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2 / 2)

登塔我是最強的 臨初 13675 字 5個月前

事實證明,顧兔確實有被挑釁到。從來就隻有她偷學彆人的,就沒有彆人偷學她的。而他這還不是第一次了!

顧兔當即冷笑出聲,甩手就是一波灼熱的火風。這團火焰就如同掙脫鎖鏈的鳳凰,一根根水槍無情地擊穿了它們火羽織成的胸脯,火與水,徹底交融到了一起。

彼此都消失了。

焰鳥伴隨白霧消散殆儘,水再也包裹不住槍的形狀,化作一場沸騰的慈雨從天澆灌而下。

“淅瀝瀝……”

沾染著滾燙熱意的水滴在了這狼藉的半座島嶼上,染出一朵又一朵灰色的水花。

少年本來就是一場溫柔的水,能澆滅她那片熊熊熾燃的火焰,同時,唯有她胸腔裡旺盛的靈魂之火,才能輕易使他本無波瀾的水麵徹底沸騰。

顧兔在半空中利落地翻騰落地,在接觸實地的那一刻就當機立斷往對麵的威傲來飛奔而去。黑發隨著奔跑的動作在腦後飛揚起來,發尾往外濺開了上麵沾染的透明水珠,過程看起來有種令人屏息的美。

“把這還給你。”

當能看清他麵部表情的那一刻,顧兔冷笑著抬起了右手。跟過去玫瑰般濃烈燦爛的紅色不同,這時似有一縷縷幽藍色的危險火焰繚繞在了她的指尖。

威傲來微微張開了顏色寡淡的嘴唇。

而這瞬間,顧兔的掌心已經接近到了威傲來的身前,近到他能清晰記住她白皙掌心上每一根縱橫的細紋。

“花蝶·攻破術——”

在一雙雙震驚的眼睛注視下,交換了招數奉還給對方的少女掌心噴湧出無形力量,長發少年怔忪的視野裡霎時綻開了大片幽藍的綺麗異色。

那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幽藍花蝶所展開的薄翼。

“顧兔!居然也使出了威傲來的花蝶·攻破術——!!”場外一瞬間就爆發出了亂哄哄的熱潮。

而在那藍色蝶翼破碎著紛飛的刹那,本應被這招數強烈振動著體內神水的威傲來卻及時矮身避讓開了這波攻擊。

他的身姿以一種極其迅速且刁鑽的角度繞過了顧兔,在當與她即將擦身而過的那一秒,他的掌心同樣也欺近了她的身前,那頭及腰的褐色長發在她視野前方緩緩飄蕩過。

“攻破術是近身戰裡最常使用、攻擊力也最高的一種方式。可它同時有個缺點……那就是在接近對方的時候,防禦力會變得最為薄弱。”

少年清澈的嗓音就近竄入了顧兔的耳畔,就在她略微睜大了雙眸的一刹,威傲來的掌心貼到了她的身前。

在那極細微的過程裡,他的手似乎有著些許的停頓。然後一股明顯不屬於自己的神水,便又強勢又溫柔地湧入了顧兔的體內。

哐!

——逆流量控製。

在威傲來轉頭的那一秒種,顧兔就這麼在肩頭與他平行著對上了視線。透過額前那片纖長的發絲,能看見他當前的表情平靜,以及一雙難以言喻的溫熱的眼眸。

即使是這種機會,他也沒有下重手,而是用了兩人最初不斷在伊凡科爾浮遊船的走廊裡上演追逃遊戲、互相在對方身上使用過了一遍又一遍的那個技能。

逆流量控製。

過去那個青澀靦腆的少年麵容又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那些他拚命奔跑的樣子,狼狽的樣子,努力的樣子,流汗的樣子,微笑的樣子……充滿光輝與溫柔的、坐在橫椅上側頭對她笑著說話的樣子……

【如果兔兔注定是天上的一顆星星,那一定是月亮吧……】

【你一定是夜空中最大最明亮、也最美麗的那輪月亮。】

……她真的好想你啊,夜。

顧兔獨自靜默在了原地不動。

長發少年這時已提著塞子踏在神水固定在腳下的飛盤,越過了兩座裂開的擂台中間區域,來到了另一半的場地。直到他將手裡那把白色的塞子插在洞口裡,他才扶著把手半蹲在地喘氣。

待塞子真的毫無懸念地進入了洞口,周圍的觀眾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威傲來真的越過了顧兔的防線奪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候補殺手,贏、贏了……?”

