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2 / 2)

從空間裡拿出一隻烤鴨一隻燒雞和一袋子饅頭,蓁蓁敲了敲孫仁德家的門。

“誰啊?”孫仁德放下手裡的刻刀,站了起來。

“孫廠長在家嗎?”蓁蓁喊了一句。

孫仁德聽到這個叫法,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什麼孫廠長啊,早十年前就沒有孫廠長了。”他走到門口,陽光一下子照了進來,刺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抬頭擋了擋陽光,適應了外麵光線,孫仁德這才看到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站在自家門口。

“你找誰啊?”孫仁德尷尬地把滿是木屑的手藏在後麵,有些不自在地朝蓁蓁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蓁蓁笑著看著他:“你是孫仁德,曾經大沃木器廠的廠長?”見孫仁德點了點頭,蓁蓁笑道:“沒錯,就是找你的,不請我進去嗎?”

孫仁德連忙讓開,請蓁蓁進了屋,看著她手裡拎著吃的,趕緊從屋裡拿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又洗了抹布擦的乾乾淨淨的,這才請蓁蓁坐下。

蓁蓁舉了舉手裡的雞鴨,自然熟地說道:“這也到了飯點,正好我帶了些熟食,要不咱邊吃邊聊?”

雖然不知道這漂亮的女孩來自己家乾嘛,但是孫仁德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值得人惦記的,既然來客人了就好好招待,也不用想太多沒用的。去廚房洗了幾個盤子,把雞鴨都撕了裝好,孫仁德又到後院摘了些新鮮的青菜,拿蒜片炒了兩盤端了上來,也算湊齊四個菜了。

蓁蓁是吃過飯來的,因為並未動筷,孫仁德這些年就沒怎麼遇到葷腥,他聞著雞鴨的香味,便放開嗓子狼吞虎咽地啃了一個雞腿又吃了半隻烤鴨後,這才抬頭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叫李明蓁,在帝都有一家家具廠,我想請你去給我當廠長。”蓁蓁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孫仁德嘲諷地笑了下:“我隻當過一年多的廠長,現在家徒四壁身無分文,你請我不怕虧了?”

蓁蓁笑了笑:“我請你當廠長看上的是你的魄力和你對市場的洞察力,當年你在廣交會上成交的訂單至今說起來都讓人津津樂道,至於你窮不窮這個沒什麼關係。”

想起當年的輝煌,孫仁德臉上閃過一絲懷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隻可惜生不逢時啊。”隨即他意識到自己說出的不該說的話,有些警覺的看了蓁蓁一眼。

蓁蓁回頭看了看除了一堆木器沒有一樣電器的房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孫廠長,你應該看看新聞和報紙的,這樣你會知道,你不是生不逢時,而是生在了改革創業最好的年代。”

三天後,蓁蓁帶著孫仁德和二十幾名雕工一起上了火車,這些雕工當年都是放棄鐵飯碗和孫仁德一起創業的,廠子黃了以後他們也沒有了正經工作,一直生活的十分艱苦。孫仁德聽說蓁蓁要手藝人,便挨家挨戶去問當年的職工,有的願意跟著去帝都闖蕩闖蕩,也有的不願意離開家拒絕了孫仁德的邀請。

不過能請回來二十多名手藝人,已經讓蓁蓁喜出望外了,到他們回到廠子後蓁蓁叫辦公室主任領著他們去洗澡剃頭,安排好宿舍。等第二天開大會時,蓁蓁直接宣布任命孫仁德為廠長,全權負責家具廠的一切事物,撤銷王學林廠長的職務,給了他工會主席一職。

雖然當初請孫仁德回來時李明蓁說了請他當廠長,但是孫仁德實在沒想到李明蓁居然第二天就任命了自己,這是對自己的何等信任啊。孫仁德感動的眼眶都濕了,隻感覺自己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挽起袖子乾出一番事業好對的起李明蓁對自己的信任。

孫仁德拿到任命後並未馬上召開什麼大會,而是走進車間和每個員工交談,幾天下來,他已經能熟悉的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了解了他們擅長的類彆,這才插手廠裡的事務。

蓁蓁因為這個廠子的事已經快一個月沒上課了,她把廠子交給孫仁德後,便回學校補課,隻是擔心有人會欺負這個新廠長,每天即便是上課時候也時不時用意識觀察一下廠子裡的情況,以免發生什麼事端。

平靜地過去了一個多月後,第一批改造後的家具已經做好了,看著精致的花紋、美輪美奐的雕刻,孫仁德鬆了一口氣,隻要品質過關,那他給這批家具定位的銷售方向就不會出問題,他準備帶著這套家具參加今年的廣交會,出口到港島。

蓁蓁請孫仁德就是看中他腦子活、市場敏銳度高,而且敢想敢乾,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帶著一個企業走向成功。孫仁德和蓁蓁報備了以後帶著兩名員工去魔都找進魔都進出口公司談合作協議,廠裡樣精雕細琢的家具作為樣品的家具發貨到魔都。

孫仁德不在廠裡,李明蓁也一個月半個月的才來一回,王學林趁著這個時候找了幾個過去一起當領導的同事自己家吃飯。

屋子裡又暗又小,王學林叫媳婦把桌子擺在了院子裡。喝了兩杯酒,王學林就開始掉淚了:“你們說我當了這麼些年的廠長了,就是沒啥功勞也有苦勞吧,來了個小丫頭片子哢嚓一下把我擼了,又換了個外地人當廠長,我咋就這麼不服呢。”

