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Chapter 80 。(1 / 2)

炙吻 弱水千流 23209 字 3個月前

Chapter 80

許芳菲在青海的日子, 一晃便過去一個月。

這期間,她與技術支援組的同誌們一起,幫狼牙大隊攻克了昆侖7號基站遇見的技術難題,也陪同鄭西野等人展開了昆侖最後兩座基站的建設。

12月31日清晨, 隨著元旦新年越來越近, 營地的所有人都十分激動。

因為按照狼牙往年的慣例,執行任務或行動途中, 如遇重大節日, 隻要條件允許,在不影響工作進度的情況下, 無人區的同誌們可以就近自行尋覓信號覆蓋區,跟家裡人聯係。

“說起來,我當兵以來, 還從來沒跟家裡斷聯過這麼久。”

圍坐一起吃早飯時,十七所的白陸咬著壓縮餅乾歎了口氣, 繼而伸出手, 隨便拍了拍坐在他旁邊的狼牙隊員張峰。白陸感歎:“各位兄弟,是真的不容易啊。”

張峰坦然一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國防事業大過天。有些擔子總得有人挑,有些事也總得有人乾,不是我們, 就是彆人。”

秦宇在旁邊小聲插話,問:“昨晚我聽老安說, 今天下午鄭隊要給大家夥放假?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林子程答了句, 忽然又壓低嗓子,神神秘秘地續道:“你們倆沒怎麼跟我們老大接觸過,說實話, 你們彆看野哥平時跟個冷麵閻羅似的,其實心眼兒真的不錯,對咱們也很好。”

秦宇大吃一驚:“是嗎?可我看鄭隊平時對你們很嚴厲啊。”

聽見幾人聊到了鄭西野,一直默默吃罐頭的許芳菲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兩隻耳朵卻悄悄豎起。認認真真地聽。

林子程:“那隻是在工作中。”

林子程正色:“上次來青海出任務,野哥帶的不是我們,是另外六個隊友,整整兩年半的時間,所有人都輪著休了假回了家,隻有野哥沒有。他把所有和家人團圓的機會,都讓給了其他更有需求的隊員。”

秦宇和白陸聽見這番話,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許芳菲更是心口都微微發緊——難怪。

難怪那漫長的兩年半裡,鄭西野沒有回過雲城找她。

張峰又說:“大家都知道,長期在高海拔地區生活,會對人體造成巨大的負擔,嚴重的甚至會影響受命。所以我們狼牙有個規定,為了大家夥的身體健康,高原任務,任何隊員都不能連去兩次。”

這一次,許芳菲沒有忍住,脫口問道:“那鄭隊上次來了,這次為什麼又會來?”

張峰麵露苦笑,道:“因為這個規定,在野哥接任隊長職務後,又在後頭加了一句話。高原任務,任何隊員不能連去兩次,隊長除外。”

許芳菲困惑到極點:“鄭隊為什麼這樣做?”

“是啊。”秦宇也納悶兒得很,“都知道長期待在高原會折壽,鄭隊這不是給自己找虐麼。”

安則搖搖頭,沉沉歎了口氣,說道:“具體原因,野哥沒提過,不過我們猜也知道,野哥這人就是這樣,遇見任何事都把自己放在最後考慮……”

“這大清早的,又聚在一塊兒說我說什麼壞話呢。”

突的,帳篷門簾撩起,卷入一陣雪風。鄭西野邁著長腿踩著軍靴走進來,說話的語氣慵懶而散漫,半含幾分玩笑。

安則哈哈笑了兩聲,打趣道:“野哥,剛才十七所的同誌們說你平時又冷漠又凶殘,我們哥幾個在幫你挽回形象。”

鄭西野嗤了聲,不冷不熱地說:“是麼。”

張峰從桌上拿起一包餅乾一個金槍魚罐頭,掂了掂,說:“野哥,早飯,接著!”說完,便把食物淩空一拋,在空中劃出一個流暢拋物線。

鄭西野隨手接過來,低下頭,刺啦一聲將壓縮餅乾的包裝撕開,拿出一片開吃。

剛丟進嘴裡咀嚼兩下,還沒來得及咽,餘光裡卻看見,一道本來坐著的矮小身影忽然微動,從小馬紮上“唰”一下站起身,徑直就走到了他旁邊來。

“……”鄭西野右邊腮幫還鼓著,有點兒疑惑地側過頭,視線逐漸平正。

是帳篷裡唯一一位女同誌。

大約是圍著炭火坐得有點兒久,姑娘白皙的小臉蛋讓熱氣烤得紅撲撲的,眼睛裡也映著暖色火光,看著格外嬌俏豔麗。就是這臉上的小表情,有點兒不太對勁。

拉著臉子,抿著唇,就跟被誰欠了錢似的。

鄭西野有點兒疑惑,挑了挑眉毛。

他將餅乾吞下去,遲疑道:“許芳菲同誌,請問有什麼事?”

