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個故事(1 / 2)

冉佳儀先去的淩若虛那裡,正巧人在洞府,冉佳儀到了門口傳個音兒,就放她進去了。

兩人獨處的氣氛略微有點尷尬,好在是對方更為尷尬,冉佳儀反而稍微坦然點。

“師姐出關了?可有什麼收獲。”

“沒呢,還那樣,這次出關打算出去看看。師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哦,大概一年前了吧,出去曆練的時候進了一個秘境,被困在裡麵了,人沒事就是得等時間到了才能出來。”

“對了,師妹也在吧,我順便和她也告個彆。這一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淩若虛:“師妹還在閉關,師姐你就不用白跑一趟了,在秘境裡無法突破境界,師妹在裡麵壓抑的很辛苦,一出來就突破了,現在還在閉關鞏固修為。”

“哦,這樣啊,那我就不去打擾了,到時候你去幫我打個招呼。對了,你倆的事情定下來了嗎?”

“師姐,你問這個,嗯……”淩若虛有些心虛,麵前的是自己的師姐,可同時也是自己的前未婚妻啊。

“我隻關心修煉,對這些事沒所謂的,你不提我早晚也要提的,你不用愧疚。現在看你們能在一起,我也替你們高興。”

“師姐,對不起,我們真的一直把您當師姐,沒想那麼多當時。”

“嗯,我說沒事那就沒事。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你們也好好修煉,不要給師傅丟臉。”

“是,師姐,你在外麵一切小心。”

冉佳儀走出洞府的那一刹那,心裡有些感慨。

剛才在淩若虛道歉的那一刻,冉佳儀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一輕,她意識到,原主這才真正的放開這件事。

有時候,人犯錯了自己並不是全然不知情的,因為種種原因不能或者不願意道歉,殊不知有時候被虧欠的一方,要的就是這麼一句“對不起”,這比多少補償都有用。

走出淩若虛的洞府之後,冉佳儀接連又去了孫師妹那兒,告個彆,最後才去任務堂做了個報備。

任務堂依舊是許管事負責,領了這十年來的份例,又登記了出宗門曆練,冉佳儀正準備告辭,還是被許管事喊住了。

“許管事,還有什麼事情嗎?”

“師叔,之前秦師叔已經出關,隻是師叔您在閉關,他還要外出曆練,就沒等下去。

秦師叔說為了感謝您給您留了些東西,不貴重,但都是他的一番心意。”

冉佳儀接過許管事遞來的盒子,沒有當場打開,“那就謝謝許管事了,到時候幫我跟秦師弟道聲謝。”

秦師弟,原來是秦管事,稱呼的變化就表明了秦管事已經突破了,要是他本人在的話,也會更喜歡這個稱呼。

兜兜轉轉一圈,一天的時間也就這麼過去了,冉佳儀回到自己的洞府做最後的休整。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冉佳儀再無任何牽掛,第二日冉佳儀一早起來收拾好自己和儲物袋裡準備好的物資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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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原主其實並不缺乏修煉戰鬥的經驗,冉佳儀這次也就沒有專門往那些秘境險境所在的地方去,而是挑了一條較為平和的道路。

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

冉佳儀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之後,幾乎就在紫霄宗內外轉悠,一畝三分地的,每天就那一攤子事兒。

但是,外麵就不一樣了。

這個修仙界廣袤無邊,一路走來,從一開始的大型的修仙城池、到小型的修仙城池,再到普通的凡人村鎮。

冉佳儀見識到的也越來越多。

修仙界並不是一直安定平和的,相反,修仙者作為與天爭、與地爭的典型,其性格裡更是充滿了反抗心理。

一時口舌之爭那都是常有的,為了修煉資源一言不合打起來那更是司空見慣,搶劫殺人都不稀奇。

冉佳儀也不多管閒事,各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尤其是修仙者們。

總體來說,修仙界還是比較安全的,在外麵,魔族的影子都少見,頂多也就是修仙者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再者,所有修仙者在踏上修仙路的時候,都第一時間被告誡過這一路上的艱難崎嶇。

邊走邊看,冉佳儀的足跡漸漸踏遍了修仙界的大半疆土。

見過軟弱可欺的弱小修士,也見過恃強淩弱的強盜,見過奢靡度日揮手千金的生活,也見過貧困潦倒為了一顆回春丹汲汲營營的貧窮。

這一切,都是冉佳儀一點點經曆過來的,而且是帶著原主的身體,就是不知道原主能不能感受到這一切。

最後實在走累了,冉佳儀就在一個中等的修仙城池落腳了。

這個城池叫銀月城,城池的名字來源於城西南側一股銀月形狀的靈泉,靠著這池靈泉,銀月城的靈酒生意格外的好,甚至有煉丹師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取靈泉煉丹,以期提升煉丹的成功率。

