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1 / 2)

林然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與睡前渾然相似,阿涼溫柔似水,比現實中還要溫柔,她沉迷而不知歸路。

她凝視阿涼而攀上她的肩膀,摟上她的脖子,笑得眉眼都擰在一起。

阿涼好似不悅,伸手就要推開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緊緊不放,嘀咕道:“夢裡不準你跑,夢裡沒有阿爹,不怕的。”

嘀咕完了以後,她翻身壓住,指尖在她眉眼處徘徊,想起這麼多年來兩人的生活,輕輕一笑:“我喜歡你,沒有那個親事,也是喜歡的。你總覺得我小,不可信,可是……”

“可是你不試試怎地就知道不可信,長樂說洛卿追了信陽殿下五年,但你也等了我十五年了,怎地我掉進你的坑裡了,你就跳出坑走了……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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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在夢裡就無所畏懼,將阿涼的不好都嘮叨了一遍:“你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太凶,你把我當孩子,可我也是要陪你度過餘生的。你都等了十五年了,怎麼能直接走人,阿爹竟然還幫你,祖母也幫你……就是沒人幫我。”

“我喜歡你,是正經的事,是天經地義的,哪裡就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我與你是有婚約的,是大周的人都知道的,是光明的事。”

嘮叨幾句後,眼睛就紅了,不知怎地就覺得委屈,她伏在阿涼的胸口,聽她快速的心跳聲。

夢裡溫馨而自在,沒有那些雜事,她悠然而自得,感覺身下的人不安分,她低低一笑:“都是在夢裡,又不是真的,讓我一下,好不好?”

她控訴到了一半,發覺阿涼臉色通紅,與往日裡竟還有幾分像,旋即就歎道:“這個夢不好,隻能親親你,其他做不了。”

她耳朵嗡嗡作響,大概阿涼又揪她耳朵了,不免就生氣道:“夢裡也揪我,我欺負你一下,就在夢裡,沒有關係的。”

耳朵更疼了,她覺得奇怪,怎地夢裡也能感覺到疼。

好生奇怪。不管了,夢裡就欺負一下,阿涼不知道的,她笑著如同小狐狸,親向那擰在一起的眉眼,舌尖輕觸細膩而發顫的肌膚。

她張口安慰道:“夢裡,不要害怕,阿涼不知道的,彆揪耳朵,疼。”

耳朵雖疼,親親不能停止,她仗著夢中之際,毫無顧忌,漫長的吻由鼻尖至唇角,輾轉而下,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她埋頭苦思時,忽而看到阿涼襟口處白皙的肌膚,腦袋裡嗡鳴聲更大些,相處這麼多年,這番景象卻是第一次見。

不想,還是在夢裡。

她雖有委屈,可也覺得滿足,夢裡也好,她喜歡這個夢。

撥開領口的束縛後,阿涼好似顫得更加厲害,也不揪她耳朵了,溫柔而無助,若秋風中不受控製的落葉,她忽而就心疼了,低聲道:“阿涼、不怕,不然給你揪揪耳朵。”

她將阿涼的手握起,摸向自己的耳朵,然後阿涼不應了,眸色中彌漫著水澤,秋水波瀾,更加令人心動。

她親了親那雙帶著水澤的眸子,吻得更加深了。

親到最後,衣服的束縛,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她聰明地摸到了玉帶,將那層束縛也除去了。

她竊笑而滿足,冰肌玉骨,如阿涼這般,勝過人間無數風景。

她自以為很聰明,阿涼由方開始的抵觸,到後麵的迎合,隻是哭了,這也讓夢境更加真實。

她在想,如果是真的,那該多好。

可惜,不是的。

一覺醒來之際,頭疼欲裂,她翻過身子,看著眼前情景,竟與夢中一般無二。阿爹的酒太烈了,喝了幾杯就醉了。

她頭疼,夢中的景就漸漸湧入腦海裡,她掙紮著坐起來間,發覺自己的衣裳與睡前不一樣。

明明睡前是外衣的,就算脫了也不該是寢衣才是,誰給她換了衣裳?

“阿涼、阿涼。”她習慣性地去喚人,想著除了阿涼外,也無人給她換的。

穆涼聞聲而來,繞過屏風就見到榻上捂著腦袋的人,宿醉的人都會頭疼,她吩咐婢女去將醒酒湯拿來,一麵走過去,道:“頭疼了?阿爹可好著呢,喝完酒還去打拳了,又進宮找陛下理論去了,唯獨你睡了一整日。”

林然朝外頭看了一眼,依舊是大白日,就道:“這是第二日了?”

“清晨了。”穆涼無奈,她父親灌酒也不看看林然的酒量,雖說不差,哪裡經得住他的烈酒,老的不做好事,小的就巴巴地跟著。

婢女從廊下的小爐子上將溫好的醒酒湯端來,遞給郡主,眼神古怪地瞧了一眼姑娘,複又退了出去。

林然爬坐起來,感覺頭疼,身子也不舒服,看著阿涼依然溫柔的神色,不自覺道:“阿涼,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聞聲,穆涼端著醒酒湯的手顫了顫,眸色垂下,道:“什麼夢?”

