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十四章(1 / 2)

2001年年末,趙、金兩位老先生掐的那叫一個風雲色變,國會動蕩,國家也動蕩。

刺刀戰裡,幾個兒子都被搞了的金先生幾度試圖□□,力圖用國家機器搞死姓趙的。趙先生也不是好惹的,你敢玩陰的,我就敢好招旗下十幾萬員工圍堵青瓦台鬨罷工,讓全國的運輸網絡癱瘓進半,看誰掐的過誰。

老先生們掐的是血雨腥風,年輕人的小日子過得悠悠哉哉。

年末,聖誕要來了。

南韓這兩年西化得厲害,聖誕節都快變得跟新年一樣重要了,莊園裡也在聖誕到來之際走起了聖誕裝扮,林子裡專門搞了幾頭馴鹿來。趙青禾一邊想著鄭先勇挺會玩,一邊懷疑那鹿養得活嗎?

林子邊上,趙青禾遠遠的坐在臨時搭起來的暖棚裡,叼著煙看著遠處的情人們圍著鹿各中叫喚。

暖棚是臨時搭起來的一個搭帳篷,燒著碳爐子保暖,爐子裡還烤著紅薯和土豆,上麵架著一口小鍋煮著奶油甜湯。這東西是沅彬弄出來的,目的是把金主拉出來一起玩玩。

不過金主懷疑長大了的小樹苗想要把整片林子砍了,好讓自己變成唯一的那一個。

小樹苗長大了,有心機了。

趙青禾最近時不時能聽到沅彬跟她叨叨,話說的很饒也很隱晦,一度她都沒有聽懂。聽懂後提取中心思想就一個意思,情人有我一個就夠了,多餘的最好全趕走。

今天也是一樣的路數,沅彬把她拉出來前說是要一起玩。一起是一起了,他一直陪在她邊上的一起,而其他情人們則是跟新出現的馴鹿一起,成了動物園的遊客。

“年紀太小就是不行,太幼稚了。”沅彬湊在金主邊上,跟金主講,“明明是我們一起陪您才對。”

自從搞懂了小樹苗想做什麼,趙青禾一直就處於看戲的階段,誠實的說,作為‘皇上’看後宮爭寵還蠻有趣的。不過趙青禾很懷疑沅彬有沒有搞清楚,幼稚的小朋友們沒有把她當皇上要爭寵的想法,他們可能隻是需要有個人庇護,把她當老板更多過於金主。

但沅彬自己玩得挺開心,趙青禾看戲也看得挺開心,也就沒有拆穿的想法。

遠處的鹿吃飽了,就無數幾哇亂叫的人類,頭都不回跑進林子。沒辦法再把小鹿叫回來的小朋友們終於想起來還有個金主,扭頭就往金主這邊跑。相較於男孩子,女孩子跟金主更親近。

一路小跑衝進暖棚裡的孫藝珍,小臉紅撲撲的蹦躂到金主麵前,興奮的手舞足蹈的給趙青禾比劃,馴鹿多可愛,巴拉巴拉。

趙青禾給她遞了個蘋果過去,拖著下巴看她抱著蘋果哢哧哢哧的邊啃蘋果,邊說馴鹿如何如何,心裡想著確實挺可愛的,啃蘋果啃的像隻倉鼠。

胳膊被戳了一下,倉鼠的主人扭頭,看到一張貓臉,不爽她碰了其他貓科的貓臉,一時沒忍住,噴笑出聲。

這家夥玩後宮遊戲玩上癮啦?

看她笑了,沅彬差點跟著笑出來,抿唇憋住,又擺出那張你隻能跟我玩的臉,可惜沒撐兩秒,還是沒憋住。

最後暖棚裡就都是笑聲,後宮遊戲什麼的,回頭再說吧。

不久後,家裡來了客人,白少過來問兄弟今年過年,要不要他們一起,去日本找田中小姐一起。趙青禾讓他自己玩去吧,她懶得跑。

“大過年的,你一個人過啊?”白俊燁看著手上的牌,邊給沅彬使眼色,邊出了一張‘三’。

三人在鬥地主,同為農民團隊的沅彬默默打出一張‘四’,趙青禾順勢丟出一張‘十’,清空手上的牌。

白俊燁‘啪’的一聲摔了牌,怒視沅彬,“你會不會打!”指向趙青禾,“她就一張了!你出什麼四!”再瞪同夥,“大小王都在你手上!你乾嘛不出!”

