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黑化(2 / 2)

“可你卻愛上了百裡清都!替他生子持家!”扶餘燼不等她說完,忽然怒火中燒的打斷了她,袖子一拂,桌上的杯盞瞬間落地,當啷作響。

扶餘燼死死攥住帝妃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脖頸青筋暴起,聲音陰沉道:“月女!你可還記得你未嫁之前做過什麼?!你曾替本君手抄萬卷經書祈福,在天山嚴寒之時冒死取來雪魄珠,你說你願意為了本君去死,你說你此生此世隻會做本君的妻子!可百裡清都給你灌了什麼**湯,不過幾年光景,你眼中除他之外就再無彆人了!”

他眼眶發紅,他雙手顫抖,他在嫉妒。

他在登上高位之後,才覺不勝寒意,名利權勢雖有,後宮絕色亦是無數,可再沒有人願意將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給他。

沒有了……

後來千秋宴上,再遇故人,當年蠢笨的女子早已嫁為人婦,對著夫君巧笑嫣然,扶餘燼才終於驚覺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

桑非晚如果在這裡,一定會感慨一句,果然瘋骨都是一脈相承的,怪不得扶餘浩那麼神經病,感情都是隨了他爹。

帝妃不理肩上的疼痛,靜靜注視著扶餘燼,忽然笑了笑,歎氣道:“是啊,我曾數日不眠,替你手抄萬卷經書祈福,可到底也比不過浮璧仙子的一方手帕,我也曾冒死在天山冰洞中替你取來雪魄珠,可最後你還是娶了浮璧仙子為少妃……”

她仍用了當年的稱呼:“所以,少君,為何要有今日作態?”

扶餘燼麵色難看:“本君已經廢了浮璧的帝妃之位,也遣散後宮三千,獨寵你一人。月女,為何你總是對過往念念不忘?!”

他注意到女子手中攥著的金珠,伸手想奪來,卻被帝妃一把推開,聲音冷冷道:“你若敢碰,我便立刻死在你麵前!”

扶餘燼果然不敢再動,眉頭緊皺:“你為何不能將珠子給本君?”

帝妃冷笑:“你若要修煉,自己去尋彆的內丹,此物與你無關,你也不配碰!”

扶餘燼怒火中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我殺了百裡渡月?!”

帝妃聞言下意識看向他,目光敏銳:“你把他怎麼樣了?!”

扶餘燼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皺眉轉身拂袖道:“本君能把他如何。方才在殿內你又不是沒聽見,本君早已放他們離去,隻怕這個時候百裡渡月早就離宮了。”

桑非晚此時如果在這裡,一定會感慨一下,世界上怎麼會有扶餘燼這麼不要臉的人,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讓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彼時桑非晚和百裡渡月正準備偷偷離開帝宮,然而前腳剛到北門,後腳就來了兩個蒙麵的天衍境高手把他們堵住了。百裡渡月以一敵二,竟然也不落下風,最後險勝一招,摘下了對方的麵罩,卻是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麼是你們?!”

百裡渡月看著麵前的一男一女,眉頭擰得死緊。桑非晚也有些詫異:“花城主?司城主?你們二人怎麼也在此處?”

沒錯,麵前混戰的二人正是花侵衣和司無咎。能坐穩城主之位的人都不是傻子,他們敏銳察覺到今日之事有所蹊蹺,帝都實在不是久留之地,便想趁夜偷溜。結果夜色太黑,沒看清來者,互相以為對方是追兵,陰差陽錯就那麼打了起來。

花侵衣也有些驚詫:“你們怎麼也在此處,難道也想偷偷離開帝都不成?”

司無咎桀桀怪笑兩聲:“看來不止我一人想離開,幾位不如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花侵衣聞言立刻皺眉捏著鼻子後退三步:“你身上臭死了,誰要和你一起!”

桑非晚心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扯閒篇。他正準備拉著百裡渡月離開,然而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對方身後襲來兩抹黑影,連忙焦急提醒道:“小心後麵!”

百裡渡月聞言回神,卻見是青冥、太玄兩名護法。他眼見對方雙掌襲來,正欲躲開,卻忽然想起身後的桑非晚,恐傷到對方,隻好飛身迎上,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砰——”

百裡渡月到底剛邁入天衍境沒多久,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兩個老妖怪對打,直接被擊退了三步,麵色蒼白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桑非晚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人扶在懷裡:“城主!”

青冥、太玄二人分立宮牆之上,見狀捋了捋胡須,哈哈大笑:“少君早有吩咐,說你們一定會趁換值之時出逃,果不其然。既然舒舒服服的寢殿不願住,那就跟老夫去地牢吧!”

