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很特彆啊~
之後就是海王收心追妹子,妹子全力拒絕,歡歡喜喜的小甜劇。
最後,沒有什麼十年,一年都沒有。小甜劇麼,你追我跑的,圖個開心,能逗觀眾一樂,這就行了。
以崔幼澄的眼光,雖然她沒有在電視圈混過,但她估摸著這本子是能賣得出去的。給的價未必高,但新人的話,本來就叫不上價,也行吧。
金恩淑看過企劃大綱和開頭的一、二集之後也覺得可以,不過她沒有放過小徒弟,“還有呢?”
“還有啥?”崔幼澄傻笑,“沒啦。”
斜眼瞟她的老師讓小徒弟老實點,“這種一環套一環的本子,你需要閉關寫?”
劇本寫作是有套路的,崔幼澄這個本子就是各種套路疊加,有些新意在裡麵,但算不上多特彆。金恩淑不信她就為了這種本子閉關,那她還是出去另外找工作吧,彆浪費時間耗在作家這條道上了,她沒天賦,出不了頭。
崔幼澄支支吾吾的不想說,金恩淑眼睛一瞪,她就慫不啦嘰的上供另一個本子。
另一個本子的完成度非常高,差不多寫完了,隻需要再豐富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就好。這個本子不是電視劇劇本。
“電影?”金恩淑翻著文檔教訓小徒弟,“走都還沒學會就想跑?”
比起電視劇,崔幼澄更熟悉電影,想當初她還正兒八經當過電影作家,不過那次....還是不談了。聊聊現在的電影劇本吧,挺特彆的。
新故事是原電視劇劇本的暗黑版,這個版本裡加了一個特彆的設定,女主角之所以拚命追男主角,是因為她想得到男主角的心。不是虛幻的愛情之心,而是胸腔裡那個叫心臟的器官。
“有點老套吧?”金恩淑還是以飛速看完劇本,給與的評價有些微妙,“但你這個結局還算有點意思,走小成本路線,說不定有導演有興趣。”
崔幼澄這次是真的無所謂,坦誠的跟老師說,“我寫來玩的。”
寫來玩的劇本裡,完全摒棄了電視劇女主追人追得淒淒慘慘的境況,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主要是套路多,各種花招輪番上。追到之後,情侶很是甜蜜,一路甜蜜到劇本過了三分之二。
男主出了車禍,直接涼涼,女主角悲痛欲絕,作為新婚妻子,簽下器官捐贈協議。劇情開始出現反轉,從一開始,女主想要的就是男主的器官,目的?替身文學啊,她有真愛。
金恩淑嘴裡有意思的結局是,真愛換了心臟後出現了排斥反應,電影的最後一幕是真愛給女主送上一份個人資料,資料裡的男人是能和他匹配的男人。
幕後黑手在電影最後一幕才出現,而狼狽為奸的結局,在普通的純愛劇裡還是蠻特彆的。通常情況下,主角一般不會是惡人,哪怕是替身文學,也會搞得勾勾纏纏,哪像男主死得格外淒涼,惡人居然還能作惡。
看完劇本的金恩淑詢問號稱寫了玩的創作者,“你這個本子如果擴充一下,參加電視台的新人扶植計劃,拍一個隻有三到六集的短劇,還是能找人製作的,有沒有興趣?”
崔幼澄想了想,“電影改電視劇啊?”
“這種題材在限製級電影裡不算多特彆的,但往細膩的方向拍,用電視劇的時長去製作,增加一些愛恨糾纏進去,在電視圈就算是特彆的。”金恩淑幫她分析,“你還是新人,出道作獵奇一點有助於你打響名氣,總歸都是先有名氣才能談其他。”
很有經驗的爆款作家教導小徒弟,“到電影圈,你這種本子頂天了是個鳳尾,往電視圈的方向走,說不定能當個雞頭。”問她,“你怎麼想?”
