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第二十一個故事(1 / 2)

第319章

但倪夫人從來沒在明麵上頂撞過丈夫,心裡慪氣,麵上還是照常應下,至於私底下怎麼做,不還是她自己說的算。

儘管對自己的打算有把握,可倪夫人卻是越看這個庶女越不順眼,想著還是趁早打發出去為好。

尚書府的庶女和侍郎府的庶子,家世上倒也般配,倪夫人不過請相熟的人家去侍郎府提了一句就答應了。

不過也有一點不好,侍郎夫人提出來,等人嫁進來後,她就要把這個庶子分出來,當然,該他的家產不會少,但要更多卻是不可能的。

倪夫人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為什麼,相比這個庶子已經讀書可以參加科考,而她親生的嫡子卻還不滿十歲,一強一弱對比太過鮮明,加上丈夫滿口的誇讚,已然到了讓侍郎夫人寢食難安的地步。

若是能借一門婚事就將人打發出去,即使貼些銀錢也是值得的。

倪夫人聽了條件,不過停頓片刻就答應了,左右不是她的女兒,嫁出去過成什麼樣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這件事她誰也沒告訴,而是隱瞞下來。

畢竟,沒了侍郎府做倚靠的庶子,還在不在倪大人他們考慮的女婿之列,那可就說不好了。

總之,不管內裡緣由如何,這門婚事總算是定了下來,等兩家長輩開始走起禮來,兩個當事人才知道.

眼見著婚事定了下來,原主還是沒有回來,冉佳怡第無數次為原主的慢性子著急。

但人不回來,她就得繼續往下演.

庶女的婚事自然沒有嫡女那麼受重視,就說嫁妝,原主沒有親娘操持,倪大人這個爹所謂的關注其實也就是十天半個月想起來了問一句,想不起來也就算了。

不過冉佳怡也不是頂在意這個,嫁妝公中肯定缺不了她的,至於更多,倪大人和倪夫人多少應該也會添點兒,添多少就得看他們心意了,左右差不了多少。

原主這一年正是十六的年紀,等到明年也才十七歲,不早不晚正適合成婚。

嫁妝是長輩們來定的,但是冉佳怡這個新嫁娘也並沒有閒著,而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首先便是嫁衣了,頂講究的人家閨女一件嫁衣可能就要繡個幾年,但冉佳怡一個庶女顯然是沒有這個待遇的,基本上繡個小半年也就差不多了。除此之外,還需要給夫家的人繡一些衣服、鞋襪之類的小玩意兒,按每個人兩件算,估摸也得不少時間。

這時候的冉佳怡還不知道,自己還沒有嫁進侍郎府就提前被預定分家出來了,她正苦逼的替原主做那些針線活呢,甚至忍不住猜測,原主是不是故意的。

日複一日的生活實在太過枯燥,沒有交好的姐妹朋友,她每天一個人呆在小院中都快要發黴了,唯一能用來打發時間的就是繡活以及偶爾丫鬟們從外麵帶來的話本子。

仿佛亙古不變般的才子佳人故事,風花雪月、瓜田李下,把一個個閨閣小姐描述的跟個傻子一樣,看的冉佳怡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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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這般無聊中度過,一天又一天,很快大半年就過去了,過了新年就是冉佳怡的嫁期。

早上天還沒亮,冉佳怡就被婆子們喊了起來,梳妝潔麵好不折騰,但看著鏡子裡最後膚若凝脂、麵若桃花的好女,冉佳怡的內心還是很滿意的。

唯一的一點不滿就是委托者始終沒有歸來的意思,這個婚冉佳怡可以替她成了,但她不能真的就留在這個世界,她是來幫助原主度過困境的,可不是來代替原主過完這一生的,也不知道這原主要折騰到什麼時候,莫不是怕了跟人成婚。

但冉佳怡再著急也沒有用,原主不願意回來就是不願意回來,她隻得安靜地看著。婆子們給整裝待發,辭彆了父母,最後被嫡長兄背著上了轎子,跟著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熱熱鬨鬨的往侍郎府而去,這婚眼看著就要成了。

冉佳怡坐在花轎中,頭頂上蓋著紅蓋頭,但透過簾子下的餘光,也能看見周圍是一片紅火,看著就有成婚的氣氛,看著看著,她的思緒就逐漸飄遠了。

不過也就呆了這麼一瞬間,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所處的已經換了一片地方,竟然是在這個時刻回到了係統空間裡,委托者選的這個時間還真的是萬分之巧妙呢。

顧不得跟委托者多生氣,冉佳怡這一次的任務也不是特彆累,又有點掛心後麵的發展,於是頭一次沒有休息,直接打開大屏幕看了起來。

身在其中隻覺得熱鬨和喜慶,但是從外邊整體看,這對迎親隊伍的陣仗還是頗有點震撼的,嗩呐聲裡駿馬大頭的年輕男子帶這一眾仆從,從尚書府特意繞路跨越大半個京城,方才來到了相距不遠的侍郎府。