牌運好到把大小王都抓在手上的沅彬隻是笑,也不反駁,不用他反駁。

趙青禾抽走沅彬手上的牌混進牌堆裡,讓小朋友一號不要欺負小朋友二號,“輸了就認栽,喝酒。”

無語的白俊燁認栽喝酒,看沅彬還是很不順眼,但也沒有欺負兄弟‘女人’的意思,放下杯子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媽今年不打算回來,我肯定過去陪她,你就一個在韓國過年啊?也太慘了吧。”

“我過年想找個人陪還不容易。”趙青禾笑道,“懶得跑,就這樣吧。”

白俊燁還想再勸,餘光看了眼沅彬,衝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閃開。沅彬沒動,看向自家金主,等趙青禾頷首後,才起身往外走。

這讓白俊燁有點蛋疼,在他走後跟趙青禾吐槽,“這家夥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讓他走就走唄,還非得等趙青禾點頭,乾嘛?趙青禾還能讓他留下?

趙青禾垂眉淺笑,沒接這句話,端起酒杯等他繼續說。繼續的白俊燁說得還是過年去日本過的事,他讓沅彬走了再說純粹是不想丟臉,因為親媽怎麼都不回來,他又不想一個人去,就指著把兄弟拽過去。

並不想跑的趙青禾任由他威逼利誘,撒嬌賣乖,怎麼都不答應,給白俊燁鬱悶的,去趟日本會死啊!

去不去日本都活得好好的趙青禾單純就是懶得折騰,怎麼都沒辦法說服兄弟的白俊燁氣鼓鼓的走了。

趙青禾看著被砸上的房門,再看對麵已經無人的位置,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輕笑了一聲。

屋子太大了,笑聲明明很輕,卻因為空間太大帶出了些許寂寥。

回房睡覺的趙青禾洗了澡出來,看到床上同樣洗白白後抱著被子躺在床頭玩掌機的沅彬,邊擦著頭發邊問他在玩什麼。

丟開掌機的沅彬回了句‘超級瑪麗’,說著話就掀開被子跪坐在床上衝她伸手,意思是要幫她擦頭發。擺手示意不用的趙青禾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翹著腿頂著毛巾,倚著沙發扶手望著窗外,隨口問他打算怎麼過年。

感受到大佬心情不太美妙的沅彬蹭過去坐在她的沙發扶手上,一點點往下蹭,蹭啊蹭,從扶手蹭入沙發,跟她擠在一起,從背後摟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放輕聲音,小心的問。

“你不開心啊?”

趙青禾拽下毛巾蓋在他的頭頂,擋住他的視線,慢吞吞回了句,“有點無聊。”

日子太順了,有點無聊;日子又回到了當初,太無聊了。

一旦把‘大哥’和白俊燁區分開,隨著時間區分的越來越清晰,這個遊戲的可玩度就大大降低了。她現在的生活跟以前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彆了,都是孤家寡人,都是想得到的幾乎都擁有了,而得不到的,就隻能追憶。

視線被擋住的沅彬想拉下毛巾,他剛碰到毛巾的邊邊就被拍了下手,也就不動了,隻能憑借語氣去猜,無聊的話,“我們可以出去玩啊,出國玩也行。”

趙青禾笑笑,隔著毛巾揉了揉他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之後安靜了很長時間,沅彬想要說點什麼,可氣氛莫名的讓他開不了口,有些壓抑,有些沉悶,有些他沒有在趙青禾身邊感受過的東西。

許久的沉寂還是趙青禾打破的,她說睡吧,屋內的燈也就關上了。

這一晚沅彬幾乎沒睡著,他試圖找到能安慰趙青禾的方法,又想不出來。他都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還怎麼去解決她的不開心?何況能讓大佬不開心的事,他真的能解決嗎?