崔幼澄沒什麼特彆的想法,她連鳳頭都做過,在乎什麼雞頭,不過麼,“我有貸款要還。”錢還是要賺的,得吃飯啊。
這話說了,老師就懂了;這話說完,該吃飯了。
重新梳妝換衣服出門的崔幼澄跟老師一起去參加聚餐,也沒選什麼多高大上的餐館,就是簡單聚一下,吃完飯各自回去休息。真正的慶功宴,得等劇播完,到時候會在首爾包地方正式慶功。
聚餐的酒桌上,崔幼澄依舊是這幫人裡唯一喝飲料的那個,她對桌上的食物也興趣寥寥,一方麵是困,另一方麵是最近好東西吃多了。
旅館的夥食也不知道為啥那麼好,大早上的就吃烤肉,中午不是參雞湯就是燉排骨,全是肉,晚上稍微清淡點也是各類海鮮和生魚片,有時候夜宵還能上加了鮑魚的拉麵。
崔幼澄這小一個禮拜天天都在進補,要不是睡眠不足加上工作量太大,她懷疑自己都能被喂胖了。不缺肉吃了的妹子看著麵前的烤肉,除了困,沒有任何想法。
酒桌太吵,崔幼澄太困,老板喝得正開心,她也不好掃興說什麼提前走的話。就隻能往店外去,雖然外麵是馬路,但夜深了,沒什麼人,她能坐在店外安靜一會兒。
裹著羽絨服縮在塑料椅上迷迷糊糊要睡著的崔幼澄,聽到了店家掛在門上的鈴鐺叮鈴直響,想著有人出來了,努力睜開眼偽裝自己沒睡,抬頭看過去。玄斌正好也在看她,見她望過來,便衝她笑。
恍惚間,崔幼澄仿佛看見了當年的少年,青澀的臉龐懸在成熟男人的臉上,隨著他的走動,距離自己越近,愈發的清晰。等他拽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了,兩張臉合二為一,她也笑了。
笑著,透過這張臉,看向另一個人。
攻略玄斌的崔幼澄不是小公主,也不是什麼落難公主,而是大姐姐。大姐姐對上青蔥少年那叫一個手到擒來,來得太過於輕鬆,以至於崔幼澄的大姐姐外殼也沒維持多久。
如果說一開始是她陪著玄斌上高中,那他們在一起之後就是她也重新上了一遍高中。缺失的那段青春歲月在一段裡填補上了,那些埋頭讀書的日子又回來了,青澀的初戀,她在他身上看見了。
正是因為她看見了少年人捧出的真心有多真摯,崔幼澄才能突破遊戲設下的迷障,首次懷疑好感度係統是有問題的。GM證明了她的猜想,這遊戲是真坑,她不問,GM連個新手指引都沒有,非得她發現,她問到點子上,GM才會回答。
四個攻略目標裡,玩家唯一產生過愧疚之心的就是玄斌。她碰到了他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是滿心滿眼都是你,是我的世界就是圍著你旋轉。
這不是說前麵三位對崔幼澄不是真愛,而是隻有玄斌這一輪,讓她感受到了,遊戲並非天堂,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地獄。
隻有玄斌在崔幼澄麵前活了過來,隻有他不單單是遊戲裡的目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愛她愛若生命的人。
崔幼澄想過跟這個人終老的,哪怕好感度隻有十,她也不想折騰了。這遊戲是無法通關的,既然都注定了無法通關,那還折騰什麼呢。
她真的想過跟他終老,想過白發蒼蒼,想過執子之手。
可惜.....
“你怎麼出來了?”
“透透氣。”
玄斌說著話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罐熱可可,衝她搖了搖,“喝嗎?”看她點頭,打開易拉罐,調轉瓶口遞給她,“本來想給你拿咖啡的,怕你喝了等下睡不著。”
伸手姿勢微頓的崔幼澄笑了,有心想逗他,既然是想出來透氣的,還說什麼想幫我拿咖啡。熱可可接過來了,捧在手心裡,很暖和,很香,喝一口還特彆甜。
玄斌在邊上沒話找話的硬聊,問她拍完準備做什麼;問她回首爾之後能休息嗎;問她休息一般都乾嘛;問她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書、電影,或者喜歡去哪玩。
這些都是很普通的閒聊,之所以會變成硬聊,是因為崔幼澄不怎麼接話。她回的都很簡短,短到就差直接說我不想跟你聊天。
拍完做什麼?沒想好呢。
回首爾之後休息嗎?應該吧。
休息一般做什麼?沒什麼。
作家都喜歡看書吧?還好。
那喜歡看電影?還行。
旅行喜歡嗎?就那樣。
過於簡短的回答都是句號結尾,沒有一句反問,連客套一句,你喜歡什麼?這種話都沒有。
就崔幼澄這個態度,玄斌沒有直接走人,還硬是要往下聊,但凡姑娘情商過五十,就什麼都知道了。
智商不好說,但數次輪回後,崔幼澄的情商被鍛煉的還不錯。她不止知道了玄斌為什麼找她硬聊,還知道了旅館的夥食大概率沒那麼好,身邊的人希望她吃點好的。
兩人聊天,一個人不想聊,另一個就算再怎麼想硬聊下去也總有找不到話題繼續的時候。
玄斌找不到話題了,閉上了嘴,垂下頭,安靜的坐著。
他知道她知道了。
她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了。
挺饒的,還是說點簡單的吧。
“你....”玄斌舔舐乾澀的唇瓣,聲音很輕,有些猶豫,“你有男朋友了嗎?”