林然頭疼得厲害,一時間也不知該要隱晦些,就直接開口:“一個很快活的夢。”

穆涼耳尖紅了,將醒酒湯遞給她:“那就是美夢了,趕緊喝湯。”

醒酒湯苦澀,聞著就感覺不好喝,林然躊躇兩下還是接了過來,忍著一口氣喝下,頓覺胃裡翻湧,忍著惡心道:“美夢是美夢,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會在這裡照顧我了。”

她苦惱得很,帶著不多見的可愛,穆涼心裡淡淡的氣就跟著散了,很想掐一掐她的小臉,最後又隻好停下來,她若覺得是夢,那就做夢。

她吩咐婢女將空碗取走,欲起身的時候,林然又纏了過來,比起那個‘夢’要安分多了,她隻抱著她的腰,腦袋搭在她的腿上,開始自己新一輪的嘮叨:“阿涼,如果、我說的如果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你會生氣嗎?”

“你覺得呢?”穆涼在她看不見之處微微彎了彎唇角,昨日欺負她的時候像小白眼狼,凶狠而不知節製,今日醒來就像小綿羊,真不知該不該訓她幾句。

話題被阿涼拋了回來,林然又是一陣迷茫,在她腿上蹭了蹭:“我覺得你應該會生氣。”

“何以見得?”穆涼不動聲色,手已伸到她主動送過來的小耳朵上,真想狠狠揪一揪。

真是小無賴,比起洛卿,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想到洛卿,她複又一陣落寞,到底是她不該縱容。

可昨日之事,也由不得她了。

林然沉浸在那個似真而真的夢境中,摸到阿涼的一隻手,就想到夢中親吻手臂的時刻,她望了許久,才道:“你這般矜持……”

她就隻說了這幾字,說不出來了,阿涼矜持,可也被她親了好幾次了,每次也沒有生氣的,她想了想,又道:“阿涼這麼好,應該不會生氣的。”

無意識為自己討諒解的話,讓穆涼發笑,她狠心就揪著了那隻小耳朵:“小東西,知曉我不會生氣,你就這麼欺負了?”

“啊?我、我沒有,我就是問問,阿涼你今日力氣怎地這麼大,比阿爹還大……”林然疼得聲音都高了些許,她摸到阿涼揪自己耳朵的手,忙握著,厚著臉皮又說:“欺負了也好啊,阿爹就不會阻攔了,你也不會再把彆的小姑娘推給我了,一箭雙雕。”

她摸著阿涼的手,柔軟無骨,就默然歎息,夢裡的事好像更真實了些,她揚首道:“阿涼,你昨夜在哪裡睡的?”

穆涼看著她色心不減的模樣,就拍開她的手:“在你夢裡。”

“那說說那個夢是什麼樣的?”林然越想越不對,頭也不疼了,就爬起來看著她。

什麼叫在我夢裡睡的?

穆涼不想搭理她,便道:“管事過來了,你去見見,春衫再不定就來不及了。”

“不對,阿涼你又故意誆我,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林然反應過來,拉著她就不讓走,湊到她眼下,凝視她的眸子,夢裡的事又顯得那麼真。

穆涼看著她,笑意斂去,道:“夢裡的事快活就成,你計較是真是假作什麼。”

“阿、阿涼,我……”林然腦袋裡一片空白,她看著阿涼生氣離開的背影,頭疼得更加厲害了。

那個不是夢?

她好像把阿涼欺負哭了……

*****

林肆一事,引起滿城風波,更助長了蘇長瀾的氣焰。大理寺抓了不少朝臣,或多或少與洛家曾有些關係,信陽公主在側,也不作阻攔,由著她去。

一時間,朝臣都離蘇家的人遠遠的,信陽因邊境將士缺糧一事,屢次去戶部要糧,每每都失敗。

戶部無銀,也在拖延,信陽索性一封奏疏彈劾了戶部,驚動了陛下。

早朝不知何人提起了問商戶借糧,待今年秋日裡再還,著實因為去歲冬日大雪,糧食都賑災去了,一時間籌不出那麼多軍糧。

話音一出,所有人盯著打瞌睡的九王爺,他昨天黃昏的時候與陛下鬨了一通,命令蘇長瀾不許為難林然,出宮後又飲了酒,喝到半夜,今日就沒什麼精神了。

他打瞌睡,其他人都習慣了,他身旁的八王以袖作掩飾,拿笏板戳了戳他。

穆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眾人:“瞧著本王做什麼,本王又不欠你們銀子。”

“九王爺與商戶走得頗近,不知可否?”戶部尚書厚著臉皮開口。

穆能摳門,是人人都知曉的事,隻是銀子是林家的,也不用他心疼的。

穆能曉得這些狐狸不安好心,裝作不知道:“近什麼近,本王天天去人家喝酒,人家就給我捐銀捐糧?你們腦子被驢踢了,我喝酒多少銀子夠人家捐的嗎?”

其他人見尚書被罵,就不敢多說話了,靜靜等著陛下發話。

明皇這些年來從國庫中拿了不少銀子來修繕宮殿,她愛享受,宮殿破落,修繕開了頭就沒有停止。林家這些年也暗地裡拿了不少銀子,明皇才一直對林然高看。

太子不理朝政,朝堂上本以蘇家為先,後信陽回歸,兩人互相平衡,長樂偶爾過來點卯,大多時候都在美人鄉裡,起不來。

信陽無動於衷,蘇長瀾就靜靜觀望,畢竟再是拿不出銀子,也不會讓洛陽守兵無糧。

穆能懟完以後,戶部尚書就閉上嘴巴了,明皇沉默,群臣不知她如何想的,就一直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