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們便救出來了。
這還是江寰第一次失策。
他微微收緊手忍不住低咳了幾聲,一直到眉骨都紅了之後才道:“去查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君輕裘不知道,你便去問當日進去了枯榮海的人。”
“一字一句都給我問清楚了。”
江寰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徹底冷了下去,慢慢垂下眼,露出了病弱笑意背後的冷淡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每說一句便停下來,眉頭緊皺克製著,童子見少主被這消息氣的不輕,隻好領命。
“少主放心,屬下一定去查清楚。”
隻是他頓了頓又小心問:“如今赫連城已經救出來,清虛真人那些人會不會察覺到我們在其中做的手腳?”
傳消息給魔尊那邊便罷了,隻要魔族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但是他們畢竟隱瞞了赫連城給清虛真人的話,讓他們進去之後毫無防備。
這點若是被爆出來……
童子有些糾結,江寰卻渾不在意,淡淡道:
“那就推到魔族身上,說是我們並不知道便好。”
反正也是粗鄙魔族,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比起他們,六大仙門的人自然會懷疑更得利的魔族一些。
江寰睜開眼毫不心虛,隻是看著底下議論的人慢慢皺起了眉。
……
外麵都在談論魔尊大婚之日新娘離開的事情,唯獨魔族內部一片安靜。魔族們在看到魔尊臉色不好後雖然好奇的要命,但是卻都彼此默契的一個字也不提,隻是手腳麻利的拆著東西。
大殿上。
謝池淵坐在椅子上,心裡還在想自己抓錯人的事情,眉頭緊皺著顯示著心情很不好。
這時候辛柏仔細聽了一下裡麵的動靜,在外麵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尊上。”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池淵閉著眼歎了口氣:“進來吧。”
唉,煩死了。
自從抓錯人,謝池淵現在一看到自己身旁的魔族就覺得尷尬,簡直恨不得將自己埋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社死過,雖然已經明令禁止了不準議論這件事,但是那些小魔們心裡想什麼,謝池淵昨天都在夜裡想象了一百遍了。
他一晚上沒睡,雪白的肌膚上眼底微青了些,顯得有些憔悴。
辛柏進來時就看見了尊上這副模樣,心頭微微頓了頓,不由皺眉。
尊上昨晚一夜沒睡?
他手指收緊了,眼底有些擔憂。
“什麼事說吧?”謝池淵一見到辛柏就尷尬的緊。
他可是有不少次在辛柏麵前說過美人,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自己是臉盲抓錯了搞了個烏龍。
謝池淵思來想去,便決定緊繃著臉裝死,讓他們隨便猜。
反正隻要他不說,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想的到,畢竟誰能知道英明神武的魔尊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謝池淵神色冷淡。
一邊假裝著高冷,一邊給自己維持著底氣。
辛柏抬起頭來,如謝池淵所料,完全也沒想到是尊上抓錯人這件事上,隻以為這中間是有什麼誤會。
畢竟尊上一開始也沒有說他抓的是君輕裘,是他們聽見天下第一美人便誤會了。
尊上對那赫連城一見傾心,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尊上眼中那赫連城便是天下第一美人,這也是應當的。
至於尊上昨日在大婚之時放了赫連城,現在又暗自神傷,辛柏又想到了彆的解釋。
尊上對那赫連城的深情他看在眼中,昨日在大婚之時那赫連城一心向著六大仙門那群老匹夫,手持弑神劍指著尊上,定是傷透了尊上的心,尊上這才黯然放手。
他心中將昨日的一切都自動補全了。
此時為尊上遇人不淑心疼,隻好道:“尊上,在正殿的魔侍方才詢問那洞房……要不要拆?”
他頓了頓,才說出那兩個字來,生怕這洞房又刺痛尊上內心。
謝池淵一聽這兩個字眉心就是一跳。
洞什麼洞,房什麼房?
他好不容易壓下的尷尬被辛柏一提便又冒了上來,他昨日竟然還在洞房之中想著晚上看一看合.歡圖學做上位,和美人合.歡。
現在得知美人不是真美人,謝池淵臉都要綠了。
在辛柏關心的目光中,他額頭狂跳,勉強遮住神色後深吸一口氣道:“拆了吧,這些東西不需要了。”
謝池淵因為過於羞憤,頭上小白角都差點冒出來,他努力壓下之後聲音變得有些冷:“以後這種事情便不用再問我了。”
“那些東西全都一件不留,這幾日本尊要閉關,沒有事的話不要再打擾。”
說這些話時謝池淵滿腦子都是快讓他一個人靜靜,好連夜扛著自己的本體逃離枯榮海,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然而這些在辛柏眼中便成了情深不壽心中黯然的表現。
辛柏頓了頓後愈發覺得那赫連城薄情可惡,竟傷魔尊至此。
那人不知好歹,看來以後在魔宮之中絕對不能提起他一個字,免得尊上傷心。至於八荒城主那兒……也得跟他們叮囑一下,讓他們注意不要觸了尊上黴頭才好。
辛柏這樣想著,看著傷心的魔尊慢慢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