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六章(1 / 2)

真愛小姐姐被檢方傳訊,鄭謙益隔著單麵玻璃望著即便坐在問詢室也跟自己家一樣自在的真愛姐姐,偏頭問身邊的樸泰勇,這姐們是被訓練過還是有案底,怎麼狀態如此自在。

“北邊來的。”樸泰勇看她疑惑,撇了撇嘴,“你還真相信網友能幫你把她的資料全人肉出來?”做夢去吧。

鄭謙益對他‘鄙視’自己的信徒們不太高興,“沒有網友,你們連扣押四十八小時的機會都沒有。”普通公民被傳訊最多四十八小時,再多就得有切實能頂罪的證據。

沒心情跟她鬨的樸泰勇扭頭讓她自己去桌上看資料,順帶告訴她,“你要是打草驚蛇,我先弄死你,四年的時間全白費!你是不是想死!”

轉身去找資料的鄭謙益讓他彆叨叨,如今進度剛剛好,說什麼打草驚蛇。

資料是真愛姐姐的資料,這姐姐原名叫什麼不清楚,屬於韓國居民登陸證(身份證)的姓名叫金孝妍,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事實上這個人也是存在的,還被網友扒出幼年父母早逝跟外婆一起長大,初中外婆離世後就沒再讀書,一直打零工生活。

七年前,真正的金孝妍失蹤,沒有任何人報案,本身就是不被關注的小姑娘。五年前,現在的金孝妍出現了,以釜山一所大學的大學生身份出現,此後憑借美貌混得風生水起,當年還是那所學校的校花呢。

檢方是兩年前盯上的金孝妍,起初是她頻繁接觸早就被檢方盯上的一個社團老大,老大是‘濟世’的外圍打手,這人手上已知的就有七條人命。一開始檢方以為金孝妍就是社團老大找的女人,把她當突破點去盯的,盯著盯著發現,這姑娘不太對勁。

首先是身份不對勁,現在的金孝妍跟以前的金孝妍不是一個人,眉宇間是有些相似,可單純用小姑娘長開了這麼扯的理由去對照片根本不現實,用整容這個理由就更扯了,且不說她怎麼看都像是原裝的臉,就算是整容好了,上上下下都差不到整容記錄,還有兩年的履曆完全空白。

這位金孝妍的身份在檢方這裡就很有問題。

緊接著,檢方發現金孝妍根本不是社團老大的女人,或者說社團老大沒打算隻讓這麼個大美人當自己的女人。金孝妍被當做精美的禮品,送給了‘濟世’明麵上的社長金萬植,成為他的女人。

最後,金萬植在享用過精美禮品後,禮品的功能被無限放大,這位成了他們內部的公關。所以才會有網友扒出來的那些,網友扒出來的所有消息裡,最有價值的一條根本不是金孝妍跟多少已婚男人有接觸,而是她明麵上的社會身份,一個婦女兒童保護基金會的理事。

那個基金會不出名,私募基金並不對外募資,同時也是慈善基金,專門幫助受到家庭暴力的女性和孩童,為她們提供法律援助,也為她們提供一些基本的生存保障。

遭受暴力威脅的女性不管之後是否決定要打官司,在當下都需要一個暫時落腳地,基金會最主要的幫助就是提供能暫住躲避威脅者的住所。

而這些住所,就是‘濟世教’的教會所屬,屬於教堂的周邊產物。

翻閱資料的鄭謙益指腹摩擦著‘避難所’的照片,從照片來看環境還真說不上差,問道,“怎麼確定是從北邊來的?”

