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2 / 2)

這件事的後續也就很順利了,在張父說出可以留下一部分私房的第二日,當張母建議該出去做活兒的時候,張大柱和張二柱一概應下來,第三日,張父就帶著兩個高高大大的兒子去鎮上做活了。

張家隻剩下了四個女人和一個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憋氣,張母一整天都再沒和兩個兒媳說話,似是存心叫他們怕一怕,但結果也不如人意,冉佳儀和李紅英兩個人一直都高高興興的,顯見的對這件事情的興奮。

說起來,這種事情張家也是在村裡開了先例了,就說一般人家,就是小輩有攢私房的,做長輩的願意也就當做不知道,卻不會擺到明麵上來。

不過張家的情況又有不一樣,也就不奇怪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了下去,一家三個人出去做工都舍得花力氣,也就日日都有銀錢進賬。

張父張母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冉佳儀和李紅英看著逐漸豐盈起來的錢包,也滿意了。

又是過了小半年,快要到秋收的日子,張禮彬在鎮上的求學也要告一段落。

因著兩家定了親,親家之間也不需要避諱,秦夫子負責跟縣裡書院牽線,等到過一陣子縣上書院開學,張禮彬就該換個求學的地方了。

張禮彬本就是在鎮上書院吃住,如今換地兒,需要搬的東西也不少,除了書本紙張外,生活用品也不在少數,張父特意去租了一輛牛車,待上兩個兒子先將東西運回家中,待縣裡書院正式開學,還要再運去書院。

隻是,雖然門路親家幫著找了,但是縣上書院的束脩也不便宜,這確實得張家自己出的,為此,張父張母隻得又是一番大出血。

不知道是否真是銀錢不夠了,在張禮彬正式入學的前一天晚上家宴,張父難得對這個抱有期望的小兒子說了重話:“彬兒,上次你定親和這次去縣上書院,家底差不多都掏空了,你去了書院可要好好讀書,至於其他的事情,爹娘自會為你安排,等你考中了,爹娘就給你操辦婚事。”

其間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對於上次小兒子讀書之時還和夫子家女兒有來往,心中不是不喜的,尤其擔心小兒子功課會受兒女私情影響。

張禮彬麵色白了白,諾諾應是:“爹娘,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你們再失望的。”

還是張母看不得疼愛的兒子吃虧,“好了,老頭子,說這些乾什麼,彬兒可是個懂事的孩子。”

張父這才不再言語。

隻是,在張禮彬去了縣上書院之後,家中的夥食更是差了兩分,要不是家中有自己的田地,冉佳儀都懷疑張父張母還能更苛刻。

吃的差了,乾的活卻不見減少,不過一小段時間下來,乾重活的幾個人都撐不住了,麵色隱隱發青,冉佳儀看著,張大柱原本高大的身形都似乎縮小了一點兒。

想來,張父和張二柱也差不多才是。

張父自願意吃這個苦,冉佳儀卻是不願意張大柱熬壞了身子,索性攢下來的私房錢怎麼用不是用,冉佳儀也就光明正大的將錢拿來買了吃食,然後擱在自己屋裡一家三口吃獨食。

偶爾,夜間屋裡的肉香味都能飄到院子裡來,倒是引得其他人愈發嘴饞了。

隻是其他人都舍不得銀錢,至少冉佳儀就知道,二房那兩口子頂多也就買些糧食回來飽腹,至於肉之類的幾乎是不碰的。

為此,張大柱在有時候夜間吃肉的時候,還頗為忐忑,不明白十分在意的媳婦兒為何突然如此大手大腳起來。

“媳婦兒,我們總是這麼吃肉,不太好吧。”

冉佳儀小看他:“哪裡不好了?”

張大柱直言:“太耗銀錢了。”

冉佳儀瞥他一眼,還知道在意銀子,也算有長進了,“銀子重要還是身子重要?”

張大柱沉默不語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乾重活吃這樣的夥食,長久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他也知道,媳婦兒為了這一份私房廢了多少心思,此時自然十分震驚,卻又有十萬分的感動:“媳婦兒,你對我真好。”

冉佳儀看不得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樣子,一個白眼橫過去:“得了,我和兒子以後還指望著你呢,你要是垮了,那我和你兒子可怎麼辦。”

張大柱被這話一震,心裡有些觸動,看看嬌弱的媳婦兒,再看看年紀尚幼小的兒子,心中微微發軟,“媳婦兒,我們都會好好的。”

冉佳儀笑道:“你要知道,你好,我和小石頭才會好。”

張大柱鄭重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冉佳儀這才放下心來,她對張大柱這樣的態度已經很滿意了。

農家孤兒寡母最難為,前世原主落到那個地步,固然有張家小叔子是讀書人的原因,但最為要緊的,不還是因為張大柱早早去了,原主母子隻得寄人籬下嘛。

“你也彆擔心銀錢,我這還有呢,咱們自己吃喝一陣子也足夠了。”冉佳儀看他這樣,不免安慰幾句。

張大柱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冉佳儀也不管他如何作想、兀自睡了,至更長遠的以後,張大柱這個年輕力壯的撐不住,想必張父張母也該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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