銀月城的城主是一位元嬰期修士,因為戰力斐然、處事公道,深受城中居民的愛戴。

相對來說,銀月城是一個修仙界裡難得和平的城池,城內居民安居樂業,當然,這裡的居民大多都是煉器、築基期的修士,甚至還有少部分這些修士的凡人親屬。

但冉佳儀很喜歡這裡,喜歡這裡自由的風氣,更喜歡的是這裡平和的氣氛。

修仙者們多爭鬥,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並不代表大家都要喜歡這樣的氛圍,至少冉佳儀本人並不喜歡。

之前遇上了事兒不打鬥那是不得已,可是能有選擇,誰願意一直打打殺殺的。

在銀月城,沒有人認識她,她可以放心的做自己,而不是紫霄宗的那個大師姐,掌門的徒弟。

她也無需再背負原主那幾十年人生裡被挖下的一個個深坑,這裡她是一個完全自由的人。

說她現在是把自己當做冉佳儀也好,說她是替原主重新開始原主的生活也好,重要的是眼前的生活,是她們想要的。

冉佳儀甚至在城池的一處巷子裡開了一家售賣符籙的電店鋪,平常就賣賣自己畫的符籙,小日子過得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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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修仙界四處晃悠了大概兩三年的時間,走到銀月城定居之後,冉佳儀一呆又是七八年,前後加起來又是一個十年。

冉佳儀原本金丹中期的修為,在這十年間也升到了金丹後期,甚至也隱隱察覺到了前往元嬰期的那道門檻。

這實在很不容易,冉佳儀迫切需要課餘一個可以閉關的地方。

金丹突破到元嬰期需要度過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劫,而度過雷劫需要的除了本身的修為,外物也不可或缺。

丹藥、寶物靈器,符籙、陣法,隻要對於抵抗雷劫有幫助的,冉佳儀都需要動身去尋找。

二十多年過去了,冉佳儀頂著的這幅原主的殼子絲毫沒有變化。

相較於金丹後期的八百年壽命來說,原主這一百歲的年齡也還是青少年的水平。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冉佳儀甚至都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早出晚歸的生活。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賣的是修仙界特產符紙,門外也能天天看見禦劍飛行的修仙者的話,說不定冉佳儀都會以為這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凡世了。

可惜的是,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原主的。

不管前行的路上有多少艱難險阻,原主的修仙路還是得繼續,該麵對的還是得去麵對。

七八年的生活,給冉佳儀留下的紀念就是這一間小屋,前麵是鋪子,後麵是冉佳儀自己生活的小院子。

這座院子是冉佳儀花錢買下來的,這會兒雖然準備要走了,但也不想賣掉,留著純當一個她存在過的紀念。

回去的路也並不輕鬆,尤其冉佳儀還得去尋找渡劫的物品。

有的是拍賣所就有的花點靈石就能買到,好在靈石她不缺,但是,更多的東西是需要自己去產地尋找。

有的是在特殊的秘境,有的是險地才盛產的,有的是在彆人手中需要交換的,更多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為了尋找一絲進階的契機,冉佳儀花了二十年,而為了做好進階的一切物品,冉佳儀足足花了三十年,足跡可以說真正的遍布了修仙界。

還有一些找不到的,冉佳儀也不強求。

原先的一絲契機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酵已經讓冉佳儀有了一股進階的衝突,仿佛體內的經脈已經不足以冉佳儀體內修煉的靈氣肆意亂闖。

當前回到宗門是第一要務,對於任何一個宗門修士來說,宗門都是最安全的閉關所在。

尤其度雷劫,要是在外麵難免被彆的修士鑽空子,但是在自家宗門有宗門長輩護持,就無需擔心這些風險了。

冉佳儀在時隔四十年後,終於再次回到了紫霄宗,還是為了突破元嬰期。

回來之後,也是先去見了掌門,得知她要突破後,還給了不少的好東西,冉佳儀都坦然接受了,那可是原主的師傅長輩。

在這之後冉佳儀又去見了宗門其他熟識點的同門,消去自己在任務堂的外出備案,隻是任務堂又換了一茬管事的,原來的許管事算是告老還鄉了吧。

淩若虛和任若昀這個時間點也不在宗門裡,冉佳儀也不去想倆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一切以當前的突破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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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當,冉佳儀回到自己的洞府準備閉關,她做好了突破再出來的準備,這可能需要幾年,也可能是幾十年。

閉關修煉的時間是很枯燥無味的,期間也不全是閉關,有時候閒下來了,冉佳儀也會品品茶、畫畫符。

這一次閉關,冉佳儀隱約感覺到,跟以前有所不同。

之前那些還都是修煉上的感觸,而這一次的,冉佳儀甚至覺得自己觸摸餓所謂的天道。

它在警告冉佳儀,要是再往上,她麵臨的危險將是之前的無法比擬的,但冉佳儀告訴了它,她絲毫不懼。

修仙之路逆天而行,不是一句空口說說的白話,它橫亙在每個修仙者的心裡,每一步前進都是對這個世界天道意識的挑戰。

冉佳儀自覺她不怕,她相信,如果原主在的話應該也不怕。

洞府內冉佳儀不知歲月流逝,一點點接近就在眼前的那道門檻。

直到有一天,冉佳儀覺得自己已經邁過了半隻腳,剩下半隻腳剛提起來,一股危險感就憑空而至,但你直到它是確切存在的。

雷劫來了。

冉佳儀顧不得地思考更多,第一時間奔出洞府,往後山那一塊的平地。

那一塊空地是宗門考慮到弟子度雷劫這件事特地留下來的,上麵除了雜草空無一物,周邊還有特地開辟出來的旁觀席,那是給宗門其他弟子旁觀用的。

天道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並不是所有修仙者都會有機會觸摸到這一點的,它有時候就跟一層透明的薄膜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存在。

