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2 / 2)

她這麼一打岔,魏氏就不好說話了,喝茶吃著果子,一旁的穆珊也靜默不語,坐了片刻後,信陽得信過來了,婢女悄悄引著她去後院見林然。

信陽瞧著花廳裡的人,好似是九王妃,她隨意道:“王妃今日過來了?”

“回殿下,來了不久,夫人讓我引您去見家主。”婢女解釋。

信陽覺得奇怪,魏氏過來,林然竟不去招待,她試探道:“王妃為何而來?”

“這就不知了。”婢女搖首。

信陽不再問了,魏氏在家廟養病多年,回來後也不見穆涼有多親近,母女之間怕是多有齷齪,再者穆涼又是老夫人養大的,與魏氏之間怕不親厚。

再看以前,九王府的用度都是從林家出,自王妃回來後,穆涼就不回王府,九王爺去酒肆飲酒的次數也少了很多,怕是俸祿不夠用了。

穆涼斷了九王府的用度?

她不覺一笑,穆涼性子也算寒涼了,隻她與魏氏之間到底有什麼嫌隙?

婢女將她引去一座院子外,敲了敲門,就退了下去。

出來開門的是林然,她見到信陽後恭敬一禮,作勢請她入院。

信陽跨過門檻後,就一直看著她,目光帶著親切和擔憂,讓林然不甚自在,臉色通紅,她不自覺道:“殿下瞧我做什麼?我哪裡不對嗎?”

“京兆尹秘報於我,道你被刺殺,隻當你傷勢不輕,現在看來一切尚好,你還是活蹦亂跳的。”信陽心情好,免不得又逗弄她幾句。

林然不在意,道:“那是我功夫好。”

“福大命大,閻王爺不收你,半年內被追殺兩次,看來你樹敵不少。”信陽抬腳往前走,林然匆忙跟上,回道:“隻有你與謝行知曉我的住處,您不覺得您給我帶來麻煩嗎?”

信陽腳步一頓:“你自己得罪蘇玄,又來找我?”

“蘇玄做的?”林然反問她。

“不知,我隻在猜測罷了,蘇玄方入京摸不到你的底細。尤其能夠進入彆院,不是他這個蠢豬可以乾出來的事,尤其是他自己命都難保,哪裡有時間針對你。”

兩人一道踏進屋子,林肆見到她們,微微俯身:“信陽殿下。”

他慣來有禮,林然也不奇怪,走到輿圖前,說起正經事:“殿下,朝堂中可是有人要出戰?”

“出戰是一定的事,隻是尚早,新政倒是誤打誤撞地被耽擱了,陛下不敢肆意去削弱兵力,朝堂上下緘默無聲,就連蘇黨也是一籌莫展,不過我已讓人準備了。”信陽道。

林肆諷刺一笑:“也真是報應。”

林然眉眼一跳,覷了一眼信陽,發覺她神色平靜,就不好再說,退到一旁的坐榻上,繼續喝茶吃點心。

今日的點心不好吃,不是阿涼做的,她莫名有些嫌棄,吃了一口就默默放下,捧著茶來喝。

林肆話間皆是對明皇的不敬,信陽也當作未曾聽到,兩人說了幾句後,發覺少了一人,齊齊回頭看著林然。

林然彎唇一笑:“我喝茶,你們繼續,我聽著就是了。”

信陽過去揪著她,指著輿圖:“你就沒有話可說?”

“沒有,我不懂軍事,隻想問您戰火波及哪幾個郡縣,我將林家的鋪子撤出來舊臣,其他並沒有我的事。今年林家已捐過糧食,斷沒有再捐的道理。”林然無辜道。

前齊複辟,與她並無關係,要她參與什麼。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信陽煩不勝煩,反問她:“陛下昨日還提及何人為將,蘇長瀾舉薦穆能。”

林然眨眨眼睛:“阿爹出戰,我也沒有銀子。”

林肆失笑,不參與母女二人的對話,兩人立場不同,信陽之意是在朝堂上,而林然是隻想著林家,不管旁人的生死。他靠著椅背,餘光掃到桌上的點心,今日與昨夜不同,今日就隻動了一塊,且那塊點心還隻咬了一口。

是不餓還是嫌棄?

昨夜過來,必然是用過晚飯的,也不會餓才是,他好奇林然的動作,那廂婢女來傳話,王妃留在府裡用飯。

林然看向信陽:“殿下要留下用飯嗎?”

