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 219 章(1 / 2)

登塔我是最強的 臨初 10870 字 5個月前

陰涼而空曠的地下最底層,顧兔揚手探向自己非可視化模式下的武器架,取走‘緋月’那把脅差的幽光在昏暗裡靜謐地一閃而過。

可當她即將要拿著緋月切向捆住夜身上那根管子時,顧兔突然調轉了刀刃的方向,反手往身後某個位置一個斜切。

“鐺!”

如纖蛇吐信的那抹幽紅當即與後方偷襲來的一把血紅鐮刃狠狠碰撞,沉沉發出了金鐵相擊的鏗鏘聲響。

顧兔持著武器揚臂推開,在那短短一瞬就刺出了數十刀致命的招式。深陷於幽紅的刀光劍影裡,穿著黑色道服的麵具男子單足往地麵一踏,選擇明智地撤出大段距離,避讓開來了這份密不透風的攻勢。

而顧兔乘勝追擊,像是幽靈的擺子般壓低身子糾纏著男子離去的身影,她閃電般迅速抬手,角度極為刁鑽地將刃鋒迎向了對方的下巴部位。

哢嚓!

男子下半截的麵具竟是被那把靈活如蛇的脅差劈碎,鐵屑紛飛,露出男子麵具底下的古銅色皮膚。那把刃鋒劃過了淩厲的風,導致一縷血線硬生生從他下巴延至嘴唇的部位射出。

早在一開始顧兔就經曆過多年的殺手生涯,論用刀子的技術,她可完全知道該怎麼在近身戰裡利用到巔峰造極。

日輪刀針對‘黑暗生物’的debuff刺中對方後瞬間產生了效應,被灼燒般的痛苦沿著皮膚離開的紋路附著,那手持鐮刀飛速逃離的男子,頓時捂住了自己破碎的下半張臉吃痛出聲。

一滴滴血仍在淌落。

待目睹到他靜止下來的真容,坐在不遠方被束縛住的夜、狼狽趴伏在血泊裡的貝塔,以及遊刃有餘收回了脅差的顧兔,都認出了那名像融在影子裡的偷襲者的身份。

“裡普爾裡索……”

被認了出來的帕格狩獵者並不擔心自己身份敗露的事實。幾秒過去,他終於能適應那股持續扣血的特殊武器賦予的負麵效果,漸漸直起了佝僂的腰。

“多虧了有你拖延時間,我才能那麼順利走到這一步,工房的實驗品。”裡普爾裡索那張破碎麵具望去的方向不是彆的,而是那位正以敗犬姿態趴在地麵的繃帶少年。

貝塔纏住額頭的繃帶已經碎成一截一截,露出了不少暗淡無光的金色碎發。聞言他先是一滯,而後不禁目眥欲裂、恢複一絲清醒的染血眼瞳裡充滿了被愚弄的憤怒。

“帕格!你們在利用我!”

“我知道你也在憎恨著威傲來,大家不過是各持所需罷了。”裡普爾裡索不再把目光停留在這被利用徹底的落敗者身上,轉而不帶絲毫感情地看向遠處水池旁的夜。

“來之前我已經把通向這裡的所有道路都完全堵死,沒有任何人能再闖進來,這裡也沒有人能逃出去。再過不久,阿基米德斯尾巴的溶解液就會從上方倒入這裡,除了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會被融化在那集聚高溫的液體當中,殘骸化成培育‘刺’的養料的一部分。”

他們所有人都會死。

裡普爾裡索已經心存同歸於儘的死誌,勢必要讓他們挑中的‘候補殺手’久·威傲來·格雷斯葬身在此地。

“裡普爾裡索,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夜詢問的音色莫名晦澀,“你以為帕格背後的人會放過你嗎?”

事到如今,夜已經清楚地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正是這位曾跟他同隊戰鬥過的狩獵者,將自己推下來的貝塔,充其量不過是一枚被利用了負麵情緒的棋子。

夜隻是不明白,支撐裡普爾裡索寧可付出性命也要達成任務的理由是什麼。

“放不放過我已經不重要,隻要能把威傲來大人你做成武器獻給我的主人,那我便已心願畢了。”

臟辮男子麵具裡所發出的聲音冷漠得像不具有人類的情感。

“想要殺死吉黑德,必須要通過非甄選人員的力量。而威傲來大人你,就是預言裡將會達成我等夙願的關鍵,所以各位都對你抱有相當大的期待、甚至打破常規,讓還在登塔的你事先踏上了‘候補殺手’的成神之路。”

“但我的主人以及其他元老們都對你並不放心,與其把刺這種強大力量交給你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背叛的小毛頭,不如直接把你變成隨時都可以使用、且永遠不會反抗的武器。”

裡普爾裡索坦言道:“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久·威傲來·格雷斯。培養你獲得那麼多變強的力量,現在正到了把你如數回收的時候。”

殘酷而不近人情的話語,冰雨般砸落在長發少年羸弱的肩頭。他垂眸微張了蒼白的嘴唇,對這樣說話的結果並不感到多麼意外。

可在此之前,已經有另一位黑發少女覺得忍無可忍。她努力壓製得平靜的聲音,就像是埋在火山灰底下的一堆可燃物,那瀕臨失控邊緣的音節變成一星一點微紅的炭火般閃爍。

“需要的時候他是神,不需要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你們三兩句話把我重要的人打得一文不值,甚至還否定了他作為一個人的價值……要不要這樣傲慢地自說自話?”

