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五章(1 / 2)

【你知道河正宇是導演麵了四次才選中的人嗎?——薑東元】

【河正宇是?——林梓希】

【韓澤秀(韓奸名)——薑東元】

排練廳裡林梓希先看了眼手機再看斜對角給她發短信的薑東元,繼而又掃了眼正在同李正宰對戲的河正宇,還沒想好要信息要回什麼,手機又響了。

【你都不知道他叫什麼還說他很科學?——薑東元】

【我知道他演什麼不就可以了。還有,為什麼我們要發短信?你不能直接到這邊來說嗎?——林梓希】

明明就在一個排練廳,薑東元非得給她發短信聊那些,林梓希也是很不理解。隔著不少人看了她一樣的薑東元,特彆想回,我要是當著大家的麵靠過去,就變成第二個李正宰了,但他想了想還是沒回,流言什麼的,應該是一場誤會。

此前憑借一堆八卦腦補了很多事的薑東元,早就已經確定他腦補的全是錯的,現在又聽到一堆八卦,他就不太信流言了。不過人言可畏這個詞還是要顧忌些許,畢竟他不是李正宰,沒那位手握青龍的前輩在劇組的底氣足。

組裡關於李正宰的流言起初還隻有幾個人在說,話語沒有很難聽也就有點羨慕嫉妒的意思,都知道他去跟老板單練了麼。直到有人說李正宰抱上老板大腿,賣身契都簽了,簽了新的經紀公司不說,整個團隊大換血,經紀人都不是以前那個了,吃不到葡萄的人說出來的話,就不太好聽。

那些有的沒的,薑東元並不知道真假,如果老板換個人,他可能會信這個八卦,李正宰的經紀人確實換了,這個大家都看得見,至少會三成。可流言裡把林梓希擺在金主的位置上,他就不太信了,此前他就誤會過,林梓希對他有想法什麼的,事實證明純屬他想太多。

那次對戲後,他和林梓希斷斷續續的有聯絡,麵對麵的見麵很少,也就兩次,每次都是為了戲見他,為的是聽聽他的口音改了多少。第三次被老板召喚判斷口音修正問題的薑東元,認為隻是聽口音的話沒必要搞那麼麻煩,直接問林梓希要了號碼,表示電話裡能解決的事,就彆讓他單獨跑一趟了。

不單單是不想跑才要的電話,還有薑東元不太方便說的原因,他怕自己被對方的助理誘惑,摻合進奇怪的事裡。李玲華開出‘高達’三十五億還不限題材的電影第一主角來誘惑他,薑東元是真心動,可他從沒想過要行動。

李玲華的要求太詭異了,那位助理讓他卡住李正宰接近林梓希,他怎麼卡?總不能去勾引林梓希讓對方轉移目標?那也太扯了。再者說,他隻是因為想當演員跟家裡有矛盾,不是準備跟家裡斷絕關係當個孤兒。他摻合進這種事純屬自找麻煩,鬨不好還會給家裡惹麻煩,還不如退避三舍,大家安全,起碼他安全。

要薑東元說,男女關係這種事堵不如疏,不管李正宰想做什麼,抱有什麼目的,講破天無非是圖財。那隻要他有所圖,遲早會暴露的。林梓希但凡不是個傻子,不論她會不會被李正宰騙到,在他暴露之後,有多少好感都會大打折扣。到那時,不用彆人做什麼,林梓希自然會疏遠對方。

更彆說,薑東元感覺林梓希對李正宰沒什麼奇怪的想法,喜歡一個人能看得出來的,李正宰可能還會藏,林梓希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啊。至少在薑東元的觀察裡,林梓希對李正宰的態度跟對他或者對劇組的其他人,壓根就沒區彆。

總而言之,薑東元不準備摻合這件事,又怕助理再誘惑兩句他腦子一抽掉坑裡,還是離遠點好。

直線距離算是這間屋子裡離得最遠的兩人靠短信溝通,薑東元不想回答為什麼我們明明在一間屋子裡不能講話非得發短信的問題,他能回的是把話題拉回來,乾嘛聊他們兩,聊的明明是河正宇啊。

