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個故事(1 / 2)

第314章

迫於經濟壓力,紀母最後還是不得不出去找工作,不過她年紀大了,又沒有很強的專業能力,最後找了一份清閒的文職,賺的錢不多,但也足夠改善家裡的用度了。

冉佳怡還沒有正式畢業,可跟在老師後麵,算是實習,吃住都在學校還有補貼,小日子過的不錯,至於外麵培訓班那邊,最近正在折騰什麼線上平台,正是需要投入的時候,入不敷出,冉佳怡拿不到什麼錢,所幸她也不著急。

開始接到紀母電話的時候,冉佳怡是很吃驚的,要她工作兩三年有了自己生存的資本,要錢也無可厚非,可現在還沒畢業就上趕著要錢的,也是叫人難受的慌。

冉佳怡不是個應趕著貼上去的,電話裡應付了紀母,轉頭就打電話問紀父什麼情況,結果紀父讓她不用擔心,家裡困難但也還過得去,冉佳怡也就沒把紀母的電話當一回事兒,主要她手頭也真的不寬裕,但等她正式工作有了穩定工資後,該出的還是得出。

後麵一陣子,冉佳怡又接到了紀母的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是哭慘的,不是哭自己命苦得了癌症身體現在虛弱的很,就是哭欠債的日子天天被人追著要債,日子過的苦巴巴的,也不知道是當初去了好、還是像現在這樣好。

總之經常沒頭沒尾的一頓話,她自己傾訴了一番倒是舒服了,攪合的冉佳怡卻很不舒服,總忍不住想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想要活著總是沒錯的,畢竟死了就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但紀母這樣的就不知道叫人怎麼說了。

前世也是這樣,她想活,原主用自己換來了她的生,可轉頭來原主還遭了埋怨,生養之恩原主報了,便是麵對毫無關聯的一個人也不應該這樣口出惡言才對。

說到底,不過是她想乾乾淨淨的活著,不願意背負原主的人生因為她而毀了的事實,另一邊卻還能心安理得接受原主的饋贈,簡直是個徹底的兩麵派。

冉佳怡有了原主那一世經曆的記憶後,就對這個所謂的母親沒有了絲毫的憐憫,哪怕對方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弱者。

現在她要做的,是經營好自己的生活,而紀家,在她有能力之後會給予金錢上的支持,至於親情這種奢侈的東西,在原主那時候早就消耗空了。

拋卻紀家的煩心事,冉佳怡的實習生涯還算順利,半年後,冉佳怡順利畢業,成功留校成為了一個實習英語老師。

她能留下來主要還是因為她的英語能力很強,但就學曆而言,她的大學學曆實在算不得什麼,所以她也還在繼續進修,畢竟學無止境。

不過原主初步的目標已經實現,冉佳怡也沒了讀書時的緊迫感,開始享受起了當下的生活。

首都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這個曆史厚重的城市走在全華國發展的前列,在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散發著獨屬於自己的魅力。

她開始用腳走遍首都的土地和名勝古跡,這也是原主的願望之一。

在原主那一世,她還沒來得及認識這個絢麗的城市,就踏入了一條黑暗的道路,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金錢,這無疑是違背原主良知的。

也是因此,雖然原主在那之後有了錢,可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可她的心靈卻從此不自由,她跟自己的家人一樣,打從心底覺得自己肮臟下賤,甚至逐漸變得不敢出門,怕麵對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當初原主的選擇是對是錯,冉佳怡早已無從分辨,因為情與理有時候就是不可兼得的。

但這一世,冉佳怡可以帶著原主一起領略這些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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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冉佳怡的腳步踏遍了首都的大好河山,也成功在大學裡的教師隊伍中紮根,培訓班也日見起色,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原主卻始終不曾回來,冉佳怡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但好在她明白一點,原主不願意回歸肯定是因為有什麼潛在的心願沒有達成。

至於到底是什麼,冉佳怡想不出來,也隻得靜候時機。

這一等又是兩年,如今的冉佳怡已經是一名成熟的老師,提前備課、在講台上自由發揮,也能安撫和照顧到班上的同學們,安寧的日子過的久了,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那就是仿佛她真的是原主,一個平平凡凡的老師。

要不是中間總有紀家人出來蹦躂,冉佳怡的小日子可以稱得上一路順風。

紀家欠的債實在太多了,紀父紀母年紀又大了,以他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長期從事高強度的勞作,所以,冉佳怡在工作後,就開始從自己的工資裡拿出一部分用於還紀家的債。

當然,她的錢是直接給到紀父的,具體還債還是由紀父來分配,總之絕對不把自己跟紀家的債攪合在一起。

她想的明白,紀家的資產她不會繼承,紀家的債務自然也不該由她承擔,她願意還那也僅僅是因為她自己願意罷了。

教師的工資並不高,不過由於學校裡補貼不少,基本屬於包吃包住,所以她幾乎是拿出了每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打給紀家,金額不多,可對一個在首都生活的底層打工人來說,也不算少了。

