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第二十九個故事(1 / 2)

這些年來,盧子凡愈發清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相比較前些年汲汲營營卻無緣的仕途、再三遇挫的家庭,道途更能讓他有一種歸屬感與安心感。

多年之後的故地重遊,要說一點感觸皆無不可能,但到底時間太久,盧子凡很多事情已經隻記得一個大概,至於感情,或許存有些許牽掛,但到底物是人非,過去的終究過去。

這次回來,也是因為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如今他在世上隻剩下唯一的牽掛,究竟如何斬斷,師傅沒說,他也沒敢問。

他心中有些隱隱的預感,卻不敢深想,縱是這些年隨著師傅走遍了不少地方,但到底是斬妖除魔,與人又有百般不同。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這一路行來不緊不慢,已經比預期時間要久一點,但該來的終究還是回來。

他想象過,回來或許會是親人抱著自己痛苦懷念的場景,也或許是對自己怒目橫視、絕不原諒的姿態,但卻從沒有想過,自己麵對的竟然是空無一人的院落。

從外觀來看,依稀能與幾十年前的記憶對上,但在細節處又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全然沒有他生活的痕跡。

怎麼看,這都是一處極普通的府邸,隨處可見女主人活躍的身影,但也隻是如此。

人去樓空,盧子凡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實在不是一個通曉人情世故的人,在這世上本就無甚相識,連詢問都無從問起。

他就這樣在院子裡一直等啊等,等到日暮西山,打開的大門吸引了隔壁人家的注意。

上門來的是一位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中年漢子,生活的苦難壓折了他的脊梁,使他看起來略微有些佝僂,黝黑的麵龐、粗糙的紋路以及泛白的頭發,無不表明了這一點。

盧子凡想,如果自己當初留下,或許也該是這樣的,好在師傅帶走了他,才有了如今的淩霄道人,仙氣飄飄、不染塵埃,端的一副高人麵貌。

但奇怪的是,漢子臉上帶著滿滿笑意,不時往後麵張望,那裡等待的應當是他的妻兒。

盧子凡又不太明白了,但顧不得想那麼多,他從坐了一下午的石凳上起身,依舊是麵無表情。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中年漢子見是一個道士,警惕的心減弱了些,老百姓向來對和尚、道士這類存在多有幾分信任。

被問及的盧子凡呆了呆,他要解釋自己是誰?這家的主人,還是道人淩霄?

想了想自己的目的,他最後還是道:“貧道淩霄,俗名盧子凡,此番是為了回來,“頓了頓,他補充:”看看。“

“哦,你是,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中年漢子已經不記得具體名字,但隔壁人家唯一的男丁去修道這件事,便是過去了幾十年,仍舊是街坊鄰居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多稀奇啊,好好的日子不過,去修什麼道。

倒不是大家對和尚、道士有什麼偏見,而是覺得一個好好的人,上有老母、中有妻子的,眼瞅著就能延續後代,著實沒有去修道的理由。

盧子凡莫名感覺有些尷尬,他自認為修道是一件於己身、與天下都有益的事情,但這犯不著與一個不甚相識的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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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讓他尷尬太久,中年漢子的出聲及時挽救了這一局麵。

“那你回來是?”中年漢子說著似想起了什麼,自我介紹道;“對了,我姓羅,你叫我一聲杆子就行,咱們兩家可是多少年的鄰居了。”

盧子凡對對方是誰沒有興趣,轉而問道:“那你知道,這戶人家的人去了哪裡嗎?”

羅杆子訕訕笑了下,看出對方的冷淡:“哦,你娘前些日子去了,你妻子幾天前也收拾了東西,說是這邊沒人,乾脆回老家了。嗨呀,你來晚了,人剛走呢。”

看著已經有些落灰的石桌,盧子凡大概也清楚,至少得是好幾天了,這時候他不免後悔,為什麼來的路上沒有抓緊時間。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問話一出,羅杆子奇怪地瞅了對方一眼,似乎在好奇,為什麼自己妻子的老家要問自己這個外人,隨即想到這是個走了好多的道人,又不覺得奇怪了。

“我還真不知道,你等我問問我家婆娘。”說著不等他反應,連忙招手將不遠處圍觀的人喊來:“老婆子,你來一下。”

婆子手腳麻利過來,畏懼地看了眼不遠處的道士,比起自家漢子,她對一副貴人模樣的道士多了幾分謹慎與小心,並未貿然開口。

反倒是漢子大大咧咧問:“盧家小子是回來探親的,不巧錯過了,你還記得桃姑娘老家在哪裡嗎?”

婆子凝眸想了想,搖頭表示不知:“桃姑娘好似從來沒說過,隻知道應該是在很遠的南邊。”

婆子想想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連個地方都沒說過呢,不過這家奇怪的事多,多這一樁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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