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曹成右(2 / 2)

停車場到大廳的距離也挺遠的,遠到趙樂菱還沒接到鄭在日,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早上剛聽過的話也衝入腦海。

【我如果這點距離都認不出來你,你就得懷疑我的告白有幾分真心了。】

“居然不是在耍花腔嗎.....”趙樂菱失笑搖頭,邊拿起手機打電話,邊加速前進。

電話撥過去,男聲一如既往的‘機械’,“怎麼了?”

“親愛的趙先生,據我所知你既沒有女助理,也沒有女性友人,對吧?”女兒質問親爹,“那你為什麼推著一個花裡胡哨的行李箱?”

趙先生左右扭頭,不遠處的閨女正在衝他齜牙,機器人一下就柔和了,不忘告訴她,“這是你的行李箱。”

“怎麼可....”趙樂菱定睛一看,好像確實是‘她’的行李箱,問題是,“你為什麼用我的行李箱?”

“.....金女士(親媽)收拾的行禮。”

“可疑的停頓很可疑啊,趙先生~”

趙先生乾咳一聲,電話也跟著掛斷了。趙樂菱樂開了花,她爹就會嘴硬!

在主人嘴裡花裡胡哨的行李箱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它隻是紅得鮮豔,又貼了一堆貼紙,但並不是特彆幼稚的小女孩款,隻是能明顯看出來是女孩子用的。也不大,就十六寸,也裝不了多少東西。

嘴硬的爸爸還很會腦補呢,這大概是家族技能,非常理所當然的跟女兒講,“不是跟你媽說了我自己回去,你怎麼還特地過來,司機沒來醫院也會來人的。”

眨巴著眼睛的趙樂菱在解釋和不解釋之間,選擇挽著爸爸的胳膊跟他講,“我想你了麼,想提前見到你啊~”

“幼稚!”趙爸爸一邊嫌棄女兒,一邊又忍不住笑,“你這個點過來吃東西沒,要不要跟我去吃點東西?”

在拋棄小夥伴和拋棄小夥伴以及拋棄小夥伴的選項裡,趙樂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拋棄小夥伴。

“好啊~我要吃牛排,超貴的那種~”

“能有多貴?”

“我自己肯定不會去吃的貴。”

“錢不夠花?”

“夠花啊~舍不得麼~”

趙先生停下腳步要掏手機,“我就說你怎麼來接我了,錢不夠花就說不夠,跟我你還裝什麼。”說著話手機已經拿出來準備轉賬了。

趙樂菱簡直無語,“我難道頭上頂著什麼討債鬼的名字嗎?我每次見你你都懷疑我是去要錢的,過分了啊,我可有錢了!”她現在是土豪!業內知名版權富翁!

爸爸楞了一下,默默把手機放回去,“那...我們去吃牛排?”

“出發!”

出發呢,有一個小問題,趙樂菱既然是來接爸爸的,那她肯定開車了啊。可她車上還躺著個男人呢,這能給親爹見?見了不就全漏了嗎?

“怎麼不走了?”親爹疑惑的看著女兒,女兒遲疑半秒,“我忘記我車停哪了。”

“這你都能忘?”親爹嫌棄女兒的腦容量,但也沒計較,“那你跟我走,醫院的車就在前麵,等下讓人把你的車開回去。”

“不用,我讓助理去弄就行。”趙樂菱邊說邊裝作給助理發信息,實際上信息是發給鄭在日的。

【我碰到我爸了,你自己回去。——趙樂菱】

收到短信的鄭在日正好聽到樸哮信問他,要不要給趙樂菱打個電話,白眼翻出來的同時把手機懟過去,讓他了解一下說好來接他們半途逃跑的家夥。

半途逃跑的家夥跟以為女兒真的是來接自己的老父親吃了頓超貴的牛排,心滿意足跟親爹道彆,轉頭立刻打電話給曹成右,這家夥一直沒消息,不會在車裡暈過去了吧?她有沒有記得給他留個縫?有吧?應該是有!

沒有咋辦?沒有會掛了的吧???

第一通電話沒人接,趙樂菱有點慌,第二通響的都快自動掛斷了,曹成右才接起來,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讓趙樂菱大鬆一口氣。

“你怎麼不接電話!我以為你跟金毛一樣掛了呢!嚇死我了!”

“....金毛是誰?”

趙樂菱速射炮解釋,“你沒看新聞嗎!有隻金毛被主人關在車裡,結果掛了!掛了!超誇張!”