姑娘這會兒明顯非常不爽,看他一眼,壓著火儘量平靜地說:“鄭隊,我有點事想請教你,借一步說話。”

說完,許芳菲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轉過身,自顧自便麵無表情地出去了。

鄭西野:“。”

鄭西野站在原地擰了下眉,仔細回憶起來。

自打這崽子小祖宗上了高原,他為了踐行“將她視作和自己一樣的個體”這一目標,已經做出了不少改變:給她安排工作,讓她分擔任務,腦力勞動體力勞動齊上陣,儘力把她當個普通的技術兵來指派差遣。

小姑娘對他的一視同仁非常受用,成天邁著一雙小細腿忙前忙後,忙得也挺開心。

狼牙一眾隊員們麵對她時的心態,也從最初的“十七所怎麼會派個女娃娃來支援”之匪夷所思,轉變為了“十七所不愧是高精尖技術流部隊,女兵同誌也巾幗不讓須眉”之欽佩莫名。

這樣一來,小姑娘就更開心了,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甜,人前喊“鄭隊”“鄭指揮”,人後喊“阿野”。心情特彆好的時候,還能甜甜地喊兩聲“阿野哥哥”。

他們是親昵無間的戀人,也是彼此信任共同進退的戰友,鄭西野適應之後,便覺得這種相處方式也還不錯。

一切都在往很好的方向發展。

因此,麵對小技術女兵毫無征兆的怒火,鄭西野指揮官著實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冥思苦想地琢磨。心想,難不成是昨晚給她看火的時候,他偷摸親她嘴被她發現了?

不至於吧……

就在鄭西野心思百轉之間,小姑娘的背影已經消失無蹤。他中斷思緒,扭過頭,視線又在一眾男人身上冷掃一圈。

鄭西野語氣不善,淡淡地問:“你們,誰惹咱女同誌不開心了?”

眾人滿臉茫然,搖頭的搖頭,擺手的擺手,一個個跟二愣子似的,比他還費解。

鄭西野無語,隻好又往嘴裡塞了幾片餅乾,東西往手邊一撂,大步跟出去。

姑娘和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進了裝備庫帳篷。

門簾垂落,整個空間內隻剩他們兩個人。

鄭西野走上前,自然而然地便伸出胳膊,牽起她的手裹進掌心。他垂眸盯著她,柔聲問:“怎麼了這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許芳菲猛一下抬起眼簾,急道:“我才知道,長期在高原生活,對人體的負麵影響那麼大。之前那兩年多,你竟然一天都沒有離開過昆侖。你知道這等同於什麼嗎?等同於慢性自殺。”

鄭西野親親她的指尖,淡笑:“彆聽安則他們胡說,哪有這麼誇張。”

許芳菲心都揪緊了,見他還一副懶耷耷沒所謂的樣子,氣得直接用手指甲戳他下巴:“而且我聽說,那次你們一共去了七個人,除了你,其它六個中途都回過家。”

鄭西野語氣很平靜:“他們回家,一半是家裡出了重大變故,一半是家裡有老婆有孩子。我就想著,把回家的機會讓出去,其他人比我需要。”

聞言,許芳菲隻覺鼻尖發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該感動,還是該心酸。

她抬眸定定瞧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重重地呼出來,將心情平複。然後,她又沉聲關切地問:“你回雲城之後,有沒有去醫院做過體檢?”

鄭西野點頭:“單位安排著做過。”

許芳菲緊張起來:“你沒有什麼問題吧?心肺功能什麼的。”

鄭西野彎起唇,手指輕柔捏了捏她的小耳垂:“沒有。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什麼問題嗎。”

許芳菲懸著的心悄然落地。她還是有些後怕,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強調:“上次這件事就算了。我先跟你說好,下不為例。隊員們有家人有老婆有孩子,你為他們考慮沒有錯,但你也不能完全不為自己考慮。”

鄭西野:“我知道。”

鄭西野嘴角微勾:“以前我獨來獨往無牽無掛,可是從今以後,我有你了。”

“你不隻有我。”

許芳菲兩腮突的發燙,沉吟了幾秒,低下頭,輕聲繼續說:“未來,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鄭西野聞聲,沉靜的眼眸裡頓時泛起莫大的欣喜同愉悅。他直勾勾地瞧著她,饒有興味道:“崽崽同誌,你對咱倆的未來,謀劃得挺長遠啊。”

許芳菲又羞又窘,抬手打了他一下,小聲嗔道:“我這麼真誠,你還在這兒開我玩笑。鄭西野,你不要太過分!”

