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 208 章(1 / 2)

登塔我是最強的 臨初 8905 字 5個月前

顧兔和夜一路跑到了聚會場的天台才停下來休息, 兩人並肩坐在了天台的邊緣,彼此的小腿自然懸空在了外側。

底下舞池所聚焦的燈光投射到了派對每個角落,舞台、紅毯、水池, 以及盛裝出席的年輕男女身上都閃著細碎的微光,兩人放眼眺望, 能將這一切紙醉金迷的夜景儘收眼底。

顧兔跟夜講起了當初在測試層裡自己知道他遇險之後的事, 跟著偵察器潛下水尋找他的蹤跡、還有在中途遭遇蕾哈爾所發生的一切。她並沒有任何隱瞞自己當時對蕾哈爾做的行為。

順便, 也將先前從什伊樹他們口中得知的、蕾哈爾在測試裡被淘汰的後事告訴了夜。

阿基米德斯船外吹來的晚風拂過他倆的發際, 整個寬闊的高台隻安靜傳來少女敘述的平淡聲音。

直到聽完了全部的故事, 夜也依然是那副全程注視著前方的模樣,那頭飄揚的褐色長發下,金眸裡靜靜倒映出一片虛無的星點。

明明真切存在於他的眼底,卻什麼也抓不住。

“是嗎……”

他的聲音裡含有的情緒或許連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

顧兔低頭注視著自己腳尖勾著的紅色高跟鞋, 那隻腳隨意地往外晃蕩著,亮紅色的漆皮鞋跟也就隨著那份動作危險地搖搖欲墜,像要將身下那片街燈織成的派對夜景踩在腳底。

“你還想要再見到她麼?”顧兔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同時坐在此處的兩個人都非常明白話裡這個‘她’指的是誰, 無疑就是那位曾經把夜推下深淵的蕾哈爾。

“……如果有機會的話,確實還想再見一麵吧。”

夜想了很久很久, 還是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垂下的眸子裡透露著一絲絲的迷茫,拳頭握了又鬆,西服袖口繃緊的腕骨透露著些許說不清的憤怒。

“至少,要從她嘴裡知道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的理由。”

由始至終, 夜都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正因如此才無法理解對方背叛的理由。如果不能得到讓他接受的答案,這份遺憾會一直成為刺紮在他的心底。

明明當初在洞窟裡的時候, 蕾哈爾對他也是很好的……

顧兔聽後反倒是不輕不重地微哼了一聲。有時候, 哪有那麼多背不背叛的理由, 惡意在人心裡滋長往往隻需要很簡單的一個契機。

可這些話她不想由自己口中去跟夜講,講了也沒用。

“不提那個女人了。”顧兔麵無表情地轉移了個話題,“說說你這幾年在帕格裡都是怎麼過的?彆用之前應付彆人那一套來敷衍我。”

夜聞言不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啊……其實是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啦……”

因為過程是真的很枯燥而無味,也不是什麼值得一講的趣事。夜無意識地交叉搓弄著自己的手指。

“每天除了吃飯和睡眠,就是為了變強而不斷訓練和訓練……累了就躺下來休息,醒來後起來繼續。每天都重複著這樣的日子。嗯……不過我有學到很多使用神水的技巧,也變強了很多。”

夜緩緩抬起頭來,靜靜仰望著阿基米德斯天花板流動的那片璀璨星海。

“現在的我,多少也覺得能自信地站在兔兔的身邊了吧。”

顧兔張了張口,有些蒼白地糾正道:“……笨蛋嗎,不需要你變強也可以在我身邊待著。”

隻要待著就好。

夜隻是笑笑沒說話。

或許是覺得這些事情講出來氣氛太過沉重,夜體貼地主動繞開了這種話題:“兔兔呢,在離開測試層之後……都經曆了什麼?”

“……跟昆待在一起。”

顧兔把自己和昆一起離開測試層、包括進入其他世界這些未曾跟彆人分享過的經曆,還有多年以來一直輾轉直到在阿琳之手與他重逢的事,都一齊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夜。

夜對塔外的興趣,遠比不上他隻對眼前人的珍視。得知她這幾年來身邊有昆的陪伴,這名長發少年溫柔地斂起了眉眼,在寂靜的晚空底下,淺淡流露出一種得以放鬆了般的情緒。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

夜仰望著星空,在群星一閃一閃的綴飾下,展現在她眼中的那張側顏輪廓秀氣完美,沉靜又透著寰宇般空曠的寂寥。

“因為兔兔是個很怕孤單的女孩子,有昆陪著你的話,你就不會寂寞了。”

顧兔抬起的小腿在這句話中驀然停頓,懸在腳尖前端的那隻紅色高跟鞋在那一刻終於不慎離開了她的腳趾,在她視野裡儘情往下方絢爛的世界急速墜落而去。

可是身旁有人比她反應更快,夜隻一愣,然後想也不想地就動身跳下了樓追向了那隻遺失的高跟鞋。

周圍響徹的風聲呼嘯著席卷過他單薄的身側,把他的長發與西服外套都吹揚了開來,少年迅速追上了那隻鞋子,伸手一撈。幸而是波道使的他懂得短暫滯空的能力,拿到那隻精美的紅色高跟鞋,便翻身乘著固定在腳下的神水飛盤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天台。

“兔兔,你的鞋子……”夜半跪在那塊蔚藍色的飛盤上,小心翼翼地把鞋子給帶了回來。

顧兔沉默著抬腳,任由他幫忙把那隻紅色高跟鞋套回自己光著的右腳。

他的動作細致又小心,即使是她身上不經意遺失的一隻鞋子,也會傾儘全力幫她認真找回來。等做完這一切,長發少年才抬起手臂的西服擦了下自己額前不存在的虛汗,神情像是鬆了口氣。

顧兔難以說出自己具體的真實感受,盯著他那張幾乎與過去重疊的熟悉俊容,心神仿佛被抽離了這具軀殼裡。

她想起了他以前溫柔治愈的那些話語,現在隻覺得心底有哪個角落酸澀不已。

彆在這種時候也隻為了她著想啊。

可顧兔垂著眸,僅是不相及地問了一句話:“你有帶糖嗎?”

夜貌似愣了一下,下意識將手伸向了西服的口袋,點頭:“有的。”

他坐回了原來天台的位置,把口袋裡習慣性攜帶的糖掏出來分給了顧兔。還是跟以前一樣牌子的糖,被已經闊彆了很多年的夜再一次交到了她手裡。

顧兔把糖接在手裡,卻一時隻是在漫無目的地把玩。

“夜,在進入這座塔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從小沒有父親,母親也很早就離開了我身邊。為了活下去,就隻能不停地尋找一個人也能變強的辦法、試著利用彆人和無情殺戮。”

“我不相信彆人付出的善意,能相信的就隻有自己。或許是報應,每當我想留住什麼人的時候,命運總是會將我和對方強行分開。我無法長期停留在同一個地方。”

“我看著像是能自由地擁有很多東西,其實我走到哪裡都一無所有。”

顧兔以一種平淡的語調述說著過去,夜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提及這些往事,她明明沒有表露出來,他卻沉默著感同身受地去替她難過。直到,他留意到少女在這時朝自己靜靜偏過了頭,整個人撞入了她那雙玻璃般透亮的黑色瞳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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