還沒完全睡醒的曹成右隻有一個想法,“金毛是隻狗?”停頓片刻,“趙樂菱,你拿我跟狗比?想死嗎?”

“....再見。”

電話一掛,趙樂菱就無限後悔,說什麼再見啊,她就應該懟回去,你拿我跟貓比的時候名字都起好了!大家半斤八兩,你囂張個屁啊!

這就是典型的,跟彆人吵架都吵完了,那人都不見了,才後悔自己沒發揮好。

而另一邊被掛斷電話的曹成右漸漸清醒過來也就笑出聲了,開懷大笑。笑到手機又響,還是同一個人打來的,都是滿含笑意的問她,又乾嘛。

“我接鄭在日的時候遇到我爸,跟我爸回市區了,你幫我把車開回來。”趙樂菱說完正事再懟一句,“我拿你當狗怎麼了,你還拿我當貓呢!”

就一句話,講完立刻掛,‘吵’贏了的趙樂菱心情舒暢。突然被懟的曹成右是哭笑不得,他看了眼時間再打回去,她還不接了,隻能給她發信息。

【我三點約了人見麵,你要是不急著用車,我晚上給你開到工作室。——曹成右】

【讓你助理開不就行了嗎?——趙樂菱】

【狗沒有助理。——曹成右】

【貓有!你彆動,我讓我助理去!——趙樂菱】

貓狗用短信掐架,誰贏誰輸不太好講,反正趙樂菱沒有讓助理去拿車。她倒是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接到哥哥的電話,哥哥即疑惑妹妹怎麼會知道司機去接爸爸的路上出了點小碰擦沒去成,更有點酸,為什麼她專門去接爸爸。

“你從來沒接過我的機,趙樂菱,你確定你要這樣嗎?”

“這裡麵有誤會。”

妹妹非常坦誠的跟哥哥講,我不是專門卻接爸爸的,純屬湊巧。順帶跟親哥達成協議,這是我們的小秘密,不能告訴爸爸哦!

親哥勉強接受這個答案,小夥伴卻極其鄙視她說好要接人又放鴿子的事,弄得他們大包小包的打車!

對親爹是乖女兒,對親哥也是好妹妹的趙小姐,對待小夥伴是無視,你又不是手腳斷了,打車不是也回來了麼,嘰歪個毛啊。

鄭在日被氣個半死,他特地飛回來是為了誰啊!趙樂菱假笑,你回來難道不是為了工作嗎?想浪多久!工作室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啊!看看營收,六月年中報表,我是你七倍!七倍!

“你難道是我養的小白臉嗎?”趙樂菱讓從南非回來的‘小黑臉’清醒一點,“你再不回來,這個數字能疊到十倍你信不信!”

光分錢沒乾活兒的小黑臉慫了,訕笑湊近搭檔,試圖解釋,“我不是去玩的,我寫了不少曲子呢,出去采風特彆有靈感。”說著轉向吃瓜人士,“哮信哥證明,我寫了超過歌!”

樸哮信默默伸手比劃了個‘八’,再跟趙樂菱講,“就這麼多。”

“呀!鄭在日!”

鄭在日想跟打小報告的兄弟決一死戰,可惜他被趙樂菱掐住命運的後頸,拖著衣領拽上樓,八首就八首,先聽聽看八首的效果。

音樂人們再度回歸團隊作戰,工作室裡就充滿了讓鹹魚不適的氣息,鄭在日苦逼的聽著趙樂菱吐槽他的出曲速度,無力辯解不是我出曲慢,是你太變態!他怕說了會挨揍。

倒是樸哮信覺得玩夠了能回歸工作狀態了,問趙樂菱的月刊現在排到幾月了。

“12月。”趙樂菱講完想起來,“你想出新專輯?”

樸哮信想,問題是,“一個月出新專,我做不到。”

“誰都做不到!”鄭在日吐槽,“沒人能做到,能做到的一定是非人類!”

非人類讓他閉嘴,隻跟歌手講,“月刊是一個月出一張專輯沒錯,但不是一個月製作完成,我就算能做到錄完歌,也得給打版壓製留時間。”

“那是多久?”鄭在日算了算,“三個月?也很誇張啊!”