【我先問的,你知不知道導演為什麼麵了他四次?——薑東元】

【為什麼?——林梓希】

【據說是第一次不滿意,覺得他太年輕了,跟角色要的狀態不符合。第二次河正宇裝扮後又來麵,導演又覺得他太老。第三次聽說他準備了超級厚的人物小傳,過萬字的那種,才打動了導演讓他麵的第四次。你確定他是科學的嗎?導演都沒看上,哪裡科學了?——薑東元】

拿著手機的林梓希剛要回,排練的兩人已經過了,導演揮了揮劇本示意換人繼續的動作讓她抬頭。許秦豪剛好看到,側身湊近她,抓著卷筒劇本的手微抬衝玩角落走的河正宇那邊點了點,壓低聲音對老板說,“彆看他沒什麼名氣,手上有東西的,是個驚喜吧~”

短信裡傳達的八卦是一個說法,當事人口中又是另一個說法,林梓希就很好奇,“聽說你麵了他四次?”

“什麼四次?”導演說完想起來,“我確實見過他幾次,四、五次?”不太記得了,“項目之前選過一次角,您的投資還沒進來的時候,我們先立項的麼,那次他就來麵過。後來項目換了團隊,我對他印象還挺深的,但麵試沒見到,差點就忘了。”

林梓希問,“怎麼想起來的?”

“我沒想起來,演員也已經定了彆人,就差簽約。後來是跟一個後輩喝酒的時候,後輩給我推薦的他,我去見了人才想起來的。當時還有點可惜呢,他挺合適的,不過定的人也很合適,我本來也沒想換。”許秦豪講起來還有點感慨,差點就錯過了,“我們見了麵,他問我是哪裡表演的不夠好,他以為自己麵過一次了沒接到通知要麵第二次,就沒來,以為沒過。”

“當時在喝酒麼,我說得也直接,說你挺好的,本來要定,就是錯過了。沒想到他就在路邊的布帳馬車旁若無人的演了一場,給我弄得酒都醒了,還有點生氣呢,被一群人盯著看,人家說不定但我們神經病。”

光憑這一段,林梓希不太明白,“布帳馬車裡的表演太好了,才選了他?”

“怎麼可能,又不是拍電影能在路邊攤發掘一個演技天才,他弄得我們都很尷尬。”許秦豪說著笑起來,帶著些唏噓,“也可以理解,底層演員想有個機會太難了,隻能儘一切努力去爭取。”

“那是怎麼選中的?”

“他被教訓的有點慘,我覺得有點可憐,就給了他一個機會。”

後輩給前輩推薦一個自己看著覺得不錯的演員,被推薦的演員發神經下了自己的麵子,那位後輩很生氣,罵的話有點過。前輩想緩和一下氣氛,彆鬨得那麼僵,本想著隨便給個路人甲的角色湊合一下,先把這出過去。等隔天把人叫過來,對方誤會成複試環節,又演了一出,這次許秦豪就覺得有點意思了。

既然有意思,那就可以試試,嘗試的結果就是原定演員換人,簽下了河正宇。

導演認為自己這個選擇挺好,暗搓搓跟老板吐槽,“建文哥(總製作人)想給您搭一個黃金團隊,我們組就算是個路人甲都是有來頭的演員,除了您定的薑東元,就沒有純粹的新人。但導演的本事就是能從沙裡淘金啊,我覺得我掏到一塊璞玉。”

許秦豪其實更想對女演員說,你才是我找到的那匹真正的千裡馬,未來絕對可期。但這話吧,他沒什麼資格說,他更沒資格當人家的伯樂,臉也太大了,還不如加深一下金主對河正宇的印象呢,這位才是真正需要伯樂的人。

老板定點來‘上班’後,全組上下的皮都繃緊了,尤其是直接參與排練的演員們,都怕做得不好老板當場換人。導演一丁點自己被越權的想法都沒有,反而很滿意大家乾勁滿滿的樣子,開拍有望啊。

林梓希來蹲排練還真就是為了在開機前把讓她不滿意的演員踢出去,不能等開機後再換人啊。自己的問題還沒搞定的時候,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她的問題解決了,下一步就是劇組,搞完就正式開工。

要是沒有金手指,林梓希對自己的眼光還不是很有信心。有了金手指,信心就很足了,她知道什麼是好的表演,也知道什麼是好的演員。以前就知道,好歹也是拍過不少大製作的人,現在隻是更清晰了。