“查不到來曆的黑戶七成以上都是北邊(朝鮮)來的,剩下三成是延邊。”樸泰勇回頭看了眼鄭謙益,“找人試過了,她聽不懂中文。”

頷首表示明白的鄭謙益舉起文件裡的照片問他,“代孕?”要是真做好事,這些照片就不會出現在檢方的資料裡。而需要集中大量女性能做的事,還得是賺錢的,就那麼些。

“卵子。”樸泰勇譏笑,“你也太善良了,代孕拖得時間多長,他們會做就怪了。代孕少說得養七個月呢,白吃白喝的養七個月,誰乾啊。這幫人要的是快錢。”賣卵是沒代孕錢多,但快啊。

丟了照片的鄭謙益‘嘖’了一聲,“有確切證據....算了,當我沒問。”有也沒用,抓了也關不了多久,反倒會打草驚蛇。

草叢裡的蛇過多了,多到樸泰勇其實不想把金孝妍帶回來,這株草很特彆,帶回來蛇群會警覺。這也是他吐槽鄭謙益玩砸鍋的原因,人他們帶回來了,事後怎麼圓場呢?

鄭謙益認為圓得回來,既然是她挑頭的事,她當然就得負責圓場。

真愛姐姐並沒有被卡四十八小時,十二小時不到就出來了,保她出來的就是鄭謙益。以金孝妍代理律師的名義把人從釜山地檢帶出來的鄭謙益,像個不忍美人走歪了路的傻書生,極其嚴肅的勸美人儘早回頭。

為了讓美人相信她所托非人,讀書讀傻了的書生,還跟美人說,自己詳細調查過濟世醫院,那所醫院絕對有問題。這裡麵甚至牽扯大案,不止是醫療糾紛那麼簡單。

車裡的美人神色憔悴,誰看都會心生憐憫,聽了書生的勸解,詳裝不經意的問,“大案是指?”

“我不好多言。”書生是傻的,被美色所惑,腦子都沒了,“隻能說,就算姐姐隻是擦到一點邊,都能被判無期,您千萬相信我,這不是您應該走的路。”

美人還想再問,書生卻不想多談,“我送您回家吧。”

車到美人家樓下,金孝妍以多謝幫忙的名義要請鄭謙益上去喝杯咖啡,傻書生此時又成了紳士,讓美人不必如此。

兩人分開後不到一分鐘,鄭謙益還站在車邊望著居民樓等著妹子家裡的燈亮,她的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是樸泰勇,她接電話說的卻是,“歐尼怎麼想起來這個點打電話給我,又失戀啦?”

樸泰勇一愣,迅速按下擴音,把手機懟到一個女檢察官麵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說話。那姐姐反應也快,對著電話就說,有時間喝酒嗎,我心情不好。

“我在釜山呢,現在回首爾也來不急啊,你急嗎?”

“我等你啊,什麼時候都等你。”

“不知道回不回的去啊。”

這話一出,所有聽電話的人表情都變了,講電話的小姐姐攥緊手上的筆,淺淺吸了口氣,才說,“我開車去找你也行,你在哪呢?是之前跟我說的地方嗎?”

屋內所有人都動起來,監控定位的人說定位沒變,聽車內監控的按著耳機搖頭示意車裡沒聲音。樸泰勇心跳飆到一百八了都,什麼叫回不來???

仰頭的鄭謙益看樓上的燈開了,借著轉身開車門的姿勢瞄了眼斜對麵一直跟著她的銀色轎車,邊衝電話那頭笑,邊開車門進去,“我之前哪有跟你說什麼地方,該不會是喝醉了跟我打電話的吧,我等下要回一趟釜山地檢,得去打聽一下具體的情況。”

聽電話的樸泰勇長出一口氣,倒在椅背上,差點被嚇死。

半個小時後,鄭謙益很是驚奇的發現,她的手機被竊聽了,艾瑪,好像拍電影啊。

樸泰勇才驚奇呢,“你不知道你被竊聽了還能裝那麼像?”

“直覺。”鄭謙益聳肩說,“我們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她說想喝水,我停車去買,手機在車裡。我回車上感覺我的手機被挪動過。”

“這你都能感覺?她沒放回原位?”樸泰勇不信,“手法那麼弱智還搞竊聽?”

手機當然是在原位,可鄭謙益就是感覺她手機被動過,純直覺。樸泰勇對她的直覺很想吐槽,正常人戒備心不會那麼強,你不正常。

被竊聽的手機正在技術科小哥的手上,手機的主人攤手表示隨便,不正常就不正常。樸泰勇懶得去探究她哪不正常,更擔憂,這幫人此次是真的盯上她了。

“你彆以為看了兩部電影就能做臥底,姨母要是知道你膽子那麼大,肯定會.....”