不過紀母顯然對此很不滿意,至於是對金額不滿意、還是對錢沒過她的手不滿意,這就不好說了。

在紀母癌症之前,紀家的財政大全是全部掌握在紀母手中的,女人管錢是華國大部分家庭的選擇,但是這一狀況在紀母住院後徹底改變。

一開始是紀母在醫院根本無力管這些,紀父隻能自己上,後來是家裡欠債,紀父的工資大多用來還債,也無所謂管不管的,反正紀母自己能動用的也隻有那寥寥無幾的生活費。

但後來情況好轉了些後,紀母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隻是因為之前那一遭,紀父對她的信任度大打折扣,寧願自己累點也不願意還回去。

紀母有心想要爭辯可也心知自己理虧,並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出來,隻好暗戳戳的打冉佳怡這邊的小算盤。

可誰知道女兒也不是個貼心的,這兩年很少回來不說,就連她放下臉麵要來的錢也是直接打到了老頭子賬戶裡,她是一分沒沾到。

紀母那叫一個憋屈,可她卻沒想過,不止是她手上沒錢,這些錢紀父也沒有絲毫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全部用來還債了。

紀父想的很清楚,他們老兩口多還一些,以後兒女的辛苦就少一些,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兒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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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的事情是糟心了些,原先好好的一個小康家庭,因為一場癌症硬生生變成了這副模樣,外人看著誰不惋惜,可也就是惋惜罷了。

時間一眨眼又過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裡,冉佳怡的工作進展順利,但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開始她並未多在意的培訓班。

時代在發展,老一套的培訓班依舊有市場,可也當擋不住信息化時代的中級,足不出戶、方便快捷的網絡教學逐漸興起。

這一技術還未能應用在真正的課堂教學,就先在了培訓行業,而冉佳怡所在團隊同作為開啟的先河,也很是分了一杯羹,如今在這一行業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做好教學和服務,不斷拓展市場。

冉佳怡作為初始團隊成員,做的也不少。

英語這一外來語種因為華國與世界接壤其重要性愈加凸顯,由此帶來的英語培訓市場也是巨大的。

而冉佳怡做的,就是作為一個專業的英語老師,可謂是把小、初、高的英語課程講解了個遍,是平台上頗受歡迎的一個課程。

培訓行業的利潤回報是巨大的,短短三年時間,這個培訓班給冉佳怡他們帶來了不菲的利潤,而光是冉佳怡分得得那一部分,就足足達到了六十萬,這也是托了線上平台受眾極廣的福。

六十萬在首都不算什麼,甚至連一套京郊的首付都不夠,可對於如今的紀家來說,卻正好是雪中送炭。

冉佳怡看著自己賬戶上的錢,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這錢是自己存下來,還是給紀家還債,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要是選擇後者吧,幫了紀家,可她心裡到底有那麼幾分憋屈,可要是選擇前者,一來用處不大,二來她也不知道原主是個什麼心思,再怎麼說也是親父母,這幾年可受了不少苦。

最後,冉佳怡還是決定這筆錢給了紀家,這樣以來,既解脫了紀家,也解脫了自己,至少她不用每個月受到紀母的魔音繞耳和看著無止境的彙款了。

雖然決定了,但冉佳怡也沒有如同以前一樣直接彙款過去,而是等到了這年春節,她想要這筆錢光明正大的從自己手上出去,讓彆人知道這筆錢是她掙回來,然後替父母還債的。

她想來想去,原主不願意回歸可能也有這方麵原因,覺得自己難以麵對外界,尤其是前世那些人的嘴臉,既如此,那她就徹底給原主鋪平了道路。

伴隨著泱泱返鄉潮,冉佳怡也踏上了回家的道路,除了一小箱子行李,最重要的是那一張包含了五十萬的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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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氣氛並不如何好。

也不奇怪,春節雖然是一個喜慶的節日,可對於欠債頗多的紀家來說,過年就意味著和自己的債主見麵,雖然他們不至於做出什麼來,可類似於催債和陰陽怪氣的話語沒少說,紀家四人這幾年可沒少受氣。

也是因此,當冉佳怡說自己賺了五十萬、並且提出要當麵還錢的時候,紀父並沒有拒絕,就連紀母雖然對錢不給自己有些不大高興,可也有股揚眉吐氣的感覺。

在確定這筆錢的來源沒有問題,而是閨女自己創業成功賺到的後,紀父那叫一個高興啊。

眼看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臨老了老了還要被人看不起,可他生了個爭氣的閨女啊,這錢還了,以後外人誰不高看自己一眼。

於是,這一年紀家的團圓夜難得恢複了以前歡快的氣氛,甚至紀父高興的多喝了幾杯。

當晚,紀家所有人都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紀父開始帶著冉佳怡挨家挨戶串門,當然,串的都是那些債主的門。

東家兩萬,西家三萬,一戶戶都下來,全程紀父臉上都帶著笑,麵上掩飾不住的自豪,將冉佳怡誇了又誇,誇到冉佳怡都覺得不好意思,紀父方才在對方的誇讚中離開。

冉佳怡頭兩遭被人誇還挺驕傲,可等同樣的話從紀父口中出來,一個詞兒都不帶變的,冉佳怡再厚的臉皮也有些受不了。

好在紀父急著將所有人家的錢一次性還完,並沒有在哪一家過多停留,從早上到晚上,還完了債務,收獲了空空的銀行卡和一籮筐的溢美之詞,父女兩人終於趕在天黑之際回到了家中。