因為有蓋頭遮擋的原因,冉佳怡看不清回到原來世界的委托者是個什麼神情,但想來應該是不差的,起碼比起上一次的連大紅都穿不得要好的多,畢竟是一個正頭娘子、再不必受前任妻子和繼子女的氣了。

這種婚禮身在其中的時候覺得實在很慢,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不過也就三天的工夫,等原主回門之後就安心在侍郎府起起了自己的小日子,隻是不等她再多適應一番,晴天霹靂就下來了。

原因就是她的婆婆侍郎夫人竟然在小夫妻倆成婚一個月之後提出了分家。

侍郎府到了現在,下一輩攏共也就兩個男丁,一個就是她的新婚夫婿,是侍郎府的庶長子,還有一個就是侍郎夫人所出的嫡子,如今十歲不到還在進學,這樣的家庭想要分家在整個京城都是見不到的奇景了。

古代向來講究人丁興旺,也就是說後代子孫越多越好,侍郎府隻有兩個兒子本就算是少的,如今還要將庶子分出去,府裡留一個十歲不到的男丁,冒的風險實在有點大,

委托者顯然也沒料到這一出,但是她接受良好,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嫁過來了,不管這個人之前是侍郎府的庶子、還是分家單過,隻要兩個夫妻能互相扶持,以後日子一定會好過的。

不說彆的,古代十歲的孩子夭折率還是很高的,以後若是一不小心這個男丁沒長成,那麼這個被提前分家出去的庶子還要不要回來?

要的話實在也太打臉,仇都已經結下了,不要的話那就絕戶了,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個好選擇,在委托者看來這決定未免也太急切了,但對他們而言也未必是一個壞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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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拋開那些複雜的各種陰謀論而言,冉佳怡能感覺出來,原主還是蠻高興的。

畢竟小夫妻倆出去單獨過自己的小日子,尤其在這個新婚夫妻關係不錯的情況下,這實在是一個很吸引人的未來,未來什麼樣暫時不知道,但在侍郎府的日子顯然沒好過到哪裡去。

這件事是由侍郎夫人提出來的,自然也可該讓侍郎夫人去操心,也不知道侍郎夫人是怎麼說服的侍郎大人,反正最後的結果是達成一致,同意他們分家了。

既然說是分家,那肯定就要分得清楚,說白了,如今家裡就兩個孩子,即使按照如今通用的嫡子七、庶子三的分配方法,對於委托者他們小夫妻來說也是一筆十分龐大的財產,當然明麵上的三成實際上到底足不足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總歸大麵上還是過得去的。

或許是因為處境相似、惺惺相惜的原因,也或許是這樣困難的環境下兩個人隻能互相扶持,夫妻兩個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此之前從無交集,可夫妻關係卻好的很。

因為上麵沒有公婆的照看,也沒有其他人的訓斥,小兩口的日子過得很是自由,這樣的環境下,夫妻倆相互體貼著,日子倒也順順當當。

這樣的環境裡,嫁過去不到一年,原主就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孩子,是一個兒子,於是兩人之間變成了三口之家,有了小孩子的潤滑,一家三口的日子更加順利。

另外一邊侍郎府的嫡子也在不緊不慢地長大,侍郎夫人略感心安的同時也有些憋屈,明明是她主張把那個庶子分出去,好聽了說是分家,其實不過趕出門罷了,怎麼偏偏現在她感覺對方日子過的挺好,反襯托的自己因為分家的緣故受了丈夫不少的埋怨像是白給的。

不過人分都分出去了,也不可能真的再加上請回來,侍郎夫人也就偶爾這麼想一想。

小兩口的日子就這麼安安穩穩地過了下來,因為夫君爭氣、且在讀書一道上有些天賦的原因,原本隻是在翰林院做著一個六品編修的活,不過三年功夫就往上漲了一截,時機合適選了一個外放的官兒,徑自出了京城,自此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等到若乾年後,他們在回來的時候,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眼見委托者回去之後過的好,除去她本人之外,冉佳怡可以算是最為她高興的人了。

隨著原主一家的外放這邊的鏡頭暫時告一段落,屏幕的視線自然而然轉向了侯府,正是那位那位四姑娘所在。

比起原主這一世的生活,簡單順遂,侯府那邊這一世依舊是雞飛狗跳的一團糟糕,起因就在於這位四姑娘意料之外的懷孕了。

至於喝避孕藥的四姑娘是怎麼懷孕的,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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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原主嫁過去一輩子都沒有懷過一個孩子,如今四姑娘過去一年就懷上了,著實是一個好消息,但對如今的侯府來說可就未必了,兩個孩子相差僅三歲,這是可以互相比較的年紀差。

