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個故事(2 / 2)

隻是他沒有想到,以前女兒在家,自是任由他打罵也沒人管,可如今女兒都不是自家的了,哪裡有他來打人的權利。

冉佳怡使勁掙脫開了婦人的轄製,快速回了曾府的後門,回到了曾府的保護範圍,冉佳怡這才有了幾分安全感,隔著一道門,雙方終於能心平氣和的繼續交談。

眼見的曾府的下人們怒目相向,男人開始想要發怒,可又顧忌眼前的幾個奴才身高馬大的,不是他惹得起的,遂訕訕退下,還不忘給妻子使了個眼色。

婦人也不想自家男人出事,因為勸起女兒來也儘心儘力,她也不是不心疼女兒,可是家裡需要錢、女兒在曾府有吃有喝卻是不需要的,所以,幫一幫家裡不是應該的嘛。

至於花錢,小姑娘家家的,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彆走了歪路才是。

這麼想著的婦人卻是從來不想女兒小小年紀被賣、一人在曾府為奴,日子會有多麼艱難,這幾年來隻知道要錢,偶爾口頭上的幾句關心便以為是施舍恩情,至於實質的幫助則是從來沒有過。

“嬌娘,前幾天要債的已經上門,說要是再不還就要砍了你爹的手腳,你也不希望爹受傷吧。”

冉佳怡看看兩人滿是希冀的眼神,好笑道:“你們還錢不就行了。”

婦人一臉苦澀:“家裡哪還有錢啊。”

冉佳怡這才似恍然大悟,“哦,有這麼個賭鬼在,你們能有什麼錢。“

見女兒大逆不道稱呼丈夫為賭鬼,一向以男人為天的婦人也難得有了怒氣:“那是你爹,什麼賭鬼,趕緊把錢拿出來,不然你爹受傷了、你還能好了不成。”

冉佳怡心道你們好了我不一定好,但是你們不好、我一定就好了。

內心吐槽,但她麵上依舊一本正經的提著建議:“沒錢家裡不是還有田地嘛,賣了總能還債,人總比死的天地重要。”

這是事實,可賭債源源不斷,田地卻是一家子生存的根本,男人不乾活,要不是有這幾畝地,婦人也能乾,一家子早就連飯都沒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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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聽見第一反應就是不行,地是他們的根,沒了地他們就跟那浮萍一樣。

豈料她不願意,男人卻動了心,在無用的田地和自己的胳膊腿比起來,當然後者比較重要,再來,等他以後翻本了,以後多少錢賺不來,至於田裡種出來的那點糧食,他壓根不看在眼裡。

但能拿彆人錢的時候,肯定優先用其他人的。

男子臉色沉沉,眼珠子轉了轉道:“嬌娘,爹知道賭是不對的,可爹也是想把你贖回來,本來以為銀子都夠了,可哪料到一次輸光了,還欠下不少債,爹是不對,可也是為了你好啊。”

這話說給傻子聽都沒人信,冉佳怡自認還不是個傻子,怎麼這一家人就把她當二愣子呢,想來想去也隻能是原主的鍋,實在太好騙了。

不管對麵兩人怎麼說,冉佳怡就倆字——沒錢,哭的再慘、威脅再大,反正沒錢就拿她沒辦法。

兩夫妻是硬也硬了、軟了軟了,可這死丫頭就是軟硬不吃,叫夫妻倆又是生氣、又是著急,這要不來錢,過兩天要債的上門可怎麼辦哦。

可再生氣麵前的女兒也不再是自己的女兒了,比起這一封身份,被他們親手簽字畫押的賣身契顯然更有效力,至少,他們打不了這死丫頭了。

麵對曾府一堆人多勢眾的下人們,夫妻倆希望滿滿而來、失望滿溢而去,這下子是真的著急上火了。

冉佳怡在門外又待了一會兒,見夫妻倆再也說不出什麼,索性直接回去,府裡還有不少事兒呢。

夫妻倆一大清早出門,就吃了一碗稀粥,趕到鎮上已經半下午,糾纏這一會,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看見女兒離開,夫妻倆滿是懊喪的離開。

一路上饑腸轆轆、滿心無力的兩人腳步格外沉重,直走到天黑方才到家。

到了家裡,家裡還有一個小祖宗等著伺候,男人往床上一趟休息去了,婦人還得繼續忙活,可這都是她應該做的,也沒什麼好埋怨,她發愁的還是即將要還的賭債。

家裡三個女兒都賣了,可再沒有女兒賣,婦人更是發愁,難道真要賣地,可地是要留給兒子的,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以後要指著兒子養老,地就不能輕易賣了。

可不賣地,賭債還不上,真要把丈夫的手腳給砍了怎麼辦,家裡不能沒個男人、孩子也不能沒有爹啊。

婦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在之前還不上賭債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想到的也是賣女兒,而不是賣田地,可在田地麵前,兒子又是金貴的那個,可見她以前哄騙原主的疼愛不過是騙人騙己罷了。

這一晚上,除了家裡一向無憂無慮的小兒子外,夫妻倆俱是輾轉難眠,忐忑的等著第二天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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