鄭西野被這妮子嬌紅豔麗的臉蛋一勾,手掌心都麻了。他伸手將她抱進懷裡,頭微垂,閉上眼,一個柔軟的吻便落在姑娘眉心。

許芳菲臉更紅,被嚇得忙忙推搡他,囁嚅道:“……放開,一會兒有人來了。”

緊接著,聽見頭頂上方輕聲開口,說:“崽崽,等你畢業,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個家。”

許芳菲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內心甜蜜,雙臂抱緊他的腰,嘴裡卻低低“切”了聲,嘀咕:“有的人,都沒跟我求婚,就在這兒花言巧語畫餅。”

鄭西野嗤:“有的姑娘,都用孩子來畫大餅了,還倒打一耙說她男人畫餅。”

許芳菲傻乎乎地直樂,嘻嘻笑了會兒,整張小臉都埋進他胸口。

安靜相擁片刻。

鄭西野親親她的臉蛋,耷拉著眼皮看她,道:“出來這麼長日子,你應該很想家了吧。”

“最後一次跟我媽打視頻,還是在木石溝,這都一個月了。”

說到這裡,許芳菲想起什麼,大眼睛驀的一亮,喜道:“聽說今天你要給大家放小假?”

鄭西野勾了勾嘴角,說:“最近趕工,所有人都很辛苦,明天就是元旦,也該讓大家跟家裡聯係一下了。”

許芳菲笑著笑著,又皺起眉:“可是,離這兒最近的信號覆蓋區,應該就是木石溝?那麼遠,往返來不及吧。”

鄭西野說:“我知道有個坐標,那附近應該可以打出去電話。離這兒車程也就一個多鐘頭。”

許芳菲睜大眼,開心得拍拍手:“真的?太好了!”

鄭西野被她感染,麵上的笑色也更濃幾分,柔聲道:“一會兒上午的工作忙完,下午我就帶你過去,給你媽媽、外公,還有小萱丫頭打電話。”

“嗯,好!”

*

一個月沒有聯係,電話裡,媽媽喬慧蘭的語氣充滿焦灼與擔憂,又是問許芳菲天氣怎麼樣,又是問許芳菲吃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生過病。

許芳菲不想讓媽媽擔心,很是鬆快地回:“什麼都挺好的,媽,我們這邊可漂亮了,藍天白雲,還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

喬慧蘭知道女兒一管報喜不報憂,並未多問,隻是歎了口氣,悵然道:“你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不知道你具體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你在乾什麼,幫不上你忙,也隻能動動嘴皮子了。”

許芳菲又問:“媽,最近外公身體怎麼樣?”

喬慧蘭回答:“還是之前那個咳嗽的老毛病,冬天了,天氣一涼,晚上咳得更厲害。我準備過兩天去給你外公抓點兒中藥吃。”

聽見外公身體抱恙,許芳菲眉心霎時皺起,道:“吃中藥是一方麵,還是應該去醫院做個檢查,拍個CT什麼的。”

喬慧蘭:“這個你就彆操心了,我知道。”

聊完外公的病情,許芳菲又想起小萱丫頭,緊接著又問:“小萱呢,小丫頭最近沒有淘氣吧?”

“沒有。”喬慧蘭笑起來,“小萱乖得很,老師們都說她聰明、學習能力強,是棵讀書的好苗子。”

許芳菲沉吟須臾,又有點猶豫地問:“那她和學校的同學相處得怎麼樣?”

喬慧蘭像是被問住了,認真思量了會兒,回答:“應該還好吧,沒聽小丫頭回來說過什麼。”

許芳菲叮囑:“總之媽媽,我跟你說,小萱的身世還有她父母,你一定要保密,儘量不要讓她學校的同學知道。不是說不光彩或者怎麼樣,而是小孩子的世界太簡單、太直白、太殘忍,我怕小萱會受到傷害。”

喬慧蘭說:“知道了。”

許芳菲嗓音沉幾分,有點不安:“媽,小萱爸媽吸毒的事,你應該沒有說出去過吧?”

“你媽又不是大嘴巴,上哪兒說去。”喬慧蘭頓了下,又道:“不過上次開家長會,小丫頭的班主任問我是李小萱的哪個親屬,我說我是姨媽,她又問我們家住哪兒,我說喜旺街9號。”

許芳菲聽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又跟媽媽閒聊幾句後,她說:“媽,我先不跟你說了,再見。”

“等等!”聽筒裡的喬慧蘭拔高嗓門兒。

許芳菲狐疑,重新將手機貼緊耳朵:“媽,還有什麼事?”

喬慧蘭清清嗓子,問:“你和阿野,最近還好吧?”

許芳菲這次來昆侖的事,並未跟媽媽多提,媽媽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這會兒就跟鄭西野在一起。

許芳菲臉突的微熱,下意識轉過頭,看向不遠處。

數米遠外,鄭西野麵朝著雪域的群峰,正在安安靜靜地抽煙。側顏被雪光映襯得格外英秀而凜冽,不知在想什麼。

“咳。”許芳菲眼神挪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挺好的呀。怎麼?”

