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狼終究是狼,養不熟喂不熟,果然你們李家反了。”
“可天可憐見,我曾家還留下了我。”
“我曾經的太子妃死了,我曾經的孩兒也死了,你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痛苦嗎?”
“我想你並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是不是?”
李珫律眼睛眨也不眨。
而看在曾循的眼中,卻愈加讓他痛恨!
是了,從前的時候這個人就是這般,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一切都輕而易舉。
他花了好久結交的有能之士,李珫律隻要見一麵,就能相交至深,他在皇妹麵前伏小做低,給外人營造一個友順親人赤子之心的形象,但隻要李珫律一出現,他的那位好皇妹就像是失了魂一樣靠上去,眼裡再沒有他這個兄長。
還有……
但是這又如何,李珫律不可能是完美的,就像他不可能一直成功。
否則怎麼會有今天!
“你是不是很好奇,是誰背叛了你?”
曾循笑了,“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吧?”
“那你就真高看我了。”
就在曾循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大殿外又走開了兩人。
北蒼齊。
還有——曾若清。
“當然是你最信任的太子妃呀。”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都是你的枕邊人嗎?是不是很不可置信?”曾循惡劣地說道。
說實話,當初從北蒼齊口中第一次聽到他們在皇宮中合作者是曾若清時,曾循第一反應是不信。
畢竟那時的曾若清已經是太子妃了,如果不出意外,她還會是未來的皇後。
誰會把這大好的機會丟掉。
但事實的確如此,後麵曾若清毫不留情地對付老皇帝,甚至把他們的人安插進李珫律的東宮從而讓他們能順利滲透,無一不能看出曾若清想要李家倒台的決心。
曾若清給出的說法是——她不愛李珫律。
愛情?
曾循覺得對方在講笑話,就為了這種事?
但似乎答案真的是這個原因,他不想知道曾若清因為誰改變了立場,他隻要知道這一切對他有利的就行。
就像現在,還可以以此作為一把刀,深深刺進他仇人的心裡。
多痛快呀!
即使已經猜到了些許,但看到事實的時候,李珫律還是有些無法置信。
他想到了什麼。
“我以為就像你說的,你不會在意。”李珫律說道。
“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夫君會有她之外的女人,事實上,我也不行。”沒有太多辯駁,兩個人就像是平常的對話一般十分心平氣和,與著此時的場麵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如果你說了,我定然會拒絕掉她們。”
“彆自欺欺人,你不會的。”曾若清有些恍然,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嫁給這個男人十多年了。
沒有爭吵,沒有怒罵。
曾循有種自己仿佛被欺騙的感覺。
他不想再磨蹭下去了。“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他們動手吧。”
女人的感情是最縹緲的東西,上一刻愛的死去活來,下一刻可能就恨之欲其死,未免變數,曾循眼中殺意頓顯。
就在曾若清轉過身,北蒼齊下達命令之時。
大殿外,一支破空之箭極速飛來!
在沒有人都反應過來時,李珫律就這麼死了!
他睜著眼睛,麵部還是之前的憂傷,而他的太陽穴卻被一箭貫穿!
大殿外,不知何時,另一批人馬已經到來!
……
曾若清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緩了好久,才尋回自己的意識。
她第一反應殿外是北蒼齊的人,但是想起來沒有收到命令前,那群人是留在聖京城外作為接應的。
那麼是曾循的人?
他留了後手?這也不是不可能。
餘光瞥了一眼。
不,以她的了解,曾循好大喜功,一心想著複國,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隻有把所有人全部帶進皇宮之中才是他唯一能成功的機會。
畢竟,在李家人死後,他們之間的結盟關係也就瞬間破裂了。
顧不得死去的李珫律,曾若清拚命地思考自己是否漏了哪處。
一邊的北蒼齊看到曾若清思慮的眼神,立即握住了她的手,想讓她安心。
“是誰,是誰殺了李珫律?”
“彆躲躲藏藏,快給本殿下出來!”
突如其來的一支箭讓曾循嚇了一跳,他迅速躲在侍衛們的後方,避免自己也步了李珫律的後程。
但是來人並沒有想露麵的意思。
“刷”的一聲。
第二支箭來了!
相比於第一支箭,這支箭的速度明顯更快了!
這速度,這力道……
要麼這是個箭術高手,要麼對方有著比他們之前見過的更為高超的武器。
“是誰?”
“到底是誰?”曾循眼見著局勢大好,如今卻逆轉直下,心中憤恨!
可是他依舊等不到回應。
如果說剛才的箭隻是對方的遊戲,那麼現在,戰場已經拉開了序幕。
反應過來的人,早就合上了大殿的門。
但是,完全沒有用。
區區木板,完全擋不住這些箭的架勢。
本來想黃雀在後的曾若清和北蒼齊兩人見形勢不好,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大殿,消失無蹤。
皇宮的大殿上,隻剩下了一地的屍體,還有曾循等人。
“主上,曾若清兩人去了密道,我們的人已經守在密道的出口處。”
“既然要走就讓他們走吧,北蒼現在並不是時候,沒必要給他們一個攻打的理由。”
“是!那裡麵的人?”
曾姝遙遙望去。
耳邊是晏陵的聲音,就像是再一次親口在耳邊說著。
——先生今日教你最後一課。
——有句話說得好,反派死於……呸呸呸,應該是如果你真的要殺一個人,就趕緊殺,不要猶豫,不要放狠話,更不要回憶往昔,兵貴神速,早殺早安心!否則局勢瞬息萬變。
“一個都不用放過。全部確認死亡後,再叫我進去。”
“遵命!”
曾姝抬頭看向東方,那邊有著微微的光亮。
太陽很快就要升起來了。
就像十多年前。
但這一次她終於不需要躲起來了,事實上,她也無處可躲。
曾循的屍體被抬過來時,曾姝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把兄長和他的家人們葬在一起吧。”
“就葬在父皇母後的墓碑旁。”
殺掉至親之人,卻又做出如此偽善的舉動,想必隨便哪個後世之人都會說她一句偽善。
可她又何必在乎。
……
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