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身貼補大兒子的就比較,若是再繼續貼補下去,難免妻子和小兒子不高興,而且大兒子大了給了、大女兒那是不是也要給,他可沒那麼多錢給孩子揮霍。
況且小孩子本就不需要那麼奢侈,小兒子也就算了,以後他是沒打算讓他繼承爵位的,如此花費多一點,便是日後長成一個紈絝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大兒子以後是要繼承侯府的,這培養方式可就不一樣了。
這樣也好,他把爵位留給大兒子,其他的都給小兒子,不也是挺好的事情,小侯爺也這麼想i竟然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
於是侯府的兩個兒子就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生長狀態。
對待大兒子侯爺是異常的苛刻、要求十分之嚴格,而對於小兒子則更多了幾分對於兒子的寵愛,親近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差彆,實際上侯府的老侯爺老夫人都知道他這般不同對待的用意。
四姑娘麵對這份對兒子的喜愛時,一方麵心內苦澀,自己兒子竟然一開始就在丈夫眼中失去了機會,難免對前麵的大姐所出的孩子有了嫉妒之心,就憑她是原配嘛?
另一方麵,她又覺得侯爺是真心喜愛自己兒子的,那麼兒子將來未必沒有機會,如此她也逼著兒子努力學習,才有未來爭的底氣。
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侯爺這份區彆對待是為了什麼,但更多還是不知內情的外人包括下人們,侯爺的這一番態度對比實在太鮮明了,不少人揣測他就是被新任妻子迷了心竅,跟著偏寵著小兒子,說不定這小兒子就有和大哥一教高下的資本,到時候也少不了他們的。
這份心思沒有能表現在明麵上,但是私下裡隨著兩位公子逐漸長成,並且能力學識不相伯仲之後,這份壓在心底的心思就更加強烈。
哪怕內心屬意繼承爵位的從來隻有大兒子,但在下屬們的心思鼓動下也難免有了幾分動搖,想要去考較兩個兒子看誰更合適繼承侯府,殊不知,立嫡立長還是立賢本身就必須是堅定,否則一旦動搖就難免動搖到根本。
等到侯府的競爭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後,小侯爺才發現一切已經遲了,但為時晚矣,曾經他以為隻要自己做到公平公正,就可以安撫府內的一切波濤,但最終卻發現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微弱的,即使他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但侯府的故交親朋們、包括侯府的下屬聯姻們,他都不得不顧忌到,這時已經是形勢在推著他往前走。
如此這般十五年後,尚且年輕的侯爺選擇最終還是選擇把爵位留給了原配所出的大兒子,不為彆的,就為當初原配妻子離開時他親口承諾的那一句,在無數個夜晚他輾轉反側、終究還是決定這麼做。
他心想著好男不吃分家飯,小兒子也很優秀,想必以後也能靠著自己掙出一份前程來,他多幫襯著點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且不提四姑娘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卻發現最後爵位隻是一場鏡花水月,到底是個什麼感受?
總而言之,在侯爺確定世子之位的時候,就意味著放棄了原本還算和諧的家庭關係,徹底掰扯開來,四姑娘想的也很開,反正兩個人就是半路夫妻,心本不齊。
中間隔著一個女兒和一對兒女,倆人更是產生過不少矛盾和分歧,如今兒子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本事,她也沒必要事事就依靠著這個男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將兒子分家出去,那她一起走好了。
當然,四姑娘想的這些也不是立即實現的,如今隻是立了世子,侯爺還是侯爺,她自然也還是侯夫人,於情於理都離不開,不過等真繼承了侯府,她是肯定要離開的。
————-
儘管人離開不了、她的心卻已經離開了,對著侯爺世子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弄得合府上下的關係僵硬,人們乾活也戰戰兢兢,不敢出一點錯,生怕被揪了小辮子。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以後這對夫妻也必將形同陌路,但不管怎麼來說,比原主那一輩子還是好了很多的,至少四姑娘有了一個兒子,就如侯爺所想,未來也未必不能自已奮鬥出一個前程來,而原主無子無女、繼子不親丈夫不愛,那結局才叫一個淒慘。
侯府的事情剛剛定下,委托者夫妻就再度進京了,這一次看不是三年一度的回京述職,而是真正的憑借功績升遷回了京城。
這幾年,原主夫妻可是在外麵乾了不少實事,一點點從下麵的小縣令升上來的,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所謂的關係,當然侍郎府其實也並沒有給他走關係,有嫡母在一旁虎視眈眈,侍郎府哪會給他們什麼助益。
不過這在過去是一個壞處,但現在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他們完全靠自己的腳步往上爬,往後他們的一雙兒女再也不用看他人的眼色。