“不用了,你去陪你嶽母。”信陽沒好氣道。

她陰陽怪氣,林然也不好多話,便道:“王妃因我是商戶,極為不待見我,想必不想看見我,殿下若不留下,今日我就陪阿舅用午飯,也是一樣的。”

魏氏的身份跟隨穆能而水漲船高,也並未有多尊貴,她自持身份,將商戶不放在眼裡,也讓人無可奈何。

這些小事,林肆是最為清楚的,不想這麼多年魏氏還是未曾改變,隻隨口一歎:“不該接她回來才是。”

當年的事,信陽不清楚,林肆卻是一清二楚,當初小家主借助在王府,不好給她添麻煩,因此魏氏的要求幾乎的有求必應,不想就這麼做來,還是不得她歡心,差點將小家主給賣了。

魏氏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如何都是喂不飽的,萬幸郡主看得清楚,及時提防魏氏,如今她再回來,郡主也敬而遠之。

信陽留在林肆處用了午飯,前院的人也沒有離開,但穆能沒有過來,與同僚在酒肆飲酒,酒肆是林家的,他慣去,近日去時都記賬,沒有銀子付了。

俸祿不夠用了,比起八王府也差不多了。

魏氏來郡王府,道是看望林然,可兩手空空,一看就知來意明顯,穆涼這才不讓林然出來。

有些事她可直接決絕,但林然不同,外人得知後,隻當她不敬嶽母,閒言碎語也更是難聽。

魏氏所想,無外乎兩件事,一是穆珊嫁人,二是銀子。當初她被打發去家廟,林家送的珍寶都留在庫房裡,穆涼出嫁時,都當作陪嫁了,一點都沒有留給她。

嫁妝都跟著穆涼來了林家,如何會再還她,因此,她心中不平,屢次想要討回去,穆涼隻當不知,隨著她去說。

信陽吃過午飯就來離開了,在筵席上看得清,她對炙烤羊腿也喜歡。她著人悄悄送了些過去,莊子裡養了許多羊,喂養得好,口味就好,借花獻佛也是不錯。

魏氏離開後,她就去了前院,穆涼在廳裡吩咐婢女做事,見她入內,就打發婢女離開,對她道:“信陽殿下走了?”

“嗯,走了,王妃如何了?”林然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打量她平靜的神色。

“她想要回那些東西。”穆涼也不瞞她,這件事遲早會傳到她的耳中,不如現在就同她說,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她說得模棱兩可,林然不明白:“你拿了她什麼東西了?”

“林肆當年送你入府時就送她許多稀有珍品,後五六年裡又給了許多,祖母給的嫁妝裡都是她的。當時想著都是林家的珍品,不如就跟著我一道過來,未曾想過王妃會主動要回,道這是她名下的東西,就算做我的嫁妝,也該同她說一聲。既然沒有說,她就不同意了給我。”

穆涼輕聲解釋,當時確實有些草率了,鬨得現在進退兩難。其實這些並不算什麼,隻再還給王妃,穆王府的顏麵往哪裡擱?

林然愣了下,不解道:“她的意思是都要回嗎?”

穆涼歎息,揉了揉眉眼,想起王妃的態度,就覺得頭疼。一旁的林然見她心煩,就試探道:“不若將那些東西折算一下,將銀子還她?”

“你倒是大方,我不願稱她的心罷了。”

“我不是大方,隻是不願你為難罷了,本就不值多少銀子,添這麼多麻煩讓你頭疼,也不值得。”林然笑了笑,伸手給她揉了揉眉眼,又道:“阿涼,此事我處理,你就莫要管了,可好?”

“讓你處理?你處理的辦法就是將銀子給她,可曾想過,這樣隻會養虎為患?”穆涼戳了戳她腦袋,大事看得清楚,遇到這些小事,總想著拿錢解決。

真是小敗家的。

林然委屈道:“那是你娘,總不能將事情做絕,再者我有辦法是有,鬨得不可開交,讓旁人看笑話。”

穆涼好奇她的辦法:“你有什麼辦法?”

“王妃是阿爹讓回來的,就讓阿爹解決就是了,至於嫁妝一事,那些東西也並非就是給王妃的,難不成寫了她的名字不成?阿爹能將她送一回家廟,就能有第二回。阿爹能有辦法的,他的爛攤子就讓他隻去收拾。”林然傲嬌,見不得穆涼煩心,鋪子裡的事本就讓她煩不勝煩了,王妃為何就不能體諒一二。

穆涼遲疑:“讓阿爹過來,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這件事關起門就是王府的事,與林家並無關係,試問哪裡嫁妝還要回的。”林然自認有理,早知如此,就不答應阿爹了,給自己找麻煩。

她又道:“你不是穆家的人了,是我林家的夫人,她若再來,我就帶她去京兆尹處去論一論,看她敢不敢去。”

這就是她口中最絕的辦法,穆涼無奈,道:“我問問父親,你莫要再亂說了。”

“那你不要擔憂了,可好?”林然哄她。

穆涼無奈,王妃自持慣了,眼裡怕隻有銀子了,真要論理,隻怕兩人都是沒有理的。

她不語,林然忽而想起一事,問道:“王妃想將穆珊嫁給誰?”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捉蟲,晚點捉。

小乖: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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