至於什麼伯樂還是千裡馬,林梓希沒想過,她現在想的隻有儘善儘美的完成這個項目。這個項目出現一個小問題,組裡除她之外,唯一的那個新人,狀態跟不上。

全組排練過了兩次劇本後,薑東元的口音已經沒問題,但演技還是一般,同普通的新人相比他已經算是進步神速。可他主要的對手戲都是跟不那麼普通的新人林梓希搭,兩邊一對比,差距過大。

這份差距讓最近頻繁跟老板接觸,基本能確定老板是很認真在做項目的導演,鼓搗著製作人一起,想去跟當初選中了花美男的老板說,要不我們把人換了吧,花美男圈內多的是啊,我們能給你換個頂配來。

金建文有些遲疑,“你也知道薑東元是那位自己選的,現在要換,難道重新挑啊,耽誤的時間不是更多?我們是不怕耽誤時間,製作費基本無上限,可這麼搞起來沒頭了,我最多在這個項目上耗三年,不可能耗三十年你明白吧?”

再明白不過的許秦豪連三年都不想耗,“就是想要儘快開機才說要換人的,你沒發現林小姐要求比我們都高嗎?薑東元在我這已經能過了,開機再調整就行。在她那過不了,這才是沒有頭的,不可能指望薑東元一天就開竅,她那樣的萬中無一。”

話這麼說也沒錯,可還是那個問題,“你既然來找我了,就是有人選?”金建文問他,“先說名字。”

“元彬。”許秦豪丟出能衝顏狗當王炸的名字,“薑東元是好看,擺在元彬麵前就不值一提了,他就憑著一張臉出道的。”

王炸一出,製作人有了興趣,“倒是可以試試。”

試試是直接去找金主換人?試試是先看元彬能不能踩中金主的審美。

“首映禮?”林梓希疑惑的看著導演和製作人,那東西跟她有什麼關係?

製作人笑著說,“發行方是我們,項目在國內大爆,來日本上映,薑帝圭知道您也在,就拜托我問問,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去首映禮。”

導演跟著補充,“連續排了快半個月了,也該讓大家休息一下放鬆放鬆,首映禮之後有個酒會,當大家輕鬆一下,您覺得呢?”

兩人說的是《太極旗飄揚》,電影在韓國票房過了千萬人次,項目的發行方就是被收購的製作公司如今在林小姐名下,她是大股東。元彬在電影是第二主演,跟組來日本宣傳。兩人想哄著林梓希去當麵見見元彬,有沒有興趣,見過了就知道了。

林梓希還是覺得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發行方是他們公司又怎麼了,又不是她演的,可是薑帝圭啊.....要不去見見?

老板點頭,員工迅速安排。

金建文提前約了薑帝圭見麵,專門從京都趕去東京見他,就為了提醒薑帝圭彆給他搞事。忠武路的這幫導演頭都鐵,姓什麼在他們這裡都沒用,尤其是薑帝圭這種養得起自己團隊不純粹靠外部投資拍電影的,才不管什麼資本多有錢呢。

確實不是很想搭理他的薑帝圭看到他就來火,“你樂意給自己拴根狗鏈子是你的事,還想拉著我一起?”想什麼呢!

“不就是中途撤出了麼,還是名義撤出,項目從頭到尾還是我在跟啊,所有宣傳不都是我在盯著麼,項目也爆了,有什麼不滿意的?”金建文讓他差不多得了,“那位姓林,現在國內六成以上的院線都姓林,未來這個比例還會增加,哪怕他們不是一個爹也是一個祖父,一筆不會有兩個林字,鬨得再凶他們也是一家人,你我算什麼。”

林家是個大家族,大家族麼,總會有些爭產的狗血劇。早年林家還沒有成為首富時,爭產大戲已經很誇張了,搞出人命來的都有。隨著打造王國的一代目離世,林爹成了繼承人,其他兄弟姐妹隻分到了邊角料。他們家的家族產業發展到現在誇張點說已經遍布這個國家,娛樂業隻是其中一小部分,掌控娛樂業的那一支是當年爭產失敗的一支。

血緣上,林梓希應該稱呼另一位擁有娛樂帝國的林小姐為姐姐,實際關係麼,很一般。不過他們家族內部有什麼紛爭,鬨得再凶也還是一家人,在麵對外人時,總歸有那麼一絲香火情的一家人。

金建文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就是這個意思,還讓老搭檔也了解一下,“你要是真把麵子看得比天大,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可你得想好了,你以後不混韓國市場了嗎,片子拍出來不用上院線?還是要去當地下電影的導演?”