對於很多修仙者來說,看見彆人度雷劫,有助於他們對於天道的意識,有時候就是這麼一絲絲就能點撥一群修仙者的門檻。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冉佳儀既是後人,現在也是前人。

元嬰期是七七四十九道雷劫,天空雲層裡,雷鳴聲轟隆隆的響起,原本晴朗的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狂風暴雨一起侵襲而來。

聲勢做足了,第一道天雷久久未下來,冉佳儀不禁疑惑的抬頭,看向天空中那一道道雲層間閃動的金龍。

準確點說,那不是真正的龍,隻是劫雷以龍的形式,向劫雲下的修士們示威罷了。

第一道劫雷珊珊來遲,冉佳儀做好了麵對的準備,挺身而上,準備迎接的時候,猛的一下,冉佳儀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再睜眼,她已經遠離了剛才那塊地方,出現在了一邊的旁觀席,視線瞄見的,還有出現的係統。

冉佳儀看向第一道雷下的人影,那裡應該是原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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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這是怎麼了,正是關鍵的時候呢,”冉佳儀著急道,“正是關鍵的時候,我都準備好了。”

係統依舊波瀾不驚:“宿主,委托者覺得這是她應該回來的時候了。你的任務完成了。”

“不是,這怎麼就完成了呢,我還沒有給她度這個劫雷呢,也還沒有打臉那渣男渣女,我覺得這任務才剛剛開始,後麵還長著呢。”

滾滾不由得白了一眼自己的宿主,“宿主,任務完不完成是以委托者的意誌為根據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冉佳儀反應過來不對:“那咱們就得真心為委托者考慮啊,你說前麵那些準備都是我做的,這辛九回來了要不適應,直接嗝屁了怎麼辦。”

“那也是她自己選的。”冷漠無情的大豬蹄子。

正在冉佳儀還要反駁的時候,係統直接道:“你先看著吧,辛九也不一定會讓你失望的。”

冉佳儀這才想起,劫雷已經如約而至,連忙抬頭去看。

身在其中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麼可怕,可在外麵看來,黑雲壓頂,雷光閃閃,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驚擔顫,冉佳儀不由得為辛九提起了心。

可辛九顯然不是弱不禁風的。

“第一道嘛,這肯定沒問題。”冉佳儀嘴硬道,卻不再說什麼了。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第四十二道,在周圍的人都替她擔心的時候,場中央身影單薄的人兒卻是一直挺立著,傲然如青鬆。

冉佳儀不由得為她喝了一聲好:“真是好樣的。”

兩人的身影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隱形的,這句話當然沒有其他人聽見,隻有旁邊的係統毫不掩飾的再次給了一個大白眼。

冉佳儀死鴨子嘴硬道:“七七四十九道,就是這最後七道最厲害了,咱們還是看看吧。”

“哦。”

冉佳儀,冉佳儀不搭理它了,還是下麵最後的劫雷更吸引人關注。

四十三道劫雷下來的時候,就顯示了它與之前四十二道不同尋常的威力。

雷霆萬鈞之勢揪緊了下麵所有人的心,隨著之前劫雷聚集的動靜,在宗門內的元嬰期以下弟子幾乎都來了,人擠人的,熱鬨得很。

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辛九這麼一位的,很多新入門的弟子都在問,這是誰。

然後冉佳儀就聽到有人回答:“這是掌門的大弟子啊,辛師叔,一心修煉,閉關幾十年加上外出曆練了幾十年,你們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哦,我還真不知道,之前就知道掌門下麵有淩師叔和任師叔了。”

“嗨,你入門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裡麵呢,還有不少曆史八卦,時間長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以後有空我再給你講,總是就是兄三師兄妹之間的愛恨情仇。”

冉佳儀聽了黑線,那裡麵可也有她的一份呢。

真的是,堂堂修仙者們,正事不乾,天天八卦,修為上不去那都是自己不爭氣。

“滾滾,你說是不是。”

係統可沒有心情關係這些小問題,示意宿主看下麵,四十三道,過去了之後是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八,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道。

此時,辛九的渾身上下都是一片漆黑了,隔得遠了,也看不清她的具體情況,但是,那有些搖晃的身形說明了一切,辛九已經是強弩之末。

但是,渡劫這種外人也幫不了忙還得她自己撐過去,隻要撐過去這一關,後麵就是海闊天空。

最後,四十就道天雷落下,順著那道天雷,場中辛九的身子直接倒下了,在場歲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冉佳儀有些擔心的問邊上的係統:“她不會,不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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