“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做臥底。”鄭謙益迅速打斷他,“你又不給我發工資,我又不是檢方的人,也不在你們這邊兼職,彆自己在那編故事,我乾嘛要做臥底。”

樸泰勇給氣笑了,“不想做臥底,你之前跟我說什麼讓我在你車上裝監聽,還特地告訴金孝妍你發現了醫院不對勁,又故意不說哪不對,隻說沾邊就是無期。你這不叫自己找死,叫什麼?”

“我重複一遍啊,我隻想引怪,打過遊戲嗎,我開嘲諷當個MT,正麵引怪不搞什麼電影情節,是開團,懂嗎?”玩家拒絕當演員,她也不認為自己演技有那麼好,“我在前方吸引火力,你們才好從後方抓人。”

在前方吸引火力的鄭謙益帶著她被兩方監聽的手機走了,至於樸泰勇威脅的什麼你要是再搞事我就告家長的話,選擇無視。有本事你就告,告了又能怎麼樣,她媽比她凶殘。

這要真是一部電影,鏡頭此時就應該切換到反派那裡。

反派們正在討論正義角色,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金萬植是個外表看著很和善的中年大叔,大叔捧著一杯熱茶,聽著小弟彙報,鄭謙益是何許人也,又為什麼想不開要找我們麻煩,以及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是的,兩邊你來我往都過了幾招了,大佬現在才注意到有個小螞蚱在自己的地盤裡蹦躂的挺歡快。螞蚱還有些來頭,直接上手按死後續麻煩無窮。利誘走不通。

“你給錢了?”金萬勇看向曾經請鄭謙益‘鴻門宴’的小弟,“是不是給的太摳搜了?”這位是金萬植的弟弟,親生的。

小弟表示,“我連數字都還沒說,她就把桌子掀了,貌似是個理想主義者,對付這幫人,錢沒用。”

錢沒用,色呢?

金萬勇看向金孝妍,後者輕笑,“我好多年沒遇見跟我談家國大義的書生,她跟我說如果需要幫忙隨時去找她,她一定會幫我呢。”

“那就去找啊。”金萬勇沒聽懂,“怎麼,不樂意?”

金萬植聽懂了,色|誘成不了,放下茶杯,對弟弟吩咐,“春川那所學校收購有點麻煩,把麻煩丟給她試試,給她找點事做。”

正義的主角接到了一個案子,很特彆的一個案件。一位十四歲的小姑娘在她的粉絲站發求助貼,說自己被老師猥|褻,還說受害者不止她一個,想尋求鄭謙益的幫忙。

帖子迅速被置頂,鄭謙益立刻被電話告知,隨即趕往春川。

跟當事人見麵的律師在基本判定小姑娘沒有撒謊後,立刻打電話報警。之後的事是一場羅生門,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沒錯,包括加害者。

受害者所在的學校是一所女校,學生們對於警方的詢問都是閃躲的態度,連受害者本人的家長比起把事情鬨大,讓加害者得到應有的處罰,更多是想要瞞下這件事。

受害者本人並不是一個好學生,相反她是個讓家長會頭疼的孩子。她跟律師說,自己之所以會在粉絲站裡發帖,是她找不到能幫忙的人了。學校不信她的話,那個老師是學校理事的兒子,還是個很受學生歡迎的老師。

受歡迎到在情人節,這位男老師能收到無數小姑娘們的情書。受害者本人也給那位老師送過情書,男老師以情書為證據,給警方的回應是,他拒絕了小姑娘的告白,所謂的猥|褻是小姑娘惱羞成怒後的報複。還非常大氣的說,他理解小女生的心情,他也不想過多追究,隻希望小女生跟他道個歉就好。

這件事最麻煩的點在於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一切都是受害者的一家之言。初一的小姑娘為了保護朋友,還不願意說出另一位受害者是誰,這導致鄭謙益無法上告,警方也不能長期扣押一位‘無辜人士’。