張副廠長一聽這話忍不住附和了一句:“也是,這一陣我心裡也不痛快,那孫廠長無論乾啥也不跟我和劉副廠長說一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提拔他帶來的人好把我們給擠下去。”

劉樹成一聽這話有些臉上的笑容沒了:“老張,這話你不能瞎說,咱廠子現在是個人的廠子了,人家買了這個廠子肯定是為了多賺錢的,咱把自己手裡的活乾好了就得了,彆想那麼些沒用的。”

“難道我乾的不好?”王學林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過去家具不都是那樣嘛,就他倆非得折騰出花來,還要出口,我就不信她能辦成。我聽說那個孫廠長過去就是因為出口家具這事進的牛棚,你等著吧他早晚得再進去。”

“不是,老王,你把我們這次叫出來想說啥?”辦公室主任孫玉風看了王學林一眼:“我看你這工會主席當的不高興啊?”

“我能高興嗎?”王學林往嘴裡灌了一杯酒,眼珠子都紅了:“我這好好地一把手現在都成幾把手了?我這在辦公室坐了一個多月了,也沒給工人找我,這不明擺著不給我權利嘛。”

“老王,看在咱倆共事的份上我勸勸你,你心放開些,彆想權利不權利的事。”孫玉風拍了拍王學林的肩膀:“你以前倒是有權利,可是連工資都領不到,有什麼用?要是這李明蓁、孫仁德等帶著我們多賺錢多發工資,我寧願把我手裡這點破權力也給他。”

“你看看你才幾天啊,思想就被他們腐朽了。”王學林怒其不爭地看著他:“過去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孫玉風冷笑了下:“你是沒經曆過孩子交不起學費吃不上肉的日子,我也沒那麼高思想境界,我就知道誰給我發工資我就聽誰的話。”

孫玉風站了起來,拍了拍王學林的肩膀:“老王啊,你看開些,沒幾年就退休了何必在意自己那些沒用的,廠子發展好了你臉上不也有光嗎?”

看著孫玉風搖搖晃晃地往外走,王學林氣的指著他後背罵:“這小子也太白眼狼了,當年要不是我提拔他,他能當上辦公室主任,我這還沒求他啥呢,他倒來勸我來了。”

劉樹成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王主席,我這喝了酒有些上頭,我先回去睡一覺,你消消氣早點回家。”

王學林連理都沒理他,拿起酒盅又灌了一杯:“張副廠長,你想走也走吧。”

“我不走,我陪你喝酒。”張正宗吃了口菜,也開始吐苦水:“我也不愛在那小子手底下乾,才三十出頭懂個屁啊,憑啥讓他當廠長啊?就因為他能出去跑?一點都不穩重。”

這話可說到王學林心裡去了,他舉起酒杯碰了碰張正宗的杯子:“咱不能讓那小子奪了權,趁他不在家,你敢不敢跟我一起鬨騰一回?”

“咋鬨騰啊?”張正宗悶悶地問道:“剛才劉樹成有一句話是對的,現在廠子是個人的,她想讓誰當廠長誰就能當廠長,和咱過去不一樣了。”

“可要是孫仁德壓不住工人呢?”王學林冷笑了下:“咱倆回去找那幾個老工人,隻要把他們心思說活了鬨起來,到時候孫仁德壓不住他們,李明蓁還得乖乖來請我們出馬。”

“能成嗎?”張正宗遲疑地問道:“我看那些老師傅最近乾活都熱火朝天的,一個個和打了雞血似的,他們能聽我們的嗎?”

王學林嗤笑了一聲:“那孫仁德不是帶來很多手藝人嘛,到時候我們就說他準備讓那些人取代老師傅的位置再把他們擠出廠子,我就不信他們不害怕。”

“行,我聽你的。”張正宗點了點頭。

“啪啪啪……”一串鼓掌聲傳來,王學林和張正宗抬起頭,發現李明蓁不知何時站在了大門口,頓時嚇的一臉慘白地站了起來。

“好主意。”蓁蓁譏諷地笑道:“你若是把你這個腦子放在怎麼好好把廠子發揚壯大上,也不至於把一個國有大廠整倒閉了。”

看著王學林慘白地臉色,蓁蓁搖了搖頭:“不瞞你說,我的廠子原本是不打算養閒人的,當時我覺得你乾了這麼多年廠長,直接讓你走人也不好,這才把你調到了工會主席的位置上,看來我有點多此一舉了。以王廠長這種人才,想必到哪兒都能乾出一番事業的。”

“你這是想開除我?”王學林惡狠狠地看著蓁蓁:“我不服,你要是敢開除我,我就去政府告你。”

“告我什麼?”蓁蓁從腳底下拎出一台錄音機來,按了下按鈕,磁帶轉動起來,王學林剛才煽動鬨事的話一字不差地放了出來:“告訴不讓你鬨事嗎?行了,咱也沒扯那沒用的了,你倆是自己辭職呢還是想被我開除。”蓁蓁關上錄音機放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二人。

張正宗臉上出現一抹狠色:“我不會辭職的,我也不承認剛才說的話。”說著他朝著蓁蓁撲過來,看架勢是想搶蓁蓁腳邊的收音機,王學林見狀酒也醒了一半,也跟著撲了過來。

蓁蓁連動都沒動,抬起腳就把撲過來的兩個人踹了出去,看著趴在地上摔了一臉鼻血的兩個人,蓁蓁冷笑了下:“打架,我從小就沒輸過。”

看著兩人不服的神色,蓁蓁走了過去,踩出了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再告訴你們一句話,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