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沅彬,起床時已經要中午了,而趙青禾已經出門了。等他傍晚再見到大佬時,大佬一點不開心的樣子都沒有,還是那副就算山崩地裂就在眼前也淡定無比的樣子。

暗暗鬆了口氣的沅彬發現,他還是更適應大佬現在的樣子。雖然午夜時分,他窺探到了大佬堅固的外殼下閃現的一絲柔軟,但他更適應大佬堅固的軟殼。

今年的除夕夜,趙青禾並非一個人過得,作為趙家的五小姐,新年當然要跟家人一起過才行。

趙青禾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讓她回家過年,還蠻新奇的,這老頭該不會不了解,她回趙家過年代表什麼吧?

“你確定要我回去?想好了?”

“回來吧。”

趙老爺子想好了,他年紀大了,老了就得服老。這一年的混戰讓他必須要服老了,姓金的年紀比他都大,老了老了,堅持了一輩子的東西被親兒子給毀了。趙老爺子回頭看看他的兒孫們,捆在一起都沒一個趙青禾有力量。

這個家是他一手打拚下來的基業,他不說想傳個千秋萬代,至少彆像秦,二世就亡。與其傳給家裡的那些不肖子孫,還不如給趙青禾。

父女兩在除夕當天下午見麵,老爺子問女兒,想不想招贅。

這話一出,趙青禾就知道老頭想乾嘛,“想開啦?”

“想不開也等不了啦。”老父親捧著熱茶,如今走養生路線,“等開年,新一任總統選舉又要開始了,你要加入混戰,還是跟我攜手?”

趙青禾今年不太想玩總統養成的遊戲,跟想開了的老頭實話實說,“我沒有看得上的,要是再出個民主鬥士,對我沒什麼意義。”她不是走利國利民路線的商人,她是吸國家的血養大自己荷包的商人,她這樣的商人,跟民主鬥士玩不來。

老頭走得是差不多的路線,能做成大財閥的走得路線都差不多,他當然也不想再讓一個民主鬥士登台,他給女兒推薦的人選是,“李明薄,知道這個人嗎?”

趙青禾伸手用食指虛虛的比劃了一下‘明薄’二字的漢字寫法,“這個?”看他點頭後,皺眉,“他不是‘現代’的人嗎?”

“是啊,現代的人,也能成為我們的人。”

隸屬於‘現代’的李先生出生於日本,其父親早年前往日本打工,一直在日工作,直到日本戰敗,舉家回國。由於回國的船隻在海上碰到風浪,為了求生,一家的行禮都被丟進了海裡,他們一家可以說是空手上岸的。

換句話說,哥們也是苦水裡泡大的。

第一次聲名鵲起,是他成為高麗大商學部的會長,主導了反對【韓日邦交正常化】的學生運動,被判三年有期,緩刑五年。

那個年代崛起的有誌之士,誰身上沒背個三、五年的牢獄之災都沒資格被稱之為鬥士。同普通鬥士不一樣的是,這位鬥士進入了大企業,成為‘社會精英’。他加入了現代集團旗下的現代建設,一路從科長做到懂事,還是集團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執行總裁。

韓國搞民主運動的大多都是苦哈哈的窮人,就算本來是富家子弟高到最後也成了窮人。李先生不一樣,這人越搞越富裕,富裕到成了公司社長了,才投身政治,還是受到當時的總統邀請。

後來那位總統下台了,走得很不光彩,但李先生的政治生涯卻慢慢走起來了,走到了今年,不出意外,他會是新一任的漢城市長。首都的市長是很特彆的,特彆到可以參加總統大選。

這位李先生在趙青禾的認知裡,或者說在絕大部分財閥圈認知裡都是‘現代’的人,他為‘現代集團’服務了二十七年,可以說小半輩子都在給‘現代’工作。

彆人家養的狗,不太好用啊。

趙老爺子表示,彆人家養的狗想要使喚是不太容易,但跟他主人攜手不也就可以間接使喚他了麼。如今大家都不想再看到一位民主鬥士登台,與其各自為戰,不如攜手推一個聽話的上台,對大家都有利。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但趙青禾這次不太想玩了,“以我現在的體量,不管誰登台想找我麻煩都得慎之又慎,比起花費時間推彆人上位,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你能說出這話是因為,你主要的活動不在韓國,這邊你更多擁有的是不動產。”趙老爺子明白女兒的想法,“沒人會輕易碰你也是因為你擁有的更多是不動產,一旦把你惹急了,拋售地產,那就又是一次動蕩。”