兩邊的矛盾點出在金建文原本是《太極旗飄揚》的製作人。這邊項目剛殺青,眼瞅著做完後期就上線,前期宣傳都要開始籌備了,那邊製作人換了,發行公司的老板都換了。這給薑帝圭氣得,差點跟金建文絕交。

名義上換了項目的金建文實際上還是在做事的,隻是沒有掛名了,團隊幕後控場的人還是他。不然多年老友就不是差點絕交,是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就算這樣,薑帝圭還是很不爽,誰項目做到一半,製作人突然撤走都會不爽啊。

薑帝圭尤其不爽的是,“彆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你又不是被董事會壓著強令你調走,你是自己爭取去跟她,我們做到一半的項目你就丟開了。她出百億,我們這個難道沒有百億嗎?看不起誰啊?”他們的製作費也有一百三十億呢!絕對的大投資!

“什麼叫沒用?什麼叫有用?重點是一個項目投資多少嗎?”金建文衝他噴了口煙,“我給她弄個項目能直接進理事會,我們合作能怎麼樣?一千萬人次的票房看著很厲害吧,還不是給公司賺錢我們拿分紅?一部電影賣遍全球的分紅再多,能讓我進理事會嗎?現實點,你談藝術,我談錢,我們一直是這麼合作的。”

“你也知道你的藝術投資款是一百三十億啊?我還以你記成十三億了呢!你張口就要一百多億的時候我跟你說了個不字嗎?幫你周旋製作費的人是我,我讓你的藝術能有充足的錢燒,你現在嫌我賺錢丟人?早乾嘛去了!”

一口氣上不來的藝術家差點被氣死,“那你滾回去賺錢啊!”

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的金建文讓他給個準話,“乾不乾?”

“不乾!滾!”

“謝了。”

“你TM.....”

老友之間互相問候對方長輩的美妙語言就不用過多描述了,鏡頭可以直接快進到首映禮。

本來首映禮就在東京舉辦,為了防止老板嫌遠不想跑,幕後製作人在京都加了一場,就是搞個儀式麼,也不困難。做事非常周全的製作人得防著老板想要享受萬眾矚目,當明星的都想紅,想紅除了能賺錢之外,不就是享受萬人追捧麼。

讓製作人意外的是,當天林梓希沒去走紅毯,人太多,她嫌吵。不論是戀愛腦還是德惠,她們都給林梓希產生了一些影響,兩人都對萬眾矚目沒什麼興趣,林梓希也就興趣不大了。

當天紅毯還沒開始,林梓希就先到了,她會來是為了見薑帝圭的。她見過這位,在她還是青花瓷的時候見過,還是那次她見高配版李正宰的釜山電影節,她在一個投資人組的酒局上見過對方。

彼時的大導眼睛裡根本看不見花瓶女演員,再怎麼是青花瓷都看不見。林梓希跟對方基本算是沒接觸,組局的人給她介紹時,她禮貌的伸手要跟對方問候,對方的回應是點點頭,好像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還得介紹人出來圓場。

青花瓷小姐尷尬嗎?不尷尬,她直接走了,她是被請來看有沒有興趣追加投資的。這幫人想從她or她男朋友口袋裡掏錢,還衝她擺臉色?這種局,她來才是給麵子,誰尷尬都不會是她尷尬。

當年的青花瓷小姐沒見過架子那麼大的導演,韓國導演的架子大到她印象還挺深。還是那句話,時過境遷,要是沒人提,林梓希早忘了,有人提起,她就很想去見識一下,韓國知名大導是堅持自我呢,還是碰上本國財團就格外老實。

在花瓶小姐見‘故人’之前先給兩個前情提要。

一是五年前,韓國導演們為了抵抗歐美市場的入侵曾搞過一個‘光頭運動’,在韓國剃光頭有以死明誌的含義,薑帝圭是這場運動裡第一個剃光頭的人,某種程度上他算是一麵旗幟。五年前的事,距今其實不遠,鬥士們的頭都鐵。

二是《太極旗飄揚》是薑帝圭真正奠定地位的作品,此前他也隻是眾多知名導演之一。這部作品的發行方,現在的老板是林梓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