家裡紀母和紀家小弟正心情輕鬆的布置晚餐、等到他們回來。

不得不說,無債一身輕。

在過去的紀念,除去在外地的冉佳怡外,一直呆在寧城的紀家三口壓力都挺大,不止是錢的,更是心理和自尊上的,錢不還、他們永遠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可現在債務全消,身上沉重的枷鎖陡然一輕,人簡直都快樂上天了。

這個春節,紀家的氛圍前所未有的歡快、熱烈。

春節的半個月就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中過去,冉佳怡也要踏上回校的路途。

臨走的前一.夜,紀父來到她的房間與她進行了一場談話。

“姍姍,這些年你在外辛苦了。”

冉佳怡嘴上謙虛道:“沒有沒有。“

看著紀父一臉心疼、仿佛她在外吃了多少苦的模樣,心內吐槽是真沒有,可明顯紀父不信。

”好在家裡的債還輕了,以後你也不用這麼累了。“

冉佳怡隻默默聽著。

紀父繼續:”本來家裡也不該要你的錢,可實在沒辦法,現在好了,以後你也可以輕鬆些。你一個女孩子在外也不容易,以後賺了錢就自己留著,也不用打回來了,你爸我還養得起這個家。“

紀父的表情有點僵硬,顯然他很少有這樣溫情的時刻,可他的語氣是真摯的、神情也無比認真,冉佳怡看著看著就應下。

”嗯。“

”還有,你.媽那個人這幾年性子有些偏了,她要是找你要錢,你不要給,找我我說她。“

冉佳怡還是隻能乖乖點頭。

紀父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憐惜,他終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讓女兒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長大,而他以後能做的,就是少給她添點麻煩。

這一晚,紀父還說了很多很多,大抵都是些為她好的話,雖冉佳怡沒覺得自己有紀父想象的那麼傻,但也一一應了。

不消說,她以後也不可能再繼續供應紀家了。

原主始終沒回來,她也得為自己多打算打算,既然要在首都發展,那一套房子是肯定要買的,這無疑是一筆龐大的支出,且隻能靠自己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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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冉佳怡按照計劃踏上了返京的道路。

而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不過在高鐵的座位上略微眯縫了會兒,等醒來她就是在係統空間了。

第無數次吐槽委托者挑選回歸時機的神奇以及出人意料後,冉佳怡回到係統空間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房間繼續剛才那場睡眠。

這一次她睡的時間很短,不過兩個小時就徹底清醒過來。

而係統空間的兩小時,卻足夠任務時間委托者的一生從回歸走到結束。

屏幕亮起,冉佳怡的心神全然沉浸在了剛剛的任務世界。

隻見一列高速行進的高鐵上,一個趴扶著在座位像是睡著的女生緩緩抬起頭,眼裡還帶著未散去的迷茫,她左右四顧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一時間竟然臉上的表情竟然似哭似笑,很是奇怪。

不過滿是陌生人的列車上,並沒人將視線放到她的身上,這得以讓原主很快恢複了平靜的表情,隨後臉上便一直是淡淡的淺笑。

冉佳怡理解她的笑容,就跟一列行駛岔路了的火車,本以為前方回墮入不可挽回的深淵,結果一覺醒來卻發現一切回到了正軌,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夢了。

冉佳怡看著原主,如今是紀姍姍了,她麵色入場回到了學校,或許是在係統空間一直關注著的原因,也或許是身體記憶的加持,紀姍姍融入環境毫無破綻,很快就如魚得水起來。

她的性格比起不爭的冉佳怡其實要更好一點,因為她其實一直是一個敢於拚搏的人,前世是紀母的病來的太急了,不然,冉佳怡相信,給她點時間,她未必不能靠自己的能力開拓出一片天地。

與冉佳怡所在時候的佛係不同,新回歸的委托者顯然野心勃勃,在學校積極表現、爭取往上的機會不說,在外,更是花費了大量時間與精力去經營那個培訓班,短短時間就讓培訓班往上走了一個台階。

冉佳怡看著也覺開心,來到係統空間的任務者們,重來一次的機會都是花費的巨大代價的,這樣珍貴的一生就應該是能有多精彩就該有多精彩的,總之不能浪費了。

看著原主在發光發熱,冉佳怡看著大概也明白了原主為何遲遲沒有選擇回歸。

她過不去那個坎,說白了,原主無法麵對失敗的自己,儘管冉佳怡過去後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沒有踏上前世的錯誤道路,但原主依舊有心理障礙。

而這種心理障礙也隻有當冉佳怡替她洗刷了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時候,原主的心結才算是過去了,甚至這裡的其他人還包括了紀家三口。

她想告訴他人的是,不是她本身心思歪,而隻是為了家人罷了。

她跟他們一樣根本看不上前世她賺到的肮臟的錢,隻是命運沒有給她充足的時間發展,不然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賺到比前世更多的錢、達成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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