夜抬頭掀起了那雙被淋濕過的濛濛金眸:“兔兔……”

顧兔此時死死盯的卻不是他,而是那個讓自己感到火冒三丈的帕格狩獵者:“你們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麼了?一個能代替你們複仇的便利的工具?”

被她那份怒視完全鎖定住的裡普爾裡索平靜答道:“沒錯。”

隻要能完成帕格同胞們幾千年來複仇的大業,無論是讓候補殺手去死,還是讓他裡普爾裡索成為一個工具、成為翻寫塔內全新曆史的一個小小的‘符號’,他都心甘情願。

這話,終於徹底捅亮了整個壓抑的火堆。

顧兔的拳頭在對方回答那一秒鐘就已經控製不住朝他臉上呼去。

“給老子搞清楚一點——夜他不是生來就要為你們帕格賣命的!!”

銳不可當的強力攻擊儘數落在了裡普爾裡索揮起的血鐮上,氣浪平行斜外蕩開,隻聽得細微的一聲碎響,裡普爾裡索那把鐮刀的刃麵竟是裂了開來。

他緊急格擋這波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沉聲告訴這位少女:“沒用的,自你們踏入這個最底層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結果。阿基米德斯已經要往這邊開過來了。”

仿佛與裡普爾裡索這句話相對應一般,這座火山口的上方忽然變暗,有一尾巨鯨緩慢漂浮到了頭頂那看似狹小的洞口。

巨鯨尾部傾倒,那懸掛於盒子內部的溶解液當著觀眾們的麵傾瀉而下。

工房是已經完全放棄這場比賽了嗎?!

熔岩般滾燙、閃爍著亮紅色火焰的高溫液體如同落雨般淅瀝瀝倒入了這座火山口。

礦石牆壁、地板、石柱所有的一切景物都在濺落的高溫溶液裡溶解、被燙出‘啪滋滋’的燒灼聲。並不算寬闊的甕中世界各地開始被燒出瘡痍,大地開裂,崩裂出轟隆隆的聲響。

“兔兔!!”

被縛住的夜第一時間注意到有溶解液澆落到了她的身上。那一刻他什麼都不想再管,那雙手在試圖用力掙脫自己的束縛,連磨得手腕滲出了殷紅的鮮血都不知道。

可被漸到了那片可怖溶液的黑發少女並沒有遭遇危險。她漂浮在半空,體表同樣冒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火焰,那些特殊的亮紅色液體濺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一層隔膜阻擋在外,一瞬被蒸發成了焦黑的霧氣。

“怎麼可能……竟然連待在溶解液裡都完好無損?!”這份意外終於打破了裡普爾裡索表麵的冷靜,內心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沐浴在火焰裡的顧兔驀地抬眼,眸子裡充斥著與周圍相同的赤紅顏色,是那麼鮮與怒,仿佛能以眼神割裂開這末日天災般的醜陋世界。

她握緊自己的雙拳,回應幾乎是一字一字從她的齒縫裡蹦出:

“我現在心裡沸騰的怒火,可要比這些熔岩的溫度高上一百、一千倍啊!”

烈焰一瞬間在她的身體周圍暴漲,顧兔張開自己的雙臂,那些比溶解液溫度要更誇張、更恐怖的火焰便旋轉著分散在了她周遭每一處角落。

像槍矛,像利劍……像一切能斬斷這牢籠的形態,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由高溫烈炎所凝成,焰光繚繞,徹底照亮了這最底層的空間。這些火焰齊齊衝向與溶解液灌入方向所不同的地方,化身災難射穿了這片火山的石壁。

“轟隆隆——”

地動山搖般的動靜讓地麵的幾人幾乎支撐不住,裡普爾裡索是直麵少女最近的人,他仰麵凝望著上方,缺了一角的鐵麵具反射出了屬於她那片焰光的色澤,淬亮奪目的光,就像是目睹到了神明的降臨。

“為什麼能夠為了久·威傲來·格雷斯做到這種地步……”他不禁喃喃道。

裡普爾裡索終於能明白為什麼帕格的人都如此忌憚這位得罪過的非甄選人員,不惜想要借之前阿琳之手的陷阱除掉她。

她的潛力實在太過巨大,有朝一日絕對會反噬到他們帕格的整個根基。

這樣一個強大、耀眼又奪目的人,為什麼偏偏對威傲來……

可顧兔並沒有那麼多心思去關注他想的東西,因為這家夥又一次觸及的雷點,自己那些長期積攢起來的憤怒、煩躁、不滿,統統都爭先恐後地衝向了那個發泄的出口。

她今天就要讓全世界知道一件事。

“你們帕格這些廢物到底有完沒完,”浪濤般掀起的焰浪之中,顧兔壓抑到極致的怒氣徹底爆發,“他的名字是第二十五夜——不叫威傲來!!”

音浪一瞬呈波浪形朝四周猛地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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