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韓家二房的整個轉變都是以委托者的奮鬥為基礎,雖然韓家二房每個人都有貢獻一份力量,但失去了那根翹起地球的支點,這些也算不得什麼了。
失態這般一直僵持也不是事,冉佳怡到底是一個急性子,看見她這樣就暗搓搓的想推進,也是日子實在太無聊了,等把事情捅開才好呢。
當然,偽裝成一個本地小村姑的人渣,並不能做出什麼太出格的行動,她能做的也就是不露聲色刺激下這位四妹,有時候看她喃喃自語的模樣,冉佳怡就打從內心想要發笑。
同時,冉佳怡也從她自以為彆人聽不到的悄悄話中了解到了不少情況,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上輩子委托者死後,韓家蒸蒸日上的發展趨勢就功虧一簣。
其中最大的原因在於,原主在的時候雖然憑借新點子做了不少小生意,但因為沒有關係的緣故,很是拉攏了縣裡幾位官少爺做支撐,賺的錢一大半就這麼被送了出去,也僅有這樣才能保住手裡的這一部分。
但對後來接收了委托者全部資產的韓家人而言,就不這麼想了,他們隻覺得是女兒不懂事,寧願給外人也不願意給家裡用。
冉佳怡隱約了解到,委托者最大的罪過,可能並不是未經本人和父母親人的同意,穿越占據了這具身體,而是錯在她掙了錢,卻並沒有把錢全盤交公,也就是韓父韓母的手裡。
人的思想真的是很難說清,正如同當年韓家未分家,韓家二房夫妻受到韓老頭韓婆子的牢牢把控一樣,那時候他們隻會想要迫切離開這個家,開始小家的生活。
但人的思想總是會隨著所處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當初在父母手地底下老實巴交的夫妻倆,在有了自己的小家、成為小家庭的當家人後,他們的思想自然而然地與同等地位的韓老頭韓婆子重合起來。
這一點就體現在他們對子女全麵的把控上,尤其對於委托者這個能賺大錢的女兒,更是多次旁敲側擊甚至明示,讓她把賺的錢交到公中,以後家裡會給她賠一份豐厚的嫁妝,還言稱不會虧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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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思想的分歧就出現在這裡,作為小家庭的主人,韓父韓母覺得女兒再有能耐以後也是要嫁人的,那麼在娘家賺的錢也應該都交給他們。
但作為現代家庭獨身子女的委托者來說,她賺到的錢就該是她自己的,而不是經由父母的手分享給其他四個姐妹。
誠然,她並不是一個完全不懂得分享自己所有物的人,委托者能賺錢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花錢給韓家造新的房子,整套房子包括全套的家具,給韓母添置的首飾、給四個姐妹購買的衣服釵環,家裡的田地等等,可以說她在給韓家人花錢的時候絕對沒有吝嗇過,就那十畝良田的價錢就不是個小數目,但韓家仍不知足。
理由也很簡單,他們本可以擁有全部,這是他們作為父母正當合法的權利,那為什麼不呢?
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先打的主意,總歸最後動手的人是韓母,隻不知她後來有沒有後悔過。
當那個不是親身的女兒死後,在自家生意被有權勢的少爺們搶占的時候,在自家的田地地主大戶巧取豪奪之後,在自家的青磚瓦房被韓家大房“登堂入室”之後,在女兒們的衣服首飾被堂姐妹們一擁而上分散乾淨的時候,在最後落得個白茫茫一片真乾淨的時候,重新回到韓家老宅,過起了曾經吃不飽穿不暖生活的時候,他們是否曾經後悔過。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本來她還在想,若是韓家人從始至終不會知道他們曾經擁有過,一直處於這樣貧窮的環境,那又如何才能讓他們後悔。
如今有了這個四妹作變數,且不管她是善是惡,隻要最後韓母從她這裡知道了一星半點,麵對著自己如今這個壓根沒有“開竅”的原裝女兒時,她倒想看看韓母到底會是一種怎樣的姿態。
是會對曾經失去女兒的憐惜與失而複得的慶幸,還是對曾經短暫擁有卻又很快失去財富的惋惜。
這一天也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很明顯,成長簡單的四妹並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韓母也不真的就是瞎子,麵對自己朝夕相處、驟然轉變的女兒,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絲不對勁帶給她更多的不是害怕擔心、而是疑惑,因為她明顯察覺到這就是自己的女兒,那些習慣的小動作、偏向的口味,都證明了這一點。
若要打一個比喻的話,更像是她的這個女兒突然長大了,仿佛不是隻有四歲,而是已經十四歲。
隻是到底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韓母一時間並不能想明白。
她所能做的,就是將這個兩年前就跟姐姐們一起睡覺的四女兒,先抱回自己房裡,貼身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