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侯府必定將有一場爵位之爭,至於最後的勝利者是有父親和外祖母偏疼的原配嫡子,還是有娘有親爹的次子,這可就有一場好戲了,不過目前兩個孩子都還是小蘿卜頭,距離未來那一幕還遠的很,即使侯府暗地下的爭鬥已經初現端倪。

即使是錢財富貴的侯府,每個人的花費也是有定數的。

就比如說四姑娘這位侯夫人,每個月才有一百兩的月銀,當然這是刨除公中花費之外的費用,也就是說這一百兩純粹是給她自己用的,但是一個侯夫人一個月怎麼的也不止花一百兩銀子,那麼這額外的就需要她自己去添置了,侯府其他主子也一樣。

那麼這錢從哪裡來呢,自然是從大家各自的口袋出。

比方說侯爺,他除了擁有公中這一片財產之外,他自己還有額外的私房,又比如原先的原配,尚書府大姑娘,也是有大把嫁妝做底氣的,當然後嫁進來的四姑娘也不差,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富貴人。

但是談到嫁妝,未免就要談到先頭夫人的嫁妝了。當初定下這門婚事,尚書府想著高攀,其嫁妝是遠遠超出四姑娘這一份的,當然四姑娘並不眼紅,她手頭所擁有的這一份產出就足夠她甚至足夠未來的兒子吃好喝好了,她在意的還是侯府的爵位。

但她不惦記,反而偏偏有人硬往她手上塞這麻煩。

侯府先夫人自然是有留下幾個心腹的,但是這些下人們聽從主子命令做事還行,卻沒有一點自主性,那些嫁妝就無人管理了,而侯爺富裕、又是一個不管內宅家事的,自己名下的產業還管不過來,更沒有心思管到前任妻子這些。

於是不過一年的時間,先侯夫人的嫁妝就停滯不前了,賺錢雖然也還依舊賺錢,可明顯看著就大不如前,如今三年過去,每年的出產供著侯府裡的兩個小主子和其他花費,竟然已經剩不下多少,眼看著過幾年還可能虧損,也著實驚人了。

原先是先侯夫人身邊的蘇嚒嚒管著這些,幾乎相當於大管家,在兩個小主子還小的情況下,就是管理著前主子所有的嫁妝,隻待日後小主子長成再交給他們。

但是線下眼見著鋪子在虧本,她也是顧不得那麼多,當即將這一情況告訴了侯爺,即使她自身清清白白,沒有從中撈銀子,現在架不住有人從中見撈銀子啊,若是等日後事情大發了再來報、那可就徹底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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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再忠厚的奴仆她的忠心也是有限的,在侯夫人去世幾年之後、主子還小的情況下,下人們的心思難免浮動,以她這般的年紀其實也未必能夠等到小主子成年掌管侯府的那一天,如此她就要多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小侯爺雖然年歲不大,可也是曆經了不少事情的人,自然知道一般嫁妝是不會虧的如此厲害的,尤其沒有天災**,內裡肯定有貓膩。

他想把這份嫁妝轉給母親管理,可母親推辭年紀大了實在管不了,他想把這份嫁妝交給現在的妻子管理,可妻子說她管理自己的嫁妝尚且能力有限,實在沒有能力兼顧姐姐的嫁妝,若是虧損可就對不起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了。

小侯爺聽了這話也是沒有辦法,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真的虧損了,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反正接不接的都是一身騷,新婚妻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他也不好強硬了。

這下,局勢就僵持下來了,最後無奈,小侯爺發現妻子的這份嫁妝由誰來打理都不合適,最合適的人選還是他自己,以後賺了虧了兒子總不能找他要吧。

於是就這麼的,小事有底下管事做主、大事他親自接管,為此還頗耗了點時間整頓下麵幾個管事,等一切走上正軌之後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隻是小侯爺用心是用心了,可再如何也沒有對自己的產業上心,比起妻子當初在的時候就差了不少,可比起前陣子沒人管的時候要好了許多。

這件事情暫時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府中兩個男丁都在逐漸長大,彼此之間的差距也愈加減小。

長子勝在是原配多處,雖則親娘不在了但後麵還有母族支持,而次子呢有親娘在,加上近些年經營了不少關係,一時間竟然是分不出輕重,但大事上看不出什麼差彆,小事上的矛盾也日益凸顯出來。

不說彆的,就說兩個孩子的吃穿用度哪個高哪個低。

其實本質上公中給他們的供給是沒有區彆的,差彆就在長輩私底下的補貼,這個補貼就直接關係到長輩對他們的看重了。

作為兩個孩子的親爹,小侯爺自然是一視同仁,甚至於對長子還偏疼了幾分,但是呢小兒子又有他親娘照顧,那大手筆揮霍勁兒看著小侯爺都有點心痛。

可是他心痛也沒用,人家親娘願意為自己兒子花,他能說什麼,難道能說不要再花錢在兒子身上了嗎?

這樣對比下來,小兒子的吃穿用度就比大兒子還要精致上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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