再度進入侍郎府,他們第一次不用彎下自己的腰、而是可以昂首挺胸走進去,麵對曾經的父親和繼母,他們心中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不甘或者激動,因為他們知道,僅憑著他們自己的努力,也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侯府兩個男丁,準確來說,公中的資產是要按照長子六、次子四的比例來分,但架不住府中各位主子還有私產,老侯爺老夫人將自己的私產一分為二兩個孫子生意平分,而兩夫妻倆基本上把大頭都帶給了小兒子,如此,在私產上兩兄弟也算勢均力敵。
隨著世子之位徹底確定下來,好好的小公子知道自己沒了指望,也不再依靠府裡,甚至與父親都疏遠了,整日裡與母親謀劃著一個好前程。
可當若乾年後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日後四姑娘才發現原來自己離開侯府過的也不差。
當初侯爺將位置傳給了世子的時候,她一怒之下就直接從侯府搬了出來,理由也是現成的,她要照顧自己親生的兒子,自然要到小兒子安置的居所裡,反正侯府已經成功有人接手,將來有沒有她也沒關係。
母子倆住在外邊,兒子在外麵奔自己的前程,四姑娘帶著兒媳照顧著小家,日子也還算好過。
不過這些年下來,她看著五妹的日子可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一個是從最下麵往上爬、一步步爬上來,自然是看儘沿途風光的欣喜與坦然,而他們這是一朝攀上高位往下走,雖然前方也依舊有希望的,心底到底不是那麼舒服。
哪個好、哪個不好,已經不是她能去評判的,但她終於隱約理解了五妹當初的選擇,但選擇這條道路她有了如今的幸福生活,也並不算辜負了,不是嘛。
————-
係統空間內,冉佳怡看著一切的發展,心裡的感覺頗有點奇妙,仿佛就換了一個角色去過彼此的人生,兩方都有了全然不同的結果,雖然算不上圓滿,但比起上一世的兩邊都落魄,現在已然是好了不少了。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一股巨大的能量充盈了她的身體,讓她精神倍增,但隨著這股精神勁兒過去,一股疲倦感又湧上心頭,冉佳怡關閉了大屏幕,她知道自己該去休息了。
一場酣眠後,冉佳怡精力充沛的起身,緊跟著,新的任務也隨之而來。
一套流程早已深入骨髓,冉佳怡坐在座位上等待新的委托者進入係統空間,須臾冉佳怡看著麵前這位上身著襯衫、下麵長褲的女子,微微發愣。
是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現代女子。
或許是因為古代女子受到壓迫更多的原因,她這邊接待的古代女子多、現代女子則相對而言少一點,但是其實針對女子的不公平隻是略微減少、卻從未消失過,看著對麵女子身上臉上的青紫,冉佳怡心內歎息。
都不用去問,冉佳怡基本都能猜測到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外乎家庭暴力之類的了。
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冉佳怡儘量讓自己麵上不要表露出任何憤怒或者仇恨的異樣神情,因為這是對受害者又一次的傷害,她儘量以平和的聲音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嗎?”
女子神情有點畏縮,帶著長久的不與人交流的那種生疏感,就如同林間小鹿透出來的懵懂,麵對陌生人害怕卻不敢離開,見狀冉佳怡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試圖讓自己顯得更加有安全感點。
“我就是幫你們實現願望的,你有什麼都可以和我說的。”
“我知道的,外麵的姐姐們都跟我說了,隻是,隻是......”
冉佳怡見她吞吞吐吐擔心她有心理障礙,不由得將聲音放的更加溫和了點:“沒有關係的,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這邊能做到的。”
女子試探著真正開口:“是這樣子的,你,你也看見了。”她羞澀地指著自己臉上的青紫,仿佛已經麵對過千百遍一樣,“我,我想要離婚。”她仿佛是遲疑了很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就像這兩個字有千斤重一般。
冉佳怡聽了,很是疑惑,離婚而已,有什麼難為的嗎?她有點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等待她講述自己的經曆。
對麵女子仿佛是看出她的疑惑來,臉上猙獰之色一閃而過,一瞬間竟然給剛才平和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煞氣,這轉變隻在一瞬間,冉佳怡看到有些驚訝,但很快那張麵上又恢複了平平淡淡的神情。
————-
“我家裡就我一個獨生女兒,家在小鎮,父母從小也很疼愛我,因此我受到了不錯的教育,大學我去外地讀了四年,因為家中隻有我一個的原因,畢業後我選擇了回到故鄉,在小鎮上找了一份工作,如此這般過了兩年、年紀漸大,周圍的親戚朋友也開始替我著急相看起來,女大當婚,我也就都接受了。
我與那人認識是我的一個姑姑家介紹的,因為雙方多少有點親戚往來,談了不到一年,我們倆就結婚了,本來以為這是一段幸福婚姻的開始,卻沒有想到隻不過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自此之後儘是噩夢。”