場內這時似乎異常的寂靜,隻傳來稀稀拉拉不敢置信的議論聲。他們都沒看清那花蝶攻破術展開的一瞬,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這過程中,威傲來也不斷平複著自己胸腔裡的呼吸,轉頭看向了遙遠另一邊的顧兔。她依然是之前那副姿態,隻是微微低垂著頭顱,黑發垂在纖長的眼睫周圍神色莫辯。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啊。”顧兔冷不丁地道。

老是在關鍵時刻心軟。

她側轉過頭,平移而至的視線淡淡落向了對麵怔然的長發少年。

“我早就跟你說過幾百遍,逆流量控製——這一招對我完全沒用的好吧。你以為我近身戰會不注意防禦的問題?”

光就之前那個接近的瞬間,夠她殺他一百一千遍了。

戰鬥裡,這往往就是攸關生死的一秒鐘。

對麵威傲來的表情似乎略有動容,最後,他隻是默然地抿直了寡淡的唇線。

“我知道……”他聲音輕得幾乎能被風吹散。

就是因為對你不會傷害他抱有著信心才會那麼做的。

正如他自己剛才在那瞬產生要使用‘逆流量控製’的念頭一樣。

顧兔在風裡接受到了那聲幾乎難以捕捉的絮語,也隨之沉默了下來。無論周圍觀戰的人傳來的聲音有多紛亂和吵鬨,她都一概不予理會。

在這瞬間,她唯獨隻看得見對方一個人。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堅持到了現在?”

顧兔淡色的唇似乎凝成了素白的,裡麵的血都已涼透,“我隻要能夠在一起就好,不怕任何困難,都願意一起扛。”

“而你,那些珍惜的同伴也都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唾手可得的麵前。寧願越過我也要堅持的東西,真的有必要嗎?”

自顧兔問出了第一句話的時候,威傲來實際就已經愣在了原地。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堅持著來到了這裡。

參與進這場比賽裡的人每一個揮灑鮮血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大家都是為了什麼在許願,在打鬥,發動戰爭,這麼拚命地聚到這裡……

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他到底想要什麼?

威傲來的心臟好像一下就被揪緊,眼神也變得茫然無措,就像是個被拋棄在迷宮裡失去方向的孩子,怎麼找也找不到出口,不斷在內心反複拷問著自己同樣的幾句話。

‘我還能做什麼……’

‘我到底又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他抬起來了頭。長及垂眼的額發因為他的仰首而往兩邊滑開,露出了他清秀憂鬱的一雙金眸。

他像是在苦苦尋找著什麼,然後終於找到了對麵那位黑發少女的所在。

跟自己以前坐在洞窟裡,向上仰望著光源的姿態一樣。

他明明隻是想跟重要的朋友們在一起。

他明明哭著說過……

好想見你。

夜放開了塞子,轉頭患得患失地跑了回去,腳步越跑越快。

他在心裡不斷想著一句話——

人生不知道還有多少次這樣的機會,我怕這次錯過了,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抓住了。

夜跳回了原來的場地,當著所有人驚詫的麵一路跑過去緊緊抱住了顧兔的身體,用力到兩人齊皆後退了半步,他的長發甚至掠向了她的頸後。

不知道是否有人經曆過那種被高速運動中的事物撞到的感覺,起初碰撞的那一瞬間真切的疼痛,胸腔裡既像是被擠壓著、又像是被塞滿了東西,痛到完全不敢呼吸。

可這一刻的夜依然沒有選擇放手。

他們之間就是被這種被迫分離了多年、所製造出來的疼痛卻甘美的東西塞滿。

即使感到痛苦、感到無法呼吸,也堅決不願意放手,因為那份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很重要。

時達近8年,夜重逢後在她耳邊說出的第一句略帶著破碎感的真心話是——

“兔兔,我好想你。”

被擁入懷中的顧兔指尖微動,能感受到鼻端都是他身上那件黑襯衫的清爽氣味。而後她在這份溫暖的懷抱裡上抬起手,手指抓在他背脊後那件黑襯衫的布料,力度儘管有所克製,依然抓出了不少細細的褶皺。

夜是真的很瘦。

“不管未來怎樣,我們都已經再見了,這一次就不要再分開了吧。”她說。

“嗯……”良久,他在頸邊給出了低聲的回應。

在這一瞬,顧兔忽地笑出了聲音。她從夜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完全不顧及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目光,用手勾住了這位乖乖回到自己身邊、正低頭怔然注視著自己發燙手背開始勾畫紋路的少年脖子,笑容顯得桀驁又張揚。

她在這一刻眉宇快要像浴火鳳凰般飛起來,逼直出了一股撩人的豔麗。絲毫不給麵子地指著上空的屏幕,公然放出了完全不像玩笑的狠話:“你們帕格的候補殺手我不客氣地‘收下’了——”

“我今天就要帶他走,我看有哪條狗夠膽來攔我!”

整個水上競技場,即刻因為這份始料不及的超展開轟然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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