他們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已然狠厲起來,快如閃電出招。於是花侵衣和司無咎還沒來得及從“少君早有吩咐”這句話中回過神,就被迫和他們纏鬥了起來。

兩個靠歪門邪道剛剛邁入天衍境的菜鳥,自然比不過青冥、太玄的合力一擊,可想而知,他們敗得比百裡渡月還快。

於是場景變換,明明上一秒他們還在宮門口打架,下一秒就被集體關進了漆黑的地牢裡。

桑非晚不會仙法,打架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參與感。此時被關在地牢裡,他也沒時間去思考背後的原因,全副心思都在百裡渡月的傷勢上麵。

“怎麼樣?嚴不嚴重?還疼不疼?”

桑非晚把百裡渡月上半身抱進懷裡,用袖子輕輕擦了擦對方嘴角咳出的血跡,無意識皺起眉頭,莫名有幾分憂心。

百裡渡月確實傷勢不輕。他今日偷盜內丹之時,不慎被機關暗算,方才又中了兩掌,此刻氣脈逆行,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桑非晚……”

百裡渡月神智有些恍惚,他死死攥住桑非晚的手腕,指尖險些陷入肉中,斷斷續續道:“你……你不許走……”

桑非晚心想都被關進地牢了,他能走哪兒去。身體卻很誠實地把百裡渡月抱緊了幾分,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應允道:“好,我不走,哪兒也不去。”

百裡渡月聞言好似安心了幾分,靠在他懷中閉目皺眉,飛速運轉靈力開始療傷。

地牢外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赫然是扶餘浩。他隔著牢門,靜靜注視著裡麵,卻見桑非晚緊緊抱著重傷的百裡渡月,時不時低聲勸哄著什麼,從須彌錦囊中取出療傷靈丹,一顆一顆喂對方吃下去,神情溫柔細致。

說不清為什麼,扶餘浩心裡更不舒服了,好似有一把野火,欲燃愈烈。

母妃是這樣……

桑非晚也是這樣……

百裡渡月到底有什麼好?

扶餘浩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竟是直接走進地牢,然後緩緩停在了牢門跟前,命人將桑非晚從裡麵帶了出來。

桑非晚一看見扶餘浩就頭疼,腦瓜子嗡嗡的:“少君千金貴體,怎麼也來此臟汙之地?”

扶餘浩微微一笑:“本君救你出牢,不好嗎?”

桑非晚下意識回頭看向地牢裡麵的百裡渡月,對方傷勢未愈,看起來奄奄一息:“不敢勞動少君,我還是回去吧。”

他語罷轉身就要回去,卻猝不及防被扶餘浩攥住了手腕。而此時百裡渡月也勉強聚起了一絲神智,他眼見桑非晚被帶離身旁,忽然像一隻暴怒的野獸撲到欄杆邊,雙目逐漸變得猩紅起來,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扶餘浩——!”

扶餘浩眼見百裡渡月處於暴怒邊緣,忽然笑開了。他死死鉗製住桑非晚,意味不明道:“看來百裡城主對本君派去的眼線倒是頗為喜歡呢,隻可惜現在物歸原主,他怕是不能繼續陪著你了。”

周遭的空氣因為這句話有了片刻凝固,死一般的沉寂。

百裡渡月聞言好似沒聽清,頓了頓:“你說什麼?”

他眼中露出了一絲極其不易察覺的茫然,桑非晚見狀心裡好似被什麼刺了一下。

扶餘浩重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百裡城主大概還不知道吧,非晚其實是本君身邊的人。本君能知道蒼都那麼多消息,多虧了他通風報信。”

他擺明睜著眼睛說瞎話,桑非晚明明一條消息都沒往外傳過。

就在此時,係統忽然接連蹦了幾條消息出來: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為57%】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為67%】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為77%】

桑非晚聽著耳畔密密麻麻的警告聲,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識看向百裡渡月,想說千萬彆聽扶餘浩滿嘴跑火車,然而嘴巴張張合合,竟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不僅如此,連身體都不受控製地僵住了,像是被人點了穴。

艸!扶餘浩這個崽種居然對他下了禁言術?!!!

扶餘浩好似察覺到桑非晚心中的憤怒,微不可察勾了勾唇,低聲問道:“如何,你好似有話想說?”

桑非晚:“……”

我!草!你!爸!!!!

扶餘浩見桑非晚不語,這才看向地牢裡麵,百裡渡月整個人陷入陰影中,看不清神情,但莫名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而扶餘浩似乎是為了發泄心中怨氣,一直冷笑道:“百裡渡月,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遇上了命定道侶吧?”

“當初母妃不要你,如今桑非晚自然也不會要你。”

“數年前你就已經被拋棄過一次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桑非晚真想拿根針把他嘴巴縫起來,扶餘浩上輩子是啞巴投胎嗎,話怎麼這麼多?!

作者有話要說:桑非晚(禁言中):……

作者君(拍胸脯):不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