這話叫冉佳怡聽得心頭一轉,顯然結婚後都是不好的日子,她沒有插話,而是等麵前的姑娘繼續訴說,或許說出來她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那邊姑娘的話還在繼續:“婚後也過了一段很是和諧的日子,就跟一場夢一樣。
開始我們倆暫時都是有工作的,為了結婚,我辭了我手頭那份工作,專心回家準備婚禮,婚後三個月一切結束,在家閒著無聊,我就想要出去找工作,結果剛一提出這個要求就被丈夫反駁了回來,他說完全可以養我,可我隻當他說笑,後麵還是正常出去找工作。
結果沒想到的是,在半個月之後,我找到了工作、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結果收到的不是他的祝賀,而是他的一頓暴打,那是我第一次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青紫。
我那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婚,我直接搬回了我爸媽那裡,想著一定要離婚。
偏偏他不放過我,直接趕到家裡對著我的爸媽跪下,他長跪不起,說都是他喝多了酒一時生氣才打的,以後再也不動手。
他不光說,還自己上手打了自己幾巴掌,我爸媽可能也是心疼我的,隻是看著女婿這樣子,他們也遲疑了。
那人承諾的認真模樣不像作假,且對自己下手挺狠,事情一下子就在這兒僵持住,我在家裡足足待了兩個月,因為身上全是青紫的原因,我也不敢出門,那份工作自然而然也就泡湯了。
這般情況下,我在家裡足足待了三個月,期間他一直上門討好,給爸媽買東西、給我買東西,跟親朋鄰裡說我們鬨了矛盾,說他一不小心惹怒了我,正在請求原諒。
小鎮上對離婚的接受度還沒有那麼高,基本上都是勸和不勸分的。後來時間長了,彆說外人,就連我的爸媽都勸說我回去繼續過日子,既然已經承諾日後不會、就肯定會對我好的。
可果然有些人說的沒錯,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這一次回去之後,平靜的日子隻過了一個月,他就再次對我動手了,動手的原因是我買菜回來的路上和小區鄰居家的男人遇上一起說話回來的。
也是可笑,都21世紀了,居然還有不允許妻子跟彆的男人說話的變態,這一次我依舊選擇了回娘家,我的爸媽也說不願意我再回去了,因為這一次他打的沒有上次嚴重,我開始在小鎮上找起了工作。”
————-待修改
“可這份工作定下沒幾天,我隻去上了三天班,他就來公司搗亂,幫我辭了這份工作,又不是多厲害的人才,人家哪裡會留我呢。
工作沒了自然也隻能回我爸媽家,結果他再次上演了每日上門負荊請罪,話裡話外都是他知道錯了,讓我不要再生氣,簡直把我爸媽家當成了自己家。我那時也沒有奈何,不能真的一走了之,我的父母都在這裡,這一次冷卻的時間比上次要長一點,等了半年,半年之後,我是被我的爸媽推搡著出門和他一起回去的。
接下來的一切都像一場噩夢一般,不停地重複著。
我被打、回娘家、他上門求饒、哭求跪求自扇耳光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然後就是我和他一起回去,然後安分不了幾天便又會上演新的一輪。這期間我被打了一次又一次,也懷過孕,但是孩子沒有留下來,是被他打掉的,也是可笑,我不配當媽媽、他也不配當爸爸,或許我們倆就該天生一對,都是心狠的人。”
冉佳怡在她低頭的時候同情地看著她,其實她又有什麼錯呢?她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堅定的拒絕那個家暴的男人,屈服於父母和親朋的言語中,或許她當初狠狠的拒絕了這個人、一切都會有不同。
“所以你是想離婚,遠離這個男人。“冉佳怡試探著問道。
女子點點頭:”是的,我想要離婚,我再也不想要妥協了,我想隻為我自己活一次,哪怕離開父母,離開那個小鎮,在外麵漂泊流浪,也好過在繼續過那般噩夢的日子。”
冉佳怡重重點頭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好的,我會實現你的心願的,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其他想做的嗎?“
隻見那滿是陰沉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不過也隻一瞬間就重新陷入了黑暗,”我想要有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離開了父母,也可以單獨居住,有養活自己的資本,可以嗎?。“
這個冉佳怡懂,即使不說她也會做到的,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養活自己是最基礎的條件,隻有能不依靠彆人生存、才會有話語權,否則像原主一樣一生氣就跑回娘家,那又有什麼用呢?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會兒吧,等你回來,會看到我幫你完成願望的。“冉佳怡鄭重承諾道,她看的出來,這個女子不管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都已經到了能夠承受的極限,仿佛再給她施加一根稻草就會徹底崩潰。
這樣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敢再去觸碰這根高壓線,或許睡一覺起來會好一點。
看著係統帶走委托者,係統空間內隻剩下冉佳怡一個人的時候,她不由得將剛才強自忍耐下來的生氣神情暴露了下來,雙手頓時就攥成了拳頭,還真是讓人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