無辜人士回到學校,對校內的所有人都說,隻要那個女孩子願意道歉,他一定會原諒的,很有師長的風範。師長胸襟廣闊,女學生反倒受到了眾人的侮辱,嘲諷她異想天開的是大多數,話語是你也不照照鏡子,老師怎麼可能看上你。

事情被卡住了,鄭謙益翻著通訊錄,找到沒見過幾麵但給她送了新年禮物的女演員的電話,問她是否方便來一趟春川。

女演員非常想過來,問題是她在拍攝,還是趕工趕的特彆忙的電視劇拍攝。非常抱歉的女演員在電話裡連連道歉,鄭謙益思索片刻後,詢問對方,是否有劉在時的聯係電話,這是初一女生的偶像。

饒了好大一圈聯係到偶像的鄭謙益,在電話裡詢問偶像是否方便見一麵,她去首爾見他。偶像有些詫異的詢問具體有什麼事,鄭謙益就說了是什麼事,以及要見麵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說服她告訴我被保護的那個女孩子具體是誰,在沒有關鍵性證據的情況下,多一個受害者就是多一個證人。否則就算我告,不止贏不了,還會讓小姑娘受到更大的非議。”

鄭謙益按了按眉心,“我知道這樣很冒昧,您是藝人,牽扯進這樣的事裡可能對您的聲譽.....”

“您是做好事不用如此。”劉在時輕聲打斷道,“我是可以過去,可您確定她的偶像是我嗎?我是說初中的女生....確定是我的粉絲?我怕我去了,幫不到您。”

笑出聲來的鄭謙益說,“初中女生的偶像是一個叫殷誌源的男愛豆,我搜了一下這位貌似性格有點過於活潑,我不太確定找他是否合適。您是他們一家都喜歡的藝人,尤其是她母親很喜歡您,所以....”

“我明白。”國民牆頭秒懂,隨即說,“我等下還有個拍攝,如果您不介意時間太晚的話,等拍攝結束後,我給您回電。”

“好的,一切按照您方便的來。”

鄭謙益這邊約了藝人,那邊就再度上門想做通父母的工作。這一家是典型的韓國家庭,父親是貨車司機,常年在外跑不著家,母親是家庭主婦。初中少女是這個家庭的大女兒,本來沒什麼問題,母親懷孕生二胎,孩子還小一時對大女兒的照顧疏忽了,又碰上小姑娘的青春期,女孩子就叛逆了一些。

父親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憤怒,但又害怕此事鬨大對女兒未來的人生產生的不好的影響。母親同樣如此,更擔心孩子的未來。父母倒是從沒懷疑女兒是老師所說的惱羞成怒才鬨出的惡作劇,他們是信女兒的話的,就是觀念始終....算了。

鄭律師想借用國民MC的名頭讓這對父母能支持女兒,初一的小姑娘還是未成年,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此事本來就不好搞,如果監護人還不支持,鄭謙益什麼都做不了。

此事也讓鄭謙益對自己的金手指產生了質疑,什麼無敵親和力,鬼扯!她的親和力碰上真正要用的時候,屁用沒有!

跟父母接觸越多,鄭謙益就越怕事情會變得更糟。

那位母親先不論,那位父親在警察局門口給了剛從裡麵出來的老師一拳,其憤怒的程度讓就在當場的鄭謙益加兩個警察,三個人都沒拉住。這人還請了長假,蹲守學校,不止是接送女兒上學放學,還差點在校門口又跟那個老師打起來。

鄭謙益實在擔心,這位父親會代替法律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到時候,這個家就真的完了。有些事不能隻有表麵爽,現實不是故事,以暴製暴會受到法律製裁的。

受害者的家裡愁雲慘霧,受害者的家庭並不歡迎律師。想保護孩子的父母寧願自己受苦也要把事情瞞下,而一心想走法律途徑的律師就成了反派角色。哪怕道理上父母是知道律師什麼錯都沒有,可感情上還是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