喬慧蘭立刻笑起來,“好就好,好就好。”

許芳菲狐疑:“你突然問我這個乾什麼?”

喬慧蘭說:“前幾天你爸給我托夢,說想看看他的姑爺。我就琢磨著,要是阿野今年春節有空,能不能讓他跟我們回一次老家?給你爸上柱香磕個頭,順便也讓你外婆看看這個外孫女婿。”

許芳菲哭笑不得:“媽!你這也太迷信了,怎麼連‘托夢’的說法都冒出來了。”

喬慧蘭語氣卻突的嚴肅,數落道:“小孩子就知道亂說話,什麼迷信。你爸托夢就是托夢,先人是全家的守護神,他們的心願,可不能忽視。”

“好好好。”許芳菲知道,媽媽做了半輩子身後事生意,這方麵的思想根深蒂固,無法轉變。隻好由她妥協,無奈又縱容地回答媽媽:“我改天抽空問問鄭西野,爭取今年把他拎回來。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隨後,母女兩人便掛斷了這通相隔數千裡的電話。

回營地的路上,許芳菲猶自思考著和媽媽在電話裡聊過的家事,目光看向車窗外延綿千裡的冰巒雪峰,怔怔地出神。

駕駛室內,鄭西野察覺到她有些心神不寧,側目看她一眼,問:“在想什麼?”

許芳菲遲遲回過神來,說道:“我在想小萱的事。”

今天天氣晴朗,無風無雪,路也好走。

鄭西野隨口跟她閒聊:“具體呢。”

“小萱爸媽都是癮君子,之前李強在喜旺街家暴周明月,鬨得那一片人儘皆知。”許芳菲眉心微鎖,“小萱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懂事,她如果繼續生活在喜旺街,今後可能會麵臨許多異樣的眼光,和不友善的言論。”

鄭西野:“那你打算怎麼做。”

許芳菲沉吟了會兒,苦惱地鼓起腮幫:“我目前沒有清晰的想法。隻是單純覺得,應該讓小萱離開喜旺街那個環境,那樣,或許她才能清淨健康地長大。”

鄭西野也陷入了思考,薄唇微抿,沒有出聲接她的話。

許芳菲轉頭看了他一眼,忽而促狹地揚起眉,嗓音溫和:“好啦,親愛的鄭西野同誌,彆絞儘腦汁了。我隻是順嘴這麼一提,可沒想讓你跟我一起傷腦筋。”

鄭西野淡笑,漫不經心地回:“媳婦遇到難題,做老公的當然得想法子替她解決。而且咱倆這關係,你家的事不也是我的事。”

許芳菲雙頰發熱,抿嘴笑,輕斥:“你這張嘴,滑得像喝了三斤油。”

鄭西野挑挑眉,涼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姑娘就是缺根筋。我這麼心疼你,事事為你著想,偶爾用語言表達一下內心澎湃無處宣泄的情感,就成了‘油嘴滑舌’。”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腦袋往他湊近幾公分,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側臉看。

鄭西野開著車,麵容冷峻,目不斜視,一副不準備理她的模樣。

許芳菲嘴唇蠕動了兩下,準備說話。

豈料還沒開口,便被男人打斷。

鄭西野淡淡地說:“你彆跟我說話,生氣呢。”

許芳菲:“……”

許芳菲憋笑憋得胸口疼,努力用這最鄭重的口吻,道:“教導員,開個玩笑都能生氣,你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鄭西野還是表情涼涼,不看她。

小姑娘隻好軟下來,纖細的指頭輕輕捉住男人迷彩外套的右袖,拉拉扯扯,柔聲:“好了,我錯了。再也不開玩笑說你油膩和幼稚了。”

鄭西野本來就隻是逗她,哪兒舍得真跟她置氣。見她撒嬌,他板成直線的唇弧沒繃住,舒爽得差點兒笑出聲。

他用眼風看她,道:“這就是你道歉的誠意?”

許芳菲一呆:“那你還要我怎麼辦呀?”

鄭西野:“叫聲好聽的。”

許芳菲微滯半秒,小聲:“阿野哥哥?”

鄭西野靜了靜,一臉冷靜地說:“我這兒有句更好聽的,你學一下。”

許芳菲困惑又好奇:“什麼?”

鄭西野:“叫,老公。”

許芳菲:“。”

許芳菲雪白的臉蛋騰的紅了個底朝天。

鄭西野側過頭來,直勾勾盯著她,輕聲:“叫啊。”

神山作證,許芳菲此刻,真的是窘到要七竅生煙了。她抬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才羞赧地擠出兩個聲若蚊蚋的字音:“……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