同樣覺得誇張的歌手表示,“我最快的一張專輯也做了一年半。”

“我一個月能錄完歌,之後的是你們經紀公司安排,你也不一定非得是十二月歌手,時間長著呢,明年也行啊。”趙樂菱不卡時間。

這段對話開啟了三人組的再度合作,也讓鄭在日更蛋疼了,這不就代表他要在十二月前,至少出四到五首歌?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現在才七月,還有半年你為什麼做不到?”趙樂菱讓他彆搞事,“半年四首歌都做不出來,我們就拆夥吧!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走陽關道,你走獨木橋!”

獨木橋有點委屈,“我接了個新項目,談的差不多了,還打算叫上你去見人呢。”

見誰?奉駿昊導演。

鄭在日這趟回國除了是來幫小夥伴站台防止未知的危險,還有一件事就是要跟奉駿昊見麵。那邊有個新項目,奇幻題材,國際團隊合作,美韓合拍,製作方是全新崛起的互聯網巨頭,網飛。

這個項目跟趙樂菱以往接觸到的項目有些不同,首先是競爭者的來頭都很大,網飛是美國公司,他們組團隊沒有說一定要限製在南韓。接著是資金非常充足,足到鄭在日專門飛回首爾的地步。最後就是,甲方有點難搞。

去見奉駿昊前,鄭在日很是詳細的給搭檔講他以前跟奉駿昊一起合作有多煩,這位導演處在懂行和不懂行之間。這讓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要什麼,但又不是那麼確定自己想要什麼,很能磨人,每次都需要一首一首的試。

最煩的是,奉駿昊是秉持著下一首會更好的類型,就是哪怕當下的那一首曲,他已經很喜歡了,絕對是滿意的,但還是會要求再出一曲。

“彆看平時相處起來人還行,一到定曲的時候就很煩人。”鄭在日講起來都心累,“我都不想合作,但他們這次的合約金報價特彆高,美國人就是有錢。”

聽了一堆甲方有多討厭的趙樂菱,在見到奉駿昊前以為他們兩關係很不好,見到了就看自家搭檔很是哥倆好的跟奉駿昊推杯換盞,莫名有種上當的感覺。這兩人明明關係很好,還不是普通的好,完全沒在客套的,就是有什麼說什麼。

奉駿昊直白的說,這次的製片方有三方代表,項目組的主要成員也都是美方組建,主要演員也都是那邊的人。項目構成很複雜不說,製作方還已經選定了一個音樂人的工作室,鄭在日想接這個項目要跟對方正麵剛。

“哪個團隊?”

“皮克斯的禦用團隊。”

趙樂菱微楞,鄭在日迅速反應過來,“有點困難啊,純比音樂我有信心,比商業價值,很難講。”所謂的商業價值有個很簡單的排序,過往作品的票房多少。

“你現在有我的一票,我跟那邊見過,不好溝通。”奉駿昊吸溜了口酒,“那邊的製作機製你也清楚,團隊之間是拆分再重組,每個人盯著自己手上的事。他們的音樂確實好,但不拿我當回事,我乾嘛跟他們合作?”

鄭在日試探了一句,“種族歧視?”不然不可能不拿總導演當回事。

奉駿昊沒承認也沒否認,隻說,“這次有個聯合編劇,喬恩·容森,他們溝通起來倒是挺好的。”

這話一出,音樂人們都懂了,白人更多跟白人玩。剩下的也就不用再多說了,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兩邊分開已經要到淩晨,等趙樂菱和鄭在日重回工作室就已經過了零點。項目還有問題得搞清楚,兩人就都沒回家,到了工作室發現這裡還有個人等著。

先一步進琴房的鄭在日看倒曹成右在那睡著了,有些疑惑,“他乾嘛在我們這裡睡?”

趙樂菱笑笑沒回答,走過去叫醒曹成右跟他講,要是困了上樓睡,她和鄭在日要用琴房。起來的曹成右沒有上樓睡,而是說明天還得去巡演他就先回去了。

送他出門的趙樂菱都準備關門了,突然想起來,“霧散了呢。”

深夜,霧氣散的一乾二淨,夜空月光皎潔,清晨的霧像是一場幻境。

曹成右歪了歪頭,“所以?”

“放棄嗎?”

“行啊。”

趙樂菱揚眉,“講好了啊,彆....”

“霧散了,也過了零點。”曹成右笑著打斷她,“我敢在十一點五十五到這裡,準備跟你說放棄,誰知道零點都過了,你也沒回來,你說這是不是代表我們很有緣分?”

並沒有聽懂的趙樂菱不解,“這算什麼緣分?”

“昨天的我放棄了,今天的我準備重新開始的緣分。”

“......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