崔幼澄想說‘有’,現在的情況她說有,能快刀斬亂麻,可她不想對他撒謊。她騙了他那麼久,這是她的最後一輪了,不會再有輪回,也不可能再多出來一條命。這已經不算是遊戲了,這是她的人生。
在她的人生裡,她不想對他撒謊。
“沒。”
玄斌頭一抬,眼睛亮的能放光,轉瞬又皺眉,“你沒有男朋友?”那薑東元是.....什麼?
“沒有。”
“可是....不,沒什麼。”玄斌不想跟她聊彆的男人,不管薑東元是什麼,他不想知道,“那我可以....”
崔幼澄歪頭打斷他,“不可以。”仰頭望著屋簷上的雪,想著那雪不知道多久才能化。
曾幾何時的大姐姐勾小弟弟,勾來的也是一場初雪的告白。
那場告白沒有數不清的玫瑰,沒有配置齊全的樂隊,沒有高檔的西餐廳,連親朋好友都沒有。那場告白同更久遠的一場告白,能說得上一樣的,也就是同樣的初雪,同樣的夜空。
那天崔幼澄已經睡了,窗戶邊響起奇怪動靜,硬給她弄醒了。醒來發現,傻小子大半夜的滿地找小石子往她窗戶丟。彼時的大姐姐沒覺得浪漫,隻覺得場麵很中二,還想著幸好家裡是兩層小樓的小彆墅,這要是住高層,傻小子還不得cos蜘蛛俠?
傻小子是真傻,看到下雪了就從家裡衝出來,就為了來見她。隻因為她隨口的一句,初雪要跟喜歡的人一起看就好了。
這話真的就是隨口一句,一丁點暗示的意味都沒有。那時候大姐姐已經很確定傻小子上鉤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何況對方還未成年,她自己都未成年。
少年人呐,能為喜歡的姑娘在半夜狂奔幾個街區,隻為了她的一句笑言。
那一天,夜空下著初雪,少年人壓根沒敢表白,跑都跑過來了,還假模假樣的說什麼順路。那一天,崔幼澄在少年人的眼睛裡,看見了好感度提示的‘10.1’,隻漲了0.1,就這個漲幅度,玩家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一天,GM在跟玩家解釋好感度的規則時,玩家突襲親吻了少年的臉頰,親的少年整個傻了,回神後一聲狼嚎,給玩家大鞠躬,吼出一句,“我喜歡你!”
那一嗓子吼的,鄰居的狗都跟著叫。
今天沒有下雪,今天隻有昨天還未化的雪。
今天的崔幼澄能對當年的少年說的,隻有,“不可以。”
早就不是少年的玄斌表情有些僵,但也隻是一瞬間的僵硬,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儘可能平淡的問,“為.....”
“沒有為什麼。”崔幼澄再度打斷他。
不管他想說什麼,她不想聽。她不想知道理由,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去了解,既然已經忘記了,為什麼還能心動。她不想知道,她想好好過屬於自己的人生,不想跟他們糾纏了。
盒子裡的貓就關在盒子裡吧,好奇心會害死貓,她還是讓小動物活得久一點,珍愛生命麼。
玄斌想知道,玄斌想問,玄斌想了解為什麼。他的心裡也出現了一隻貓,貓咪躲在盒子裡,他想打開盒子,可貓咪不願意,他想知道為什麼。
貓咪不願意,崔幼澄不想聽,玄斌開不了口。
按理說他該走了,都到了這一步,還不走,留下很難看的。可玄斌沒動,不說話,也不動,不走。
崔幼澄明白自己應該走,他不走就她走啊。可她不想動,雪還沒化,她不想動。
兩人都不動,兩人都不走。
烤肉店是家小店,也是家老店,照片上的霓虹燈有的字都不亮。街道就是普通的街道,夜深,沒有行人。今天天不好,夜裡霧蒙蒙的,彆說什麼月亮、星星,十米開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缺字的霓虹燈,寒涼的冬夜,掌中的熱可可,邊上的木偶人。
崔幼澄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拉過小木偶冷冰冰的爪子,把溫熱的熱可可塞過去,確定他抓緊了,也就起身了。
熱可可灑在地上,易拉罐掉在地磚上叮當作響,本應抓著易拉罐的那之後扣住了起身人的手,也隻有一瞬,一下。
寒冰碰觸溫熱,一觸即分,閃電般縮了回去。
“對不起,我....”
“金泰坪,彆靠近我。”
你會變得不幸。
我希望你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1.還欠六千
2.沒加更,晚上回不去,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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