刹那,那副沉寂的身體忽然有了動靜——胳膊一抬,鉗住她手腕,力道又重又蠻橫,竟直接翻身將她摁在了床上。

鄭西野眼皮已經掀開,雙眸血絲遍布,幾近赤紅。他居高臨下,極其戒備而警惕地盯著她,眸光狠戾如狼。

“阿野!”許芳菲被嚇了一大跳,口齒都有點不清楚了,磕巴道:“阿野,是我……”

“……”鄭西野不太確定地眯起眼睛。

須臾,混沌的大腦終於清醒一分,視野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在這反複循環的混亂中,他認出了這張嬌俏可人的小臉。

下一瞬,健碩沉重的身軀脫力一般砸下來。

“鄭西野……”

男人一百七十斤的重量令她嬌小的身子深深陷進柔軟的被窩。許芳菲臉紅了個透,整個人被禁錮在男人懷裡。他身上的溫度高得不正常,皮膚仿佛燒紅的鐵,燙得她都快熟了。

許芳菲焦灼地扭著手腕,輕輕推他,口中說:“喂,你在發燒。是不是感冒了,吃藥了嗎?”

“彆動。”

頸窩裡傳來濃重的鼻腔音,低啞慵懶,頹裡頹氣說:“你老公隻是生病了,不是不行了。悠著點兒,惹出火你今晚彆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