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寰指尖微頓,因為那“好心人”升起的不適慢慢被撫平了些。謝池淵身上帶著絲冷梅香氣,在安靜的閉上眼時顯得十足純然無垢。
江寰離他很近,不由伸手貼了貼他冰涼的麵容,又移到眼尾,將謝池淵因醉酒而升起的薄紅暈染的更加厲害了些。
他雖平靜下來,但到底也心情不好,動作重的叫那白發青年眉頭蹙了起來,悶.哼一聲,就連雪白的睫羽也輕顫了兩下。
江寰看著那染上胭脂的那片雪色,指節微微收緊,他清雋孤高的麵容上一片沉靜,眼底卻發紅。
在看了謝池淵一會兒後,最後卻還是抿下唇角收回了手,不再看謝池淵。
他好像有些太在意這個人了。
……
謝池淵是在一陣悠揚的琴聲中慢慢轉醒的,他一覺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白天。此時天色已亮,他被太陽閃了一下伸手遮著眼睛,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睜開眼來。
等等,這裡不是他寢殿?
謝池淵挪開手,又看了眼旁邊裝飾,這才記起這是美人住的後殿。
他記憶斷層了一瞬,之後才慢慢想起昨晚好像是來替美人寢殿來掛燈籠的。不過……他怎麼會睡在這兒?
謝池淵還是有些不明白,悠悠的琴聲此時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便見美人收了手。
“你昨夜喝醉了,便在這裡睡下了。”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樣,美人開口解釋了句。
他身上酸痛,果真是醉酒的症狀,此時微微一細想便聯想到了合歡宗送來的那梅子酒上。他好像是喝了那梅子酒之後就斷片的。
看來果真是喝醉了。
不過謝池淵坐起身來之後眼皮一跳,看了眼正襟危坐的美人,小心問:“本尊醉酒後可有失態冒犯夫人?”
謝池淵就害怕自己酒後胡言亂語,自己好不容易追來的夫人就沒了。
江寰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寢殿之中安靜了下來,就在謝池淵眼皮跳的越來越厲害之時,江寰才開口:“魔尊多慮了。”
“魔尊昨夜一過來便睡倒了過去,什麼也沒說。”
聽他這樣道,謝池淵微微鬆了口氣,他沒有注意美人中間的停頓,以為醉酒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自己什麼也沒做。
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總算稍微放鬆下來一些,謝池淵放下按著眉心的手,站起身來道:“有勞夫人照顧本尊一夜。”
“這燈籠既然已經掛上,本尊就……先回去了?”
他轉身拿起榻上的銀冠,語氣狀似輕鬆。
雖然美人說他什麼也沒做,但是一想到在美人麵前失態,一來就醉倒,謝池淵就尷尬的厲害,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了。
他麵上強做鎮定,實際上隻想馬上離開,著急的像是腳底長了刺。
江寰垂下眼指尖頓了頓,卻沒有阻攔謝池淵。隻是在那白發青年步伐匆忙的離開之後,慢慢皺起了眉。
……
謝池淵不知道自己昨夜暴露了好心人的事情,回去之後便鬆了口氣癱在了大榻上,有些懊惱自己昨天怎麼會醉!
他那次為了赫連城在岸上買醉了一夜回來也隻是臉紅而已,這次不過區區半瓶,怎麼就不省人事了?
謝池淵百思不得其解,坐起身來之後又不甘心的將那合歡宮送來的梅子酒翻出來看了眼,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最終隻能又神色古怪的將東西裝回去。
難道是他酒量退步了?
謝池淵一臉疑惑,最終也想不出什麼。
不過他回來之後,房間裡都已經掛好了裝飾,明日等到幾位城主來,就能打開枯榮海迎接賓客了。
謝池淵想到這兒,這才將之前的疑惑驅出腦海。想著將辛柏叫來再商量一下大婚的事情。
……
枯榮海中紅色都已經掛好,漂亮的海域之中滿目喜氣洋洋,而岸上卻完全相反。
因為枯榮海明日才打開結界舉辦婚宴,早來的蘭若山眾人氣憤不已的被攔在了外麵。
赫連城沒有人蘭若山的長老一起,拿了請帖之後自己一個人走了。而原本要來的君輕裘此時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來。
他本是要與蘭若山長老一起進.入.魔域的,但是突發意外,在昨日卻忽然突破到了元嬰境界。
體.內靈氣暴漲,就連他也出乎意料。君輕裘慢了一步,隻得讓幾位蘭若山長老先去,自己穩固修為突破之後再跟上。
這次突破的突然,君輕裘在閉關之時皺了皺眉,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對。但是靈氣噴湧一刻也壓不住。
在思緒一閃而逝之後他隻能閉目進.入.玄妙的境界之中。
不知不覺間一日一夜過去,第二日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謝池淵安排好大婚事宜之後,帶著夫人在魔宮之中巡視了一圈。見美人麵上沒有什麼異樣之後這才放下心,讓辛柏去打開了枯榮海。
“夫人,我們這就……成親了?”
謝池淵試探詢問。
江寰鳳眸垂下。
他之前確實沒想過和謝池淵成親。
或者說他從未想過和君輕裘以外的人有關係,但是謝池淵……卻有些不一樣。
這種祭獻式的感情他從未遇見過。不可否認,他對謝池淵感情很微妙,有些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獨占.欲.。
但也僅僅於此,江寰告訴自己。
鳳眸微淡之時,他強行壓下了剛才的情緒,心中想著。
他耍了謝池淵三月,欲擒故縱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