“但你如果想要接下我留給你的東西,這場混戰你就得參與。家裡走運輸的,如果我們跟國家站在對立麵,他們太容易卡我們了。姓金的就是典型,他一道政令,要求重型卡車隻能在淩晨兩點到五點之間進入內城,就足以給我們帶來莫大的麻煩。”

“總統確實隻有五年任期,他們的五年跟我們比什麼都不算。可他們能在五年內給我創造無數個麻煩,與其讓一個扛著五年任期的麻煩登台,不如讓不會找麻煩的人上位。”

“你說呢?”

趙青禾淺笑,“我說啊,您老人家再活五年,不成問題。”五年內被找麻煩的又不是她,她乾嘛給自己找麻煩。說是說繼承,繼承不得等老爺子涼了才能繼承麼,沒繼承就想讓她出力,不合適吧。

老爺子微楞,笑罵她一句,“你就想老子乘早死了是吧!不孝子!”

不孝子攤手表示,“換成是您,您相信一個早年還想殺了你祭旗的人,轉頭說,我想讓你繼承大業?”

“為什麼不信。”老爺子變臉變的可快了,“以前我也想不到你能走到今天啊。今天的你有了趙家是錦上添花,趙家有你是如虎添翼,我選你,有什麼好奇怪的?”

趙青禾才不信這話,老爺子想讓她信,“不然,我寫個遺囑給你?我走了,家裡你占七成,剩下的讓那些崽子們分。”

“要就要全部啊,要什麼七成。”趙青禾半開玩笑的開口,“七成才幾個子,家裡最值錢的產業是韓國航空,韓國航空的大股東是韓亞銀行,韓亞的大股東是我,我已經有韓國航空了,剩下的陸運、海運,夠湊個五成嗎?”

想空手套白狼?做夢呢?

老頭說她眼界太窄,“韓亞算什麼大股東,決策權依舊在我手上,他們也就是分紅比較多而已,你缺錢嗎?缺的是決策權!你看看三星,他們按照股權也是國外的股權占比多,可決策權還不是抓在李家手上。”

趙青禾並沒有說李家我也有股權,這玩意兒要是公開就不好玩了,她說的是,“決策權有再多,賺來的錢還不是落入我的口袋。頂著社長的名頭打工也是打工啊,有人打工給我賺錢有什麼不好。”

“再說了,錢哪有嫌多的,錢當然是越多越好。”

父女兩最終也沒有達成一致去玩新總統養成遊戲,但趙家一家確實吃了年夜飯。這頓飯吃出了兩件事,一件是老頭子在飯前跟兒子們宣布,你們小妹妹會招贅,要是有人選可以推薦一下。

這個消息一出,哥哥們大為不安。四位兄長都怕小妹妹是來搶家產的,在小妹妹已經成長為霸王龍的前提下,哪怕是太子對這個妹妹都懷抱敵意。

第二件事麼,就是趙家五小姐招贅的消息傳了出去,李家的長公主想約五小姐見一麵。

趙青禾跟這位李小姐的見麵還蠻妙的,當初傳遍財閥圈的下嫁八卦如今已成事實,她的那位丈夫是圈內的笑話,號稱爛泥扶不上牆。

但兩位女士的見麵跟情愛沒什麼關係,跟事業有關。

因招贅而留在家裡的李小姐最近被家裡委任管理新羅酒店,這家酒店的前身是韓國國賓館,經營不善從國營變民營,改成民營後也沒多少起色。簡而言之,李小姐接手了一個爛攤子。

這位跟趙青禾見麵的原因歸結為一句話就是借錢,對方想重整新羅酒店,把它創建為國內第一的‘國賓館’,成為韓國的驕傲。想法非常好就是得用錢砸。

“你跟我借錢?”趙青禾玩味的看著美人,“你缺錢?”

李小姐是位美人,美人說,“我如果跟我父親要錢,當然不缺。但你我都知道,如果我跟父親要錢,那我做的再多,對父親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靠著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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